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9 榮華2

19 榮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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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榮華2

九重宮闕之寧鳶

“這條路子大概是對的,只是……要如何利用?”寧鳶亦仔細思慮了番:“若是去皇上跟前哭鬧,搞不好反倒讓他覺得我心眼兒,沒有容人之心。但如果不這麼做,又似乎不能讓他了解我心裡頭的難受,這事實在有些不好辦。”

蘇夢羲站起身來踱著方步,雙手擰著手中的帕子,忽然計上心頭:“誰要哭鬧了?哭著求著才得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最下乘的方法,咱們還不屑呢。在皇上跟前,你得該有多大度就有多大度,平日裡吃穿用度也要對盈香更好,決不能叫人捉了你的錯處。”

寧鳶應道:“這個不難辦,我從來也不曾虧待了盈香,她如今有孕在身,我理當對她更好。”

“這樣做就對了。”蘇夢羲道:“至於你的苦楚,我會去提醒皇上。到時候你只需聽我的訊息行事,讓皇上‘悄然發現’你在人後的不快就好,只是在那之後,就要看你自己怎麼把握了。”

寧鳶思忖片刻,領悟了她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要皇上感同身受,來理解我的委屈。你放心,只要你把前面的事情辦妥了,之後怎麼做,我心中有數。”

蘇夢羲點點頭,總算心寬了些,再一想又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叮囑道:“對待皇上,該服軟的時候還是要服軟,你別太倔強了,知道嗎?”

“我知道。”寧鳶笑著站起身來,與她執手相對:“難為你對我的事情總是諸多費心,我要是還不領情還不知道該怎麼去做,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你的一番苦心。”

“我也不全都是為了你……”

“不管你是為了什麼,你都幫了我。”寧鳶沒有讓她完,接過話道:“日後只要有我的一天,我必定保你榮華,我們姐妹二人無分彼此,同心同德。”

蘇夢羲鼻子一酸,瞬間有些哽咽:“是,無分彼此,同心同德。還有芙兒,在這後宮裡頭,我們三個人一定互相扶持,一起走下去。”

寧鳶亦不禁動容,吸了吸鼻子未語。若在這後宮唯一一件幸事,大約就是遇上了蘇夢羲吧,好歹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在走這一條路。以後的日子就算再難熬,至少還是有人可以讓她心裡話,至少還是有真摯的姐妹之情可以聊以慰藉。

李純當日便知道了盈香懷有身孕一事,晚間來臨水齋的時候越發顯得神采奕奕。只是寧鳶看著他的興高采烈,也只是更加覺得此人薄情罷了。又要做父親的喜悅她能理解,但他卻不能體會她做不了母親的遺憾。

因為盈香的出身,所以許多事情不宜做得太過。李純與太后對盈香這一胎,面上看來是淡淡的,只是私下裡卻送了不少東西來臨水齋。明面上都是賞賜給寧鳶的,但寧鳶哪裡會不知道這裡頭有一半的東西是要給盈香的呢?所以她也就收下了轉頭又派人給盈香送去,一來二去地倒確實有些惱了。

到底她才是臨水齋的正主,如今卻只像箇中間人,方便別人行事罷了。就算她對李純沒有情,也不該被人這樣對待。寧鳶嘴上不,面上也不表現出來,但春禾與雲初容也開始頗有微詞了。

這日李純又派人送了些許東西過來,寧鳶照舊看了看,挑選了一大部分讓春禾給盈香送去。過了會兒春禾回來的時候卻顯得有些神神祕祕的,寧鳶不禁問她怎麼了,春禾附到她耳邊輕聲道:“芳儀派人來傳話,皇上可能一會兒就過來,要您依計行事。奴婢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也不敢耽擱,立刻來回稟了。”

寧鳶先是呆了下,才反應過來蘇夢羲的話是什麼意思。她過,要讓李純“悄然發現”她隱於人後的委屈,那此刻傳話過來,想必是要她準備好做戲了。思索了片刻,寧鳶道:“我知道了,你去把前幾日我讓宮廷畫師畫的點梅圖取來,然後讓所有人都下去,你也出去候著就行。”

“是,奴婢這就去。”春禾很快將畫取來,正要退出屋子時,猶豫了下又問道:“需要奴婢做些什麼嗎?只要可以幫到美人,奴婢都會去做的。”

寧鳶並不是提防她而不要她留下,只是覺得自己一人會更方便些,畢竟以她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把軟弱的一面展示給外人。笑了笑,她道:“你放心,如果有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定會開口,今日暫且不必,皇上若來了問起什麼,你照實回答就好。”

春禾這才放下心來,綻開一個笑容出去了。

待屋子裡只剩下寧鳶一人,她將春禾取來的點梅圖在案几上展開,取了畫筆來細細給其中一朵上色。所謂點梅圖,其實就是數著盈香臨盆的日子花了數百朵梅花,待這畫上的梅花都被著色,盈香也就差不多要生育了。

自上回與蘇夢羲商議過後,寧鳶就叫宮廷畫師準備了這個,她雖無心去計算盈香什麼時候臨盆,但用來糊弄李純,這倒是個不錯的東西。

淺淺的粉色從花蕊一點一點漫開到花瓣上,寧鳶很快將今日這朵梅花上完色。看著茂密的枝幹上一片的奼紫嫣紅,她怔了會兒竟也真覺得心酸起來。

如果……如果是她自己懷有身孕,她一定也會化這樣一幅點梅圖,然後一日一日為之上色,直到花團錦簇那一天,迎接自己腹中的孩兒來這世上。然後她會將這幅畫悉心收起,待來日孩子長大了,再用這幅畫告訴他自己曾經期盼他來到這個世上的心情,告訴他對於她來,他是多麼的重要。

可是她沒有這個機會,而且非但沒有機會,她還要替別人數著日子替別人開心。這座宮牆,就這麼牢牢地把她困在了裡面!

眼淚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湧出眼眶,一滴一滴落到了畫上。寧鳶驚覺的時候已經收不住,只覺得心中痛楚更深,索性擱下筆來哭了個痛快。她也只是紅塵中平凡無奇的一個人,她也只希望能像普通女子那樣遇到一個有心人,從此與他相敬如賓生兒育女,可是為什麼就是不行?

她曾以為自己得到過這一切,結果卻在夢醒後發現是自己此生摯愛將自己刀刀凌遲;她曾對未來對那個人充滿期待,最後卻在身處懸崖絕境之時才發現逃無可逃。這些都非她所願,什麼榮華富貴,什麼位高權重,那些東西,又豈抵得上“真心”二字。可就是這麼簡單的兩個字,她卻從未得到過。

“鳶兒……”

李純不知是在何時進了屋裡,寧鳶一絲都未曾發現。怔怔地抬頭看他,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眼眶裡頭也溼漉漉的,彷彿一不留神就會有大顆的淚珠掉下來。

人還是那個人,可是心,為什麼卻已經不是當年那顆心。

“對不起。”李純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臉上全是愧疚之色。他一直都是在意寧鳶的,但她將自己掩飾得太好,平日裡一點委屈之意都看不出來,所以他竟大意了。方才在蘇夢羲那兒,聽蘇夢羲起她獨自一人時偷偷落淚時,他只覺得真真是心如刀割;此刻再親眼看著她掉淚看著她委屈,更是心痛難耐。

寧鳶咬著嘴脣,靜默了半晌閉上眼環住了他的腰。她所受到的痛,必將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地還給他,他欠她的、欠沈家的,她也會一點一點一絲一絲地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