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2章 荒夫草1

第92章 荒夫草1


至尊皇女之駙馬凶猛 苦戀 大唐之風雲又起 冷酷總裁替身妻 我是紅顏但不禍水 龍·王——ZNF 武之機鎧 天國的情歌:我愛你很多 娛樂帝王 殿下別跑:蘿莉要革命

第92章 荒夫草1

第92章 荒夫草1

芬芳的美酒在杯盞中空了又滿,滿了又空。大堂裡的諸位客人在觥籌交錯之時,開始消磨新的一天。

因每月必來送一次新酒的酒釀子臨到送酒的日子前夕,突然差了青鳥來送信,信上道,因旱魃突至其地,致使河流乾涸,穀物顆粒無收,如此舊釀新酒皆斷了供應,一時半會兒恐難以送酒到客棧來了。

酒釀子雖然是無可奈何,但身為客棧,如何能沒有酒水待客呢?平日裡來客棧的客人,不論男女,無關身份,一落座必是要叫一壺酒的。再者酒釀子的酒又非凡品,靈氣滋味更是一絕,但凡知道三途川客棧的妖怪或凡人,沒有不知客棧裡的美酒的。

如今忽然來了這麼一出,竟是要斷了貨源了。

高師傅得了信兒,立馬就趕去酒窖搬去了好幾壇留以私用。他倒是不怕沒有酒待客,到時候鬧將起來,自有做小二的黑三郎處理,這會兒跟偷燈油的老鼠一般搬夠了好酒,他就甩手不管事了。為此青衣大為頭疼,若是客人鬧將起來,黑三郎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但並非所有客人都會明著來鬧,倘若對方只是手腳口頭上刁難幾下,她和秀秀可吃不消。是故接到書信的當日,她就叫了素兮一道兒在酒窖裡清點起庫存來。

半日清點下來,放置在外頭的酒已沒有多少了,虧得酒窖深處還有好些陳年累月攢下來的酒,只是叫凶巴巴的護門草看得緊緊的,青衣和素兮竟都拿它沒轍。好說歹說了半天,那盡忠職守的護門草呼啦啦的甩著細長的葉子硬是把她們都打出去了。

險些又被抽了一葉子的青衣忙不迭跑出了酒窖,恰巧被送下酒菜的黑三郎瞧了個正著。

黑三郎隨手將下酒菜丟在了邊上的一張桌子上,任憑斜對面的那桌客人在那裡不停的揮手示意那是他們叫的菜,他也沒有搭理。平白無故多了一碟子下酒菜,被餡餅砸中的客人們二話不說就瓜分了白食。

“又被那護門草抽中了?”黑三郎抱著胳膊慢悠悠的走到青衣跟前,明明是仰面卻非要半闔著眼簾貌若俯視的模樣嫌棄道,“明知道那破草愛抽人,你幹嘛又往它跟前湊?”

“……並沒有被抽中。”青衣鬱悶的解釋道,“自那次被它抽中了腳踝,平日裡我也不往酒窖深處走了。今日卻是要點酒才去的。”

“是因為酒釀子不來送酒的關係?”黑三郎瞭然的點了點頭,爾後笑嘻嘻道,“平日裡用的酒確實是不夠,但是往日裡胡姬收藏了好些上品,悉數堆在了酒窖深處,回頭我去挪些出來,省的你又白送上去被那破草抽打了。”

“如此更好。”青衣不期然黑三郎如此替她著想,當下只覺十分歡喜,正要道謝,一聲短促而驚恐的哀叫聲突然從二樓傳了出來。

正喝酒吃肉談天說笑的客人們紛紛抬頭望向了二樓。

先是嚇了一跳的青衣很快就回過神來了,她一下就聽出了那慘叫聲出自何人,待看見歪了書生帽掉了一隻靴子,只著了春衫的書呆子魂消膽喪的從樓上奔了下來,她就無奈的大嘆了一口氣。

自那日與他說了娃娃並非活人,乃是那對老夫婦用屍身做出來人偶之時,他就有些大驚失色,待把那老婆婆瘋狂的言行舉止與她自己的猜測略說了兩句,許是想起自己摟著那死去多時的屍首與鬼魂兒說了話,又或者是想多了自己嚇唬了自己,膽子比黃豆還小的書呆子登時兩眼一翻,又毫無形象的昏倒了。

之後蛛娘衣不解帶的照料了兩日,他每次醒來,必要驚恐的叫喚一聲,然後也不管衣冠鞋襪,就那麼光著腳丫子跑出來了。

“嘖,他怎麼還沒有緩過來?”黑三郎看著連滾帶爬的朝大門跑去的費書生嫌棄道,“他來客棧都數月了,如今還是耳聾眼瞎的,成日裡與那些女妖精們拉拉扯扯勾勾畫畫,也沒見長些膽子,如今妖怪們哪裡還有怕他的?白瞎了他那身氣息了。”

“之前障目香斷了的時候……我都是用骨女的香迷他的眼呢。”青衣見費書生已經在揭毛氈簾子了,便有些不忍的低頭對著黑三郎訥訥笑道,“畢竟他總是動不動就嚇昏了,著實有些太顯眼了,且女妖們都排著隊等他畫美人兒圖呢。偶然有那麼幾次不小心撞見了妖怪們的原型,他醒過來就什麼也不記得了,每次我提起這事兒,他只當自己精神不濟做了噩夢,就那麼揭過去了。”

青衣這頭剛說完,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悶響。緊跟著一個青面獠牙的妖怪探頭鑽了進來,化成個模樣憨實的壯漢模樣。

“那個——門口這個凡人是開門的點心嗎”壯漢指著歪斜在門檻上的費書生高聲問道,“聞著味道太壞了些,你們還是快些丟了吧!尋常妖怪聞了這個味兒只怕都不敢進門了!”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一個頭戴黃色小花,模樣妖嬈嬌豔的小娘子扭著小腰走了進來。

正看熱鬧的客人們見狀頓時就噗的一聲都笑了,臨近門口的一桌女妖更是笑得前俯後仰,她們揉著胸花枝亂撞的叫道:“哎呦,笑死奴奴了,那位大人不是點心,是專門為奴奴們畫美人兒像的畫師——”

壯漢似懂非懂的抓了抓胸膛上的濃毛,想了想沒再管他,徑直找了個空位坐下了。

“勞煩給奴奴上一壺溫情酒。”剛進門的小娘子細聲細氣的朝著黑三郎的方向道,“另要琉璃杯做酒杯。”

青衣還道黑三郎會去招呼他,誰知黑三郎卻好似沒有聽見,猶在那裡動也不動一下,只笑眯眯的看著她的臉頰。

青衣見黑三郎不動彈,便準備自己去拿酒。才抬腳,一道赤紅的身影刷的一下從他們身邊掠過,連帶著一股甜絲絲的酒氣,徑直朝那位小娘子飛去。

青衣才抬起的腳頓時又放下了。

黑三郎還在那裡盯著青衣的臉看,青衣被他那雙發亮的眼睛看的有些不自在,於是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壓低了嗓子小聲問道:“我臉上可是蹭了什麼髒東西?”

說著又用袖子蹭了蹭臉頰,暗自希望把那髒東西蹭下來。

酒窖裡的酒罈子多是黃泥封的壇口,她慌慌張張的跑出來的時候沾上了點也未可知。

“……笨手笨腳的……”一瞬的猶豫後,黑三郎強壓下那點子彆扭,故作嫌棄的拉下青衣的胳膊,然後伸手用力在她的臉頰上摸了兩把,末了又彆扭的偏頭嘟囔了一句,“總算有些長肉了!”

“嘶——”黑三郎的手勁有點大,青衣又被胡姬養的皮嬌柔嫩的,當下就有些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待聽見黑三郎冷不丁說她長胖了,登時就心頭一跳,有些緊張的誒了一聲。

“沒沒沒——哪有長胖了?”青衣生怕黑三郎下一句就是胖了好吃肉,連忙否認道,“我還瘦了呢!”

“……你慌什麼?”原本還有些扭捏的黑三郎見青衣睜著水汪汪的眼睛一副緊張的樣子,頓時翻臉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氣呼呼的張了張嘴,最後只擠出來一句,“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貪吃的妖怪嗎?”

“……”

青衣瞧著黑三郎氣的耳朵都紅了,她倒是想開口說像來著,不過看黑三郎近來動不動就炸毛,比小娃娃都愛翻臉,她可不敢拽尾巴,只能順毛擼了,於是她鬆開捂臉的手討好的笑了笑,小心問道:“哪有那麼想啊,在我看來,你是這裡最最最厲害的妖怪了——要不要我現在去做些菜當哺食?”

“……要。”黑三郎見青衣右臉紅的有些不自然,便知自己方才摸得有些重了,他盯著那片緋紅抽了抽手指,末了終於忍住了衝動,轉身往酒窖裡去了。

目送著黑三郎進了酒窖,青衣這才又伸手摸了摸右臉頰,黑三郎的手上就像是帶了火一般,摸得她麵皮只發燙。

因臉上的熱度一直褪不下去,青衣一面往廚房走,一面心道,少不得得去洗個臉了,臉著實有些燙手。

青衣叫黑三郎弄得把費書生昏倒的事情給忘了,諸位客人雖已不再那麼怕費書生了,但叫他們近身去扶他,卻也是不可能的。於是小半天過去了,可憐費書生還橫七豎八的躺在門檻上沒有人搭理。

最後還是與她同屋的蛛娘跑出來把他運回了房間。

說起來,蛛娘近來漸漸把針線都丟開手了,沒有了成箱成箱的新衣裳出來,青衣著實是鬆了一口氣。

之前費書生昏迷不醒時,蛛娘照著書生小姐們的劇本故事去弄了些白粥過來。

她是蜘蛛精,常常是一頓大餐後十天半月的不進食物,費書生卻只是個凡胎,別說幾天,哪怕餓上三頓就該眼冒金星了。費書生平日裡好說教說話又囉嗦,晨讀書夜作文章。見蛛娘針線總不離手,他就時常拿了些雜書給蛛娘權作消遣。那些雜書裡少不得有些王孫公子與妖精佳人的纏綿故事,看得蛛娘動不動就掉眼淚珠子。

這不,不自覺學了那些個佳人行為的蛛娘一大早又去折騰白粥了,從不懂做飯的她甚至還把睡意朦朧的秀秀拉去了。

誰知當她捧著自己好不容易熬出來的一碗白粥回房後,卻發現費書生並不在屋子裡。

幸而這種情況也不是一兩回了,蛛娘放下碗,熟門熟路的順著房梁爬到了大門上空,愣是用蛛絲將費書生裹成一個大白繭子拖回房間去了。

散著衣襟的高師傅單手拖著一扇豬肉從後面走進來,見青衣一臉水的站在那裡,便覷眼看了看青衣的臉,待看見青衣紅彤彤的那半邊臉,他就砸了砸嘴巴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臉紅成這樣?莫不是哪個女妖精甩你巴掌了?”

“之前臉上沾了些黃土。”青衣見高師傅誤會了,忙擺手解釋道,“只是……蹭的時候沒控制好力氣……”

“是黑三郎吧?”高師傅只是抽了抽鼻子,便嗅出青衣那半邊臉上沾染了濃郁的黑三郎的妖氣,於是他暗搓搓的拍了拍青衣的肩膀,一臉誇張的低聲道,“好樣的!丫頭,繼續加油啊!”

“哈?”青衣一頭霧水的看著高師傅,半天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嗨,就是——”高師傅擠眉弄眼的用彎了彎食指,做出一個勾搭的手指,然後哈哈笑道,“我瞧著他有些上鉤了,平日裡我就老看見他在那裡偷瞧你。”

……只怕是在看她長肉沒吧?

青衣見高師傅沒個正經的在那裡開玩笑,只覺自己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忍耐半響,終究忍不住咬牙切齒道:“快乾活吧,莫要瞎猜了。”

高師傅見青衣仍是未開竅,臉頰的橫肉略抖了抖,末了哈哈笑著開始剁骨頭了。

這樣才好啊,急死那裝模作樣的黑三郎!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