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榮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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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榮華(1)
第五十二章 榮華（1）
“盈香妹妹怎麼了？”寧鳶忙問她：“看著像是不舒服，可要去屋子裡頭休息一會兒？”
盈香撫著胸口搖了搖頭，又倏然一皺眉，連連用帕子捂住了嘴，竟像是想吐的樣子。寧鳶心頭一震，與蘇夢羲對視一眼，見她也是有些驚訝的神情，不由愣了愣苦笑了下。
“呀，你沒事兒吧？”麗妃亦看向盈香：“臉色看著真差，胃口也不好的樣子，還是叫個太醫來給你瞧瞧吧。”
“臣妾不礙事的。”盈香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強笑道：“就是這幾日好似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總是覺得難受。其實這一桌子菜餚看著都叫人心動，就是我這身子不爭氣，實在沒有食慾。”
麗妃聽了她這話一怔，旋即也明白了過來：“你這幾日總是難受，可是想吐？”
盈香愣愣地點了下頭：“是有些想吐，什麼都吃不進去，實在折磨人。”
麗妃面上閃過一絲不悅，但掩飾得極好，當下笑問：“那你這個月的葵水可準時來了？”
“這……”盈香有些不好意思，面頰立刻紅了：“似乎……似乎還沒有。”
“那你這八成是有喜了！”麗妃環視眾人一圈，親自站起來走到盈香身邊，親暱地拉起她的手：“你這傻丫頭，從前也伺候了郭美人那麼久，怎麼會連這個都想不到？本宮這就叫人宣太醫，若是真有了，可又是宮裡頭的喜事一樁。”
秋妃侍奉李純已久，卻遲遲不見動靜，此刻不由有些羨慕，但倒也大方：“確實是喜事，夏御女、周御女和吳御女估摸著到六七月的時候也該生了，你到年底再給皇上添一個孩子，那宮裡就真熱鬧了。”
盈香驚喜交加，一時間有些愣神，竟不知道應該什麼好，只是呆呆摸著肚子，又像是要笑又像是要哭的樣子。那頭麗妃已經派人去請太醫，眾人也沒什麼吃東西的心思了，紛紛簇擁著盈香回到屋裡，七嘴八舌地起孩子來。
寧鳶靜靜地陪坐在一旁，心裡是莫名的酸楚。她也是個女人，她也想要兒女承歡膝下，可是她此生卻都不可能再有懷孕的希望。如果當年她的孩子都能夠平安出世，她真的寧願放棄此刻所擁有的一切。
蘇夢羲大概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對她微笑了下。寧鳶搖搖頭，示意她別擔心，蘇夢羲亦微微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不出片刻，太監就從太醫署裡請來了劉榮寶。劉榮寶給眾人請過安，便上前去替盈香診脈，過了會兒，他站起身恭喜道：“啟稟鄭寶林，您確實是喜脈，恭喜您，您有喜了。”
“真的？”盈香一陣驚喜，竟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靜默了會兒，她似乎還是不相信，又再確認道：“劉太醫可會斷錯症？我……我真的有喜了？”
“微臣雖然醫術不精，但是這點把握還是有的。”劉榮寶笑著道：“鄭寶林的脈象滑數而沖和，寸脈沉、尺脈浮，定是有喜無疑。”
“劉太醫也這樣講，那定是沒有錯了。”麗妃對盈香道：“你放心吧，劉太醫從醫多年，應當是相當有經驗了。如今看來，你這肚子裡，當真又為咱們皇上懷了一位皇子呢。”
盈香羞澀地垂下頭，聲道：“不論是公主還是皇子，臣妾都喜歡。”
“那是自然。”麗妃有意無意地掃了劉榮寶一眼，又道：“如今看來，你才有孕不久，胎象必然還不穩固。劉太醫這麼多年來一直為本宮請平安脈，為人沉穩，處事細心。今日本宮就委任他來負責你腹中的孩兒，你看可好？”
盈香忙點頭：“如果能有劉太醫的照拂，臣妾自當放心。多謝娘娘美意，臣妾無以為報。”
麗妃笑了笑：“都是自家姐妹，就不必兩家話了。”她著按了按盈香的手站起身來，對眾人道：“鄭寶林有孕在身，還是好好休息為上。咱們幾個也別在臨水齋叨擾了，各自回宮吧。”
眾人連忙應是，麗妃又對寧鳶抱歉道：“就是可惜了寧妹妹準備的桃花宴，那一桌好菜都沒吃上幾口。”
寧鳶心裡頭雖有些不好受，此刻還是落落大方地回道：“那些東西不過費些心思，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物。還是盈香妹妹的胎兒最重要，娘娘請放心，臣妾與妹妹同住臨水齋，平日裡也會留意她的身子。”
“有你照看著，本宮就更加放心了。”麗妃深深看她一眼，遂轉身招呼眾人離開。秋妃與良芳儀又各自囑咐了盈香幾句，便跟著麗妃去了，蘇夢羲走在最後，到了門口卻又折了回來。
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寧鳶，雖然太后與皇上都口口聲聲著要給寧鳶晉封位份，可是在後宮沒有子嗣就是低人一等。如今又要她眼睜睜看著旁人一個個有孕在身，箇中滋味，怕是十分不好受。
“可是落下了什麼東西，怎麼又回來了？”這頭寧鳶也叮囑了盈香兩句正準備回自己屋裡，一出去就瞧見蘇夢羲又折返了回來。
“沒有，”蘇夢羲走上前挽起她的手臂，與她一同向前走去：“我是擔心你，所以回來陪你話兒。”
寧鳶努力笑了下，逞強道：“我沒事兒，盈香有孕是喜事，我為她高興呢。”
蘇夢羲嗔她一眼：“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道？在我面前，你就不必強顏歡笑了。”
寧鳶看看她，末了輕嘆了口氣：“不強顏歡笑又能如何？能懷上龍種是她的造化，我們豈有不恭喜之禮。”
“恭喜她那都是面兒上的話，你以為有幾個人是真心高興？麗妃就頭一個不是。”蘇夢羲扯了扯嘴角：“她這人最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要這宮裡，她稱第二，真是沒人敢稱第一。”
“你聲點兒！”寧鳶看了看四周，蹙眉責怪道：“還沒進屋呢，你也不怕被人聽了去。好了別了，進了房間關上門兒，你想什麼隨你去。”完，她拉著蘇夢羲加快了腳步，飛快地穿過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房裡。蘇夢羲有些無奈，但也知道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便乖乖隨了她去。
進了房間，寧鳶讓雲初容與春禾都去外間守著，自己單獨與蘇夢羲留在了內室。
“現在你想什麼便吧，我都聽著。”
“瞧你這樣子，好像我在訓誡你似的。”蘇夢羲掩嘴笑了會兒，道：“麗妃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心裡有數也就是了。只要她不再做出利用芙兒這樣的事情，我也就認了，能幫便幫她一把。只是寧姐姐，我不覺得依附麗妃便能保咱們的平安榮華，該要努力去做的事情，咱們一點兒也不能鬆懈。”
寧鳶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什麼事情是該去努力做的？如果你是指懷有身孕，恐怕我是有心無力。”
“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蘇夢羲在她身旁坐下，想了想道：“我只是想著，也許盈香有喜這件事情，對我們來，也是一個契機。”
“此話怎講？”
蘇夢羲道：“你不能再懷有身孕的事情皇上心裡頭是明白的，而後宮裡的女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懷孕也是事實。”
寧鳶還是不甚明白：“確實如此，那又如何？”
“如何？”蘇夢羲冷笑了下：“皇上口口聲聲著在乎你，難道在這件事情上就不該在乎你的感受？”寧鳶心中一動，揚了揚眉，蘇夢羲點頭道：“不錯，咱們正是要利用皇上對你的這份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