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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戀歌

青衣神情微訝的看著東橋抱著一瓦罐清水出現在她的面前。水裡混了些碎冰,看起來倒是清冽的很。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青衣將視線從瓦罐上挪開,對著東橋耳邊那道血痕奇怪道,“怎麼瞧著像是被野獸抓傷了。”

“清泉處有野獸與我爭水。”東橋忙低頭摸了摸耳側,口中解釋道,“我一時不察,就被撓了一爪子。那野獸已被我擊斃,現在無事了。”

“難怪你身上有些血氣。”青衣並無疑惑,只道,“三郎又跑了一日,辛苦你了,現在你可以去休息了。”

東橋點了點頭,腳下急促的離了青衣的視野。

黑三郎以指將琉璃燈裡的燈芯捻好,微晃的火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斜眼看著東橋的背影,眸中的火光跳躍的彷彿馬上就能冒出來一樣。

青衣覺出異樣來,就擔憂的拉住他的袖子道:“東橋可是有什麼不妥嗎?怎的你這般瞧他?”

“你阿兄可不是什麼良善人。”黑三郎倒是不避諱的直言道,“他特特的派了這麼個僕從來客棧,一面服侍你,一面揹著我們在西山圍獵。我今兒去西山晃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抓了那麼幾隻封豨,其他的竟都被他殺光了。”

青衣聞言臉色微變,頗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你確定?”

“他身上的妖獸血都沒散盡呢。”黑三郎輕輕舔了下手指,肯定道,“聞著味兒約莫是殺了六隻。你阿兄體質特殊,但凡用過一次的方子,下次再用效用就大打折扣的不頂用了。他在這裡的時候,就帶著方舟四處圍獵,如今只不過是使喚東橋代勞罷了。不過我奇怪的是,為了藥方狩獵並不需要隱瞞你,畢竟季釐國人維生之道就是如此。且他並非是獵奇,每種獵殺過的獵物必要再殺上三五隻,看著倒像是別有用心。”

“阿兄與我離別多年,我也甚是不瞭解他。”青衣也不由得皺了眉道,“不若我們將東橋叫來問個清楚吧?”

“這倒不必了。”黑三郎倒顯鎮靜,他勾著青衣的一縷長髮微笑道,“他對你阿兄倒是忠心的很,雖然你也算得他的主人,卻未必能製得住他。到時候別是沒問出緣由倒把你惹生氣了。”

青衣聽著有些不受用,便嗔怪的橫了黑三郎一眼。

黑三郎笑嘻嘻的摸了摸青衣的臉安慰道:“再說我也不擔心他能鬧出什麼事來。在暗處看著他來回忙乎還是挺有趣的。”

“你們總是神神祕祕的。”青衣定定的看著黑三郎,如水的眸光晃的黑三郎心慌。

他欲言又止的握住青衣的手,待瞧見自己在那雙眼眸裡的小小倒影之後,他便繃緊了嘴角,一言不發的垂了眼簾。

一時間沉默蔓延開來,倒弄得青衣有些尷尬起來。

“罷了,反正你說了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未免給你添麻煩,不說也罷。”青衣迅速調整了下情緒,又拿別的話來調節氣氛,“不過那個雪妖和旱魃的事情你可得給我說說了。我好奇了大半天了。”

“她啊!”一說起他們,黑三郎果然又自然起來,“她原是北邊雪原上的小妖怪,為了尋情郎就四處漂泊。我偶然間聽見她唱戀歌,聽起來倒是痴心的很。正好我缺一個守靈脈的僕從,又瞧她有心修煉,便跟她下了個約定,叫她鎮守著伏霞谷底下的靈脈,以免有心人接近。原說事後助她有情人終得眷屬,不想她的心上人會是旱魃!”

“她確實是痴心呢。”青衣也點頭稱是道,“為了旱魃連命都不要了。唉——”

“你想幫她?”黑三郎笑道,“我就知道你容易對這樣的傢伙心軟。”

“最近淨是目睹傷悲離別。”青衣嘆息道,“看著他們我就甚是害怕。”

言下之意,就是物傷其類,唯恐自己跟黑三郎也無好結果。

黑三郎收斂了笑意,一雙眼看起頗有些嚴肅。他敲了敲桌子,半響才低聲道:“你莫怕,我現在雖然還不得解脫,但要眼下說誰能敵我的,卻是沒有。我遲早能破了這裡的禁制,然後就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只要安心等著我成事就好。”

青衣早已覺察到黑三郎暗地裡有所安排,聞言便乖順的點了點頭。

“然後那個旱魃,卻是有些棘手。”黑三郎為了轉移青衣的注意力,就故意裝了為難的樣子道,“照我說,除非將他安置在黃泉幽鏡之下,否則放在哪裡都是個禍害。便是我們放過了他,別的妖怪也不會安心。旱魃聽起來有些厲害,但只要找對法子,殺起來還是很容易的。而他的死穴又世人皆知,若是有誰能弄到北之青龍的將雨珠,抑或是用靈器接了瀛海的水之類的來治他,他就必死無疑了。”

“難道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壓制住他身上的酷暑旱氣嗎?”青衣道,“就如障目香可障目,橫公魚可驅邪一般,這世間一定有什麼東西可以剋制的住他的東西。”

“這樣的法子有倒是有。”黑三郎挑眉道,“就是受苦的緊。以往道人們用了術法造出旱魃之時,便會用摻了桃木灰和獸血的墓土塗遍他的身體,然後再將用驅使的符咒用桃木釘釘入他的心口。如此一來,這旱魃就成了他們的役僕,任憑他們差遣。不過這樣的旱魃往往會被自身的旱氣所烤炙,時時刻刻如在鬼蜮巖熔之中一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這個旱魃也算運氣好,還未被道人下符就逃出來了。”

“這樣不可行的法子,還不如沒有呢。”青衣搖頭道,“不過換個方向細想,只用墓土塗遍全身是不是會有點用呢?”

“他的墓地怕是在他逃跑的時候就毀了,如今再要弄墓土,卻是不可能了。”黑三郎道,“再者沒了桃木灰,墓土根本發揮不了作用。與其用墓土,還不如用冰玉呢。”

“冰玉?”青衣聞言眼睛一亮,忙抓了黑三郎的胳膊喜道,“對了,今兒個雪妖不是用冰封住了旱魃麼?要是她能一直保持他身上的冰不融化,那旱魃的旱氣不就可以封住了麼?”

“話是不錯,但是這樣一來,旱魃就得一直沉眠,不得動彈。”黑三郎不甚贊同的搖頭道,“雪妖要的可不是一尊冰雕,日日守著屍首可有什麼趣兒。”

“那冰玉呢?”青衣瞪大了眼睛追問道,“你不是說到了冰玉麼?”

“要是能取到像房間這麼大的一塊冰玉,掏空了內芯打磨成空心石室,然後讓旱魃住進去的話——”黑三郎信口開河道,“只要他能忍住不出來,那樣就肯定沒有什麼問題了。”

“什麼啊!”青衣登時鼓了臉頰無語道,“先不說這麼大的冰玉哪裡找,光是不能出來就已經說不過去了。那樣跟凍在冰裡有什麼區別啊!”

“我敢說雪妖肯定樂意。”黑三郎翻著自己的袖子嘀咕道,“最起碼可以看可以摸可以說話了。”

“……”青衣語塞的看著黑三郎,半響沒說出話來。

“不過住久了冰玉也會受不住。”黑三郎繼續補刀道,“每過段時間就得換個新的。這樣一看,頗有些不划算啊!”

“……既然是打磨成石室,用冰玉和用冰有什麼區別嗎?”青衣有氣無力的點道,“叫雪妖用玄冰砌一間冰屋,再不濟直接找一個陰冷些的山洞石窟,造出個冰洞來也是極好的。省時又省事。”

“問題是,這樣一來,雪妖就須得時時用術法維持冰雪不化。”黑三郎徑直指出弊端道,“先不說這樣一來她就會變作術法中的一部分,再不得自由。就算是她願意犧牲自己,她的妖力卻還達不到這樣的境界。最多一個月,她就會因為靈力枯竭而亡。”

青衣頗為震驚的喃喃自語道:“那樣豈不是沒有別的法子了嗎?”

黑三郎但笑不語,只摩挲著青衣的小手,一副出神的模樣。

青衣心中掠過一個詭異的想法,但隨即又被自己拋在了腦後。

“我且再想想。”黑三郎一副不走心的模樣笑道,“若是想不出別的可行法子來,也只能可惜他們相處的時日不多了。”

頭頂的冰層再逐漸的融化。淅淅瀝瀝的水珠兒滴滴答答的落在雪妖的身上,然後又被她的寒氣凍成了如花般的冰凌。

雪妖睜開眼睛,半透明的眼珠裡閃著一抹幽藍。她微微仰頭望著頭頂,全神貫注的聽著沉悶的腳步聲一聲聲的迴旋在她的上方。

嚓嚓的聲響越來越響亮,伴隨著一陣輕微的震動,原本就有些脆弱的冰層忽然就裂開了。

雪妖無懼於散落的碎冰,只一臉堅毅的望著雷騰。

雷騰踏著冰層斷裂的邊緣,面無表情的將雪妖和她懷裡形如冰雕的旱魃看在了眼裡。

他看見的雪妖已不是之前那個模樣了。她披著滿是冰花的雪衣,小半邊的身子都已經有融化消失的樣子。一道蒼藍色的微光在她半透明的身軀裡緩慢的遊動著,一如她不斷流逝的靈氣和妖力。

這個雪妖在消耗自己的妖靈。但即便如此,她卻還是堅定不移的摟著旱魃,不肯叫旱魃身上的冰層出現一點點的異樣。

“我不該找你幫忙的。”雷騰沉聲道,“我現要取旱魃的人頭,但卻不想傷你。還請你放開他吧。”

“我倒是很感激你。”雪妖輕聲道,“要不是你來找我幫忙,我也不會這麼快就找到彥君。”

雷騰皺緊了眉頭,頗有些為難的看著雪妖。

“你現在不能動我們。”雪妖睜著一雙琉璃眼直奔主題道,“我已經得了三途之主的庇護。他許諾幫我們,只要我一直為他鎮守伏霞谷。你既身在三途之地,就須得遵從他的意思。”

“三途之主?”雷騰一臉詫異的反問道,“三途之地何時有個三途之主了?”

“三途川客棧裡有位黑三郎。”雪妖娓娓道,“他便是三途之主。我在來三途之地之前,就得了青衣兄長的指點,所以一來就拜服在他的威儀之下,以鎮守伏霞谷為代價,得了他的允諾。你現在要與我為敵的話,便是與他為敵。”

雷騰麵皮一抽,一口銀牙咬的更是咯咯作響。他冷冷的俯視著雪妖,彷彿下一刻就會衝下去將她撕碎一般。

“你要殺彥君,無非是因為彥君是旱魃的緣故。”雪妖察言觀色的繼續道,“現在我用玄冰將他冰封了起來,他便不會再影響三途之地。你已經沒有殺他的理由了。”

雷騰以目光逼視雪妖,雪妖卻毫無退卻之意。如此對峙片刻之後,他才沉聲道:“我不會殺你。所以現在我不會動手。但只要你放開了他,我便會在他甦醒之前取走他的項上人頭。”

說罷他身形暴漲,一下就化作一條青藍色的巨龍團團將雪妖所在的冰窟圍了起來。

雪妖緊了緊胳膊,再次用臉頰貼緊了旱魃。

她還能堅持的住,她相信黑三郎一定會信守承諾的。

雷騰將自己碩大的龍頭靠在龍爪之上。此時群星璀璨,平時明亮的月亮在星光的映襯下倒顯得有些黯淡。

他默默地望著星空,心思卻不知道飄去了哪裡。

日出月落,月落日出,他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守著雪妖和旱魃,一刻也不肯放鬆。

雪妖偶然睜開眼,就瞧見雷騰紋絲不動的趴在那裡,即便他肚腹上的龍鱗已被寒霜所覆蓋,他也未曾動彈一下。

“你為何非要殺彥君呢?”她不解的問道,“彥君雖然旱地千里,卻還不至於會影響所有地方。只要他離開這裡,這裡就會一切如常了。”

“我對一個人立下了誓言。”雷騰悶聲悶氣道,“不得旱魃的頭顱就絕不會去見她。”

雪妖定定的看了雷騰的龍目一眼,又閉了眼睛沒有說話了。

雷騰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霜雪,然後朝著客棧的方向發出一道低沉的龍吟。

雪妖的身軀已經化了大半了,他可以去見青衣的時候不遠了。

正在磨刀的東橋突然抖了抖耳朵。雪妖那細微模糊的呼喚聲就如一道輕風,貌若隨意的從他耳邊拂過。

他凝神側耳的聽了一會兒,又從懷裡取了一片銅錢出來貼在耳根上,這才聽清了雪妖說的話。

雷騰果然回那片雪地找旱魃了。雪妖日夜不停的用妖力維持冰雪不化,如今已經快撐不住了。

適時助雪妖一臂之力是溫玉的命令之一,是以一得到求助,東橋就毫不猶豫的起身進了客棧。

忙著洗漱的青衣一抬頭就瞧見東橋拿了把匕首朝自己疾步而來,當下就有發矇。

東橋撲通一聲在青衣跟前跪下,一臉鄭重的求道:“小娘子,東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小娘子答應。”

“一大清早的,這是怎麼了?”青衣略有些不自在的後退一步,連連擺手阻止道,“快起來快起來,有話好好說。”

東橋聞言並未起身,只道:“還請小娘子跟我出去一趟。”

“東橋!”青衣覺出不對來,當即就皺了眉道,“莫不是阿兄來了?讓你帶我去見他?”

“並不是阿郎。”東橋半遮半掩的答道,“我想讓小娘子見另一個人。她就在西山,小娘子見了她就知道緣故了。”

“西山?”青衣低頭沉吟片刻,然後才道,“西山多妖怪,我去怕是有些惹眼。即便你是阿兄手下的得意人,對上那麼多妖怪,也難保我周全。要我去就須得帶上黑三郎。”

東橋倒也不猶豫,迅速點頭道:“自然可以。小娘子你的安全才是首要。”

話音剛落,一道冷風就從他的身邊擦了過去。

青衣對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黑三郎掩嘴笑道:“正要尋你,你就來了。東橋要帶我去西山見個人,你可願意陪我去?”

黑三郎踮腳用衣袖為青衣擦了擦臉,然後才笑嘻嘻道:“好,我打頭陣,你跟東橋慢慢來。”

說罷他也不帶青衣,獨自就先出了門。

青衣詫異的咦了一聲,半響才反應過來。

東橋領著青衣從走過數十遍的道路進了西山。

許是黑三郎才清過場,一路下來,別說是妖怪,便是隻鳥雀他們都沒瞧見。倒是不遠的山谷裡隱約有打雷的悶響聲,聽得青衣蛾眉輕蹙。

“大概是哪裡的封豨在啼哭吧?”東橋主動解釋道,“聽著是要下雨的樣子。”

青衣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只覺自己彷彿還聽見了龍吟聲。

不過很快雷聲很快就消失了,隨著他們的前行,一陣輕靈悠遠的歌聲隨著谷中清風迎面而來。

青衣看著前方那片白茫茫的雪地先是一愣,待瞧見東橋伸臂示意她繼續前行之後,她這才斂神靜心的朝那片突兀的雪地走去。

越是靠近,那歌聲便越是清晰。原來她自覺歌聲只有音律,並不能聽出什麼來。如今一靠近,她這才聽明白對方唱的是什麼。

那是一曲戀歌,很久之前,那位搖姻緣籤的新嫁娘也曾唱過。只不過她唱的哀悽婉轉,而現在唱的這個人卻是滿懷柔情。

“雪娘子,我帶我家小娘子來了。”東橋遙遙對著雪妖所在的冰窟道,“還請你撤下些玄冰,免得凍傷了她。”

青衣心頭大震,再不知道那裡待著的人是誰那就是真傻了。瞧著這冰天雪地的,那裡的人分明是雪妖和旱魃。

不過最讓她驚訝的是東橋竟然會認識雪妖,要知道雪妖來客棧的時候,東橋恰巧不在場。

“小娘子還請留心腳下。”東橋彎腰為青衣帶路,一面走一面為青衣壓實積雪。

青衣木著一張臉一聲不吭的跟在後面,直到瞧見化得的只剩半個身子的雪妖,她這才冷聲道:“現在可以說原因了嗎?”

“是。”東橋屈身答道,“這位雪娘子是和我一道兒來的三途之地。阿郎知道她要找心上人,就囑咐我一路上多關照她些,倘若遇到危難的事情,就讓我助她一助。今早兒她以風傳言給我,所以我才求了小娘子與我一起來見她。”

“可是我來並無多大用處。”青衣冷麵道,“再者,她前幾日才求了三郎幫她,如今能幫她的,也只有三郎。”

“大人的確幫了我。”雪妖輕聲道,“只是他來去匆匆,我沒辦法叫住他。”

“……”青衣微啞的看著凍在旱魃身上的雪妖,有些不明白她說的三郎幫了她是個什麼意思。

瞧著這個樣子,雪妖就一如她和三郎之前討論的那樣,用自己的修為妖力為旱魃造了個冰棺。

只不過她的妖力比自己想的還要微弱些,別說是冰洞了,便是這樣貼身冰棺就已經是十分艱難了。

而且看這樣子,她彷彿撐不了多久了。

青衣暗暗嘆了口氣,然後轉頭對著空谷喚道:“三郎——三郎——你在哪裡——”

然而黑三郎不知道跑去了哪裡,半天也沒有找過來。

青衣略喊了幾聲,又看著雪妖唉聲嘆氣道:“你再撐著些吧。也不知三郎有沒有想到幫你們的法子。實在不行,你就先放開旱魃好了。”

雪妖微微笑了笑,她微揚起一隻手,將手裡的一枚乳白色的石頭展示給青衣看道:“這是大人方才丟給我的冰玉。雖然不能讓我馬上恢復妖力,但有了它,我還能多撐月餘。一個月的時間,相信足夠大人想到辦法了。”

“要是一個月後還沒有想到呢?”青衣只覺雪妖這樣模樣有些可憐,除了臉和手,她幾乎已經沒有什麼人形了。

雪妖沒有回答,只收臂將手裡的冰玉直接按進自己胸口。

她現在的身體就像是一團裹了冰層的雪,部分化成了冰,部分卻仍是鬆軟的雪花。

青衣看的眼皮直跳,忙轉頭問東橋道:“你特意讓我來這裡到底是要幹什麼?”

“是。”東橋回答道,“我請小娘子來,是因為小娘子可以救她。”

“我?”青衣頓時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來。

“對。”東橋果不其然的繼續道,“雪娘子本身只是一團冰雪,若是內體的妖靈安好,便是被火烤的只剩下一小塊冰也是可以馬上覆原的。但如今雪娘子耗幹了自己的妖靈,性命堪憂。阿郎說小娘子的血對妖怪來說是靈藥中的靈藥,若是能得一滴小娘子的血,雪娘子就可以馬上康復了。”

“阿兄是這麼說的?”青衣不甚相信的問道,“他說讓我給雪妖一滴血?”

“……阿郎說手指上割個小口子流的怕不止一滴血,叫小娘子千萬不要浪費了。”東橋遲疑的複述道,“如果雪娘子受得住話,就都給了她吧,只不要給黑三郎喝就好……”

“……真是阿兄說的?”青衣忍不住按著青筋直跳的額角咬牙道,“想想也是,阿兄他以往還用我誘過妖怪呢。只是讓我出幾滴血還真已經算心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