簡體版 繁體版 第28章 四面楚歌

第28章 四面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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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四面楚歌

第028章 四面楚歌

手機在幾分鐘後響起來的時候,她即將開車到家了。車子行駛在乾坤路上。霓虹燈下的景緻和夜景,還是充滿魅之惑的味道。

想都沒有想,她衝著手機喊:“韓青羽,你煩不煩啊?真要命,討厭不?”

電話那頭似乎是男人的喘息,小聲問道:“請問,你是孔警官嗎?”

陌生而怯生生的聲音。這聲音讓孔瑜雀一頭霧水,是誰呢:“哦,是我,分局刑警隊警官,孔瑜雀。你是誰,找我,有事嗎?”

“我是袁凱旋,彩雲間酒吧的服務生,你還記得嗎?我曾經問過你的電話,你還和我開玩笑說,你說,有困難找警察,記得嗎?”猶豫的大男生聲音。

袁凱旋,那個調酒師。把杯子,那些七零八散,高高低低的?透明或是青花瓷的杯子,在手裡玩的團團轉,讓酒吧的客人們看到眼花繚亂的大男孩,那個看起來長的有稜有角,面孔清秀如女孩子的服務生,看見了孔瑜雀去了,就笑。那笑容清爵如冬雪後梅花上的第一滴眼淚,讓人覺得神清氣爽的。

為了袁凱旋,孔瑜雀還差點被小混混打一頓,能不記得?

“哦,我記得你,你有事找我?”孔瑜雀說道。她特意放低了聲音,柔柔且是清爽的感覺,透過無線電波,似乎要穿透過去了。

“有事。我現在是在在橘子洲小區,青海路這邊的一個小區,我發現楊標子的落腳點了。”袁凱旋急促的聲音。

“楊標子?你確定?”孔瑜雀大喊著沒吃了一驚,差點把車子撞到隔離帶上去了。

一打方向盤,她朝著路旁停去了。

“我確定,四棟三號樓,我在樓下守著他。”袁凱旋說著,匆匆忙忙掛了電話。

孔瑜雀在第一時間報告了隊裡,把情況告知康盛隊長後,調頭加足馬力,一路呼嘯著駛往橘子洲小區。

孔瑜雀的車子停在橘子洲小區門口的時候,手機響了:“跑了,後門。”

這是一個孔瑜雀並不熟悉的街區。她壓根不知道小區的後門在哪裡。

開啟車門,她一閃身跳下車子,左右看看,除了幾名拉客的摩的司機,沒看到逃竄的楊標子。

衝著離她最近的,看起來身強力壯的摩的司機招手,笑眯眯的。

“美女,去哪裡?”絡腮鬍子的摩的司機,站在孔瑜雀面前,趕緊笑著問道。

“這個橘子洲小區,有個後門,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家就住在這一片的。”摩的司機笑著答應著。

“帶我去。”孔瑜雀面無表情的說道。

摩托車還沒開到拐角後面的小區後門,就看到有個瘦瘦的影子跑出來了,站在路邊,使勁的招手叫車。

“開過去。”孔瑜雀吩咐司機。

離著不足一百米,摩托車開到楊標子面前的時候,他徹底沒反應過來,還叫喊著:“摩的,走嗎?”

孔瑜雀跳下車子,早看到他手中隱隱約約的藏著匕首,還是笑著衝他走過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

孔瑜雀良好的心理素質,在這個時候,是派送上了用場。

嫋嫋婷婷踩著高跟鞋走著。她一步步的要靠近楊標子,心裡盤算著,怎麼一舉拿下楊標子。從楊標子的戶籍資料和查到的資訊來看,楊標子人雖是很瘦的,卻是曾經做過鄉村體育老師,身體素質好,加上他據說日常也是鍛鍊的。

再加上後來做了物業公司員工之後,除了水電的維護,也參與保安巡邏工作,反應迅速。

她在靠近楊標子的一瞬間,一咬牙、一跺腳,狠狠飛起一腳,衝著他的**就踢去了,大喝一聲:“警察,看你往哪裡逃。”

孔瑜雀全不在意危機四伏的,潛伏的威脅,也無法判斷,楊標子果然是一個人嗎?

以逸待勞也好,出其不意、掩其不備也罷——孔瑜雀只有朝前衝,這一條路了。

楊標子表情痛苦的,立馬彎腰蹲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應聲而落地了。

還沒等楊標子和摩的司機反應過來,孔瑜雀早已從包裡掏出手銬,明晃晃的銬住了楊標子。

銬子上了楊標子手的一剎那,袁凱旋也跟過來了,氣喘吁吁,手臂上似乎是受傷了,滴落著血跡。

兩分鐘後,刑警隊的同事們趕到了,楊標子落網。

……

孔瑜雀正忙著“1.15搶奪殺人案”的時候,抓捕楊標子的時候,秦家英正是一團亂麻,一籌莫展的時候。

及其超級精準的第六感覺,還是靈驗?;讓孔瑜雀預料準確的是,秦家英果然是遇上了麻煩。

市委組織部,是各級市委主管組織、幹部工作的職能部門。其主要任務是:堅決貫徹執行黨的組織路線,和各項方針政策,圍繞黨在新時期的總路線,抓好組織工作的各項改革,按照幹部";四化";方針,加強領導班子的組織、思想、作風建設和幹部隊伍的建設,發展黨的組織,抓好黨組織和黨員的管理,發展黨員教育,提高黨組織的戰鬥力,為全市的經濟建設服務。

秦家英做市委組織部的三把手,已經是最少四年了。官場潛規則,恰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五十歲出頭的尷尬年紀,要是再不求上進,怕是政治生命,要凋零了。

對於官員們來說,只有穩步上行,步步高昇的希冀,從來也不敢從高處來個高位跳臺,罷官免職——那是最為要命的。

不升官,毋寧死。

秦家英的官癮雖不算是大,卻也是有一些惶恐,且是危機感十足。熟悉秦家英的人說,秦家英雖是個笑面虎,待人接物,為人處世是圓滑中、有著事故;巴結上司和安撫下級的本事,還是不錯的。不過,秦家英為人倔強,且一貫為人性格孤僻,不喜歡他人過問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尤其是對於手中的權力,從來雖說是握得很緊,但是沙子握得太緊,反而流動的更是快;何況論起來拉幫結派、和站隊的路線問題上,還是差點火候的。

對於秦家英來說啊,組織部的工作看上去很忙,大約是是黨政機關裡最繁忙的部門之一,只是很多時候把時間都付出在應酬和迎來送往上了,剩下個人支配的時間很少,確實是把青春和生命都幾乎獻給黨了。

最初經歷過步步高昇的新鮮感,早已如同潮水褪去;如今不上不下的被卡在中間,進入了一個仕途瓶頸期。

秦家英的威脅,還有暗箭,除了那些看不見的手,主要是來自組織部四把手,哈文章。

秦家英和哈文章的關係,數年來表面上都是相敬如賓不相爭鬥,客客氣氣的,從不撕破臉皮的;私底下卻是不冷、也不熱的。組織部長黃曉明,年已接近了六十。半年前,組織部上上下下的都在嚷嚷動了,說是黃曉明要下來了,去省上人大,掛個閒職。

一個蘿蔔、有一個坑兒。黃曉明的蘿蔔坑,這個組織部長金燦燦的大坑,該是誰去填補呢?

最有力的競爭人選,究竟是秦家英,還是哈文章?

或是半路殺出個扛了板斧的程咬金來?

官場現形記那些事,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版本。無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的,大官小官都磨刀霍霍向前衝,唯恐成了他人腳下的墊腳石了。

組織部裡頭,是人、不是人的,都沒閒著。自上而下都消尖了腦袋,卷吧卷吧著屁股,想往上爬。

秦家英和哈文章誰也沒坐等。兩個人使出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本事,市委裡頭,拼命的拉幫結派,拉票;省裡也沒少跑。尤其是秦家英自己,親自往省裡跑了無數次,花錢,送禮,請客吃飯的。光是送禮需要的名人字畫和古董,就花出去了幾百萬的票子。

秦家英的強有力後盾,是前市委書記趙樹林。趙樹林從市委書記退下來後,就進了省委常委,做了人大主任。

而哈文章更是據說跑官跑到北京去了。在市裡駐京辦,他侄女是做副主任的。據說和北京的官員們拉上了關係,這次黃曉明部長的位子騰出來了,就很有可能是他哈文章的了。

秦家英覺得自己還是勝券在握的。尤其是他在幹群中的口碑雖不算很好,比有過數次負面訊息的哈文章,還是好得多了。幹部工作,尤其是組織工作,是市委的裡子,基層組織工作是市委的面子。

秦家英的組織工作做得還算好,黨羽也不少的。

要說秦家英的私生活不檢點,那哈文章更是比較秦家英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據說哈文章的小三們,全都是清一色的處?女,還是必須十八歲左右的,大了一歲?都不要的。

就在組織部長位置即將騰出來,空缺了,怪事發生了。

一個月前,舉報秦家英生活作風腐化,任人唯親,收受賄賂,反映秦家英有著嚴重問題的舉報信,?被雪片似的送到市委各級領導,還有紀檢委的桌面上。

黃曉明部長的即將退休,新組織部長的人選正在醞釀,官場上無數犀利而覬覦的眼神,都盯著這兩個人。

網路上,當地的地方論壇上、也是頻頻出現攻擊帖子,直指秦家英有嚴重問題,組織部門也接到針對秦家英的舉報電話,和簡訊。

同時,紀委工作人員前往組織部,明著和暗中,都在積極“調查”秦家英,讓秦家英坐上了風口浪尖上了的。

秦家英處於人生最重要的**時期。

為了這個事情,他的工作已經是暫停,接受調查了。

為了應付上級和紀委的調查,順利過關,秦家英使出渾身解數。

十八般武藝使出來的秦家英,在和孔瑜雀光天化日之下愛愛的頭一天晚上,才宴請了幾波官員。紀委的,組織部的;包括市委領導班子成員裡頭,凡是和他有交情的官員,全部送禮和巴結到了。

他最怕的,還是這事情鬧到了省委去,可能還有持著尚方寶劍的省委調查人員,來請他喝下午茶。

到時候,需要燒到香紙的神仙,越來越多了——會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秦家英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多年。

他敏銳的嗅覺,早已經是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楚歌——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大風起兮雲飛揚;那勁爆的風,能把秦家英吹跑了嗎?

那一天,**之後,下午,孔瑜雀離開蝴蝶谷別墅區的時候,秦家英看著她的背影,走出了院子。

秦家英送給孔瑜雀的紅色跑車,就那麼儀態萬千的,穩穩當當駛出蝴蝶谷別墅小區八號院的時候,秦家英覺得自己的眼淚要流出來了。孔瑜雀玲瓏有致的身子,搖曳在冬季要靜寂而寒冷的陽光下。他似乎隔著窗玻璃,都聞到她身上蘭蔻香水清瀅飄逸的香味兒。

她仙女般泛著玫瑰色膚色,還有精華美豔的身材和臉龐,不僅有玫瑰花蕊般淡雅的幽香,還能給他帶來玫瑰花瓣般緊實的觸覺!滋養他此刻受傷的心靈,給他最為柔軟的愛愛感覺,和全新滋潤享受!

孔瑜雀的懂事和心有靈犀一點通,讓秦家英感嘆。

孔瑜雀,比洛牡丹何止強上百倍呢?

位子,車子,房子,票子,權力,連他兒子留學澳大利亞的錢,和最近在國外買了一套房子的錢,不都是他的身份和地位帶給他的嗎?

無論如何,調動所有可能的關係和力量,打敗哈文章。就算是不能坐上組織部長的寶座,也要保住現在的一切。

就算是不為了什麼,為了女人,為了年輕的女人花們,他也要努力一把。

說到了女人,這個年老體衰,靠著偉?哥、和大補藥酒在女人間周旋的秦家英,覺得自己的那個,又一次挺起來了。

遇到難題可坎坷的時候,秦家英的法寶,他減壓的方式可能和旁的男人不一樣。就一個——和不同的女人們愛愛。

一個電話打過去,他熟悉的兩個漂亮女孩子,就來了。

這是兩個漂亮的女生,據說高中才畢業,上了藝校。

兩個女人之間,像是不約而同的想開了。

自己乖乖脫了衣服,翻了一個身子,仰躺著,面對著色?迷?迷的秦家英,好像有什麼東西緊緊地絆住了她們,根本就動彈不得——秦家英大笑著,給每人乳?房上放了一沓錢。

“夠了嗎?”秦家英冷冷的笑著,扭著女人的下身。

“足夠了。”兩個小女人拼命扭動著小蠻腰,媚?笑著。。

他一手拿著工具,在瘦瘦的女孩子身上忙乎著,那種電動的玩意兒,在女人身子裡顫顫巍巍穿過去,使得女人發書刺耳的求饒聲:“老爸爸啊,不要這個,太硬了,不好玩,討厭……”。

秦家英才不管你喊不喊叫,他大笑著,進入那個肉?感十足女孩子的身體裡頭,就像是進入了貝殼裡柔嫩的蚌肉,那貝殼緊緻的關閉沒有一絲縫隙,可是那蜿蜒而筆直的巨蟒卻強行頂入,撕扯開小女人年輕的柔嫩。

他欣賞和把玩著眼前的女人們,他心裡想著的,卻是孔瑜雀。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他還是喜歡有靈性而清高的女警花——眼前的女人們,只是兩團漂亮的肉肉。

手忙腳亂中,他的手握著女人們的乳?房,她纖細的背部與他堅實的胸肌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他在後面要她,卻不顧她乾澀的身體反應,強行進入。

衝?刺一次次的加深,霸道而狂猛,因為沒有任何前?戲,胖女孩子狹窄幹?澀的那隧道,根本就無法適應他的需索,他每次進入,每個摩擦,每一次故意的撞擊,都會給她帶來前所未有的疼痛顫慄。

她收?縮,躲閃著,大叫著將他包裹,她的退縮卻讓他更加的瘋狂無度。

“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你這個不要臉的老男人……嗷嗷嗷嗷……”秦家英的雙手,擊打著胖女孩子大大?乳時候,兩個並排躺著的女孩子,完全是模糊的囈語出聲了,以為這只是她們的噩夢中的橋段,一個奇怪的夢境。

身體被無端端而撕裂的侵?擾,自然會不高興的。

突然地,胖女孩子卻感覺到身子一陣的激涼,她似乎沉入了水底,口鼻立刻被水淹沒,倉促中她幾乎嚥了好幾口水,似乎被沉悶在色?欲?橫?流的蝴蝶谷八號別墅裡了。。

兩個赤?裸地女孩子,身體宛如浸泡在浴缸裡,頭髮凌亂溼漉的貼在頰邊,被秦家英折騰的滿身是汗,大聲求饒。

秦家英那具身體,無疑是上帝的傑作,加之一寸便嫌多餘,少之一寸便會不完美——老當益壯的身子,加上那個男人胯?間囂張而跋扈的巨大,毫不掩飾地彰顯著赤?裸的愛?欲,讓兩個女孩子的下?體傳來一陣陣的不適感,那裡面仍然有被異物充?塞的感覺,澀澀的疼痛著。

雙鳳齊飛的冬日午後陽光,黃橙橙的燦爛著……

直到傍晚時分,滿意減壓之後,大聲喘氣平復之後的秦家英,想了想,終於,他拿起手機,給前市委書記趙樹林打過去了:“趙書記,你好啊。你可是我的首長,我前些日子派人送去的東西用著還行不?趙書記啊,要是你老人家有時間的話,我來一次省城,看看你?”

“呵呵,小秦同志,最近沒時間。要去北京開會。你知道了,年底,迎來送往的最是忙的時候。以後啊,以後再說,你的心意我心領了。”趙樹林的聲音,溫和而蒼老,客客氣氣中,帶著些許冷淡。

“那好吧,您先忙啊。有空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啊。你可是我的老上級,老首長,關鍵時候,還得拉起我一把。趙書記………”秦家英說的口乾舌燥的,那邊的趙樹林嗯嗯嗯嗯了幾聲,掛了。

秦家英甚至聽到那邊電話裡,有女人呻吟的聲音。

難道,這個老上級和自己一樣,晚上忙著吃喝玩樂一條龍的。到了白天大中午的,還要趕著來做一次,在女人身上補充能量?

趙樹林的態度,及其的曖昧而冷淡,讓秦家英吃了一驚。

按理說,從前他在趙樹林手下工作的時候,兩個人的關係是很好的,趙樹林所有官場上的那些底細,他和上下級的微妙關係,和競爭對手之間那種沒有硝煙的你死我活鬥爭,他秦家英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如今,怎麼,用不著秦家英了,也不至於就扔過牆,不是嗎?

這裡有事的。么蛾子出在哪裡,秦家英暫時不知道。

按說,趙樹林和哈文章,從前的關係,也是不對付的。

他趕緊行動起來了。到下午,他就打聽到確切的訊息,說是競爭對手哈文章的門子,也早已走到趙樹林哪裡去了。

說是哈文章為了拿下趙樹林,為了巴結趙樹林,走的是夫人路線。把趙樹林的老婆和兒子,還有一個女兒,全部送到國外去了。還花錢買來海邊別墅,給趙樹林的老婆和孩子。

秦家英不由得嘆口氣。經濟社會啊,連趙樹林這樣的老上級,也是認錢不認人了。

想當年,哈文章做祕書的時候,趙樹林和哈文章的領導,還鬧得你死我活的。

趙樹林很多年都和哈文章的關係,不怎麼樣。

可是,錢能夠通神的。

錢不是萬能的,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和哈文章的大手筆比較起來,秦家英覺得,自己給趙樹林送去的菸酒補品,冬蟲夏草和燕窩,還有幾張商場二十萬的購物卡,一張名人字畫,是個屁啊!

看來,還得下死功夫,出血本的。

秦家英明白,趙樹林是這次提拔組織部長的關鍵。現在的市委書記盧本山,就是趙樹林一手推到位子上去?。在這座城市,趙樹林在市委領導班子裡,有著根深蒂固的關係網。

如何拿下趙樹林,打敗哈文章?

趙樹林人雖在省城,可是他的觸角,他盤根錯節的勢力,還在這座城市裡頭。拿下趙樹林,組織部長的位置,就拿下了一半了。何況,身為省上人大副主席和政協委員的趙樹林,跺一腳,大地抖三抖的。秦家英明白,趙樹林是這次提拔組織部長的關鍵。現在的市委書記盧本山,就是趙樹林一手推到位子上去?。在這座城市,趙樹林在市委領導班子裡,有著根深蒂固的關係網。

怎樣,才能把趙樹林,徹底拿下。好擺平眼前被調查的困境,坐上組織部長的寶座呢?

秦家英抑鬱了!

秦家英苦思冥想,到處找人拉關係,試圖擺脫困境,突出重圍。

………

秦家英忙著升官發財的時候,孔瑜雀忙著搞案子。

楊標子的落網,讓刑警隊全體上下都很是如釋重負了。

孔瑜雀親自參與了審訊工作。

楊標子沒掩蓋著藏著,已落網,就沒再堅持鐵嘴鋼牙,來了個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1.15搶奪殺人案”的唯一男主角楊標子,他的人生軌跡和作案動機,讓孔瑜雀唏噓不已的。

去楊標子租住的地方,搜獲贓物,傳喚他女朋友夏子到案之前,楊標子哭著給孔瑜雀說道:“孔警官,求你一件事情。告訴我女朋友夏子,告訴她,就說我後悔了。讓她還是嫁給旁人啊,不要等我了,告訴她頂頂要緊的一句話‘人生沒有橡皮擦,一步錯,會步步錯;以至於無法更改修正,無法回頭了’”

夏子在橘子洲小區的出租房裡,看到孔瑜雀和她的同事們,穿著警服出現的時候,痛哭流涕的:“我的男人楊標子,是我的錯誤,我錯了,我不該是那麼的愛慕虛榮啊,不該逼著和你要蘋果手機,要錢花,要名牌的包包啊。”

楊標子深愛女友夏子,但是他物業公司當水電工的收入,遠遠不足以滿足夏子這個十八歲小女人喜歡時尚的**。在第一次搶到一個女人包包,把幾乎攢新的包包和錢包,送給女友夏子的時候,得到的是仰慕的目光和擁抱的香吻。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接下來的事情,更是沒有意外了。接著就是接二連三的搶劫。遭遇反抗的時候,?楊標子想都不想的,直接就動武。以至於越發而不可收拾了。

刑警隊把楊標子的案子,很快完成了偵查階段,交到分局預審科之後,被送交檢察院,批准逮捕。

抓獲楊標子的第二天中午,辦好了所有手續,該送楊標子去看守所了。

楊標子進看守所的那一天,是孔瑜雀親自開車送去的。一起去的,麼還有席益輝和匡大成警官。

她在看守所,沒有懸念的看到了王啟明教導員。王啟明看見她的時候,遠遠的點頭,笑了笑。

‘人生沒有橡皮擦,一步錯,會步步錯;以至於無法更改修正,無法回頭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王啟明的微笑,依然是孔瑜雀熟悉的嘴角上挑,眼睛半眯縫著,崢嶸和深沉畢現。還是她熟悉而已經有一些陌生的笑容——那笑容讓孔瑜雀突然想起,楊標子這句**絲語錄。

要是人生這個舞臺畫布,可以重新去按照自己的意願書畫的話——孔瑜雀希望修改曾經和王啟明的感情關係。要麼,兩人不在一個單位,彼此不認識;要麼,珍惜彼此,而不是無厘頭的互相抱怨和纏恨。

馬佩對於孔瑜雀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無論是公事的全程陪同,還是見面拉話的熱情,都讓孔瑜雀有點小感動。只是她還是有些個不明白,這熱情的動力,究竟是來自哪裡?

不就是去找朋友幫忙,幫他女友賣了一些滯銷的酒嗎?

這麼上趕著感謝,至於嗎?

辦完了收押交接手續,離開看守所的時候,馬佩緊緊的踏著小碎步送出來了:“孔警官,中午一起吃點飯吧。”

“還有好多事的,沒時間吃飯,以後吧。馬管教,太客氣了你、”孔瑜雀淡定的說道。

“孔瑜雀,你總是很忙,遲早都是來了我們看守所,匆匆忙忙來了,辦完了手續走人了。什麼時候踏踏實實的在這裡多呆一會,我還有事情和你說說呢。”馬佩笑著說。

“怎麼了,吞吞吐吐的,馬警官,你女朋友公司的幫忙,我也幫了點,怎麼,不滿意是不?”

“哪裡哪裡啊。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你。我女朋友說了,說是讓我一定請你客,她要親自作陪的。”

“嗯嗯,那麼客氣的,幹嘛?馬警官,除了吃飯,還有事嗎?”孔瑜雀笑笑說。

“是要謝謝你的。對了,我女朋友還說了,要過年了,看看你們年貨還需要啥,她給幫忙採購去。孔警官,別客氣。”馬佩說。

“沒什麼,好了,我先走了,隊裡還有事,忙啊。”??孔瑜雀轉身上了警車,席益輝開車離開了。

一路上,席益輝都不忘了和孔瑜雀八卦。

“瑜雀,這個馬佩啊,很是黏糊你的,怎麼,要你孔組長幫忙幹啥?”席益輝笑著,扭臉看看孔瑜雀說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那傢伙,怎麼看上去都是一副媚俗的男人樣子遲遲早早的,他那個小女友,叫個章嘉一的,不是個好女人,絕不是賢妻良母樣子。你等著看熱鬧,那女人,以後保準能夠給他戴上綠帽子。”。

“別這麼說話啊,不厚道的。他女友我還沒見過,據說是個正經女人。席益輝,怎麼,就能讓你看出綠帽子的顏色來了?”

“呵呵,我是我見過她的。上次我來關人的時候,見過他女朋友。胖乎乎的,肉呼呼,挺胖挺矮一個丫頭。看見我笑的眼睛都咪在一起了,還膩膩微微的叫我什麼什麼‘席益輝哥哥’,我老天啊。真是雷死我,她看起來比我還要老的。呵呵,馬佩那傢伙,沒心沒肺的,還湊在旁邊笑。把他那個胖女人攬在懷裡,愛的和懷裡抱著楊貴妃一樣的。你說說,那是個男人麼?馬佩就是標準娘娘腔一個。他找你,能有好事情?”席益輝不屑的說,時不時扭臉看著副駕駛上面的孔瑜雀,只笑著。

“誰說不是呢?馬佩說話辦事,和一個娘們一樣的。不過他私下找我都不是公事,就是私事,也是她女友賣酒的事兒,還能有啥事?我幾個朋友和同學,做商貿和酒店餐飲的,幫忙給他女朋友所在的酒廠,?賣了一些酒,說要謝謝我”

“這麼說來,馬佩是該謝謝你。”席益輝揶揄道。

“小輝,謝啥,笑話我多管閒事?小事一樁啊。”孔瑜雀說著,衝席益輝笑笑,覺得這個馬佩是煩人;而席益輝總是喜歡小題大做。

舉手之勞,幫幫馬佩,孔瑜雀覺得總是一件好事情。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兩面的。尤其是朋友之間,保持距離,少沒事裝好人,瞎幫忙,過猶不及——這個道理,直到後來受馬佩的連累之後,孔瑜雀才明白。

要過年了,一年的工作總結和報告要寫。一年來的案卷材料和資料,都要往市局報告。

孔瑜雀和她的同事們,忙得不可開交的。

刑警隊的同事們都說,說是這一年,孔瑜雀能評上分局的先進個人。

連康盛都和孔瑜雀這麼說:“瑜雀,今年的先進個人,我幫你報上去。你要下點功夫,這可是榮譽的。”

“你說笑了,這麼多的警員,各個都比我資歷深,比我有水平,我才來一年,怎麼有這個資格呢?”孔瑜雀惶恐了。

“千萬不要這麼說,有志不在年高,你做出的工作成績,有目共睹的。再說了,我是你師傅,我會力薦你的。再再說了,你和同事們平時相處和融洽的,請客吃飯,錢也沒少花吧?”康盛說,笑嘻嘻的。

康盛這話說的是。平時,孔瑜雀為人呢,豪爽大方。每次同事聚會,幾乎都是孔瑜雀花錢。倒也不是五個老爺子們不捨得花錢,著實是孔瑜雀太主動了。

每次買單,孔瑜雀都說:“放著我來,還是我來買單了。你們都是有家有口的,要過日子嗎,只有我和席益輝還是單身光棍。席益輝家裡還有父母和弟弟妹妹要接濟,只有我孔瑜雀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組裡的財務,都是內勤席益輝管理的。賬務明細,一進一出,大大小小的支出,全被警校畢業的席益輝管理著。席益輝,並在畢業後半路做了內勤,以至於順便兼職了四組會計,他的賬目,做的清清楚楚的。

席益輝管理賬目,包括每月四組罰款收入,交給分局財務處,根據比例返還給警官們一定百分百的提成獎金,按月也是歸他管理和發放。

一個只有六人的刑警隊重案四組,自然是沒有什麼傳說中的小金庫的。

別說小金庫了,連平時聚餐吃飯,還不都是孔瑜雀這個組長自己掏腰包?

孔瑜雀自己願意給組裡的同事們聚餐時候,買單。她除了是天生豪爽,偏屬於有一分錢,願意花一毛的那種月光族。最主要的是,她已經不再為錢很著急了。

彭海煤礦,每月,會給她數額為不定的發紅。自從和郭樹強的關係搞定之後,彭海煤礦的日子好過多了。在從秋季開始,除了必須關停的時候,比如市上的聯合執法組檢查,安監局的檢查,還有各種名目琳琅的檢查,彭海煤礦全部正常生產。

煤礦是個神奇的,化腐朽為神奇,把煤炭變為花花綠綠鈔票的好地方。煤礦裡奇奇怪怪的機器一響起來的時候,就是一車車的煤塊被送出礦道,之後被拉煤車送往四面八方——換來的,是鈔票,是真金白銀的銀子呢。

刑警隊不像是交警隊,油水深厚,和罰款收費打交道的崗位:或者是經偵大隊那樣和錢打交道的大隊;甚至還不如派出所這樣,偶爾還有小錢收收的基層單位——一句廢話,刑警隊,沒錢。

就是隊裡聘用的幾個協勤,也是為了創收,在外頭偶爾搞點小動作,抓抓賣**、嫖?娼,吸?食毒品啥的,或是治安拘留,或者是罰款創收。

畢竟罰款不是刑警隊的主業。何況,孔瑜雀並不贊成這樣弄得雞飛狗跳籬笆牆的小治安案子。總覺得刑警坐著個,是做跑偏了似的。

這麼七算八算下來,除了搞案子的獎勵收入,還有偶爾罰款的收入,開支幾項就所剩無幾了。主要是日常辦公開銷,還有給組裡的五位協警發放工資和補貼,給兩名警校實習的學生髮放生活補助,訂閱報紙和雜誌,活躍警員生活,購置了跑步機等健身器材,在國慶節,中秋節,還有過去的這個新年元旦,發放了節日禮品和過節費,剩下的也不多了?。

按照慣例,結餘的錢款,會在春節發放年終獎金。

不過席益輝把這一年的賬單會計賬目,給數字概念極差的孔瑜雀看過之後,她才知道,能不是負數就不錯了。其實組裡所有人都知道,沒得多少獎金可以發。不過還是無怨無悔的,繼續他們清水衙門的艱苦工作。

換個角度來說,刑警,收入雖低,卻也是炙手可熱的崗位呢。每月雷打不動的公務員收入,五金,所有的福利保障,逢年過節的過節費和多少不計的年終獎金。還有一年半個月的幹部假期——儘管很少有人可以有時間休假。

一年最少一次的體檢休假,大約三四天。

每年會組織的輪崗學習,集體旅遊,還有外出參觀學習的機會哦。

除了這些,隱形的收入,除了罰款和任務提成,還有偶爾幫忙拉託辦事的吃吃喝喝,和灰色紅包收入——不管怎麼說,各行各業的灰色收入,都是存在的。

這些收入比上不足,而比下有餘的刑警隊四組的警員們,用無限的熱愛,無窮無盡的熱情,無怨無悔的在自己崗位上,拋灑青春和汗水。

………

二零零一年,臘月二十七這一天上午,刑警隊四組在小會議室,開會討論先進個人,優秀警官的歸屬問題。毫無懸念的,除了孔瑜雀,在座的同事們,包括匡大成,席益輝,孟曉蘇,龔開順,陳立基,全部不約而同的表態,要把這一年的先進個人票數,要給了孔瑜雀。

“孔組長,你給咱們組裡今年付出的最多。依我說,你當先進個人,沒啥說的了。我同意。”席益輝帶頭舉手表態。

“就是就是的。孔瑜雀,你該做先進的,連我老婆都說,你這一年以組為家,確實不容易哦。”匡大成笑著說。

匡大成的老婆,曾經參加過幾次同事聚會。那是個戴著眼鏡,看起來聰明人能幹的女人,和孔瑜雀這個女人,還是可以說到一起的。

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說不完的話語。尤其是孔瑜雀這個年紀的,心態雖算得上很平和,但是喜歡扯老婆舌頭,尤其是各種香而豔的八卦呢。

喜歡時尚喜歡追求生活質量的小女人,更是遇到性情和愛好相同的女人們了,八卦起來就沒個完了。

除了孔瑜雀有點惶恐,誠惶誠恐的接受同事們的厚愛,其他四組的警官,全部通過了讓孔瑜雀做先進個人的決定。

其實,先進個人的決定,自然不是誰想做就做的。自然是分局和市局的局黨委,綜合民意,由領導們考核決定的。

不過,按照市局和分局約定俗成的規定,每個科所隊都有先進個人的名額,數目不等,由個單位上報。

上午,裡臘月二十七這一天的上午,漯河分局刑警隊,召開全體幹警會議,總結這一年的工作,回顧過往,總結經驗教訓,順便傳達了關於年終各種評獎,和立功表彰的精神。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的頭一天。上午,孔瑜雀她們還忙著收拾案卷,按部就班的工作。還收接各種年貨和孝敬。

下午,分局召開全體幹警大會。

分局的老局長賀龍輝,第一個出面講話,笑眯眯的總結一年來的工作,肯定一年來做出的成績,展望來年的工作。

這個名義上的局長,事實上馬上退居二線,早已在數月前的滿江紅和白先勇局長之爭之後,將全域性工作,移交給代局長白先勇了。這個曾經在全域性大會上說是,要站好自己人生和警界生涯最好一班崗的老局長,據說這是最後一次參加分局大會。年後,他就要正式退休了。回家含飴弄孫去了。

他發言之後,就是政委蘇穩定發言。這個幹了一輩子警察的男人,笑眯眯的發言,還是一貫的親和語速,稍帶著一些方言的發言。

最後,是常務副局長白正勇發言,分局名義上的一把手,也早已是實際上的一把手了。

各種表彰開始了。今年立功,立了三等功和二等功的幹警,得到分局物質和證書獎勵,都戴上了一朵鮮花。

表彰分局的先進個人和集體的時候,得獎者依次上臺領獎。

孔瑜雀這一年,果然是得到了先進個人的獎勵。她所在的刑警隊四組,也得到了先進集體的表彰。

代表這個班子集體上臺領獎的時候,孔瑜雀的眼睛都要溼潤了,她儘管已經是知道了這樣的獎勵,或許是一種微不足道的榮耀——可是對於她來說,是一種肯定和榮譽。

從無條件的服從檢察官李曾經開始,她已經一步步踏上了攀爬的官途,無論是為了彭海煤礦的分紅,或者是為了向上巴結的**呵呵和金錢付出——她已然像是一支帶著長長孔雀羽毛之利箭,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她顫巍巍的走上來講臺。

那雙中跟的警用高幫女鞋,被她穿出如繡花鞋一樣小心翼翼?,帶著顫顫巍巍的矜持,穿過過道——帶著風吹滿地乾重疊,**而蒼美華清池的感覺,讓美女平添了穿越般的公主氣質。

一身整整齊齊的警服戎裝,戴的端端正正的帽子,孔瑜雀站在分局喜氣洋洋得獎的同事們身旁,心裡滿是歡喜。

賀龍輝局長笑著,給她頒發的證書和獎狀。

老局長遞給她證書的時候,笑著說道:“好好幹,孔瑜雀,你這一年的工作成績,大傢伙有目共睹,我看好你。”

“謝謝賀局長。”孔瑜雀脆生生的回答著。她舉手敬禮的時候,莊嚴而動情。

白先勇局長親自給她戴上了鮮豔的大紅花:“小孔,好好幹啊。表現不錯啊,希望來年,能夠更上層樓了。”

孔瑜雀激動的熱淚盈眶了,聲音是兜兜轉轉的空靈和顫抖:“謝謝白局長。”。

分局這一年,給全體幹警發了每個人五千塊的獎金。算是要給辛苦一年的警官們,過一個安樂祥和的中國年了。

刑警隊也給每一位幹警發了兩千塊獎金。發了一箱淨菜,發了一箱水果,還有每人有份的米麵油,此外,就沒了。

往年刑警隊還會給家屬發電錢,表示感謝。這一年實在是沒錢。

沒法子,最後薛奎元隊長還是一咬牙一跺腳的,給每位幹警發了一千塊的紅包,全部裝在一個信封裡。並仔仔細細的附上列印好的感謝信。全體刑警隊警員都去新世紀大酒店吃了一次飯,其中,還有幾位家屬代表出席參見晚宴,並在飯局上發表了感謝感言——也算是表達對於組織的感謝。

這樣表達對於警員和家屬的關懷,拉緊彼此間的關係,讓每一個警員都感受到來自組長的關注和關愛,這也算是刑警隊,一個單位文化的一部分了。

隊裡倒是發錢了,組裡沒錢給發。這是讓孔瑜雀犯難麼了。

四組的賬目,剩下只有幾千塊錢。還要給這些收入很低的五名協警,和兩名實習學生髮放獎金和年貨。

協警們拿的是臨時工的補助,乾的事卻是一點不比如編制的警察們少——沒辦法,編制的問題,是組織問題,孔瑜雀愛莫能助。

最後全組人員一商量,也別發米麵油那些個死沉死沉不值錢的年貨了,乾脆,每人五百塊年終獎金算了。

每人拿到了五百塊獎金,把組裡的錢都分完了,有拆了雖不多,可也是各自歡喜——聊勝於無不是?

下午六點多鐘的時候,彭城接到了孔瑜雀的電話,開車,給組裡的同事們送來了他的心意。

每人一張五百塊的超市購物卡,一瓶酒,一條煙。

“這是你破費了,我說孔組長,你給俺們送禮是幹嘛?咱們真是受寵若驚了。謝謝了。”匡大成笑著感謝。

“就是,我說孔組長。你也太小心了。”席益輝滿含著深沉的說道。

“哈哈哈,沒有。這是我的心意的。感謝這一年來對我的支援和幫忙。來日方長,多多支援啊。”孔瑜雀笑著說。

“孔組長,要大方就更大方一些,請我們去玩一次一條龍嗎,如何?”席益輝起鬨架秧子。

“我說小席益輝同學,要是不要,都給我?。別說什麼風涼話。白吃棗子,還嫌棄有核。什麼人呢,這都是?”孔瑜雀狠狠瞪了一眼席益輝。弄的席益輝很是尷尬,再也不吭氣了。

“晚上啊,我請客,鳳求凰娛樂城去吃飯,一條龍的服務,都去啊。”彭城說。

刑警隊一年四季都沒個放假的時候。越是過年,越是忙亂。壓根也沒個休滿息時間。

一年十五天的幹部假期,已經很久沒人輪的上去休息了。

這單位把年貨和年終獎金一發,分局領導宣佈,除了值班的民警,其他警員可以放假回家。直到年初七,才恢復正常的工作秩序。

這漯雲河分局上上下下,也都傳出如有若無的年味兒。民警們忙忙碌碌了一年了。好容易有了休息時間了,一個個都忙著請假回家去準備過年了。

要放假了,花了點時間,席益輝把大年七八天值班的民警和協警,時間安排的值班表格做出來,全部都打印出來,人手一份。

除了一名實習學生,還有一名協警的老家是在外地,已經在上午請假回家了,剩下的經驗呀,無論組長孔瑜雀,還是副組長匡大成,全部執行嚴格的值班作息表。

原本,組裡是匡大成主動請纓,要求在除夕夜值班?。

匡大成這個警校科班出身的警察,後來是孔瑜雀照顧他拖家帶口的,非得她自己值班,席益輝趕著和孔瑜雀搭班子也請纓值班,也把自己安排在年除夕的白天和晚上,連續值班。

邀請了薛奎元隊長,晚上一起去吃飯。說是晚上帶班,走不開;再請刑警隊的教導員,也說是忙著回家安排過年的事情,還有老人啥,要招呼,不參加了。

和其他組的熟悉關係好的警員,席益輝都去打了招呼,請他們吃飯——也是都藉口忙著回家,沒來。

“呵呵,都忙著回家和老婆團聚去了。好容易要過年了,一個個比那兔子跑得還快,回家看老婆孩子去了。誰來參加咱們的聚會?算了,就咱們這些人,去吃飯唄。”席益輝跑了一圈,打了一圈的請客電話,一個人也沒邀請到,兩手空空的回來了,笑著給孔瑜雀說。

刑警隊長康盛,起初是死活不來參加四組的聚會的。

席益輝去親自請客了,不來。

匡大成也去請客了,回來了說,說康盛晚上要回家陪著老婆和孩子的。

什麼意思嘛。康盛,也太架子大了吧?

孔瑜雀不服氣,不就是吃頓飯嗎?至於他康盛橫眉冷對的嗎?

孔瑜雀,親自去了康盛的辦公室。

康盛背了包,關了電腦,正打算離開辦公室,回家去。

“孔瑜雀,呵呵,今兒沒事,全體開始放假了。”

“康隊長,你老人家現在面子大啊,請你吃飯也請不來。康大,給個面子,咱們也跟著你幹了一年了,好容易該休息了,大傢伙一起聚聚餐好不?”

“不是我不去,不是我康盛拿大,是我實在也活該回家看看了,要不我那個老婆,該以為我死活兩茫茫了。瑜雀,你這是知道的,我和我老婆在一起的時間啊,還沒有和咱們這些個同事們在一起的時間多。我那小女兒,都快要不認識我了。”康盛苦笑著搖搖頭。

“康盛隊長,笑起來吧?你放心,這買單的事情,還是不用你掏錢的,知道你是葛朗臺。”孔瑜雀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哪裡哪裡啊,瑜雀丫頭,給我要上綱上線呢?好了。真去不成,我老婆在家等我幹活呢。說是攢了一年的活,還有髒衣服啥的,窗簾被套,等我洗的。”康盛笑著推辭。

“說謊啊。要你洗衣服,你家的洗衣機下崗了?”孔瑜雀一步竄到康盛面前,伸手要拉扯,慍怒了。

“我的好徒弟啊,孔瑜雀,這一年忙下來,孩子都是老婆照顧的,我這個男人,沒有怎麼發揮作用的。我今兒陪著老婆孩子,親自下廚給她們吃吃。你嫂子我剛給到電話了,都答應了。”可是笑著解釋。

“康隊,嫂子那兒,我來搞定。我那小嫂子最好說話了,和我很談得來。我給她打過去電話,沒不答應的。前幾天,我還帶來幾個閨蜜,去我嫂子那裡買衣服,沒少買她東西的。”孔瑜雀作勢,就要打電話了。

“算了,我去還不行?你這個小丫頭,真是怕了你了。收復釣魚島再有你這樣的口才,不是十個釣魚島都給說活了?好了,去給你你捧場了。”可是笑著答應了。

在孔瑜雀的盛情邀請下,也答應趕去參加晚宴。

什麼什麼都準備好了,就一樣不如意——滿勝利像是銷聲匿跡了。

前幾天忙著案子,沒顧上給他打電話。等孔瑜雀閒來,給他打過去,卻是關機。只有一個留言——請假回老家,年後聯絡。

回老家了?沒有滿勝利的訊息,讓孔瑜雀有一些鬱悶。

這傢伙神出鬼沒的,忙什麼呢?

………

孔瑜雀忙著過年的時候,滿勝利和索菲亞兩個人,正處於僵持階段。

索菲亞已經把滿勝利軟禁好幾天了。

起初,滿勝利以為索菲亞只是玩玩表態,出出氣,撒撒火。

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知道,索菲亞這個女人,好像是瘋了,得了失心瘋了。

連著幾天,被滿勝利一次次決絕的拒絕她結婚的要求;索菲亞瘋狂的在他身上尋求刺激,一次次的,在這個大年的下午,將他再次推倒,要他。

“說,你要和我結婚嗎?”她騎在男人身上,一下下的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搖晃,眼淚卻是如同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滴落在他的前胸,似要將整個失戀而迷醉形成多日的躁動統統的熄滅,無休無止的下了起來……

滿勝利卻看也沒多看她一眼,那樣絕情的閉著眼睛,衝索菲亞笑了一下。

可是那個笑容,卻是那樣的邪惡和滿含怨憤。

要把滿勝利吃掉一樣的。花了十多分鐘的時候,索菲亞把這個男人從頭到腳的竇折磨一次,騎在他身上,把他好好折騰一次,直到索菲亞自己累的筋疲力盡為止,整個人都癱倒在**了。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一次次想要跟我上床,一會缺了男人就不行了?你有本事,弄死我了。”

滿勝利的話語,像是淬了毒的利劍,一支支的,射向索菲亞的心窩。

再也忍不住了,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的往下落。

眼淚順著臉頰,劃過脣角,伸舌舔了一下,又苦又澀,這種滋味長久地徘徊在她的心中,無法消散。

可是這個勾?人而熟悉的動作,卻加深了滿勝利的絕望,和對於這個女人完完全全的失望。

他的手腳被索菲亞捆綁著,這裡,似乎正在發生驚心動魄的非法拘禁事情。

曾經,五六年前,滿勝利是得到過索菲亞無私幫助的。包括他曾經改頭換面的整容,改頭換面到煤監局工作?——都是這個女人幫忙的。

滿勝利欠著索菲亞的情意。

就算是死在這個女人手裡,他也願意了——滿勝利,依舊是一個錚錚男人,是一個有恩必報的男人。

恩情歸恩情,愛情歸愛情;滿勝利的愛情,堅貞不渝,只給孔瑜雀一個女人了。

滿勝利滿身青紫,到處是牙印子和淤青紅腫。

“罷了,罷了。索菲亞,我知道我欠你的。你想怎折騰我,就折騰,玩夠了,該放我走了。過年了,我也該走了。”

此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男性麝香氣味,那樣霸道的擾亂著她的心志。

那種氣息鑽進了她的鼻端,滿勝利身上所透露出來的強烈的視死如歸和男人氣質,將索菲亞整個人震懾住,她的身子在他的懷裡不自覺的抖起來。

此時的滿勝利,所表現出來的鎮定樣子,又是索菲亞之前所沒見過的了,絕對就像是一個溫柔而纏綿的情人,給自己心愛的女人說話,語氣不溫不火的。

他的眼睛,卻流連在那凝若柔脂的肌膚上,之後就緊閉雙眼,任她去**。

“滿哥,我不知道你還記得嗎,以前你說——索菲亞,對不起,有一天,你會和我結婚。你說,你會把我當做妻子對待。如果你背叛了我,你願意死在我手中。今天,可是你背叛了我。”

恩怨對錯,是非面前,分明,他辜負了她。

“索菲亞,就算不是夫妻,我們也可以是兄妹的”,滿勝利說道,“”。

“別說了,今兒你落我手裡了,可是不是我不給你機會,是有人根本就不給我機會”。索菲亞說著,橫刀跨馬,在滿勝利身上肆孽,利落的動作,越來越純熟的技巧,雙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搓揉著。

事實上,備受虐待的滿勝利,早就讓她把他的那個,折磨癱軟成一潭春水,最終臣服在她的身下,急忙起不來了。

索菲亞不管這個,她獰笑著,一個奮力的衝擊,將自己的柔軟,埋進了他身體的柔軟起不來那個上面,開始上下起伏,不斷的運動著。

滿勝利筋疲力盡了,他的靈魂已然出鞘,不受自己的控制,“啊……索菲亞,你真是要我命啊——啊——我,我不行了……女人心狠,不是要人,就是要命”?。

即使在這種時刻,他也不敢忘記孔瑜雀那張清美的臉蛋兒,恍惚中,他總覺得孔要去不會不管他的。他小聲喊著:“瑜雀啊,救救我,我要死了……”。

女人怒視著男人。索菲亞妖?嬈的身體,瘋狂撞擊,進行著讓男人受不了的上下猛烈撞擊,痛苦又快樂的尖叫著,一雙修長的那腿?兒,緊緊地圈在男人的腰間。

女人沒有因為男人的求饒和呼救而停下動作,反而更加勇猛的撞擊他,把身下的男人撞得似乎小草在風中凌亂。

在女人又一次的得到高?潮,全身從內至外忍不住的**時,男人奮力的將全部精華噴射在女人體內。

然後,他馬上就暈厥過去了,徹底被抽空了,女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下子空虛了,不滿的看著身下的男人,?嫵?媚的小臉紅潮未退,說不出的性?感,卻再也無法勾起她所愛的那個男人的興趣——再也無法得到這個男人的心,男人的愛了。

滿勝利迷離而恍惚的眼睛裡,至始至終都是冷冰冰的,沒有多少生氣。

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不是他愛的,為什麼,她不放過他?她卻也沉湎在這種肉?體的歡樂和孽待之中?不能做到灑脫的離開?

滿勝利絕望極了。他的眼裡由迷茫到希冀,最後甚至有一點憤恨的目光,死死的看著索菲亞了。

他無法擺脫索菲亞的控制;他可以大聲呼救,但是他不願意這樣做;他還是希望,索菲亞在瘋狂的報復之後,放過他,從此各過個的日子——只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今夜,可以過得了索菲亞這一關嗎?

滿勝利慘淡掙扎在索菲亞殘忍的溫柔鄉里。

這是大年夜,年,還是要過的。

晚上七點多鐘,孔瑜雀一行人,包括幾名協警和一名學生,都一起坐車去了。高高興興的,都去了鳳求凰娛樂城,位於三樓的中餐廳怡紅苑的包間吃飯。

孔瑜雀她們開車抵達的時候,康盛隊長的車子,也是剛剛到娛樂城的廣場上。

夏宇早已安排好了包間,帶了幾個服務員,在門口迎接。幫忙給停車,帶位子。

怡紅苑的包間裡,豪華而奢侈。

菜餚早已點好了。冷盤已經在桌上擺放完整,就等著客人入席了。

年終同事聚會也好,慶祝四組取得先進集體也罷,反正是,宴席上頭,無酒不歡。

“瑜雀,你是咱們這的領導,你說,咱們今日喝酒不喝酒的?”匡大成提議。

“呵呵,問我幹嗎?康隊長說了算了。康隊,這兒,你是最高的長官,你說了算,喝點啥酒?”孔瑜雀擺擺手,笑的如一叢向日葵最燦爛的花兒一樣,美?豔方寸間,自然有著讓男人們無法拒絕的魅?惑。

“呵呵,瑜雀,招呼刑警隊的朋友們,都好好的吃好喝好啊,今兒這桌算我的。你們需要什麼,儘管是要,我夏宇簽單啊。”夏宇進來了,春風拂面的笑著。

“不用。”孔瑜雀笑著婉拒了。

“哪裡,來了咱們的一畝三分地了,該把你們招呼好的。”夏宇在安排客人們入座後,笑嘻嘻的招呼著,“你們先吃,我去外面還有旁的朋友要招呼的。一會啊,一會我來敬酒”。

夏宇說完,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這年關前,各個單位和行業的人們,都潮水似的朝著娛樂和服務餐飲場所湧來,分享一年的饕餮盛宴。

也因此,鳳求凰娛樂城,生意是出奇的好。娛樂城的大廣場前面,還有地下停車場裡頭,停滿了滿滿當當的車子。服務生們走馬風一樣的來回穿梭服務。

以至於坐在身旁的席益輝,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扭臉還悄悄給孔瑜雀禿嚕了這麼一句話:“瑜雀。我怎麼就覺得,這些個娛樂場所,掙錢也不少的。比咱們累死累活,上班強得多。也比那些個煤老闆,你姐夫他們,求爺爺告奶奶的開個黑煤窯,黑口子,黑煤球似的,也不受人待見,好得多呢?”

孔瑜雀點點頭,卻也是不置可否。

娛樂場所掙錢是掙錢,可是其中的麻煩和利益關係和利益方的牽扯,也是外人看不透的。夏宇算是一個佔了股份不算多的小股東。大股東,作為萬世達投資有限公司的老闆,萬世達,也是本地人一枚。過去是體制內的一員,政府部門工作。

後來直接下海,停薪留職了。

既算是強龍,也算是地頭蛇的萬世達,能人的很。黑道白道的,在幾年之內就奔騰的風沙四起雲沈沈,玩得很開的。

孔瑜雀和朋友去鳳求凰玩的時候,和萬世達一起吃過幾次飯的。

萬世達那種對待任何人,無論官職高低,都細心而仰視,謙和的態度和逢迎,讓孔瑜雀心裡暗暗佩服——這真是做大生意的大家風範啊。這樣的人,不發財也難啊!

萬世達除了在本地消費和服務行業插手進來,據說,光是一個鳳求凰娛樂城,就賺得盆滿缽滿的;還伸手建材行業,承包土方,承包土建和拆遷工程每夜承包建設和裝飾工程:一句話,什麼活都幹。

朝後看,萬世達的意思,是想要在本地,收購併開一家煤礦之後,做商界大佬的。

大股東萬世達的躊躇滿志,讓夏宇這個忠心耿耿,一門心思跟著萬世達走的小股東,也是雄心壯志的。

不過,所謂只見賊吃肉,不見賊捱打。黑白兩道通吃的萬世達,也是極盡巴結之能事,到處巴結政界和商界名流。

包括孔瑜雀在內,萬世達都是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孔警官,只要是你私人掏錢的酒席,打個電話過來給我,或者是告訴夏宇也行,全免單。

豪氣和霸氣外露的萬世達,一身西裝革履;不像是個做生意的老闆,倒像是剛剛海龜回來的知識分子;不近視的他,偶爾也會附庸風雅的,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而年輕,據說只有三十七八歲——後生可畏的萬世達,那種英氣逼人的氣質,讓孔瑜雀也是敬而遠之的。

言歸正傳。

鳳求凰娛樂城,二樓中餐廳的豪華包間,怡紅苑內。

眾人都整整齊齊的坐著,談笑風生的。

服務生開了酒。酒是五糧液。彭城自作主張的,從車子後備廂裡,給小姨子孔瑜雀帶來的四五瓶酒。

一瓶酒開啟,在座的平分了,很快就酒瓶底空了。

孔瑜雀被灌了三杯酒下肚子,看著眼前談笑風生的朋友和同事,覺得浮生難得半日閒。忙碌了一年,能有一個全身心放鬆,和自己人在一起吃頓飯,喝杯酒的幸福,這都是實實在在的幸福。

夏宇幾乎沒怎麼落座喝杯酒,幫著孔瑜雀,張羅著到就招呼客人吃飯,時不時曖昧的看一眼孔瑜雀。孔瑜雀看到夏宇的時候,就想起曾經的地下工作者。

她和王啟明的辦公室愛情,來的快如風,去的閃如電;而她和滿勝利的感情,卻是交雜了說不清楚的利益關係。她有時候會恍惚——滿勝利究竟,真的,愛自己嗎?

身在熱熱鬧鬧的酒桌上,孔瑜雀的心裡除了滿足,還有著沒完沒了對於未來的憧憬。

“來,我孔瑜雀,代表我自己,敬上大家一杯酒。感謝所有人一年來的關照和幫助,我孔瑜雀無德無能,可是我會承諾,將來一定攜手諸位在座的各路精英,好好工作,努力生活,打拼出一番新天地來了。”孔瑜雀帶著慷慨激昂的神情說完,端起一杯酒,一口乾了一杯。

“呵呵,我們的孔大組長,孔美女的酒量,也是可以的啊。好好好,繼續繼續啊,明年,我預測的,明年你孔瑜雀一定會有一個大的,質的飛躍。到時候啊,要記得請大家吃飯呢。”康盛說。

“好好好,大家吃好喝好啊,忙了一年了,這也算是感謝大家的宴席了啊。”孔瑜雀笑著答應著。

這一年,對於孔瑜雀來說,果然是一個豐收的年份,錢,職位,閱歷,包括在朋友圈子裡的聲譽,也是與日俱增的。

用芝麻開花節節高這句話啊,來形容孔瑜雀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點不過分的。

這一年的過年,雖不比上別的大企業逢年過節送禮的大手筆,彭海煤礦也是經歷了大放水的過程。

從煤監局,安監局,消防局,市上相關的部門,只要能拉上關係了,能躲躲閃閃幫上忙的,都要是送禮的。

禮物拉拉雜雜的多了去了,大到了真假難辨的字畫;還有說不上來名堂的古董和翡翠;小到菸酒,冬蟲夏草和購物卡,數額不等的購物卡,據說彭城一次就在超市和商場辦了數百張。

滿勝利據說是回老家了。於是,彭城,還有蒙恬的哥哥,彭海煤礦的保安隊長蒙世豪,也是開車屁顛屁顛,扛著拿著這些個東西,給一個個大小關係戶送去的。

花了多少錢,孔瑜雀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年底,過了臘八粥這一天,煤礦分紅的時候,滿勝利代表彭海煤礦,給孔瑜雀送來了十萬塊的現金,裝在一盒嶄新的單肩坤包裡,說是這一年的分紅。

看著整整齊齊碼在一起的一沓錢,孔瑜雀的眼睛都直了。她像是打秋風得逞的劉姥姥,滿心歡喜的表情,一覽無餘的。

孔瑜雀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多錢的。每月兩千塊左右的工資,加上數額不多的獎金——湊一起,幾年不吃不喝,也攢不了這麼多錢不是?

等孔瑜雀歡歡喜喜的給老媽媽拿回家去,慕容鑫孔搖搖晃晃的說頭暈,語重心長的說:“瑜雀,你這是哪裡來了呢?這不是行賄和受賄得來的吧?這可不好,咱們確實是沒錢,違法犯罪的事情,可也是不敢幹。命裡頭有三尺的好運,不敢求一丈的!”

直到親自給二妹雀兒打了電話,知道這十萬塊是煤礦分紅,才踏踏實實的存銀行了。做媽媽的給女兒孔瑜雀說,這錢啊,留著給她以後結婚買房子,買嫁妝用。

媽媽說話時候,眼睛裡閃閃的什麼**,讓孔瑜雀感慨。

“命裡頭有三尺的好運,不敢求一丈的!”這是慕容家的大姑娘,慕容鑫孔的口頭禪了。孔瑜雀無數次思索過這句話,儘管她從來沒有認真去想一想,這句話真實的意思。

彭海煤礦,自然沒有忘記了郭樹強這個跺跺腳,煤礦地基晃三晃的重量級人物。除了尋常的菸酒貢品,還送上了一幅字畫。據說是省內重量級的書畫院當代畫家作品,一副山水人物畫作。郭樹強拿到這畫兒之後,喜歡不喜歡的,沒人知道。

不過據說啊,這位畫家的畫作是按照平方尺明碼標價的。書畫一條街上,還有專門出賣和回收畫作的書畫店,郭樹強喜歡不喜歡沒關係,可以送去,換成了最少數萬的白晃晃銀子的。

秦家英的禮物,也是一幅畫,另外一個畫家的現代畫作。

孔瑜雀是在年前一個下午,開車和秦家英短暫的幽會了一次,給他送去了年禮,去一家知名的茶秀喝茶。

濃濃的大紅袍功夫茶,清醇而甜美。等孔瑜雀把畫拿給秦家英看的時候,他連看都沒看,擺擺手說道:“瑜丫頭,要是喜歡,你收著好了。我不要這些個勞什子玩意。值不了太多錢。我家裡還有清朝以上的畫家畫作,都沒來得及裝裱呢。”

秦家英說著這話,孔瑜雀相信。曾經在凝香園案發地的房子裡,她見到過秦家英無數受賄來的?好玩意。

秦家英什麼樣的東西也不缺,她知道的。

可是當時,孔瑜雀木愣愣,傻乎乎地說:“乾爹啊,你要是看不上這畫兒,我幫你送到書畫店去換成錢,給你,好不?”

“算了,丫頭。有空的時候,多陪乾爹我喝喝下午茶,說說話才好。至於說錢不錢的事情,咱們還用分的那麼清嗎?好了,你拿著吧。以後,也別和我生分了。你放心,只要我秦家英幫得上忙的,一定不會小氣的。會全力以赴的。對了,前幾天,我還和你們鄭鮟鱇,鄭書記一起吃了幾次飯,為了旁的事情。我和他說了,看看能不能考慮給你提拔下?這可是他們分局自己的小許可權,我說一句話,也不知道是他上心不”。

“謝謝乾爹。費心啦。”孔瑜雀說著話的時候,沐浴著冬日午後的溫吞陽光,覺得自己還是信心滿滿的。

那幅畫作,秦家英到底沒要;只是,他給孔瑜雀說了絮絮叨叨的,莫名其妙的話語,讓孔瑜雀琢磨了很久,沒想明白。

秦家英的事情,究竟和孔瑜雀也關係不大。

飯局中。

“這酒還行嗎?”孔瑜雀直指桌上的一瓶五糧液酒。“

反正的,不管怎說吧,酒不行,可以撤換的——別的不說,酒是很多的。彭城這陣子因為迎來送往的送禮,在車後備箱裡塞滿了年貨哦。連車後座上,也是滿滿當當的東西。

“這酒不行的。怎麼喝這個?檔次還不如茅臺的。撤了撤了,上茅臺。”夏宇說。

“行了,這酒就不錯了。蠻好的,我們幹一年才掙多少錢呢?別折騰了,我們哪裡和你們那些個暴發戶比去?不要破費了。”康盛笑著說著,一錘定音了。

“行行行,就這麼著了。夏宇,五糧液就五糧液啊。”孔瑜雀笑著。菜餚很豐盛,是鳳求凰餐廳新上的一個菜系——滿漢全席節令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