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卷】六鏡杜曦_【202】表面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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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卷】六鏡杜曦_【202】表面平靜
“從你的行程安排裡抽出一個月的時間來。”廖泉泉說這話的時候不是請求和建議，語氣強烈的基本算得上是要求了。
正在低頭看劇本的男人“唔”了一聲算是答應下，身後就有人直接黏了上來，語氣軟綿綿的，跟剛才要求他調出一個月空檔期的好像都不是一個人的樣子：“你怎麼就不問問我有什麼安排？”
他從字裡行間抬起頭來，回身去吻上她的鼻樑，連語氣都是溫柔的：“我說過的，無論你有什麼安排，只要我能協調，就一定會抽出時間來陪你的。”
這是他在很早之前就給過她的承諾，無論有沒有正經在一起有沒有同居有沒有生下歐祁然，這些事情都是不會改變的。廖泉泉不是別的女人，她所要求的事情從來不是無理取鬧的。這個幾乎擁有了世界的女人，在他身邊的時候，渴望的也不過是件件小事而已。
她就勢輕啄上他的脣。這個男人長得好看得出奇，不知道有多少女明星想要跟他搭戲演個情侶什麼的。被她帶回北市這麼久，他卻從來沒缺過劇本，各類邀約不斷，可為了照顧她照顧小一明，他能推的基本都給推了。這些事情雖然他不說，但是她都是知道的。這個男人對她向來有求必應，而他所求，也不過一事而已。
“等忙完了，我們回來結婚吧。”這個說法會把歐槿邪嚇到並不奇怪，當初她這個說法向凌陸焱提的時候哥們兒一口茶直接噴了。什麼情況？反對的時候決絕得果斷，點頭同意的時候就是這樣180°大轉彎的架勢？這也太逆襲了吧？
歐槿邪確實驚到了。耽擱了那麼久的事情，她現在想明白了？歐家這位家主就這麼同意了？
看著他眨了眨眼睛驚訝的模樣，廖泉泉一點兒都不奇怪。不過她也有自己的一套打算：“跟我出一趟半遠不近的門，等回來了，如果你覺得可以，我們就結婚。”這一趟回來，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知難而退了。婚姻這種東西，並不是她一味地拒絕，實在是其中還有許多連她都不一定能搞定的因素。
這似乎聽起來是個陷阱？
歐槿邪稍微蹙了蹙眉頭想了想。什麼叫做“如果覺得可以，就結婚”？難道還有什麼不可以的因素在嗎？再難的事情都熬過那麼多了，難道還有什麼是他忍受不了的嗎？
她沒再多說什麼，信手翻了翻已經被他堆成山的各類合約劇本策劃案：“如果想參加親子類節目……等孩子再大些吧。”
“泉泉……”他驚訝地抿了抿嘴巴，“其實……”其實那是崔恆放在這裡讓他挑的，他對於真人秀之類的東西基本處在無感的狀態，更何況廖泉泉家庭出身背景特殊，很多東西應該是沒法放到鏡頭前的吧？可看她現在的意思，好像……她並沒有要反對和阻止的意思？什麼時候歐家的規矩放寬了？他混吃混合那麼久竟然不知道？
“嗯，雖然確實有很多麻
煩的地方。”她兀自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在點個什麼鬼，“不過如果在籤合同的時候把該提的要求提前提好應該就可以了吧？而且我是歐家掌棋人欸，我提的要求會有人敢說不嗎？”
嗯，她確實說了個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如今歐家雖然處世低調，卻不代表他們在外人眼裡沒有震懾力。北市的歐家啊，那是幾百年的世家，就算在政壇沒有極高的地位，也不能泯滅歐家這麼多年積累下的聲譽。這可不是隨便一個紅極一時的小鮮肉可以比擬的。廖泉泉若是鬆口同意參加什麼節目活動，只要她提出要求，旁人巴結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反對呢？
“哦，對了。”既然都鬆了口了，那有件事情也可以先做個預報了：“等歐祁然八九歲的時候我們再考慮生二胎的事情好不好？我覺得兄妹年齡差差個十歲好萌啊。”
十年而已，到那個時候她也才不過三十出頭，歐槿邪男人四十正當年，生個女兒出來一定會很萌的。到那個時候，哥哥抱著妹妹……簡直就是當年凌陸焱抱著她的翻版啊。
“內個……”歐槿邪覺得快要咬到舌頭了，“泉泉啊……你有什麼要求直接提就好了，不用先給我許這麼多誘人條件的。”他其實已經習慣了她想起一出是一出地有些什麼要求或者突然去忙什麼事情。像這麼又是結婚又是可以生二胎又是可以帶著歐祁然上綜藝節目的各種條件誘人，真的是太奇怪了。
搖籃裡的兒子有要轉醒的架勢，歐槿邪站起身去把孩子抱過來輕拍了拍，聽她接著道：“這次出門不帶孩子了，送回歐家吧。”
“我們這次……是要去哪兒？”衝著兒子擺了張笑臉，二十四孝好老爸轉過頭來終於問了他一直想問的問題。到底是要去哪兒，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先去蓉城，然後去奉市，這麼長時間了，我都沒來得及好好巡查一下領地。”從她承了歐家家主之位到現在，不該忙的瞎忙了一堆，家裡正經該忙的沒忙幾件。三十年啊，才剛過去兩年而已，真不知道接下來的二十八年該怎麼過。
“槿哥……蓉城不是北市……你知道我的意思嗎？”蓉城不是北市，沒有北市這麼得天獨厚的條件，她不能做到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也給他一分如北市這般的清淨，蓉城那邊的表親們也絕不會有外公這麼好商量。
嗯，她的外公歐陽老爺子，雖然有的時候是蠻橫了些，有的時候還不講道理，可大體上還是說得過去的啊。歐槿邪住在歐家的時候，他也沒為難過人家不是？可是蓉城的歐家可就沒這麼好了，簡直就是……刁民啊。
超級爸爸一手摟著兒子，一手把廖泉泉攔在懷裡：“你男人我見多識廣，什麼人沒見過？你難道還怕我被刁難不成？”老爺子那關都過了，難道還有過不了的？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她卻只是笑笑，不止該怎麼形容。
歐家
的百年聲譽也好，嚴苛家風也罷，能維持住的只是這個家族表面上的平靜。所有人都知道的，只要是豪門望族，背後都一定有許多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祕。她是已經準備好了，準備好把這個家族最不堪的一面展現給他，如果他能接受，那麼好吧，結婚。
歐槿邪，你一定是不知道，跟歐家的女孩兒糾纏在一起的男人，要麼永遠不要分開，要麼下場會很難看，廖蒼就是個前車之鑑。
“泉泉……”歐槿邪輕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你連我出身新竹幫身為冥王長子這樣的事情都不嫌棄，我還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
手機鈴聲在話題即將結束的時候響起，自從歐祁然有了認知，廖泉泉就不再把手機永遠調至靜音模式。她對孩子的教育理念裡，小孩子要懂事兒，不能肆無忌憚地覺得大人就該永遠圍著自己轉。當然了，這些認知還是要靠大人去培養的。這基本還是有些成效的，現在一聽到手機有動靜，歐祁然不管在折騰些什麼都會安靜下來。
她很是欣慰地摸了摸兒子，接起電話，輕聲應了幾句，又道：“人沒事兒吧？”
電話那頭不知又說了些什麼，她的眉頭皺了皺，伸手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衣，一面囑咐歐槿邪：“你在家看孩子，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話音剛落，家門的門鈴已經被按響。這個節奏頻率，不用想就知道是邵燦，廖泉泉曾經的貼身助理，嗯，現在又多了個身份——隨叫隨到的專屬廖泉泉一人的管家。
邵小管家都來了，可見是真的出了了不得的大事。歐槿邪並沒有再多問什麼，直接把廖泉泉給放出了家門。
“人剛放出來，你這不是帶頭造反呢麼？”地下室的車庫中，邵燦眉頭擰成了一團，對於前段時間廖泉泉的新決定顯然是異常擔心的。“前陣子的經濟論壇，小紅樓那邊親自邀請你的，連國內的首富都去了你卻沒露面，小紅樓已經很不高興了。你現在，不是直接正面跟他們對著幹呢麼？”
汽車緩慢開進城市中中低收入人口的住宅區，道路的一側都是擺著小攤賺些微薄收入補貼生活費的普通人。廖泉泉一隻胳膊支撐在車窗框上，目光平靜地看著這些人，沒有高高在上也沒有不適應不舒服：“燦哥，我沒覺得我做錯了決定，也沒考慮過這麼做是不是會惹別人不開心。”這種考慮別人情緒的事情，顯然是跟她沒什麼關係的。平時在家裡要考慮著一大家子人的情緒已經夠累的了，小紅樓又怎樣？那些人高不高興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邵燦默。
明明是做好事，卻依舊需要擔心是不是有人會在背後指點她說她做得不對。這種事情確實挺煩人的。現在的小紅樓和歐家啊，雖然不是分庭抗禮，但也完全不是當年歐陽在位時那麼溫和了。果然，年輕人帶領的家族就是不一樣啊，不管頂頭是什麼人，說不聽也是可以不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