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七章 雪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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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十七章 雪無聲
眷戀如焰，
埋葬在那片雲煙下面，
雪簇冰顏，
深陷進那一段灰色流年，
相逢卻是無言。
凝望湛藍的蒼穹，
數著鳥兒飛過的痕跡，
數著記憶錯**織的無奈。
【陵洞】
從墨冢出來，翎塵沒有和暗雪一起，一個人，回到了陵洞，他一路遇人則殺，到了禁地，看到了田跡的屍體後，更是大開殺戒，一直殺到大殿裡，徹魂一臉驚恐的死死握住座椅扶手，身體嚇得哆嗦起來。他扶著椅子站起來，指著翎塵顫抖的問：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我是淨凡之子，啞騎的後人！”在翎塵冷冽的目光的注視下，徹魂又重新跌坐回座位上。
“淨凡？啞騎？”這麼多年，玄魄第一次從他眼睛裡看到了恐懼。
“沒錯，上代洞主殺了我的祖父啞騎，你殺了我的父親淨凡，又囚禁了田跡，現在，你又準備殺了我滅口，今天，我要殺了你，毀了陵洞，這是幻術師欠我們的！”
“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是冥川的學生對吧？”玄魄突然問。
“怪不得！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呢！冥川當年屠城，到了你這兒，就開始滅島了。”徹魂坐直身子，整了整衣服，看在翎塵的眼裡，卻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應該說是青出於藍吶！”玄魄說完，兩人竟對著肆意的笑了起來。
翎塵上前一步，冰脣輕啟：“你們說的對，我就是要滅島，如果冥川在，我就連他一起滅掉，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不如你們，今天就去陪他吧······”
翎塵說著舉起弒痕······
玄魄和徹魂的幻術等級本就不高，在翎塵面前更是不堪一擊，翎塵在心裡發笑，這麼懦弱的一個人，自己當初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思才會對他唯命是從，冷笑著，弒痕的劍尖已經靠近了徹魂的披風。
“刺啦”一聲，徹魂身上的洞曳之風已經被弒痕一劍分成兩半，隨著弒痕的劍氣快速的、以一種扭曲的方式飄落到地面上，然後弒痕快速的穿過玄魄的身體，刺中了徹魂的心臟。
隨後，翎塵回身抽回弒痕，催動幻術弋諜，紅色的霧氣瞬間將他們包圍。
他們在光線中掙扎了一會兒，就只剩下一堆白骨，弋諜的毒氣慢慢腐蝕掉骨肉，只留下兩灘黑色的粘液。
一直看著玄魄和徹魂完全變成一灘粘液，翎塵才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弒痕上的血已經幹了，地面上一點一滴的都是幹了的血跡。
【墓恥】
除了陵洞，當然下一個目標就是墓恥了，翎塵第一次走進墓恥，卻像一個惡魔一樣，讓人懼怕，讓人快速的失去生命，疾血把人都調到了大殿裡，翎塵走進大殿中心，卻沒有人敢阻攔他。
“翎塵？你是來送死的嗎？”疾血坐在長椅上，嚴肅的問。
“沒錯，我是來送你去死的！”
“哼！”疾血突然一笑，“沒想到啊，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暗雪會背叛我？好一個我的心腹，我的神司，若不是暗雪暗中阻攔，你今天怎麼還有命站在這裡大言不慚！可惜啊，暗雪還是看錯了人，你不僅葬送了自己，也毀了他的一生！”
“暗雪？”翎塵低喃了一聲，想起了那些一直想不通的答案，他和宸愔進入禁地十分順利，他在夜川縫絡沒有攻擊，還有楠落三番五次的救助，還有，找到曄時暗雪說的話，他竟然現在才想起來這些事，暗雪是神司啊，可是為了他，竟然也淪落成被人追殺的下場了，想了很久，大殿上忽然安靜起來，翎塵的聲音驟然響起：“是我翎塵對不起暗雪，但是讓他留在墓恥，繼續做神司也未必見得是件好事，替你賣命就是前途嗎？與其待在這個醜陋的世界裡，還不如死了的好！”
“那你為什麼還活著？”
“因為你們還活著！所以我還不能死！”翎塵看著他們的目光越發清冷，弒痕在他手中顫抖的發出聲音。
此時，墓恥的大殿上，疾血坐在高椅上，弒痕站在他對面的石階上，大殿門口處的走廊，很多個噬夢人在看著他們，就等著疾血一句話，立刻準備衝進了和翎塵拼命。
翎塵看了看疾血，又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的噬夢人，然後微微揚了揚嘴角。
“你們是準備一個一個的來，還是一起上？”
“翎塵，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也不要太得意了，這麼不把墓恥放在眼裡，你會後悔的！”
“是麼？”翎塵抬眼，似笑非笑道：“我倒是想後悔呢，哼！”
疾血剛想說什麼，就看到一個噬夢人衝了進來，踉踉蹌蹌的，也沒看到站著的翎塵，一邊跪在地上，一邊大聲喊叫著。
“不好了！墓尊！神司，神司回來了！”
翎塵皺了皺眉，就聽到一聲痛苦的尖叫，隨後幾個幻術師已經倒下，翎塵隨聲望去，看到暗雪提著鷹吻已經走了進來。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黑色的長袍，裡面的白色長衣下面沾滿了血跡，他沒有帶帽子，白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上面也沾了不少鮮血，在他手裡，鷹吻上的血滴還在流著，一滴一滴的流到他腳下的地上。
翎塵不禁皺眉，暗雪，這是要做什麼？
沒等翎塵開口，疾血就問道：“暗雪，你這是做什麼？”
暗雪抬頭看向疾血，一字一句道：“來幫他。”
翎塵望著暗雪，有些說不出的驚訝，雖然暗雪平時沒少幫他，可是讓他公開攻擊墓恥，這還是第一次，翎塵其實沒有想到，暗雪會這麼幫他。
疾血皺了皺眉，道：“暗雪，你不要一錯再錯，如果今天你再錯下去，就真的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聽著疾血的話，暗雪冷冷一笑，道：“你何曾，給過我餘地？”
疾血一怔，看著暗雪，半晌說不出話來，除了恐懼，他感覺不到任何其他的感覺。
“從我走出夜川那天起，你就沒有給過我退路，殺人，進入陵洞，忘掉過去，你何曾，問過我是否願意？如今，這個時候，你還打算讓我忍著嗎？”
暗雪冷笑著怒氣越來越重，手裡的鷹吻也跟著顫抖起來。
疾血立刻下令，萬人前赴後繼，翎塵催動舞動的暗魂，瞬間剿殺一片敵人，沒過一會兒，整個隊伍就全部倒地了。
暗雪與翎塵同時騰空而起，眉宇間羽翼狀的紋絡越發清晰，隨著金黃色的光芒，催動噬心訣把除了翎塵之外的人都捲入了漩渦中。
疾血掙扎了一會兒，也倒在了血泊裡
。
暗雪隨之離開，沒有看翎塵，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讓翎塵看到他這個樣子，滿身的鮮血，就像他剛走出黑暗的那些日子，就像一個野獸，毫無目的的殺人，像個機器······
走出陵洞，翎塵背對著夕陽，早已看不到暗雪的身影，於是默默走向了遠方，弒痕上的血一滴一滴流到了地上。
夕陽灑下餘暉，映著這個世界裡最後的一絲光亮。
【決雪之堤】
翎塵一個人站在雪界的懸崖旁，那些從天降落的白花，堆積在他肩膀，他的眼裡，深埋著孤寂與悲涼。肆湮從遠處走過來，站在他身邊。
“你現在是正常的嗎？”旁邊的肆湮問他。
“什麼意思？”
“沒什麼，就是怕你······”肆湮說到這裡，卻不再說了。
“怕我殺了你？”翎塵接過他的話。
“陵洞和墓恥都被你滅了？”
“你不是知道嗎？”風雪不停的鋪上他的臉頰，他的側臉，他的衣袖，卻不是雪染的白。
肆湮沉默了。
“你知道什麼是人性嗎？”翎塵突然問他。
“幹嘛問這個？”
“那你有人性嗎？”翎塵又問。
“沒有。”他冷冷的回答，忽然嚴肅了起來。
“為什麼？”
“因為要不起。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人性這東西太奢侈了。”
“我們······這種人？”
“你也可以說不是人。”
“也許是的。”翎塵的語氣裡渲染著悲鳴。
“來了！”肆湮望著遠方的風弦，突然嚴肅起來。
“你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殺我的嗎？”
“是啊，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我還不能死。”
“為什麼？”
“因為我要復仇。”
翎塵的眼裡又恢復了以往的冰冷，弒痕在他手中突然顫抖起來，肆湮不禁後退了幾步。
“也許，復仇之後，你就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就像我，現在不做機器，反而有些受不了呢！”肆湮笑了笑，看著遠方漸漸逼近的兩個人影。
是風弦和詎諒，詎諒之前一直在其他地方執行任務，知道聽說了宸愔的死訊，才趕了回來，他堅信是因為翎塵，宸愔才會死去，所以主動請求加入這場戰鬥。
遠處，暗雪和楠落也在來的路上。
“動手吧！”肆湮退到風弦身後，說。
雪界裡，翎塵、暗雪和楠落與肆湮、風弦相對而立。
暗雪的身上已經沒有了血跡，看起來，還和之前一樣。
“我們應該是堊島上最後幾個高階的殺人機器了，來吧，看看誰能夠先解脫。”肆湮依然邪魅的笑著，舉起決殤，面對著翎塵。
“來吧，今天，我們就決一生死！反正這個地方，我也呆夠了！”暗雪也笑了笑，舉起了鷹吻，他對面的人是熾羽，“翎塵下不了手，就只能我來了！”暗雪看著他，笑容又恢復成冰冷的樣子，鷹吻閃著銀光刺向也衝向他。
“宸愔，我會為你報仇的！”楠落說著舉起懸竹，“受死吧！”一邊喊著一邊衝向了風弦。
一場激烈的打鬥又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