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88

188


都市職場之與愛絕緣 哥就是一個傳說 王爺的嬌夫:夫君太妖嬈 修龍階 葉魂仙傳奇 無上金身 哥哥你養我吧 天價商女:王妃不爭寵 混在初 花好田園

188

188|5.20

淡,太淡了!

琥珀色的酒漿順著饕餮的薄脣快速的滴落,他黑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厭煩之色。伴隨著一身清脆的碎裂聲,尤裝著大半罈子酒的酒罈被他隨手摔在了地上,一時間散發著濃郁酒香的酒水淌的遍地都是。

正忙著片肉的青衣隱約聽見聲響,便抬頭看了東橋一眼。

“小娘子還請稍等。”東橋馬上就有所迴應道,“我這便去看看情況。”

青衣略點了點頭,同時不忘叮囑道:“小心些,那位客人看著彷彿不是善類。”

東橋微微開啟木門,透過狹窄的門縫,他看見黑三郎背對著廚房擋在前方。他不遠處站在那三個新來的小二,他們略顯驚慌的盯著地上,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東橋想了想轉了一個方向,見周圍的客人滿面可惜的看著地上,有些個甚至忍不住伸出了他們略顯細長的管狀舌頭,十足嘴饞的模樣。

隱隱的酒香飄搖而來,東橋心中大致拼湊出些因由,於是又悄無聲息的關了門,然後才低聲稟告道:“大概是那位客人喝不慣客棧的酒,方才砸了酒罈子。”

“不合胃口?”青衣十分詫異的放下手裡的刀道,“酒釀子的酒還不曾有誰說不滿意的,這位客人著實嘴刁了些。”

東橋沒有接話,隻手腳麻利的將大桶裡的牡蠣開殼取肉。

秀秀從未見識過牡蠣,便好奇的蹲在東橋邊上看的起勁。

青衣很是犯愁的看了看自己才切了一半的肉片,她現在可是有些擔心了,那客人要是對菜也挑剔可怎麼辦呢?

大堂裡,黑三郎正袖了手默不作聲的看著饕餮。

饕餮用手指蹭去了嘴角的殘液,神色不悅的轉頭對著黑三郎道:“你們客棧就只有這種淡而無味的水嗎?給我拿好酒來!”

“好酒自然是有的。”黑三郎微笑道,“不過需要客官多等兩日,不知客官可等得住?”

“真是好酒?”饕餮死盯這黑三郎的眼睛沉聲道,“若不是好酒呢?”

“我已經跟酒釀子預定了一批好酒,這幾日就能到。”黑三郎淡淡道,“若不是好酒,你說怎麼辦便怎麼辦。”

饕餮定定的看著黑三郎許久,而後忽然笑了:“很好,你既然這樣保證了,我便等你兩日吧。”

說罷他就起身大步離開了。

嘲風甚是無奈的摸了摸袖子,然後對著地上那碎罈子搖頭可惜道:“這傢伙太浪費了,他喝著不滿意也不說讓與我喝,到頭來還是我掏錢!哎哎——”

黑三郎但笑不語的對著嘲風伸出了手,嘲風撇了撇嘴,還是將酒錢交到了黑三郎手裡。

黑三郎隨意的將銀子揣進了袖子,然後對著小二們道:“這幾日看好了門,若是那傢伙再來,馬上來稟告我。”

“是——”小妖怪們忙不迭點頭應下了。

正準備出門的嘲風身形一頓,他忙回頭看了眼黑三郎,見黑三郎皮笑肉不笑對他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抓了抓臉頰很有些沮喪的出去了。

得了,賣弄沒成還惹了一身腥啊!早知道不帶饕餮那傢伙來了。

饕餮一走,其餘的客人皆都放鬆下來了,他們方才被酒香勾的有些發饞,這會兒便接二連三的叫起酒來了。

黑三郎並不曾理會他們,酒窖如今已經空了,方才他從高師傅手裡要來的便是酒窖裡僅剩的一罈好酒了。

廚房門略有些響動,正忙著開牡蠣的東橋頓時身形一動,卻是握緊了小刀撲到了廚房門邊。

待瞧清來人是黑三郎後,他這才收斂了動作。

“你去招待客人吧。”黑三郎難辨情緒的話語叫東橋不敢鬆懈,但黑三郎卻並不曾在意,他徑直朝青衣走去,見青衣探詢的看著自己,他這才笑道,“那傢伙讓我支走了,說是過兩日再來。你可以不用準備了。”

青衣舒了一口氣,果真依言丟下了刀子:“我正擔心做出來的菜會不合他胃口,連酒釀子的酒都不滿意的人,足可見他的口舌多麼挑剔了。”

“饕餮是出名的嘴刁,尋常酒食他看不上是正常的。”黑三郎安慰道,“我已經找酒釀子送新釀來了,等這批酒到了,饕餮再來我們也就不必憂心了。”

青衣輕輕點了點頭,心中卻仍是有些煩惱。

酒已有了,酒菜可怎麼辦好?

林子裡的酒香越發濃稠了,同行的人已經醉倒了大半,連帶著正低頭吃草的馬匹也盡數被醉翻了。

弓著背的王得財咬著自己的食指關節悄悄的藏在了林緒言的身後。

林緒言握緊了劍柄,用力將沸騰中的鍋子擊翻在地。

翻滾的槐樹葉和湯水都被倒扣的鍋子盡數扣在了地上,酒香徒然減少了許多。

一個將士抬手擼了一把槐樹葉湊近了鼻子細細嗅了嗅,濃烈醇厚的酒香直透滷門,他忙偏過頭定了定神,然後道:“看來問題出在槐樹葉上,酒氣逼人的緊。”

“我從沒聽說過槐樹葉子會有酒味的。”另一個將士很是疑惑的開口道,“槐樹葉子又粗又澀,還有苦味,若是早知道有酒味,那些個手藝人還不瘋了似的摘槐樹葉子釀酒啊!別是這些東西有問題吧?”

“這裡已經是三途之地了,但凡三途川客棧出現的地方,沒有什麼東西是能用常理來看待的。”王得財啞聲道,“我們還是快些走吧!雖然客棧裡妖怪比這裡多多了,但是隻要我們守規矩,就可以全身而退。”

“頭領,你說呢?”將士們以林緒言馬首是瞻,是以都用了詢問的眼神看他。

將士們言語之間,林緒言已經將周圍看了個遍。

因為鍋子已經被他掀翻,加上林子裡時有陰風吹過,這會兒酒香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叫醒大家。”林緒言也覺得儘快趕路為好,他將佩劍系回腰間,然後俯身拍了拍腳邊的一人的臉叫道,“醒醒,醒醒!”

將士們有樣學樣的開始拍其他人的臉,但他們紅著臉頰死活就是醒不過來。

林緒言見狀不妙,又起身去檢視馬匹,又發現所有的馬也是一樣,醉的死死的,除了呼吸以外,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下子叫人犯愁了,若是馬都好好的,那麼就算其他人叫不醒,他們也可以砍下槐樹枝條做個簡易拖車,好一氣兒將大家夥兒拉出去。但是現在連馬都醉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頭領,看來不成了。”將士們有些喪氣的嘆道,“只能等他們酒勁兒過去了才能出發。”

“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醒?”王得財聞言反應頗大,他瞪圓了眼睛,一張乾瘦的臉上肌肉扭曲,看起來好生嚇人,“我們必須馬上就走!我太清楚這個地方了,這裡到處都是妖怪,一入夜,野獸們就會出來了,你們若是讓他們就這樣躺著,等於白送給野獸們。”

“把箱籠取一塊板子下來。”林緒言沉吟道,“用劍劈些細木刺來。”

“頭領,你是要用木刺扎他們的手指尖嗎?”將士們心領神會的道,“我們這就去準備。”

活人最是懼痛,都說十指連心,指甲與皮肉交縫處疼痛更是叫人難忍。以往他們在戰場重傷之時,常用這招來提神,好讓自己隨時保持清醒。戰俘也時常遭遇這樣的事情。受刑昏厥過去的人,一旦叫敵軍用細針戳進指甲蓋裡,多半就會疼醒過來。

正因為他們多少都經受過這樣的痛楚,所以他們比誰都清楚該如何調整角度和力度。

因木刺不如金器堅硬,所以他們特意削出上尖下粗的錐形木刺來,且在刺進醉暈的人手指上時,更是小心之際,以防木刺半途斷在他們的皮肉裡。

但叫林緒言等人詫異的是,儘管他們已經將木刺刺入兩分,但他們卻只是抽搐一下,並沒有任何醒過來的跡象。

將士們都有些驚慌的看著林緒言,口中更是低聲道:“這槐樹葉著實太厲害了,他們完全就醉死過去了。現在該怎麼辦?”

林緒言斂神摸了摸他們的脈息,半響才道:“沒辦法了,只能先等等了。”

然後他又起身劈下幾截樹枝,開始在周圍設起陷阱來。

“沒用的。”王得財抱著身子冷冷的開口道,“他們不會上當的,你做這個不過是白費功夫。”

林緒言折樹枝的手先是一頓,但隨即又恢復了動作。

將士們見狀也開始行動起來。他們將所有醉昏過去的人都集中在一起,馬匹則是安置在原地不動,因為他們恐馬匹清醒後有可能會踩踏到其他人。

原本叫他們唾罵的烈日此時卻成了他們的救命稻草,他們不時的抬頭去觀察日頭,眼瞧著太陽正穩穩的朝著地平線落去,他們手下的動作就越發著急起來。

簡易柵欄和吊繩都已準備的差不多了,將士們心中猶是不安,便又開始挖起土來。

若能在深深的洞底安插些尖木樁,然後再用樹枝蓋住洞口,等野獸們來了,雖不能盡數攔住,但好歹能抵擋片刻,好為他們爭取一線生機。

但說時容易做時難。因他們沒有工具,只是用樹枝挖土,所以進度稍嫌緩慢。及至到太陽落山之時,他們第一個陷阱還沒有挖好。

槐樹林子裡的陰風越發厲害起來,白日裡大家都熱得想脫衣裳,一入夜,他們就又冷的有些打哆嗦起來。

王得財蜷縮在醉暈的人堆之中,靠著他們的體溫來暖和自己。

林緒言見大家都冷的慌,就折了些槐樹枝條下來。將葉子都摘乾淨後,他仍是不放心,想了想還是劈了幾隻箱籠,又挑了些用不上的布料湊在一起,點起個小小的篝火來。

黑漆漆的槐樹林裡黑影重重,唯有那一抹火焰在陰風中微微跳動不已。林緒言硬朗的臉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顯得有些恍惚,他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那道狹長的刀疤。

枝椏搖擺的沙沙聲叫人感覺心中有些空虛,他嘆息一聲,默默地闔上眼睛開始假寐。

然後在眾人半夢半醒之間,濃烈的酒香再次在黑暗中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