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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川客棧 250|福祿壽7
走在回房路上的書呆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邊上的蛛娘見他一張臉都快變成菜葉子似的油綠色,心中又是急又是憂。
“大人……”她下意識用蛛絲纏住書呆子的腳,希望他能折回青衣的房間,“不若我們再去問問,興許還有別的法子?”
書呆子原就腳軟的很,這被一絆,登時屈膝就跪倒了在地上。
蛛娘被那沉悶響亮的磕碰聲嚇得跳的起來,再看書呆子那疼的直翻白眼的模樣,她便越發慌得不知東南西北了。
“蛛娘……蛛娘……好蛛娘……”書呆子呲牙咧嘴的拉住亂跳的蛛孃的一條腿吸氣道,“小生站不起來了,你且扶小生一把……”
一語未畢他便身子一歪,就硬挺挺的昏了過去。
蛛娘如何還能頂得住,不等書呆子倒地,她便尖叫一聲,登時就如吹了氣般膨脹起來。
跟著後頭的秀秀張大嘴看著蛛娘變做個黃牛大的花蜘蛛,然後將書呆子用絲線一捆,就慌不擇路的從窗戶裡衝出去了。
木窗被撞破的巨響聲霎時驚動了整個客棧。
青衣眼瞧著塗灘裡那幾坨汙泥被巨響聲嚇的癱了下去,忙抓住黑三郎的胳膊催道:“他們是不是要跑了?”
“不會。”黑三郎安撫青衣道,“他們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嚇跑的傢伙。我們略等會兒,他們就又會來了。”
說話間便有一道黑影自他們窗前掠過。
那黑影仿若沒有翅膀的巨鳥,一旦自高空落下,便再無掙扎的力量。
塗灘裡的沼泥稀軟又粘稠,因為曠久的死寂而變得腥臭萬分。蛛娘拖著書呆子在塗灘上蹬了幾下腿,然後就如落水的秤砣般徑直往下沉去。
蛛娘哭了幾聲,末了想起客棧裡的青衣等人,便又勉強自己將那被塗泥吞了一半的書呆子甩在自己背上,然後才下死勁兒的朝著客棧的方向嚶嚶哭道:“來人啊——青衣——大人——”
青衣久未見巨蛛,任憑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設,再猛然見到大蜘蛛,也是麻了頭皮。
她吸了口氣,半響才抖著手指著那在塗灘裡掙扎的巨大蜘蛛道:“三郎,你快瞧瞧,那是蛛娘和書呆子不是?”
黑三郎忍笑摸了青衣的後頸一把,待感覺到青衣**的顫動之後,他才用臉蹭了蹭她的臉頰笑道:“書呆子都昏的諸事不知了,蛛娘自然是要著急的。我們且看看她能做些什麼。”
青衣自覺自己的後頸也跟著麻了,她抬手將黑三郎那黏糊糊的腦袋撥到一邊,然後才嘟囔道:“你又故意使壞了。我看你分明還有別的法子救書呆子的。”
“我真沒使壞!”被冤枉的黑三郎忙不迭叫屈道,“那些傢伙原就是欺軟怕硬沒甚骨氣的妖怪。不然你看他們為什麼不去找厲害的妖怪下手,偏要尋你呢?”
“嗯?”青衣頓時露出個不高興的表情來,她瞪大眼,故作惱怒的反問道,“你是說我很弱的意思?”
“……”黑三郎忙閉嘴不甚自然的將頭轉了過去。
青衣將牙磨得咯咯作響,但那細微的怒氣卻仍不至於叫她壓抑不住。更兼外頭不住地傳來蛛娘焦急又恐慌的呼救聲,是以她略舒了一口氣,便又冷靜了下來。
黑三郎用眼尾掃一眼青衣,又悄悄的伸手捏了捏青衣的素手,嘿嘿笑了兩聲後才繼續道:“你最厲害了,我最怕你生氣了。”
青衣橫一眼黑三郎,末了還是笑了。
塗灘裡的蛛娘已然掙扎不出來了,她大半邊身體都已被吞沒,僅剩的那截尾巴,還是她為了書呆子奮力挺出來的。
“哎呀書呆子你快醒醒!”秀秀著急的喊聲清晰的自隔壁傳了過來,“書呆子——書呆子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啊!”
昏迷的書呆子依舊無知無覺的躺在蛛孃的尾背上,不管秀秀叫的多麼大聲,他也完全沒有甦醒的跡象。
環繞著他和蛛娘,幾個鼓包自沼泥下抖索著冒了出來。伴隨著濃稠粘滯的咕嘟聲,那幾個遲暮的老者緩緩自泥柱中顯出形體來。
他們的臉是接近沼泥的深灰黑色,稀爛的泥漿自他們的頭頂往下流淌,然後又被他們深如溝壑的皺紋所攔截。當他們伸出他們那不斷融化又不斷重塑的手企圖抓住書呆子的四肢,並將他往塗灘下拖時,被吞沒在泥漿下的蛛娘便會著急的甩動八條腿加以抵抗。
圍觀的眾妖只聽見幾聲粘膩的咕嘟聲,緊跟著那些老者身形一折,竟生生斷成了兩半。
但這並不能叫他們死亡,他們不過是化成兩坨泥濘的稀泥,然後在沼泥中重新凝聚成了一個整團。
青衣叫那如同翻攪泥漿的咕啾聲弄得有些惡寒,再瞧那些老者還不死心的伸手要去抓書呆子,便有些看不下去了。
正巧隔壁破窗裡的秀秀也氣憤的緊,於是她便隨手抓了些斷木碎板狠狠朝那幾坨泥人丟去。
她年紀太小,氣力也不甚大,那些木塊還不等砸到妖怪,就無力的落進了塗灘之中。
秀秀氣的直跺腳,想也不想的抓了花瓶想要丟出去。
不曾想那花瓶才出手,便有一股油光水滑的黑髮呼嘯著從她腦袋上方竄了出去。
那黑髮徑直捲住了花瓶細頸,而後飛快的縮了回去。
青衣頓如醍醐灌頂,也學了秀秀抓了一隻青瓷盞用力朝書呆子砸去。
昏迷中的書呆子只覺胸口一陣鈍痛,當即便抽搐了一下手腳。
但他所有的反應也僅限於此了。
青衣見不起效,想了想又脫了自己的一隻鞋準備再來一次。
邊上的黑三郎見狀忙伸右手將她的手背往下一按,同時間左袖一翻,卻是甩了出去一道勁風。
這回書呆子再挺不住了,慣在他胸膛和側臉上的力量是那般龐大,以至於他掙扎著醒來後一摸臉,就發現自己儼然腫成了一個豬頭。
他哼哼兩聲,然後捧著自己痛到發麻的臉茫然四顧。
滿目皆是灰黑泥濘的溼泥,在這裡形如貧瘠荒蕪又溼爛的沼澤一般的地方,除卻青苔,他並不能找到其他的存在。
客棧就矗立在沼澤的邊界處,神情微焦的青衣和不停招手叫喊的秀秀看起來是那麼的緊張,彷彿他現在正在妖怪的嘴裡,下一刻就會被吞的屍骨無存一般。
搞不清狀況的書呆子掙動著發軟的手腳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一動,捨身為其墊腳石的蛛娘便無力的往下沉了沉。
書呆子慌得哎呦直叫,未等他站穩腳,那幾個老者便又圍聚上來,並爭先恐後的伸手要去抓他的腳脖子。
書呆子哪裡見過這般可怕的場景,只當那幾團似人非人的泥塑想要將他撕開了吃他的肉啃他的骨,登時嚇得連聲叫喚:“你你你——你們這些泥怪不要靠近小生!小生——再過來休要怪小生反抗了!”
說著他胡亂在身上摸了幾下,然後又一疊聲叫起蛛娘來:“蛛娘——蛛娘你去哪裡了?”
“書呆子你太沒用了!”見不得書呆子這般沒用的秀秀忙以手做喇叭,開始嚇唬他道,“蛛娘剛才被這些泥巴怪吞進肚子裡去啦!你再不打走他們,蛛娘就要被吃光了啦!”
書呆子聽了秀秀的話,頓時如遭雷劈的僵硬了身體。他未曾料到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時候,蛛娘就被這些個妖怪給活生生吞下去。
作為一個男子,特別是作為蛛娘將來的依靠和支柱,書呆子又是悲痛又是自責。
“妖怪!還我蛛娘!”悲憤交加的書呆子握緊了拳頭,再抬頭便用了同歸於盡的架勢朝最近的一個泥怪猛撲上去。
說來也奇怪,這泥怪竟不是真稀泥。當他掐住對方的肩膀的時候,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手指底下滿滿都是那種綿軟無骨、但又韌性十足的質感,既不像凡人該有的緊實肉感,也不像泥漿那般穿指流水般的稀軟手感,若要細究,大概就是類似活墨魚的感覺?
險些嘔出來的書呆子再不敢多想了,念著蛛孃的名字,他使上了吃奶的勁兒,硬是將那泥怪的按到在泥潭之中。
“快把蛛娘吐出來!”他一面忐忑的拍泥怪的脊背,一面焦急的催道,“快快——”
被抓住的老者只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被拍碎了。書呆子每拍一下,他的軀體便要硬上一分。那些好不容易才借來的福祿和氣運在越加發硬的軀體裡無法駐留,便像覓得歸路一般不斷迴歸到書呆子的體內。
書呆子喊著喊著就覺得身體健朗起來了,也不覺得腿軟了,胳膊也不沉了。他疑惑的抬手再拍幾下泥怪的脊背,然後就聽得那泥怪如喪考批般的慘叫一聲。緊跟著他手下一空,就眼瞧著那泥怪如戳破的水球般嗖的一下縮了下去。
他既驚且疑的收回手,兼之蛛娘仍未回返,令他越發混亂起來。
“蛛娘?”他惶惶然環顧四周,待要再抓住個泥怪問清蛛娘在哪個的肚子裡,就見那些泥怪像是嚇破了膽兒是的萎縮下去了。
“青衣——蛛娘呢?”書呆子涕淚縱橫的朝青衣看去,平日裡那乾淨的書生模樣半點都不剩了。
青衣早已搖了好半天頭了,這會兒書呆子嚇退了那幾個老兒,她這才鬆了口氣無奈笑道:“真是……你竟是個睜眼瞎,還不快瞧瞧自個兒腳底下。”
書呆子聞言呆愣的低下頭,被踩在他腳下的那塊凸起輕顫著往泥潭裡沉了沉,但下一刻便又顫巍巍的朝上聳了聳。
書呆子喉頭一哽,卻是馬上趴下去對著被泥漿吞沒的蛛娘哭喊道:“蛛娘!小生又讓你受苦了!”
“可算是發現了。”默然觀看了半響之後,黑三郎方才撇嘴對著青衣道,“真真是一對笨偶,邊上生有青苔的地方明明就可以走,為什麼他們非得往泥潭裡跳呢?虧得那費家人沒有在這裡,否者見了書呆子怎麼對付妖怪的樣子,只怕是要氣的厥過去了。”
“他們一個是書呆子,一個是膽小的小妖怪,你當他們都是如你這般精明厲害的麼?”同樣不知道青苔處是實地的青衣沒好氣的戳了戳黑三郎的臉頰,然後朝著窗外努嘴道,“現在快想想怎麼將他們弄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