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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0|主人 5

想來費老也沒有料到黑三郎會暴露他們的存在,房門洞開之時,他猶捏著符紙暗念咒決。

如水滴般的珠玉滴溜溜的在他們的四方八角之處滾來滾去,勾畫出無數條一閃而逝的金線。而他們的身形也如鏡中花水中月一般虛幻縹緲的時隱時現。

青衣緩緩抬起頭,當費老轉眸用凝重的目光看她時,她下意識垂眸偏頭,示意他去看她身後的那幾個傢伙。

客棧的主人和胡嵇皆都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誰也不曾想到費家人竟有如此隱蔽聲息的本事,若非黑三郎爆出了他們的所在,只怕這會兒他們還發現不了。

既已被發現了,再念隱身咒也是無用。是以費老當機立斷的變換了手勢,並不卑不亢的對著客棧主人屈身道:“老夫乃是費家第七代家主費長青,近日因緣巧合之下來到貴客棧,萬萬不曾想到可以親眼見到幽都之主,實乃費家的榮幸。”

“哦?”主人竟有些驚訝道,“幽都本是隱事,你一介凡人是如何知道的?”

費老起身一本正經的捋著鬍子,然後朗聲笑道:“此事人人皆知,《楚辭·招魂》中有云:‘魂兮歸來,君無下此幽都些。’世人初時不知幽都為何地,然此後數年,又有東漢王逸注道:‘幽都,地下后土所治也。地下幽冥,故稱幽都。大人先是長年累月的沉眠於大地之下,又貴為大地之基,天地之衡,連現身都只能借寄於他人之軀,想來楚辭之言千真萬確了!”

“你倒是聰明。”主人很是愉悅的點頭道,“世人皆以為這世間只有一個后土,那便是道教尊奉的后土娘娘。誰能想到這世間原是有兩個后土的呢?道教自說不通的捧了個后土神祗出來,統共一個地母也時而說是后土娘娘,時而又說是女媧,簡直是前後不通!真正的后土只有我!我既是支撐大地山川的地母,又是掌管黃泉幽冥的幽冥之主,既非男,也非女,能想到這點的凡人並不多。雖然你只認出我的半身來,但較之其他愚鈍之人,已是好上千百倍了。”

費老仿若受寵若驚般的連連作揖,然後不等客棧主人發作,他忙又低聲道:“那老夫這便不打擾你們了,告辭告辭——”

話音未落,他帶著門徒們轉身就要走。

“慢著!”豈料主人竟沒叫他糊弄過去,“你們方才鬼鬼祟祟地躲在門外,到底是所為何事?”

背對著房門的費老暗暗叫糟,他捏緊了手裡的珠玉,心思百轉千回,好半天才迴轉過身殷殷切切地答道:“老夫與季釐國的溫玉郎君有些交情,此番聽聞他病重,便特意前來探望。”

“哦?”主人再度用了微微上揚的語調道,“如你所見,他很好。但你過門不入,又像只老鼠一般藏起自己的氣息竊聽,又是為了什麼呢?”

客棧主人的問話字字直指要害,別說被質問的費老,便是旁聽的青衣和方舟都有些緊張起來。

黑三郎倒顯得淡定,當垂頭的費老兒面色來回極速變幻之時,他便大刺刺的摟著青衣往桌案邊走去。

桌案上擺滿了方舟用於配藥的藥草器具,青衣惶惶不安的被黑三郎按著坐了下去。

但此時此刻,整個房間都瀰漫著硝煙味,除了客棧主人和黑三郎之外的每一個人都如站在刀尖上的泥人,隨時都跌得粉碎一般惶恐不已。

青衣只覺屁股下的凳子像是長了荊刺一般,叫她坐不下。於是她只能無聲的對著黑三郎焦急道:我們走吧!

黑三郎見她果然是被嚇壞了,便微笑著低下頭在她耳邊悄聲道:“要走容易的很,你只管安心坐著看戲吧。”

方才他時不時的動怒,又跟那客棧的主人針鋒相對,青衣幾乎沒被嚇出毛病來,誰知道這會兒他又叫她安心看戲!

他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丈二摸不到頭腦的青衣越發愁眉不展起來,為求心安,她只能緊緊的抱住了黑三郎的胳膊,然後佯裝冷靜的坐在那裡不動了。

糟心的不止青衣,被步步緊逼的費老兒也在心裡狠狠嘀咕了黑三郎幾句。

但正所謂急中生智,歷練大半輩子的費老兒又豈非書呆子那般呆板之人,一道靈光閃過之後,他便馬上整衣端冠地俯身拜道:“后土大人明鑑,費家人非佛非道,乃是行的除妖滅鬼的咒法之路。此番大人紆尊降貴的在三途之地現身,想來必是會引發妖凡兩界的動盪。身為費家家主,若能見到妖界覆滅,老夫自然是甚為喜慶,但在此的所有人都會因此而視老夫和老夫的徒兒們為敵。老夫年事已高,又不曾有中意的接班人繼承費家,是以老夫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收斂鋒芒,以保費家得以傳承。但期盼妖界覆滅的心又十分的強烈,是以老夫終究還是忍不住做了那等上不了檯面的竊聽之行,實在是羞愧啊羞愧——”

說話間他還十分逼真的捶胸頓足起來。

胡嵇最懂人心,他只消用那雙勾魂攝魄的狐狸眼瞧一瞧費老兒,便知道他方才之言雖然不假,但也不是他隱藏氣息的真正原因。但他知道,並不代表其他人也知道。

他跪在主人的身後,並用了沉痛的目光看他的主人。

他的主人見多瞭如費老這般道貌岸然的人,按說是可以洞悉他的詭辯,但他許是沒有發覺費老兒的假意,又許是不屑於深究費老兒這般小人物的小心思,只要費老兒的言語中並無那麼明顯的破綻,他便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深知費家人絕非善茬的胡嵇見主人這般輕易就放過他們,不由急道:“主人你莫要聽信費老兒之言!他必是另有打算,我瞧著他跟黑三郎接觸過,只怕是暗中有了勾連——”

“樹上猴子再鬧,也上不了天!”主人不耐煩的擺手道,“這等小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了,就莫要在我跟前小題大做了。這大地便是我的化身,若是日後真有異端,我只消一翻手,他們還能鬧到哪裡去?”

說罷他便又慵懶的躺回到**享受方舟和東橋細緻入微的服侍了。

胡嵇越發心痛。他的主人久坐尊位,又無敵手警醒他,他一時不察,如今才發現主人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移了性情。那等末流低微之輩,他盡數都不放在眼裡。他只看自己想看的東西,只聽自己想聽的話,任何違逆他意願的話語,他都不願接納。

他們苦心經營並全力的鎮壓的燭龍如今就站在他們的面前,雖然只是一縷精魂,但也已經足夠強大到對抗他們了,但主人卻依然不焦不急,令他不由得有些擔憂自己因為私心而知情不報是不是推波助瀾了。

他下意識轉頭去看黑三郎和青衣,待瞧見青衣如凌霄一般依靠著黑三郎之時,他的心不由得又開始掙扎起來。

“主人。”賬房先生猶惦記著自己的職責所在,這會兒見主人似乎忘了黑三郎之事,他便又切切提醒道,“今天無名那燒火棍來找我要寶物,說主人近日就會回來,所以他需要更多寶物以供他抽取靈氣。我瞧著他的身體燒的都快成焦炭了,只怕需要的靈氣不止一星半點兒。在這般靈氣緊缺的時候,我們白白放跑一個厲害又能幹的夥計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了?我可知道他私下藏了許多好東西準備贖身呢!主人便是看他不順眼要趕他出去,也好歹等我榨乾了他的油水之後再趕啊!”

“三途之地的靈脈確實有乾涸的跡象。”主人合著眼若有所思道,“無名說是燭龍曾試圖翻身,引得山移地動,又令地心火肆虐大地,只怕還藉機抽乾了靈脈裡的靈氣填補自己的所失。我此番出來,為的就是修復無名的身體,好讓他繼續鎮壓燭龍,以保三途之地千年之盛。下回我在露面,不是五百年後,便是千年以後,是以保住無名才是重中之重。”

坐在桌案邊青衣只覺自己今天吃的驚,竟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這個客棧主人說的事情,怎麼跟她所知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若說那次靈脈乾涸的原因,分明是她!當時阿兄先是設局哄了任客卿和太子一行人,又暗中命東橋以妖怪血肉釀成的玉冰燒勾出她體內的血脈之力,最後又跟黑三郎聯手借了靈脈裡的靈氣為她滌骨洗髓。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因為浴火突然就出現在了她肚子裡,這才致使靈脈幾乎乾涸了。

看這個主人半知半不知的模樣,難道說胡嵇並沒有將那些事情稟告給他?

一思及此,她便忍不住用了疑惑的眼神去看胡嵇。

胡嵇不願被她那般瞧著,霎時便一臉冷漠的偏過臉去。

在青衣心裡,胡姬,乃是個既可敬又可怕的女妖。

她雖然是狐妖,但卻從不以魅惑之術玩*弄青衣;她一邊給予青衣最為優渥的待遇,一邊又如懸於頭頂的閘刀一般令青衣時時刻刻都在恐慌。

但自打胡姬搖身一變成了胡嵇之後,青衣一直都無法將他跟自己印象中的那個明豔絕倫的胡姬聯絡在一起。如今因緣巧合的知道了這件事情,青衣這才頓時生出了一種感覺,原來至始至終,胡嵇仍是那個高傲的胡姬,不管他的表象如何變幻,他的心卻依舊是那顆不屑用旁門左道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的自尊自傲的心。

世人都道狐妖多情,如今看竟是真的不能更真了。哪怕如今他們已經成為了利益相沖的對立面,他還依然顧念舊情的暗中維護著她。

青衣一時感觸,再看胡嵇的眼神,不免有些溼%潤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