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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269|浴火 5
“現在如何?”黑三郎微仰著下巴,臉上雖然笑著,但那眼神卻令費老下意識繃緊了脊背。
確認眼前這妖怪就是先祖們代代口傳的妖怪之後,費老面皮一抖,竟有種心石落地的釋然感。
“昨日是老夫失禮了。”他一反之前敵視的態度,並以一種近乎客氣的語氣道,“家父曾多次言及郎君的英勇,只可惜老夫往日只道耳聽為虛,並不以為然。如今一見,方才明白家父所言不假。”
“老滑頭!你莫與我油腔滑調的糊弄玄虛!”黑三郎並不為費老的奉承所動,只挑眉笑道,“我還以為你們家先祖已經是自己見過的最油滑的除妖師了,不曾想他的後代也不遑虛讓,連你這般雷厲風行的迂腐老兒都會耍花槍!”
費老兒難得放下形象與妖怪客套一回,就被黑三郎拆了臺階,心中便難免惱怒起來。待要發作,卻又怕因一時之氣而壞了大事。如此咬牙握拳的暗中忍氣,竟將一張老臉都憋青了。
頗為賞識費老的方舟實在不忍這位老前輩這般憋屈,少不得要開口為他解圍了:“郎君莫要打趣費老前輩了,還是正事要緊!”
“正事?”黑三郎笑得梨渦淺淺,彷彿十分愉悅,“是何事?”
“自然是關於小娘子的。”方舟微低了頭款款道,“費老前輩甚是憂心小娘子所託非人,所以阿郎這才吩咐我帶他來瞧瞧情況,也好叫他安心。”
一提及青衣,別說黑三郎變了臉色,便是費老也跟著瞪大了眼。
這真真是意外之言,費老怎麼也沒想到方舟會突然提及此事。
“雖然我方才已經告知費老無需擔心此事,如郎君這般百依百順於小娘子的良人世間難尋,但口頭虛言,到底不如眼見為實來的好。”方舟一面說,一面又回頭同費老確認道,“前輩如今可是安心了?”
“安——安心——”費老兒這才猛然發覺自己中了方舟的招,但這會兒再叫他改口,卻是難如登天了,是以他雖然心中嘔的要死,卻也只能咬牙切齒的點了頭。
黑三郎仍記得費老不久前還在門外痛心疾首的責備書呆子,如今再看費老言不由衷,便以為他這是賊心未死,只怕還會打青衣的主意。
“我猛然想起我們確實還有正事要談。”反手關緊房門之後,黑三郎便皮笑肉不笑的走到費老跟前道,“此處不便,還請移步,我們別處再談!”
費老兒只覺黑三郎看自己的那眼神似有深意,不覺又是一凜。看樣子是要捅破那層窗紗直言大事了。
既想收回費家先祖的定心石,又不想因此叫費家人擔上弒神的罪責,世界哪有不勞而獲這麼便宜的好事!有得必要有所失,這般淺顯的道理費老兒自然知曉。為今之計,唯有死守底線,再竭力配合他了!
這般決心之後,他才跟在了黑三郎身後。
方舟一動未動的站在原地。直到黑三郎和費老離開了客棧,他才看見青衣的房門復又被打開了。
眼帶紅痕的青衣微偏著頭定定的看著黑三郎離去的背影,半響才道:“你們這是整的哪一齣?”
方舟隱約瞧見她懷裡摟著物件,只因男女有別,他也不敢細看,忙又垂頭道:“費家人與妖不合,知道小娘子嫁於黑郎君後,很有些不滿。阿郎不願小娘子受委屈,便叫我過去勸慰一番。”
青衣抿嘴輕笑,想了想便出門道:“走吧,我也去瞧瞧阿兄。”
方舟眉心微鎖,只覺青衣滿身皆是妖氣,恐會令體弱的阿郎感覺不適。於是他想也不想的伸手攔道:“小娘子如今一身妖氣,就這樣去見阿郎怕是不妥,還請先換身衣物。”
青衣登時反應過來,還道是自己身上沾染了不少黑三郎的氣息,一時又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少不得又回房換了一身。
但她換與不換其實並無多大區別。等她換好了再出門,就見方舟依然嚴肅著一張臉,似乎還想攔她。
饒是溫玉身邊的近侍,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也令青衣感覺不快起來。
“再換還是一樣。”不等方舟開口,青衣便攏袖護好了手裡的蛋,抬腳就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睡夢中的溫玉只覺一股誘人的香氣自遠及近的傳來,引得他腹中飢餓不止。
正蹲在屋角煎藥的雙子書童隱約聽見床榻上有響動。
“莫不是阿郎醒了?”兩人對看一眼,忙丟開了手裡的扇子,一個起身去撩床幔,一個就忙著倒藥。
誰知小書的手才堪堪碰到床幔,就有數根玄黑的鎖鏈猛然自帳內飛射而出。
小書猝不及防,慌忙退後,同時口中高聲喊道:“小硯快躲開!”
小硯原就是個毛躁的,此時再被一驚,更是慌得連手裡的藥爐都顧不上了。
滾燙的藥湯頓時潑的滿地都是,小硯見灑了藥,越發手足無措。待要去挽救剩下的那壺湯藥之時,就見那如遊蛇般飛竄的鎖鏈正氣勢洶洶的朝他襲來。
囚妖索威力如何,小硯如何不知,頓時嚇得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混亂中只聽得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嚇得夠嗆的小硯循聲回頭,恰巧同進門的青衣看了個對眼。
獵獵作響的囚妖索似有所覺,霎時直奔青衣而去。
“怎麼——”直覺不妙的青衣下意識就準備退後,而她隱匿許久的囚妖索也隨之動作起來。
囚妖索兩相撞擊,清脆的鎖鏈聲此起彼伏。
青衣雖有餘力,奈何經驗不足,不過三兩下,她的囚妖索便已悉數被溫玉的囚妖索鎮壓了下來。不止如此,他的囚妖索還企圖將她綁縛起來。
“阿兄——阿兄——”節節敗退的青衣踉蹌著閃避那突襲而來的囚妖索,口中更是疾呼溫玉。
方舟見勢不妙,連忙翻身躍至床榻。
誰知他掀開那破爛的床幔一看,就見溫玉闔眼躺在**,並不曾醒來。
“阿郎!”他揮劍斬斷幾根鎖鏈,劈手就掐住溫玉的虎口,“快醒醒!”
沉睡中的溫玉猛然睜眼,原本**不已的囚妖索登時便沉寂了下去。
硬被喚醒的溫玉只覺渾身熱血沸騰,只恨不得馬上就出去狩獵才好。虧得方舟死死的掐著他的虎口,這才叫他勉強遏制住了衝動。
“……怎麼了……”他抬手按住自己的眉心,很是隱忍的問道,“方才我又中邪了?”
“不是。”方舟壓低了聲音道,“你方才無意識中動用了囚妖索,險些傷到了小娘子。”
“青衣?”溫玉心中暗驚,忙不迭探頭去看青衣。
驚疑不定的青衣見溫玉已經恢復如常,而那些攻擊自己的囚妖索也已消失了,她這才敢靠近他。
“我沒傷到你吧?”溫玉面色微黯,很有些抱歉的伸手摸著青衣的臉道,“瞧你眼睛都紅了,可是哭了?都是阿兄不好——”
青衣見他內疚,忙搖頭安慰他道:“阿兄你也是無心的,反正我也無事,所以此事就不要放心上了。”
溫玉輕笑一聲,手下又親暱的點了點青衣的眉心道:“你也該練練了,這般不堪一擊,如何能自保?虧得今天有方舟叫醒我了,不然下次真傷了你可怎麼好?”
青衣被說教的甚是心虛,只能連連點頭。
溫玉見青衣乖巧聽話,心中自然寬慰。待到兩人都放鬆下來了,他這才轉頭對方舟笑道:“你弄來的什麼好獵物?引得我睡夢中胃口大開,竟連囚妖索跑出來都不知道!”
方舟聞言面色一緊,卻是嚴肅道:“並非是我準備的東西。大概是小娘子身上所帶的妖氣。來之前我便擔心她身上妖氣太重,恐影響你休養,不曾想會嚴重至此。”
青衣聞言很是窘迫。方才方舟多有阻攔,她還惱他,如今看來,竟是自己太過自以為是,這才招致這般禍事。
溫玉見青衣羞愧不已的垂頭不語,便又忍不住露出個溫柔的笑來。
“莫要自責,你雖然沾染些許妖氣,但那點子妖氣斷不至於招我發狂。”他輕輕摸著青衣的頭髮,又肯定的對方舟道,“還說不是你準備的東西?不是你準備的,怎的那東西會在火爐上烤著呢?”
方舟面色黑沉,連忙起身去檢視火爐。
青衣心中也是好奇,便也跟著回頭去看。
誰知她這一回頭,就看見紅彤彤的炭火上正大刺刺的燒烤著一枚眼熟至極的硃紅色蛋!
僅有拳頭大小的蛋在炎炎爐火中微微晃動著,輕微的嗶啵聲似有若無,叫她一時分不清到底是炭還是蛋殼在碎裂。
剎那間青衣如遭雷擊,腦中更是嗡的一聲炸了開來。她搖搖晃晃的想要站起身來,卻又因為過分驚恐而渾身無力。
溫玉見青衣面色煞白的朝那火爐探手,腦子靈光一閃,卻是馬上明白過來了。
“方舟!莫動它!”眼看著方舟拔劍就準備撥動那蛋看個細緻,溫玉情急之下,便又甩出了囚妖索。
方舟始料未及,正巧被囚妖索擊中了手臂。他手下不穩,那劍鋒也就偏了。
火爐被劍鋒一撞,霎時便翻到在地,而原本躺在炭火中的蛋也就順勢飛了出去。
因為之前的混亂,如今遍地都是碎裂的瓷器。倘若蛋剛好撞在哪個尖銳的碎片上,那——
青衣嚇得尖叫一聲,當即想也不想的撲上前去接自己的孩子。
但論身手,到底是身經百戰的溫玉更勝一籌。他堪堪在蛋落地前接住了它,同時還不忘以囚妖索撈回青衣,以免她被地上的碎片割傷。
才經爐火灼燒過的蛋正是精力滿滿之時,它似乎不喜被陌生人握在手裡,於是它又開始用力的彈跳起來。
溫玉的手早已被燙傷了,再者他從不知這孩子竟有這麼大的氣力,一時不慎,便鬆開了手。
頑皮的蛋噗通一聲又跳回到了那側翻的火爐之中。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僵住了,因為就在蛋彈跳進那翻到的火爐內剎那,他們都無比清晰的聽到了蛋殼碎裂的聲音。
青衣悲鳴一聲,登時狂性大發,堅硬無比的囚妖索應聲而裂,她就如一道疾影,瞬間便撲到火爐邊。
她想也不想的伸手,想從那火炭中找出蛋來,但緊隨而至的溫玉一眼瞧出那炭火顏色古怪,便連忙將青衣死死按進了自己的懷裡。
只聽得轟隆一聲,那火爐猛然炸了開來。
“啊啊啊啊——孩子——”青衣再不能自控,只能痛哭著朝那熊熊烈火伸手叫喊起來,“我的孩子——”
“噓——青衣——”溫玉既痛心自己那尚未謀面的外甥女,又心疼悲慟絕望的青衣,此時此刻,他也只能摟緊了青衣,並不斷輕聲安撫道,“不要怕,阿兄這就幫你救它——”
說話間他的囚妖索便已飛舞著衝進了那堆妖異的烈火之中。
疾飛的囚妖索帶出陣陣狂風,吹得那火焰不停搖擺起來。但還不等溫玉看清蛋在火焰的何處,那幾根囚妖索突然就停滯了下來,彷彿那火焰中有什麼東西將它們死死拽住了一般。
溫玉神情微動,琥珀色的眼裡竟意外的迸出了幾絲狂喜之色。
“呵呵呵——”他突然輕笑出聲,連帶著說話的語氣都溫和起來了,“不愧是我的外甥女!朧月,快,快出來,你娘娘都被你嚇哭了呢!”
青衣聞言大喜,連忙瞪大眼睛,就那麼直盯盯的看著那火焰。
“啾?”一個稚嫩的鳴叫聲自火焰中傳了出來。
“孩子——”青衣本欲絕望的心頓時又活了過來,她又哭又笑的朝火焰伸手,同時柔聲喚道,“快過來,娘娘在這裡!”
眾人望眼欲穿的等在那裡,許久之後,才看見一個小小的嬰孩兒拖著一條肥胖的長尾巴,就那麼笨拙又搖搖擺擺的從火焰裡爬了出來。
它看起來是那麼小,只怕抱著自己的尾巴蜷縮起來,也不足青衣的手掌那般大。青衣看著那般嬌小又可愛的它,只覺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娘娘在這裡!”她歡喜的流淚道,“在這裡——快來——”
“啾!”小傢伙循聲抬頭,露出一張小小的、精緻非常的小肥臉來。一看見青衣,它黑亮的眼睛登時便睜圓了,連帶著爬也更起勁兒了。
瞧清了小傢伙的臉之後,青衣自然只有歡喜,但溫玉卻登時白了臉。因為在他看來,這孩子的長相,活脫脫就是一個小黑三郎!
“男孩兒!”不堪打擊的溫玉忍不住失聲叫道,“怎的是個男孩兒?我的朧月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