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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知音 3
當它們如潮水般朝他蜂擁而來的剎那,他以為自己就要死無全屍了。
但令他意外的是,它們並沒有傷到他。它們只是咬住了他的外衣,齊心協力的將他從泥潭中拉了出來。
當他的腳碰到實地之後,它們便毫不留戀的爭相飛走了。
“前頭就有馬。”妖怪繼續帶路道,“不知道它們吃完了沒有,不然我們還得重新找一隻。”
慕子琪顧不上揣摩妖怪話裡的怪異之處,才脫險的他現在只能全神貫注的留意腳下的路,唯恐再跌進泥潭裡去。
這片塗灘彷彿佈滿陷阱的蠻荒之地,叫他每一步都心驚膽戰。
好不容易抵達了目的地,他才鬆了一口氣,一抬頭便又被自己所看見的場景嚇得渾身僵硬。
妖怪,無數的妖怪,他放眼望去,所見皆是腦袋碩大眼睛滾圓的怪異嬰孩兒。它們或飛或爬的聚在一起,將灰黑的塗灘紋絲不透的遮蓋住了。
妖怪高高興興的朝前飛了一步,然後將自己身後那數不勝數的兄弟姊妹展現給慕子琪看:“喏,馬就在這裡,你快去弄你要的尾巴毛吧!”
慕子琪艱澀的嚥了口口水,他看不見馬,除了滿地的妖怪,他什麼也看不見。
妖怪見他不動,就只能自己親自動手。它衝進幼蟲堆裡推搡了一會兒,終於將那頭未吃盡的馬屍給翻了出來。
慕子琪死死的捂住了嘴,險些被那血肉模糊的馬屍弄得吐出來。
“來啊!”妖怪催促道,“它們還要繼續吃飯呢!你快快拔了尾巴毛去吧!”
慕子琪顫抖著湊上前去,待到摸到那被啃乾淨的森森白骨之時,他終究是忍不住的乾嘔兩聲。
飢餓的幼蟲們在邊上擠來擠去的,想要上前來吃馬肉。慕子琪怕得慌,但一想起他的瑤琴,他還是咬牙狠心將那馬屍屁股上雜亂的馬尾扯了一大把下來。
客棧前的塗灘儼然成了客棧第二個廚房。高師傅架起篝火,將他們挖出來的蟲卵一個個的丟進火堆中。
客人們毫無忌諱的坐在溼泥中,一行喝酒,一行食用燒熟的蟲卵。
青衣將秀秀拘在房裡,只遣了素兮在外頭幫忙。夥計們則心有慼慼的俯視著季釐國人用飯,因他們食妖,所以她們便就地取材的將外頭烤熟了的蟲卵送了過來。
季釐國不屑食用蟲蟻,當即便拍了桌子衝青衣道:“這般入不得口的東西我們吃不下。小娘子,若是阿郎醒來,還請告知他一聲,我們這便出去打獵去了。”
青衣深知攔不得,少不得要點頭應允了。
待得族人們出了門,她這才轉身同守在她邊上的東橋道:“瞧著高師傅他們挖出來的飛蝗卵數量,就可知外頭也定然埋了不少。依你看,他們這次出去會不會有危險?”
“小娘子多慮了。”東橋低頭恭敬道,“我們季釐國雖不食蟲蟻,但並不意味著我們忌諱它們。若是路上偶然碰見了,我相信他們也能全身而退。”
青衣安心不少,再確認一遍溫玉身體並無異樣之後,便又回房去了。
黑三郎躺在**,蛋在他的手底下滾來滾去的,看的青衣心抽了一下。她疾步上前將蛋推回到黑三郎的懷裡,然後嗔怪的瞪了黑三郎一眼。
黑三郎皺了下鼻子,解釋道:“是孩子自己想動的——”
“它還只是顆蛋!”青衣有些不信,只責備黑三郎道,“你也不怕摔到它!”
黑三郎甚是委屈,但感覺到懷裡的蛋似在欣喜的搖擺時,那點子委屈馬上就又消失不見了。
青衣見他對著懷裡的蛋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高師傅他們還在挖嗎?”笑罷,黑三郎又懶洋洋的問道,“看來不能只靠他們挖了。”
青衣忙不迭點頭,唏噓道:“挖出來好多,他們都堆起來燒了,看起來怪滲人的。”
“也是麻煩事兒。”黑三郎一面說,一面起身整衣,“還是我親自動手快些。”
“你要怎麼做?”青衣不放心他,特別是當他懷裡還揣著他們的孩子的時候。於是她牽住了他的衣袖,很是擔憂的要求道,“帶我一起去吧!或許我可以幫忙呢?”
黑三郎本想說她幫不上忙,但一對上她的眼睛,便忍不住改口道:“也好。”
灘塗不比旱地,若是尋常草植之地,只一把大火燒上半個時辰,那埋在地下的蟲卵自然就都熟了。
黑三郎一面同青衣說飛蝗頗有心機,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挑了這麼個溼潤荒蕪的地方產子,一面又暗自懷疑蟲卵已經蔓延至三途河之外了。
沿途的沼泥上零星長了幾株親水的薄柳,鬆散的苔草之間,有著密集的圓形深洞。黑三郎折了根柳枝,隨意選了個圓洞戳了戳,末了露出個厭惡的神情來。
青衣一見他如此,便知底下定是埋了個蟲卵。
“雖然不想烤乾了這地方,但是不這樣做怕是不能盡除。”確認完畢的黑三郎丟開柳枝,摟住青衣的腰繼續前行。
青衣跟著他走走停停的檢視半日後,不知不覺就到了三途河邊。
忙碌的河婆和擺渡人見了他們,便停下船朝他們行禮。禮畢後河婆才切切道:“大人,老婆子我有一事稟報。”
“關於飛蝗災的事情?”黑三郎未卜先知的皺眉道,“你們可看見他們了?”
“此是因。”河婆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道,“我要稟報的是果。飛蝗倒是並不曾來這附近,但是昨日有幾個厲鬼悲切的來同老婆子訴苦道,塗灘裡到處都是死嬰一般的小妖怪,又有幾個大腹便便的婦人日夜不休的找地方生產,令他們無處可以藏身。是以他們寧願沉在三途河底,也不願在這塗灘上繼續飄蕩了。是以老婆子猜測,這是千年前的蝗災又現世了。不過大人應當是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黑三郎頷首,隨即又凝色道,“正好我有一事要你辦。”
河婆忙不迭屈身道:“大人儘管吩咐,老婆子必會照辦。”
“傳出訊息去,就說我要引地心火蒸燒此地。”黑三郎一語驚人,嚇得河婆臉色大變。
青衣雖沒有那般驚詫,但也是憂心忡忡的問道:“地心火一出,這片地方的草植必要盡數枯死。再者妖怪們尚且有法子自保,可那些個未啟智的鳥獸又該如何?這般殺敵三百,自損一千的法子,似乎有些過了。”
“是啊大人。”河婆也連忙勸道,“雖是灘塗,但也算的這方生靈的生養之地。若今兒燒上這麼一燒,許是今後百年也難有魚獸。何不再想個折中的法子?便是動員了所有妖怪們動手掘地,也好過毀了這地方。”
“你們不必急。”黑三郎氣定神閒的答道,“此法是下下選,若是我真要燒地,在發現第一顆蟲卵之時,我便已經引火了。我不過是要你傳訊息出去,飛蝗最懼火,聽見這般噩耗,必會想法子召集了自己的孩子出逃。屆時我們守住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一網打盡即可。”
這般謀算深沉的黑三郎看起來頗有幾分魅力,引得青衣眸光大亮。她直勾勾的看著黑三郎的側臉,待黑三郎有所覺察的回眸微笑之時,她的臉刷的一下便紅了。
看著嬌羞垂頭的青衣,黑三郎暗自得意,連帶著脊背都挺直了。
河婆渾濁的眼也跟著有些亮了,她連連點頭應道:“大人妙計,老婆子必不辱命,還請大人靜候佳音。”
此事一畢,黑三郎便不再多停留,立馬帶著青衣折返客棧。
行至半路,青衣猛然反應過來,只覺這一路太過平靜。
她一覺出不對,便拉住黑三郎問道:“就這樣?為何我覺得你有所顧忌?”
黑三郎見青衣問的直接,便不好再佯裝,只好微笑道:“飛蝗的幼蟲與蟲卵並無多大區別,最多是多上一雙翅膀,乍一眼看幾個倒是無礙,但是若猛然冒出一群來,我怕嚇壞了你。”
青衣心絃微動,頗有些感動,待要說自己並無關係,就聽得黑三郎繼續調笑道:“若是你夜裡做了噩夢,我又不在邊上——”
“即使如此,方才你就該直接說不要我跟著來便是了。”青衣羞惱不已的打斷道,“若是因我誤事,我更加睡不好了。”
黑三郎嬉笑兩聲,手臂一緊,就將青衣死死的扣在懷裡,末了湊近她耳邊悄聲道:“那些破蟲子也沒啥可瞧的,千年前我我就瞧夠了。我就是想同你一起出來走走。”
“這樣的地方有什麼可走的……”青衣面紅耳赤的扭頭嗔道,“還不如一起在房裡待著呢!”
黑三郎一聽,霎時浮想聯翩。這下子他可不願繼續在這爛泥地裡待下去了,當即摟緊了青衣,也不提醒,只腳下一蹬,就飛身朝客棧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