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荒夫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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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荒夫草2
第93章 荒夫草2
將費書生安置到**後,蛛娘無事可做,待要裁衣又靜不下心來,來回摸索半天,還是把那本翻閱了無數遍的志怪雜言拿了出來。
微微泛黃的紙張平整光潔,連絲壓痕也無。蛛娘一下就翻到了中間,開始看她最喜歡那篇《賣胡粉女子》。
短短不過三百餘字,蛛娘已是能倒背如流,待看到“不幸致此,若死魂而靈,復何恨哉!”之時,她潸然淚下,淚眼婆娑了半響,才去看下文,及至遂為夫婦,子孫繁茂,她又破涕為笑,為之歡欣鼓舞。
“大人對大姐的心思,比之孰深孰淺?”蛛娘捧著書對昏迷中的費書生幽幽道,“蛛娘當真是羨慕……”
說罷她深深嘆息一聲,然後轉頭痴痴地望著窗外。
人心難轉,情愛難移,透過那些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蛛娘已是深知這個道理。再者費書生苦追績女的情狀,她盡數看在眼裡。
如此,便是心動,也再難得其意。
想到自己註定要無疾而終的痴戀,蛛娘抬袖捂住臉,就那麼淚如雨下的哭了起來。
昏迷中的費書生隱約聽見有個小娘子一直在耳邊嗚嗚咽咽哭個不停,咋一聽像是圓圓,待仔細聽,卻又像是蛛娘。
心突突的跳,他的身體猛地抽搐一下,迅速從緊繃和壓抑的狀態中驚醒過來。
正哭泣的蛛娘見費書生一臉驚恐的醒過來了,當下就撲到床邊怯怯的問道:“大人,你終於醒了。”
“啊——小生這是怎麼了?”費書生只覺頭疼欲裂,昏昏沉沉的掙扎著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墜了塊巨大的岩石一般沉重不堪,他咬牙死命的掙動兩下,最後還是隻能氣喘吁吁的躺了回去。
“蛛娘——你略扶小生一把——”費書生恍恍惚惚的扭頭對蛛娘道,“小生——小生得離開這裡——”
“是因為這裡都是妖怪的緣故嗎大人——”蛛娘聽聞費書生想要離開這裡,不由得又滴起淚來,她泣不成聲的哭道,“蛛娘也是妖怪,大人你不也不害怕我麼?那位大人雖然可怕,但是這些時日下來,也從不見他欺凌弱小,有他鎮著,我們住在這裡等阿姐來,不是十分便宜麼?”
“唉——並非如此……”費書生虛弱的笑了笑,喘息兩聲,又開始掙扎著要起身,“鬼怪之言,本就駭人聽聞,先前不知你真性情之前,小生也曾懼怕於你,但如今卻不曾怕了。只是小生並非膽識過人的能人,雖能接納你,卻仍是怕外頭那些個妖怪。咳咳咳——再者,小生得去追那老夫婦,聽青衣所言,那老夫婦單隻結了賬,並未取得過河的信物,想來一時半會兒定時走不遠的。小生——咳咳咳——得去將圓圓的屍首要回來,好歹師生一場,總要一盡為師的責任——”
蛛娘見費書生神虛氣短,一席話下來竟是連氣都有些接不上了,又見他面上嫣紅,冷汗不止,再摸一把他的額頭,發現他燙的有些灼人。
想來定是驚嚇過度,兼又感染了風寒,才至如此。
“大人,你若要走,蛛娘也不會阻攔,只是好歹等你身子略好些再走吧!”蛛娘憂心忡忡的將費書生按回到床鋪上,又將自己的帕子浸溼了搭在他的額頭上,含悲忍泣道,“只是大人,若你要離開這裡,可否帶了蛛娘一塊兒走?不論去哪裡,蛛娘總是甘願跟著你的——”
費書生燒的都有些迷糊起來了,他朦朦朧朧的聽見蛛娘還在床邊嗚嗚咽咽的哭,心頭很是不忍,待要開口勸慰,卻又說不出話來,只是那麼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眼瞧著費書生身上的熱度越發的高了,燒的已是人事不知,她只得一面哭一面在他的行李裡頭翻找,好不容易翻出個藥瓶子來,一開啟裡頭卻是一顆丸藥也無。
費書生帶來的藥早已用盡了,蛛娘沒法了,只得哭哭啼啼的去找青衣了。
彼時青衣正在燜羊肉,正看著火,哭成個淚人兒的蛛娘風一樣的衝了進來,也不說話,只是拉著青衣的袖子往外走。
“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嗎?”青衣被蛛娘一路拉出了廚房,見蛛娘只是抽噎一句話也不說,當下只覺奇怪,及至被拉到樓梯下,她忽然福如心至,一下就想到了原因。於是她反拉住蛛娘冷靜道,“莫不是書呆子病了?”
蛛娘忙不迭點頭。
“果然是嚇壞了啊!”青衣微蹙著眉頗有些為難,“我並不會治病,你拉著我去瞧了也於事無補啊!”
“嗚嗚嗚——”蛛娘一聽,頓時哭的更凶了。
青衣確實有些幫不上忙,見她哭的那般厲害,卻不知該如何勸解,正手足無措,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小娘子溫溫柔柔的聲音。
“奴奴的居所邊上有不少奇草靈藥,時常有些凡人會過來採摘,說是要治病救人,想來於這位小娘子會有些用處……”
蛛娘聞言忙止了哭聲。青衣循聲回頭,見出言的小娘子模樣尋常,並無十分出彩的地方,只是她身形體態卻格外的妖嬈,簡直與先前的嬌娘相差無幾。
青衣不動神色將這個小娘子從頭到腳的掃視兩眼,見她頭戴一簇黃色碎花,除此之外,並無其他首飾。她內穿鵝黃抹胸,外披粉色紗衣,下著層層疊疊交錯成型的百葉裙,像是發覺了青衣的打量,她抬袖掩嘴,落落大方的笑了笑。
這個小娘子,模樣雖不出眾,但讓人瞧著,總覺得會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奴奴名喚浮花,家住姑瑤山。”不知為何,落落大方的浮花忽然羞紅了臉頰,望著青衣身後的方向細聲細氣的說道,“姑瑤山離客棧頗有些遠,你們要是急著要草藥救人的話——不如讓這位大人與奴奴一道兒去吧!”
“什麼大人?”青衣一頭霧水的轉頭去看身後,發現身後除了個不知何時出現的黑三郎之外,再無他人。
浮花痴痴地望著黑三郎,含羞帶怯的繼續道:“一路多有滋事的妖怪攔道,奴奴修為甚淺,若能得這位大人同行,想來定是極為順利的……”
“免了。”黑三郎倚在樓梯的扶手上,連個眼神都欠奉,他似笑非笑的看了蛛娘一眼,嚇得蛛娘兩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若非記掛著燒迷糊了的費書生,她只怕會當場抱頭躲開了。
“去姑瑤山哪裡就那麼遠了。”黑三郎毫不留情的戳穿浮花的託詞,不鹹不淡的說道,“又不是那等沒法力的凡人,但凡使個代步的器物,你們腳程再略快些,半日內來回定是不成問題的。”
青衣聞言很是為蛛娘鬆了一口氣,於是她抓住蛛孃的手安慰道,“書呆子想來一時靨住了,幸虧他受驚嚇也不是一兩回了,想來這次也必能逢凶化吉。我先去給書呆子送點甜湯壓壓驚,你只管跟了這位浮花小娘子去採摘草藥吧!”
說完她又轉頭去看浮花,誰知一轉頭就見浮花難掩訝異的望著黑三郎。
“浮花小娘子?”青衣遲疑的叫了一聲。
浮花猛地回過神來,卻是一臉的受傷,她欲言又止的瞄了黑三郎一眼,見黑三郎臉上雖然在笑,那雙幽深的黑瞳裡卻滿是冰冷漠然之色,顯然是並不把她放在眼裡。
他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塊石頭一根木頭一般,毫無心動可言。
一思及此,她便有些惶惶不安起來。在青衣詫異的目光中,她心神不定的四下張望一番,見其他妖怪看她的眼神並無不妥,甚至多有慕戀之色,安心之餘,又有些迷茫起來。
“……”青衣無語著看著浮花神色幾度輪換轉變,全然不知她為何如此,只是暗道她怕是性情陰晴不定,怕是有些不好相與,於是又偏頭暗示性的拍了拍蛛孃的手,無聲的對著蛛娘說了句千萬當心。
蛛娘一個勁的點頭,末了怯生生的湊到浮花面前道:“那就煩勞浮花小娘子了,還請即刻就帶我去姑瑤山吧!”
“嗯——即刻出發——”浮花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一面把一株靈芝遞給青衣,一面目不轉睛的偷看黑三郎,口裡輕聲道,“奴奴先家去一趟,回頭還來客棧——”
說完不等青衣伸手接靈芝,她兀自將靈芝塞進青衣懷裡,就那麼無精打采的帶著蛛娘走了。
青衣一臉莫名的將靈芝來回翻看兩下,然後對著黑三郎道:“那浮花小娘子與你是舊識嗎?我瞧著她彷彿有話要對你說的樣子。”
“哼,要是隨便抓個小妖精出來,都說是我的舊識,那我的舊識豈不是多的數不過來了?”黑三郎見青衣想也不想就把自己與那末等小妖聯絡在一起,便十分不快,他冷哼一聲,懲罰似的揪住青衣鬢角的一縷青絲輕輕拽了拽,看著青衣吃疼的低頭服軟了,他這才嚴肅著一張小臉道,“你記住了,我可是很厲害的,能與我稱得上舊識的妖怪屈指可數,下次我指出兩個讓你好好瞧瞧,省的你逮住一個仰慕我的小妖精就說那是我的舊識。”
“……不是就不是嘛!”青衣急忙將自己的頭髮拉回來,然後憤憤道,“又不是說你和她有姦情,犯得著這又拽我的頭髮嗎?”
說著她揉了揉被扯痛的頭皮,抱怨的嘟囔道:“最近你越發難伺候了,一個不留神你就生氣了,再這樣下去,小心我翻臉!”
“翻——翻臉?”黑三郎瞪著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的胸膛劇烈起伏几下,氣的臉頰都有些紅了,他抓住青衣手凶巴巴的叫道,“你能怎麼翻臉?我又沒有怎麼樣你!”
“你抓我頭髮了!”青衣覺得自己彷彿也被黑三郎傳染了,簡直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娃娃一般,完全不懂忍耐二字怎麼寫了,她鼓著腮幫子與黑三郎大眼瞪小眼的瞪視半天,口裡還不忘控訴道,“我這些日子都開始脫髮了,再被你揪下去,要是禿頭了怎麼辦?與其禿頭,還不如快點被你吃了!”
黑三郎與青衣對視半響,聞言登時刷的一下紅了臉,張口結巴了半天,像是理虧了一般,他終於乾巴巴的擠出一句話來:“怎——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青衣見黑三郎不信,馬上就扭頭撩發將頭湊近黑三郎,氣呼呼的叫道,“你看你看!這裡的頭髮是不是少了好多?”
青衣白嫩嫩的臉頰忽然就送到了跟前,黑三郎眼神飄忽的在那柔嫩的臉頰上徘徊來徘徊去,根本就沒有留意說了什麼。
青衣見黑三郎悶不出聲的僵立在那裡,還道他心虛了。
其實她平日裡也掉頭髮,黑三郎雖然常拽她的頭髮,並不曾真的拽下幾根來,此時一怒,她根本就是嚇唬黑三郎來著。
見目的達成,青衣就心滿意足的直起身子,最後又道:“現在我們說好了啊!不許拽頭髮了!”
說完也不管神情呆滯的黑三郎,就那麼摸著頭髮回廚房了。
黑三郎原本心癢癢的在那裡猶豫,要不要伸手摸一把,誰知還不等他想好,青衣就把臉縮了回去,就那麼一走了之了。
“小二,這裡要壺酒!”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壺,沒酒喝壯漢高聲叫道,“這邊——”
沒能如願以償的黑三郎登時回過神來,任憑那頭的壯漢又是叫又是搖酒壺的,他也沒有回頭搭理對方,沉著一張小臉,不高興的黑三郎快步往廚房去了。
“嘿——我的酒!”壯漢叫了半天,身為小二的黑三郎卻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不由得很是憋屈。
“嗨,別在意啊!”邊上的客人哈哈笑著轉身給他添了一杯自己的酒,然後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如今沒有胡姬,你當這裡還像以前那樣服務周到麼?新得小二可不得了啊!太厲害了些,你就忍忍吧!要氣就氣那沒長心眼的吸血藤兄弟,什麼不好吃,偏吃了之前的那個小二了!”
“多早晚的事情?”壯漢驚訝的問道。
“半年有餘了吧?”邊上的客人努力回憶一番,不甚確定道,“反正他來的時候,胡姬剛出門沒多久呢。”
壯漢聞言只得繃著臉悶悶不樂的把酒一口灌了下去,他也曉得那黑三郎厲害,如此,只能忍了唄!
“唉——胡姬什麼時候回來啊?雖然她總是凶巴巴的甩鞭子,但是,好歹長的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