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20 榮華3

20 榮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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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榮華3

九重宮闕之寧鳶

元和五年六月,天氣頗有些變幻莫測,時而萬里無雲朝陽如血,時而傾盆大雨倏然落下,往往早晨還是晴好的天氣到下午便驟然轉陰,叫人措手不及。大概這天氣也正如君心莫測,提點著眾人心行事。

六月初六,諸事皆宜,一道聖旨送往臨水齋,著晉封熙美人寧氏為熙妃,賜居延嘉殿,同賜協理後宮之權。不出半刻,這道聖旨便在後宮傳了個遍。

雖從美人越過芳儀晉封為妃不算什麼出格的事兒,畢竟前頭還有不少先例,那秋妃就是頭一個,可是此事實在沒有什麼先兆。原本盈香懷孕,眾人都以為她的晉封之日不遠,誰知等了半天也不見動靜。直到大夥兒都疲了不再關注此事兒,寧鳶晉封的聖旨就這麼來了。

自然,也不是每個人都驚訝的,至少寧鳶自己心裡明白,這道聖旨自那日她在李純跟前落淚之後就遲早會來。只是……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李純對她到底是存了什麼心思,若只是帝王對妃嬪之情,似乎這份情意著實濃重了些;可若要是夫妻情深,他許多所作所為又實在配不上這幾個字眼。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確定自己的心意,她對李純再無愛,也不能再愛,只能守住自己的心,去完成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在接到聖旨之後的第三日,寧鳶搬去了延嘉殿。這座宮殿位於太極殿的東南角,在前朝時亦是順宗皇帝的寵妃所居,但到李純繼位後就暫時空置在那兒了。此次寧鳶晉封,自然是不能再住在寶華殿的偏殿臨水齋內,所以李純命人將此處修葺了翻賜予她居住。

早前因為榮貴妃身處高位,所以每日晨昏定省,眾人皆是到寶華殿見她。榮貴妃被降位之後,麗妃、秋妃同屬妃位,但秋妃一向沒什麼主張,晨昏定省便改至秀坤宮內。可那個時候,雖然後宮許多事情都是麗妃在打理,李純卻從未在明面上過交與麗妃協理後宮之權。此次寧鳶被封為妃,聖旨上就寫了這道旨意,從此在後宮熙妃與麗妃的地位孰高孰低,自然眾人心中早已有了計較,也明白每日早上該去哪個宮裡請安。

這日寧鳶剛起身,就瞧見帳子外頭站了整整一排宮女,每人手上都拿著不同的東西準備伺候她梳洗。雲初容與春禾站在另一邊,儼然是領頭宮女的模樣了。

“熙妃娘娘萬福金安——”眾人齊聲向她福身行禮,春禾也跟著行禮,卻不忘偷偷抬望著寧鳶傻樂。等這一天她們等了太久,終於還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

寧鳶心中也有些慨然,吩咐眾人起身,才又對春禾道:“這麼大陣仗做什麼,還是像平時一樣就好。”

“那怎麼行?”春禾笑道:“娘娘已經是一宮主位,且搬來了延嘉殿,自然一切都應該與以往不同。這些都是照著妃位的規矩來的,可不是奴婢擺譜呢。”

雲初容亦道:“春禾的是,娘娘請放心,奴婢們行事自有分寸,不會亂了規矩的。”

看她們二人如此堅持,寧鳶也就不再多,任由一群人服侍她起身梳洗打扮。髮髻還是由雲初容來梳,寧鳶在梳妝檯前坐了半晌,見她一雙巧手上下翻飛,就給自己梳了個凌雲髻,又飾以不少珠翠玲瓏,倒是把整個髮髻裝點得琳琅滿目。只是她從未做過這樣豔麗的裝扮,從前做皇后時,她也是偏愛素雅,如今一時間看著鏡中的自己還真有些不習慣。

“娘娘,您看這件衣裳可好?”春禾拎著一件衣衫走到寧鳶身旁,命兩位宮女將它展開,給寧鳶過目。

這是件紫煙霞雲錦高腰襦裙,以金絲滾邊,又以銀線勾勒朵朵怒放的寒梅,富貴華麗卻又有些許遺世獨立的味道。大概是尚衣局那邊新送來的,寧鳶自個兒都從未見過。

雖然她自己不想張揚,但既然春禾與雲初容都覺得好,又是第一回後宮眾人來她宮裡請安,穿得隆重一些也算是對別人的尊重。想著這些,寧鳶笑著點頭道:“就穿它吧,我今日是任由你們二人折騰了。”

“娘娘怎麼還自稱‘我’呢?”春禾忙道:“如今娘娘是熙妃,又被皇上親賜協理後宮之權,這稱謂也該變一變了。”

變一變?她該……本宮?寧鳶有些微的愣神,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習慣。從她便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嫁給李純後又一直都是正妃,再順理成章地被冊封為皇后,她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可是這一世,她從的采女一步一步一點一點走上來,才覺得這條路有多艱辛,也似乎忘記了那種一聲令下無人敢不從的滋味。

“娘娘?”春禾見寧鳶不話了,以為自己錯了話:“若是您覺得不好,您怎麼舒坦就怎麼吧,奴婢笨嘴拙舌的,什麼都不懂。”

“我不是怪你。”寧鳶回過神來,淺淺笑了笑:“你的沒有錯,在其位謀其職,既然是自己想要得到的,就不該再畏手畏腳。這件衣裳好看,來,替本宮更衣。”那兩個字輕輕吐出口的時候,她分明感到了話語中的一絲顫抖。原來再重新大大方方地出這兩個字,竟會是這般滋味。

春禾哪裡知道她心裡的百轉千回,見她答應了心裡一喜,忙與雲初容一道張羅著給她換了衣衫。寧鳶靜靜端詳鏡中人,只覺得亭亭玉立、富貴榮華,這樣的她……久違了。

用過精緻的早膳,林子便來報後宮眾人已在延嘉殿外等候進來給她請安了。寧鳶想了想,忙吩咐他先把麗妃與秋妃請入前廳,其他人則稍待片刻再請進來。怎麼她們三人都是同處妃位,理當平起平坐,絕對沒有讓她們兩個也在門外久等的道理。

“麗妃姐姐,秋妃姐姐,讓你們久候了。”寧鳶被雲初容扶著走入正廳時,麗妃與秋妃正坐在左手邊的椅子上話。二人言談舉止都與平時無二,看著倒是正常。

“呀,熙妃來了。”麗妃即刻站起身來,對著寧鳶欠了欠身:“妹妹晉為熙妃,本宮還沒有親自恭喜你。只因想著前幾日你要忙著搬遷,恐怕沒有時間,本宮害怕叨擾了你,你可千萬不要怪罪呀。”

寧鳶忙道:“怎麼會呢,姐姐笑了。”她頓了片刻,才將接下來的話出口:“本宮……得蒙皇上恩寵與諸位姐妹的照拂,才能有今日,真是感謝都來不及,又怎會有怪罪之心。”

麗妃的神色僵了僵,不動聲色地深深看了寧鳶一眼。寧鳶平靜地直視她,毫無懼意。

芙兒的事雖然是個隱患,但如今她也被封為妃子,麗妃斷然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將此事捅出來。只要芙兒是安全的,那麼麗妃就沒有什麼可怕的。再寧鳶從來不曾想著與她為敵,只要她稍微安分一些就好。

“妹妹這一路走得真是不容易。”秋妃略有醋意:“從采女到熙妃,經歷了好些年呢。”

寧鳶轉而看向她,嫣然一笑:“本宮自然不能與秋妃姐姐相比,姐姐從采女一躍為妃的福氣,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待來日姐姐誕下皇子,本宮想著,皇上一定會再晉姐姐的位份,讓姐姐坐上貴妃之位,你對吧?”

秋妃一怔,立時有些語塞,遂咬了咬脣沒有話。

寧鳶勾勾嘴角,又看向麗妃,對著上首的座位做了個請的手勢:“姐姐在後宮這麼多年,資歷最深。姐姐請上座,本宮不敢獨居高位,那就實在折煞了。”她想要告訴麗妃,縱然她被封為熙妃,她也不會與她作對。她會如之前所,依然尊重她、幫助她。在這後宮,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