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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6.8

滿是血跡的大堂在黑三郎、高師傅及素兮的整理之下,很快又恢復了往日的整潔。

青衣貌若專注的對著琉璃燈,搖曳不止的燈焰讓她的臉龐顯得忽明忽暗,她用剪刀小心的剪去過長的燈芯,當燈焰恢復平穩的剎那,她悄悄的偏頭去瞧大堂的側邊。

平日裡不分方位都賓客滿盈的大堂如今一分為二,如同楚河界線,一邊是擁擠到幾乎沒有位置可以坐,另一邊則空蕩蕩的,僅僅只坐了一位客人而已。

眾妖如驚弓之鳥,又驚又懼的擁擠在一起。

青衣看著那個獨自端坐在那裡的白色背影,他微低著頭,香醇的女兒紅在他的杯中輕輕波盪,最後又被他緩緩飲下。

陳釀三十年的女兒紅,想來定是淳烈而馥郁,但他卻神色未變的一口飲下,一杯又一杯,他的臉上除卻微笑,再無其他神情。

滿滿一壺女兒紅很快就被飲盡了,白衣人將空無一物的酒杯微微舉起,身姿飄逸的素兮迅速執了新的酒壺出現在他的身邊。

緋紅如血的衣袂之下是一截如玉的酥臂,素兮姿態優美微揚皓腕,琥珀色的酒漿如同一道金線自空中落下。眼瞧著那美酒就要一滴不漏的落入酒杯,面帶微笑的白衣人卻忽然將酒杯一偏,生生讓那珍貴的美酒徑直灑在了桌面之時。

酒液灑落的嘩嘩聲清晰而響亮,素兮神情微訝的收回手,她面無表情的瞧了瞧白衣人的表情,微低著頭的白衣人半張臉皆隱沒在淡淡的陰影之中,除了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再看不清其他東西了。

素兮轉移視線,素手一翻,卻是要再次為其斟酒,不曾想才堪堪傾斜酒壺,那叫人不明所以的白衣人又再度轉移了酒杯的位置。

見此,青衣不自覺沉了眸,放下手裡的剪刀,她對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素兮使了個眼色。

收到訊號的素兮收回酒壺,而後又恭恭敬敬的遞到了走過來的青衣手中。

取代了素兮所站的位置之後,神色清冷的青衣眼也不眨的抬手斟酒。

香醇的女兒紅在白玉杯中發出清脆悅耳的水澤聲,白衣人微笑著抬起頭來,靜靜的看著為他倒酒的青衣。

小小的一隻白玉杯,很快就被酒漿填滿了。完成任務的青衣悶不吭聲的將酒壺放在白衣人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她微微弓身行了一個禮,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開了。從來到走,她始終一語未發。

白衣人盯著杯中那小小的倒影微笑許久之後,方才姿態優美的盡數喝了下去。

青衣回到櫃檯之後,卻是對著那晶瑩剔透的琉璃燈發起呆來。她心中疑惑,卻不得解答,她懷疑那白衣人也許就是那個兄長,但她又不敢開口詢問對方。是確認清楚還是佯裝不知?到底該如何是好?

迷濛片刻之後,她又猛地驚醒過來,再抬頭,卻發現那白衣人已經不見了。

青衣心頭一跳,卻是有些驚慌起來。她慌里慌張的攔住素兮急道:“那人去哪裡了?”

素兮明目一轉,卻是指著大門的方向。

“他還未結賬呢!”她神思恍惚的喃喃自語一聲,再抬眼卻像是定了主意。

心急火燎的追出大門之後,她茫然四顧,卻看不見那抹白色的影子。

大門外的大地空曠而遼遠,寬闊的大路之上,只有三三兩兩幾個妖怪的身影,青衣咬著脣頗有些失落的僵立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這樣反應頗有些不正常,那個兄長,明明就有問題,黑三郎也說了,那兄長不是好人,不見才好,她明明也同意的,但是為什麼一見到這個疑是兄長的白衣人,她就這般的丟不開手呢?

說到底,她終究是個心智不堅的普通人麼?儘管是個可有可無的兄長,她還是會有期待嗎?

緊緊捂住狂跳不已的心口,青衣急促的喘息幾下,那種似有若無的恐慌如同揮之不去的陰影,難以祛除的盤踞在靈魂深處,她微仰著頭,立即又把期待一說推翻了。

因為那種恐慌是未知的事物,所以她才更難以無視,因為未知,才更害怕。

“你想幹什麼?”秀秀凶巴巴的聲音忽然自後門處傳來,“你肯定不是好人!快走開!不然秀秀就叫三郎哥哥來打你啦!”

青衣下意識皺了下眉,她遙遙望著後門的方向,當發現什麼都看不到之後,她想了想還是提著裙襬跑過去一探究竟。

“你是壞蛋!”秀秀又氣又急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奔跑中的青衣聽見秀秀怒道,“你怎麼可以欺負龍龍——”

青衣心底一個咯噔,直覺沉眠中的雷騰發生了什麼事情。待到她氣喘吁吁的越過牆角之後,一抹惹眼的白色猛地跳入她的視野之中。

她不自覺一陣心悸,原本飛奔的身形登時就停滯了下來。

一步兩步三步,她像是踩在將斷未斷的浮橋之上一般,每一步都叫人心驚膽戰。

正與白衣人對峙的秀秀一見到青衣的身影,頓時眼前一亮,她飛撲到青衣懷裡,像是跟父母告狀的小娃娃一般急切道:“青衣姐姐,這個壞傢伙在剝龍龍的鱗片,龍龍都出血了,看起來好痛的樣子……”

青衣僵硬的拍了拍秀秀的背,當那個白色的身影慢慢迴轉身來的時候,她不自覺瞪大了眼睛,連呼吸也跟著停滯了片刻。

始終微笑的白衣人輕輕放下嘴邊的右手,一滴鮮紅的血滴自他的嘴角緩緩流下,他似有所覺的微張開嘴,用他那猩紅的舌尖將那滴鮮血捲入口中。

“這條蛟龍正在化形。”白衣人偏頭看著沉睡中的蛟龍,他的手輕柔的自雷騰的龍頭滑向側頸。青衣可以看見,雷騰的側頸上有幾片龍鱗已被硬生生剝了下來,白衣人用他那修長的手指去沾創口處滲出的龍血,然後在青衣震驚的目光中,他微啟雙脣,卻是自然而又優雅的將龍血含入口中。

“果然龍種的血肉與一般妖怪不同。”白衣人滿足的眯著眼喟嘆道,“雖只有一點,力量便已可窺端倪了,倘若等他化龍,想必於我更有益處——”

“你到底是什麼人?”青衣繃緊了臉頰,滿是審視的盯著白衣人的眼睛逼問道,“你來這裡到底想要幹什麼?若說只是來喝酒,我確實不信的!”

“呵呵呵——我來——”白衣人輕笑兩聲,爾後語氣輕柔道,“是要見一物,那物世間罕見,乃是我遺失多年的寶物。離了它,我諸事不順,食不順寢不安,更有幾個討厭的傢伙時不時跳出來想要搶奪我的位置,著實叫我惱怒——”

他一面說話,一面緩緩朝著青衣走去。

不安如同水面的漣漪一般緩緩擴散開來,青衣惶惶不安的向後退了一步,待看見白衣人眼中那抹冷光之後,她霎時僵住身體,卻是一步都不敢再走了。

趴在青衣腰間的秀秀一臉奇怪的抬起頭去看青衣,待發現青衣臉色蒼白之後,她也跟著有些害怕起來。

“青衣姐姐——”秀秀不安的抓緊了青衣的裙襬,巴巴道,“我們不怕他,三郎哥哥肯定會把他打趴的!”

“……對……”青衣低頭對秀秀聲音飄忽道,“去找三郎過來。”

秀秀遲疑的瞥了那白衣人一眼,末了鄭重的點了點。

白衣人根本沒把那飛奔而去的女娃娃放在眼裡,他信步走到青衣面前,在青衣抗拒的目光中,他微垂著眼簾,像是輕浮又像是珍重的伸手撩起青衣耳邊的青絲。

柔順的髮絲一寸寸的自他手心滑落,他微彎著嘴角,用他那優雅得體的儀態面對著青衣。

“聰明的乖孩子。”白衣人睜開眼微笑道,“你知道惹怒我會有什麼後果,所以就乖乖的停止逃跑了,為了獎賞你的乖巧,我允許你問我一個問題。”

青衣眼波微蕩,緊張和害怕讓她的心突突直跳,她咬著牙瞪著白衣人半響之後,才顫聲道:“你是誰?”

白衣人輕笑一聲,青衣被他那意味不明的笑聲弄得脊背嗖嗖的發涼,緊跟著人她覺得自己腰間一緊,未等她反應過來,她便被一道不容抗拒的力量按進了一個冰冷冷的懷抱之中。

血氣,濃郁到讓人透不過氣來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青衣僵立在那裡,聽著白衣人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的說道:“幾年不見,你竟是將我忘記了嗎?小妹!”

彷彿一道悶雷在耳邊炸響,青衣只覺腦海中嗡嗡作響,半天回不過神來。

“在外自然不比在家,那些個廢物個個都不中用,連個人都帶不回來。”白衣人輕撫著手下那僵硬的脊背,語氣輕柔道,“只是阿兄離不得你,少不得親自來了。什麼客棧什麼黑三郎,你都無需擔心,阿兄既有本事帶你走,自然也有辦法叫他們再也不糾纏你了。”

“走?”青衣仰面望著天空,魂不守舍的喃喃道,“誰要跟你走?”

白衣人再度輕笑一聲,他鬆開手,又輕輕摸了摸青衣的頭髮,然後轉身背對著青衣蹲下身來。

“上來。”青衣茫然的聽到白衣人如此道,“我揹你。”

“不——”青衣下意識拒絕道。她想退後,身體卻不聽使喚。

白衣人微偏過頭,他如玉的側臉在陽光下顯得溫柔而寵溺,但是青衣卻止不住的害怕。

“阿兄揹你。”白衣人微笑道,“就和以前一樣。”

她不該離黑三郎那麼遠的,黑三郎去了哪裡?黑三郎在的話……

青衣心中無比的抗拒著白衣人的要求,但是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的意志。她僵硬的俯身趴在了那純白的脊背上,任由白衣人揹著她慢慢離開了客棧。

青衣趴在那平穩的脊背之上,她的臉頰邊是白衣人柔順的長髮,鼻息間充斥著濃郁的血腥氣。

“我不該追出來的。”青衣消沉的呢喃聲如是道,“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該躲在房裡不出來的……”

“不——”白衣人偏頭微笑道,“你該慶幸你追出來了,不然阿兄會非常非常生氣,然後阿兄一生氣,就會對你做一些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可以,阿兄也不想那麼對你,你知道阿兄的意思對嗎?”

青衣呆呆的看著白衣人微翹的嘴角,欲言又止了片刻,終究還是默不作聲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