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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5.20
烈日當空,蒸騰的熱氣嫋嫋升起,迷濛了行人的眼睛。
大地像是烈火上烤炙許久的岩石,又像是火災過後的焦土,燙的人幾乎要站不住腳。
一隊人馬懨懨的在大道上緩緩向前移動。連續多日的趕路、暴烈的驕陽、匱乏的食物和飲水,種種危難早已將他們的精神消磨的所剩無幾。
然而便是如此,他們仍是要繼續趕路。
位於隊首的王得財將低垂的竹笠微微挑高,透過浮動的熱氣,他看見荒無人煙的平原之上,猛然出現了一大片樹林。
挺拔的槐樹在刺眼的日光下顯得青翠,対羽狀的樹葉隨著微風微微擺動。
“找到了……”他收緊了搭在竹笠帽簷上的手指,眼睛裡迸出了些許懼色。
“太好了!是槐樹!有東西可以吃了!”跟隨其後的人並未覺出王得財的懼意,他們又餓又累,乾糧早已吃盡了,一路上他們多是採集各類野菜充飢,若非貨物需要馬匹來馱,只怕他們早已將馬都殺光吃馬肉了。
看著爭先恐後的衝向槐樹林的同伴,王得財反倒有些不安的向後退了一步。
“跟上去。”一個孔武有力的將士在後面用力推了他一把,險些沒把他推倒在地。
王得財當即瑟縮著點了點頭,也不敢回頭,就那麼快步追趕起其他人來。
將士略有些噁心的甩了甩手,方才他推的那一把,只覺王得財瘦的彷彿只剩下了一把骨頭,那種乾巴巴硌手的感覺,讓他不自覺想起戰場上死去已久的枯骨一般。
“這人別是有什麼古怪吧?”將士忍不住跟身邊的人抱怨道,“陰氣沉沉的,看起來跟咱們以往見過的死人沒什麼區別。”
“少說這種話,他再古怪,好歹也是太子太保手下的門客,惹了他倒沒什麼,要是傳到他身後的那個妖女耳朵裡去,小心你也被她吸成人幹了。”開口的將士名叫林緒言,身材健壯,看起來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好好一張臉硬是叫一道由左額橫貫右臉頰的刀疤破了相了。
將士們看著林緒言臉上那道刀疤,一時間都有些訥訥起來。
可不是麼,王得財倒不是什麼要緊人,要緊的是他背後那個騷的狐狸精都要折服的女子。也不知道她使了什麼計謀,竟能在太保府裡頭耀武揚威的。太保手下的一干將士,好些個被她弄去做面首,各個都如這個王得財一般,被榨的皮包骨頭的。
林緒言作為他們之中最拔尖的人物,自然也是被選中過,但林緒言生的傲氣,硬是當著那女人的面自殘,那女人這才放過了他。
“不說就不說吧。”將士服氣的停止了抱怨,然後開始催趕起後面的人來。
林緒言不聲不響的走到王得財身邊,見王得財只是心神不守的四下張望,他便開口道:“可是這裡有什麼不妥?若是有還請告知,我們好早做準備。”
“不——不是——我也不確定——”王得財壓低了聲音戰戰兢兢的答道,“這個地方,我也不曾來過,所以——
“你不曾來過?”林緒言馬上沉了臉追問道,“難道我們走錯了路?這不是通往三途川客棧的路?”
“不不不——”王得財慌忙搖頭道,“這是通往客棧的路不錯。但是上回我走的時候,分明沒有這片槐樹林的——”
林緒言聞言卻是鬆了一口氣,他鬆開腰側的劍柄,然後寬慰道:“方向沒錯就行。我聽說那個客棧有些非比尋常的妙處,去客棧的路時常變換。這片槐樹林只怕也是偶然出現了。正好我們乾糧已盡,不若趁機弄些槐樹葉子充飢吧。”
王得財哪敢說不,一聽這話忙不迭點頭。
這裡的槐樹生的茂密非常,林蔭下涼爽的讓人不願離去。將士們帶著所有人進了林子,又生起了篝火架起了爐子,將採來的嫩槐葉丟進鍋子裡用水煮沸,好做野菜湯墊墊肚子。
將水囊拿出來顛了顛,確認清水所剩無幾後,眾人不免有些憂心忡忡起來。
槐樹葉難吃也就罷了,好歹還能充飢,可是沒了水,大家豈不是都要渴死了?
面對大家擔憂的眼神,林緒言若有所思的用劍柄敲了敲腳下的土地,確認土壤還算溼潤之後,他便吩咐眾人道:“往地下挖深坑,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挖到水脈。”
“嗨,若真是有水脈就好了。”眾人一面掘坑一面嘆氣道,“今年旱的太過了些,略小的河流都已經乾涸了,若再找不到水源,我們只怕都要渴死了。”
“林頭領既然說有水脈,就肯定有水脈。”將士們不高興的喝道,“沒看到這片子槐樹長的很茂密嗎?沒水脈它們能長的這麼好?少廢話快挖土,有那力氣抱怨不如干活!”
林緒言並不沒有留意其他人的言語,他這會兒正拿著劍將頭頂的樹枝撥開,好看外頭的天色。
篝火已經燒旺了,沸騰的鍋子裡,嫩綠色的槐樹葉隨著沸水上下翻滾起來。
一陣似有若無到酒香逐漸蔓延開來,正在挖坑的眾人都忍不住停下動作**鼻子四下嗅了起來。
“好香好香,是酒香啊!”久不曾沾酒的眾人立時激動起來。
酒香連綿不絕的從四面八方湧來,大家夥兒都不知道那酒香究竟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只能胡亂的四下探視起來。
王得財飛快的轉動著眼珠子,面上也不自覺淌出了冷汗出來。
他的冷汗是那麼多,彷彿是小溪一樣汨汨的流淌而下,簡直叫人驚奇,為何他這樣一個乾瘦的人可以流出那麼多汗來。
“怎麼了?”林緒言謹慎的問道,“你發現什麼東西了嗎?”
“這酒——這酒——”王得財撲到篝火邊猛嗅起來,不等林緒言皺眉,他就回頭瞪大了自己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驚恐道,“這鍋子裡的是酒!這酒我喝過,這是客棧裡買的酒!”
槐樹林捲過一陣陰風,眾人只覺後背嗖嗖的直冒冷氣,與此同時,林子裡的酒香不減反增,霎時間就濃郁到令人迷醉起來。
將士們連忙抬袖掩了口鼻,那些酒量小的人早就已經醉倒在地了。
王得財面色煞白的抱住自己的腦袋,啞聲叫道:“這裡有妖怪——”
高師傅被黑三郎堵在了酒窖門口,他捂緊了懷裡的酒罈子,大有死也不撒手的意思。
“高師傅,如今酒水緊缺,酒釀子又沒送新貨來,客棧裡的酒以及沒幾日可撐了,你這樣……是不是不太合適?”黑三郎抱著胳膊笑眯眯的道,“把你懷裡的酒罈子放下。”
“不放!”高師傅梗著脖子粗聲粗氣道,“老子當客棧的夥計為的就是這口酒,沒了酒老子早不幹了!既然沒酒,那就叫那些個客人喝茶好了!茶葉客棧裡多得是,要是不夠,老子也能去西山採一筐子來,要酒可就不能了!”
“你想不幹也沒法子,這些年你欠的酒錢可不少呢!”黑三郎好整以暇的掏出個賬冊翻了起來,一連十來頁翻過去了,還沒有翻到盡頭,“嘖嘖嘖,看看,這還只是你近百年的酒債呢!”
高師傅抖了抖面頰,臉上難看的問道:“你怎麼有賬冊?賬冊不是都讓賬房先生收起來了嗎?”
“你說呢?”黑三郎抖著賬冊,好似在抖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看的高師傅心驚肉戰的。
“你翻出賬冊來也無用,老子又不是欠你的——”高師傅咬著牙擠出聲音道,“再說了,作為客棧的夥計,我愛喝就喝,你一個小二還管不住。”
“平日裡你喝多少都無礙,就像你說的,我一個小二還管不住。”黑三郎忽然沉了臉道,“但是如今酒水緊缺,你若是有本事壓住外頭那些個吵著喝酒的客人,你要喝多少都隨你。”
說話間黑三郎側身讓開酒窖口,將大堂裡那群怒目圓睜的客人展現在高師傅面前。
大堂正中坐了一桌俊男美女,其中一位華服男子面色黑沉,渾身的妖氣濃厚的幾乎要把大堂裡的妖怪們都嚇昏過去了。
東橋見狀不妙,早已將青衣和秀秀送去了廚房。如今外頭只一個燈鬼素兮在招待客人,那些個妖怪小二則是哆哆嗦嗦的跟在素兮身後,哭喪著臉跟那華服男子解釋道:“客官您稍等,酒馬上就上來了——”
華服男子甚是不悅的用他那雙黑紅的眼睛看著小二們,他尖利的犬齒在脣上時隱時現,彷彿隨時都會張開獠牙咬住他們的脖子一般。
這些個小二原就是小妖怪,妖力低微的很,這會兒叫這個客人這樣恐嚇,早已嚇得變回了原型,只是單叫障目香弄得看不出痕跡罷了。
“三途川客棧也不過如此。”華服男子鄙夷的嘲諷道,“嘲風,你說的好地方就是這個樣子的?”
“哎呀饕餮你別急啊!”嘲風輕聲安慰道,“酒不過其中一樣,最近凡間大旱我也是略有耳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酒釀子沒了釀酒用的好材料,最近酒水告急,想來這裡也不例外。我帶你來又不是請你喝酒的,據說這裡新來了個廚娘,手藝甚好,等會兒上了菜,你吃了再說這話。”
饕餮冷哼一聲,接著又用了那雙凶目將周圍的客人都掃視過去了,口中不忘抱怨道:“盡是些難吃的貨色。”
一干客人皆都青白了臉色,任是誰被饕餮掂量著味道如何,都無法淡定吧?說你好吃,性命堪憂;說你難吃,心裡又有些膈應。
高師傅已然有些受到了驚嚇。
黑三郎對著高師傅挑了挑眉,然後笑道:“難得饕餮來了客棧,我是有心好好招待,不然鬧起來,難免要毀了半個客棧。到時候,我們的賬冊只怕又要厚上一倍了。”
“給給給!”高師傅哪敢再犟,饕餮是有名的凶獸,凶惡貪食不說,那胃口也是可怕,真鬧起來,可不好收場。是以他只得隱忍的將懷裡的酒罈子推進了黑三郎的懷裡,同時身子一縮,卻是往酒窖深處去了,“老子再去給你找找,先把外頭那傢伙弄走弄走!”
黑三郎將酒罈子輕輕顛了顛,然後嗤笑一聲,就提著酒罈子朝著饕餮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