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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地宮 1

一股濃重的土腥氣突然席捲而來,正細細搜尋入侵者的胡嵇下意識抬頭遙望著客棧的方向。

大量白霧自客棧門前嫋嫋升起,伴隨著鳥獸的驚叫聲,又一波腥風捲土而來。

胡嵇不自覺豎起了狐尾,一雙金瞳也跟著狹細起來。

此時的他就位處地宮邊界,宮牆圓滑又隱蔽的消失在草植和遠山景色的後面。

胡嵇有心折返客棧的所在,但他隨即又想起主人的命令,又只能停步不前了。

原本就微不可查的氣息很快就被源源不斷的土腥氣徹底掩蓋了,他抽著鼻子在邊界處來回踱步,直到嗅覺都有了鈍感,他這才放棄的轉身朝客棧跑去。

然而就在他離去的剎那,原本蔚藍如海的穹頂突然出現了一絲裂縫。

完美的天空霎時出現了瑕疵,而那條泛著紅光的細縫仍在不停的變長變寬。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細小裂紋出現在大縫的周邊,細密的碎裂聲一陣急於一陣。

蔚藍色夾在無數或大或小的磚紅色裂紋之間,令那原本極為清爽自然的藍天也變得虛假起來。

當裂縫擴大到一定程度的大小之後,它們便停止了變化,而那猶如貼耳輕坼的聲響也跟著停滯了。

“到了——”

只聽見一個沉悶的聲音模糊的自穹頂之上傳來,緊跟著又響起了一陣猛烈的敲擊聲。

原本就不堪重負的穹頂霎時崩塌了,大量的紅土自打通的隧道口流瀉而下,以至於在地宮的地面上堆出一個土山來。

待到土石皆都落盡後,那幾個負責打洞的小妖怪這才小心翼翼的從進口處跳了下來。

他們先是被地宮內非比尋常的美景所震撼,接著又被腳下溫暖的大地所吸引。

這裡乍一看和尋常土地沒什麼分別,既有息壤,又有砂礫,草植花木皆都紮根於其中,並且長得很是茂密。但他們只是略伸手敲了幾下,便發現這土地竟會像厚重的巨石一般發出響聲。

他們原是善於刨土掘石的妖怪,沒想到這世間也有他們攻克不了的地方。

蠻牛揹著迷知利索的自穹頂上的入口跳了下來。她身手了得,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竟也沒有弄出什麼聲響來。

迷知收起定心石,然後探頭對著滿面不甘的小妖怪們笑道:“這地宮是建在磐石上的,而那磐石,則是后土化身大地之時,由他體內最硬最堅之物變幻而成的。燭龍尚且受困於它,你們不過是未化形的小妖怪,又怎麼可能挖的動呢?”

身被稀疏白毛的小妖怪們急躁的在原地跳了幾下,然後不等蠻牛有所吩咐,他們便爭先恐後的朝地宮的邊界竄去了。

“不攔著他們?”蠻牛見他們對邊界下手,便不由得低聲問道,“會不會打草驚蛇?”

“蛇要先受驚,才會從洞裡爬出來啊!”迷知輕笑道,“我們不弄出點動靜來分散胡嵇的注意力,又怎麼能順利的去見大人呢?”

蠻牛乃是武將,這等彎彎繞繞的計謀只管執行,從不深究,是以迷知一說由著小妖怪們便好,她也就不再介懷了。

地母宮雖有磐石做基地,但宮牆和穹頂卻一概是虛物。小妖怪略使出點本事來,便暢通無阻的撬開了牆角。

就像是瀕臨破潰的堤壩一般,一旦防線出現哪怕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漏洞,原本牢不可破的防線便會轟然崩塌。

這個地宮也是如此。

就在邊界出現漏洞的剎那,整個地宮都開始顛覆了。那茂密的樹林,奇峻的險峰,以及那連綿不接的遠山,皆都化為了虛影。

驚慌奔走的飛鳥走獸全都化作了石雕,原本空曠的平地徒然冒出了無數石牆。伴隨著強烈的震感和轟鳴的移石聲,那些數以萬計的石牆左右交錯的滑動起來,並最終撞在了一起。

無垠的天空開始出現龜裂的痕跡,每當有石牆無路可行的撞在一處時,被撕開美麗表象的地宮穹頂便會撲簌著掉落大小不一的碎片來。

客棧外的眾人顯然沒有料到這個地宮會有此突變,一時間都有些驚慌。

上有石雨,下有石陣,地宮搖身一變,一下子就從美人變作了凶徒。

青衣和浴火有黑三郎在旁撐扶,倒還站得住腳,但急於救溫玉的方舟卻沒那般好運。他所行的方向,恰好是四道石牆相向對沖的中心。

佔著溫玉肉身的客棧主人仰面站在溪流之中,儘管那溪流正在飛快的乾涸消失,但他卻依然沒有動彈。

青衣呆愣地依靠在黑三郎胸膛前,就那般眼睜睜看著飛奔的方舟和巍然不動的客棧主人同時消失在漫天的沙塵之中。

厚重的石牆重重的撞擊在一起,併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聲。

青衣被巨響聲震得耳內刺刺的疼,虧得黑三郎及時伸手幫她捂緊了耳朵,她這才沒有失控得叫出聲來。

此起彼伏的撞擊聲很快又沉寂了下來,飛揚的沙塵也跟著緩緩落下,但隨之落幕的還有其他。

先前叫青衣讚口不絕的瑰麗景色全都消失不見了,如今呈現在她眼前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石牆和斑駁悽慘的穹頂。

“這是怎麼回事?”青衣慌忙轉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待發現四面八方皆是一眼望不見盡頭的狹道和石牆後,她便忍不住慌道,“可是那客棧主人要設法困住我們?方才他應該沒有注意到浴火吧?不行,我們得先送浴火出去!”

“莫慌。”黑三郎見青衣急得將浴火直往他懷裡塞,便無奈的按住她的手安撫道,“他方才被怒氣遮蔽了眼睛,哪裡會注意到浴火呢?而且我早就在浴火身上藏了個寶貝,是專門用來隱蔽氣息的妖石,如此,就同時擋住費家人和妖怪的耳目了。”

青衣聽了猶不放心,想了想還是堅持道:“你的本事比我高太多,且每每對上那個后土,我便會暗中擔心自己又失控。雖然那樣可叫我不必成為你們的負累,但季釐國的血太過霸道狠厲,我害怕到時候會連你和浴火都認不出來了——”

“瞎說什麼呢!”黑三郎失笑道,“那回你那般厲害的時候,還不是照樣認出我了?”

青衣見黑三郎嬉皮笑臉的每個正經,便越發急道:“你總是說莫慌,結果總是出大事!”

黑三郎見青衣真急得上火了,這才板著臉嚴肅道:“你對我沒信心?”

青衣叫黑三郎微冷的目光看得渾身一凜,方才燒糊的腦子這才冷靜下來了。

她深深吐息幾下,再睜眼時,才發現自己腹中飢餓難擋起來。

她下意識伸手捂住肚子,然後又用了疑惑的眼神看黑三郎。

黑三郎嘆息一聲,這才摸著青衣的額頭擔憂道:“你怎麼開始發熱了,不行,我得快點送你出去。”

“那你呢?”青衣隱約感覺到不對,就抓緊了黑三郎的手道,“你又要撂下我一個人去應對了嗎?”

“我當然想你留著我身邊。”黑三郎蹙眉道,“外頭那麼多覬覦你的傢伙,簡直是驅之不走,趕之不盡,叫你一個人面對他們,我著實放心不下。然而這地宮離我的真身太近,你們雖然無意動用季釐國的血脈之力,但你們的身體卻已經有所反應了。是我考慮不周,竟沒想到這點。”

“我一定會沒事的!”青衣直覺自己若真的離開這裡了,說不定會後悔。再者,她所重視的人皆都在這裡,撇下他們,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還能去哪裡呢?

“你也一定不會讓我有事的!”她堅定不移的拉著黑三郎的手道,“再說了,在你身邊都不安全的話,那其他地方豈不是更不安全?你定是關心則亂了!”

“以往我無所畏懼,但同你在一起後,我害怕的事情便多了。”黑三郎抵著青衣的額頭輕輕道,“你便是我的心尖,我的軟肋,我的逆鱗,凡是關於你的事情,我都沒辦法如過去那般殺伐果決的處理。你會不會覺得現在的我不再威風霸氣了?”

青衣沒想到黑三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靜靜的看著黑三郎的眼睛,在那雙幽深的黑瞳中,她的臉就像湖面上的一抹浮光,一叢波瀾,晃的她自己都眼花。

“這般叫人心癢的情話,合該留著出去後獨處時再說與我聽。”她終於開口答道,“不然我怎麼好意思給你獎勵?我只當現在沒聽見,等我們離開了這裡之後,你再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一遍,那樣我才會當真。”

黑三郎聽出其中的隱晦來,一時亮了眼睛。

“好。”他將自己的手同青衣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然後帶著她穿行於石牆之間。

腳下的狹道彷彿沒有盡頭,一道牆越過之後,又會有另一道牆。青衣跟著黑三郎走了許久,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林立在周圍的石牆並非是胡亂靠在一起的。

它們的接縫嚴絲密合的極為契合,而狹道的大小也自始至終沒有變化,每每拐過三五面石牆之後,他們必會看見分叉的口,一旦他們選錯了方向,便又會陷入不斷輪迴的怪圈之中。

這不是普通的石牆堆,這是一個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