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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289|主人 4 天天書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來。
“那青衣呢?”不知誰問了一句。
被提及的青衣下意識抬起頭來,一時不慎,竟與那個所謂的主人瞧了個對眼。
他果然如她所揣測的那般,整個人都在由內及外的散發出類似月暈一般的朦朧微光。溫玉那原本俊雅溫潤的面龐因了那微光而越發超凡脫俗,但那份超脫看起來就像是一張面具,只需要伸手一摸,它便會咔擦作響的碎裂開來。
他的眼是猶如泥土一般的深褐色,既厚重又暗沉。但說來也是奇怪,此刻那張虛假面容的光彩遠遠超過了這雙眼睛,以至於青衣一眼掃去,最引她在意的卻不是那雙有可能使她失控的眼睛,而是他那張不自然的笑臉。
她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主人有心減弱了那雙眼睛的威力,但為保險起見,她驚詫一瞥之後,便馬上轉過頭去了。
“青衣——青衣啊——”主人如同猶豫般的彷彿念著青衣的名字,然後他看著黑三郎那張似怒非怒的臉一字一頓道,“青衣是我們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的夥計,而胡嵇這些年又在她身上傾注了頗多心血,她自然是要留下來,並且,她也將永遠留下來。”
“三郎……”饒是習慣偽裝的青衣也不覺有些驚慌失措了,她緊緊貼在黑三郎的懷裡,彷彿她只要略鬆開黑三郎一點,黑三郎便會憑空消失在她面前一般不安。
“要是我不想走呢?”黑三郎怒極反笑,他握緊了青衣的手,眼睛卻緊盯著主人不放,口中更是不客氣道,“你又奈我何?”
主人沒有回答,他只是旋身朝床邊走了幾步,末了又回身穩穩的坐在榻上。
方舟用了織錦衣袍做他腳下的墊子,又用了細軟的絹布為他擦拭腳底,哪怕他的腳纖塵不染。
主人貌若滿意的看著蹲伏在他腳邊的方舟,待到方舟沉著臉站起來後,他這才開口道:“招待客人的事情,從來都是胡嵇做主。胡嵇,你說說,我們的客棧能招待的起這位客人不?”
胡嵇面色一緊,卻是垂眸道:“只要付得起房錢,他自然是可以留下的。”
主人哦了一聲,又轉頭問賬房先生道:“那我們的房錢是幾何?”
賬房先生摸出一個算盤來霹靂巴拉的撥弄一番後,這才煩惱道:“他的帳不好算!他前半夜都是跟青衣住一個房間,後半夜便離開客棧了。這樣看,這房錢都要歸在青衣的名下了。”
“青衣是客棧的夥計,左右要以身償債的為客棧勞作一輩子了,再算債務又有什麼意義?”胡嵇似與賬房先生不對盤,便針鋒相對道,“從很久前起,我就覺得你算賬的法子有問題!如你這般算下去,我們所有的債務只會多不會少,以後這缺口可要怎麼填?”
“欠了債自然是要還的,至於怎麼還,自然是各看本事了!”賬房先生一條道兒走到黑,竟是全然不覺自己的演算法有問題,“你有辦法撈油水,這債自然是還的快。青衣不如你狡猾,沒得油水可撈,便只能靠她夫婿補貼了。有道是夫妻一體,共享貧賤富貴,如今她既是黑三郎的新婦,那她揹負的債務,自然也是黑三郎的債務。所以照我說的話,黑三郎竟也是放不得呢!”
眾人都覺得賬房先生的說法似乎有點牽強,但叫他們馬上就挑出毛病來,他們又不知道從哪裡挑起了。
胡嵇自然也是知道這點的,是以他立馬對著主人道:“主人你莫聽他滿口胡言,依我看,我們還是直接換個賬房先生比較好。”
“換一個啊——”主人煩惱道,“可是賬房先生做的很好啊!我千年間,統共也只露面三五回,其餘的時候都在沉睡。若是沒有賬房先生極盡所能的收斂寶物以供我補充靈氣,只怕這客棧也開不下去了。你若是能找到一個能比他更有用的賬房來,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主人!”胡嵇咬牙道,“三途川客棧不同於凡間那等需汲汲經營的客棧,來往過客為了渡資和客棧充沛的靈氣,向來都不吝於傾盡所有。如此情況下,我們何須要多此一舉的安排一個賬房?”
“你以為客棧裡的靈氣都是白來的麼?”賬房先生氣得橫眉豎眼,當即便翻著白眼反問道,“廚房的食材、酒水、一應裝飾擺設——”
“食材,高師傅去西山打獵便可!酒水,用客人付的房錢便可買到!裝飾擺設可就地取材,客人用來抵房錢和飯錢的寶物裡可用的多了去了!”胡嵇也反脣相譏道,“這等事情不用你也能辦到!至於靈氣,靈氣自有這客棧底下的燭——”
“胡嵇。”不等胡嵇說完,主人便淡淡道,“我竟不知你和賬房先生的關係竟如此不和。你也知我對客棧的具體事宜是不上心的,要是去了賬房先生,日後這客棧便只有你擔負重責了。可是你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的看顧整個客棧,偶然間我若是要你出去辦事,這客棧又該交由誰打理?莫不是要無名離開磐石?或者要我親自出面?”
“胡嵇不敢!”自覺失言的胡嵇慌忙低頭道,“主人是大地之基,天地之衡,倘若叫主人親力親為這等末枝細節的瑣事,只怕這天地都要盡塌了。”
“莫要將我說的那般神奇。”主人笑道,“天道和女媧知道的話,只怕都要笑掉大牙了。”
胡嵇與女媧有仇,聞言更是堅定道:“女媧豈能跟身為后土的您相提並論?可恨世人皆只稱頌女媧造人補天之功,竟沒幾個記得后土捨身創世的壯舉,胡嵇每每聽聞那些凡夫俗子談論女媧,便深為主人不平!”
主人但笑不語,倒是賬房先生開口道:“你也太較真了,世人記不住的厲害神祗豈止主人一個,便是天吳、畢方和燭龍一流,消隱許久之後,如今也沒幾個人能記得了吧?”
說著不等主人和胡嵇變臉,他便又激動的拍手道:“要是現在他們冒出來的話,大家也只會當他們是妖怪了吧?畢竟是不住仙界沒有神位的傢伙,若是世人沒給他們按個神號,他們也就如路邊的雜草一般不堪入目了。”
“胡言亂語!”胡嵇聽不下去了,便嗤之以鼻道,“照你這麼說,那一干為創世化身的神祗也都如草芥一般了不成?”
“非也非也!”賬房先生搖頭晃腦道,“那是虛名,自然會有世人傳頌,但我如今說的,卻是虛名以外的東西。”
說話間,他偏頭看了眼黑三郎,然後道:“就比如說,當燭龍也如主人一般,只分出一點精魂現世的話,不曉得燭龍為何物的凡夫俗子們,是不是也會將他當做那等可以隨意輕慢的妖怪對待呢?”
賬房先生這話,已經算得捅破窗紗了!一時間莫說胡嵇,便是那個只能借溫玉肉身出面的主人也面露異色了。
青衣一心撲在黑三郎身上,但凡他們言及燭龍,她便恨不得豎起了耳朵一字不漏的全聽明白了。這會兒賬房先生似實非實,似虛非虛的道出了黑三郎的身份,她聽著很是驚心。
一是驚黑三郎的身份果然非比尋常,二是懼主人知道了黑三郎便是他要鎮壓的燭龍分&身之後,會對黑三郎不利。
再者,她自保尚屬不易,又添一個被附身的溫玉和年幼的浴火,黑三郎便是有通天的本事,只怕也沒有把握同時護住他們所有人。一時間他們竟像是進了死衚衕一般,竟沒出路可走。
但若因此就貿然與客棧主人以火相拼,那黑三郎苦心籌劃許久的計劃便要付諸東流了。
慣愛多思多慮的青衣越想越愁,越想越害怕,最後實在是挺不住了,就那般依著黑三郎不住的發抖起來。
她無意中竟忘記了自己並非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了。哪怕她身負驚世駭俗的季釐國血脈之力,但當黑三郎在她身邊為她屏風擋雨之時,她便會像個尋常嬌弱的女子一般依附在她的良人懷裡。
黑三郎見她怕的渾身打顫,心中甚是憐惜。原本他還打算再隱忍,但此刻他卻再也不想在這個客棧主人面前多站一刻了。
於是他便冷笑著開口道:“聽你們爭來吵去的說了半天廢話,卻還是沒有定下我的去留來。既然你們拿不定主意,那便由我這個當事主自個兒定了吧!青衣在哪兒,我便在哪兒,你們若是有本事驅趕我,那便儘管來試!”
“當真是狂妄至極的夥計。”主人神情古怪的起身道,“倘若當初我親眼瞧一瞧你的模樣,想來也不會有今日之事了。不過現在也為時不晚——”
他一面說,一面就抬腳準備朝黑三郎跟前去。
方舟和東橋見狀不妙,忙上前架住溫玉的身軀道:“阿郎今日已經下榻多時,實在是於病體不善。還請讓我們服侍你回床休息。”
主人甚是不快的沉了臉,那猶如面具般的微笑霎時便化作了藐視。
青衣不曾抬頭,倒還沒有感覺,但熟知主人習慣的胡嵇和賬房先生卻齊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黑三郎豈會沒有覺察出這其中的暗湧來,不等客棧主人有所動作,他便突然朗聲道:“門外之人不必再藏了,還請進來吧!”
他的話音未落,那道緊閉的房門登時便大開了。
青衣側目一看,就瞧見門外赫然站著費老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