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三十五、同床共枕

三十五、同床共枕


純情校花愛上我 妃常得瑟:殭屍王妃不好惹 梟爺寵妻:吻安,小甜心 沙皇之後 靈魂契約:惡魔的復仇天使 鬼醫王妃 飛羽及地化成土 琉璃語 代嫁嬌妻暖心寵 驚魂記事本

三十五、同床共枕

那天晚上,他們坐在井軲轆邊侃大山,肆無忌憚直到夜半,人們扔出鍋碗瓢盆又要追殺他們。兩個人正欲逛回客棧,卻意外地看到一個黑衣人駕著馬車徐徐趕過。

“可總算找到你們了。”衛揚甩著馬鞭跳下車,秦雍晗斂起笑容肅然地點點頭。禁衛連同縈陽附近的夜舞姬苦尋了五日,終於在這個小小的集鎮中找到了他們,趕在任何人之前。

衛揚上前俯在他耳邊輕聲說:“在帝陵前解決掉了一個什長,是九原的親兵……”

秦雍晗警戒地看了她一眼,揹著手向馬車裡走去。壓低聲音道:“他曉得也是遲早的事,把十七禁衛招回來,今夜就趕回滎陽。”

於是楚軒瑤又被召喚到那輛很能顛的馬車裡,剛走了幾步居然在平地上扭了腳。兩個大男人張著嘴,看著她蹲下身開始鬼哭狼嚎,不禁驚歎她變數之大。

秦雍晗走到她面前,也不管她舒不舒服,把蹲在地上的人拉開,扛在肩上。他每走一步,楚軒瑤的頭就磕一次背,害得她坐進那輛馬車裡之後一直想吐。她一邊悲苦地整理著被他不經意間踩了幾腳的秀髮,一邊悲嘆:即使看不上她,也不用那麼不憐香惜玉吧……

再次趕到滎陽城時,秦雍晗難得地停下車馬,說要在這裡小住。楚軒瑤帶著探詢的眼光注目一番,第一感覺就是會老情人。結果一看見寥勇胤,她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滿臉絡腮鬍子的寥勇胤不會是,擁有著相同基因的他妹也不會是……

事實證明寥勇胤沒有妹妹,天下就又少了一個嫁不出去的女人,阿彌陀佛。

寥家很大,雖然kao近北疆,但小橋流水曲苑玲瓏,層臺雕碧怪石泉流,頗有江南古味。四四方方圍出一大塊地兒,曲簷下藏兩百禁軍不成問題。楚軒瑤看秦雍晗與他說話格外客氣,想與其是舊交,不禁感嘆一番帝帝四通八達的交際圈。

那寥勇胤也是個爽快人,說話能直就絕不拐彎兒,連個翹舌音都沒有,全是平舌的……

第一天晚上用膳,那廝兒就笑著對秦雍晗說:“青公子好福氣!這次的這位佳人就比上回的那位美多了。姑娘你放心,以你的姿色,回去封個嬪是綽綽有餘的!”

秦雍晗正在喝湯,一氣急喝道氣管裡,端起水杯順了半晌。楚軒瑤詫異地盯了他一眼,繼而面不改色地夾了口面前的菜:“原來是出來採花的啊……”

整個飯桌立馬鴉雀無聲。寥勇胤看那十四五歲的姑娘氣定神閒地審皇帝,想這姑娘莫非是宮裡頭出來的?看來是極受寵的主兒……難道是靜妃?可靜妃少說也二十多了,光氣質就不像。正飲著酒出神,對面的她lou出一口白牙:“上次帶回去的是誰啊?”

“你沒必要知道。”秦雍晗冷著臉道。

“哦,”楚軒瑤點點頭,“這種事情還真不好讓別人知道,傳到帝都裡後院就起火了。”

秦雍晗不響,自顧自吃起來,晾著身板任人家八卦。寥勇胤玩心忽起,偷覷了眼他的神色含糊道:“好像姓安吧……”

安?

安如瑟……嘿嘿誇我比她漂亮。

寥勇胤一看秦雍晗有些動怒,連忙低下頭收起壞笑。果然,秦雍晗張口一句:“胡說!”

一聽到皇帝開始耍賴,寥勇胤立馬翻供:“這位……”他不知道怎麼稱呼楚軒瑤,想了半天還是講:“娘娘,這青公子從來沒有……”

她一皺眉,“叫殿下。”

寥勇胤從椅子上摔下去,跪拜道:“參見長公……”

“胡說!”秦雍晗呵斷他的拜禮,恨不得把他的腦子劈開來看看裡面是不是漿糊。“她說什麼都應?還她說什麼都信!”

楚軒瑤一看他發飆了趕緊吐吐舌頭,同情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寥勇胤。她輕聲說:“你自己說封的……”頭也用不著抬就曉得他冷冷的視線掃過,立馬乖乖噤聲。

良久,她聽到身邊的人拿起筷子,“公主不一定要是皇帝的妹妹。”

“想收我做義女嗎?”她動了動脣,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可身旁當即一記拍筷聲。楚軒瑤趕緊跳開三步跑遠,帶著哭腔說:“你自己說的……你就一天到晚欺壓我是良民!”

秦雍晗看著她跑遠,冷冷地“哼”了一聲,心裡卻在想:我有這麼老嗎?看寥勇胤一臉迷惘的委屈,他一揮手:“去準備三匹快馬,我們明天就走!”

從前堂逃出來沐浴後,她懶懶地抓起一件杏色的絲袍紮上,也不怕被人看,因為秦雍晗天天質問有時候防避他的自己:“在遮些什麼啊?不遮也看不到,不是嗎?”

有必要說得那麼直接嗎?她太平應該怪罪他才對。

她坐在花廳的藤椅上靜靜地出神,那種安靜就如同霜雕雪塑。出宮時還是銀華沃野,如今已是煙花三月,泠月善風。她捂著頭想念家裡頭的人,又為丟了手鍊而戚傷;但隨即又想到了太后、太妃、秦矜汐和墨王,這些人……

她知道自己已經慢慢適應了這個浮華危險,卻還是擁有些溫柔線條的世界。也許清晨醒來發現不過是南柯一夢,那她會像思念家人一樣思念他們嗎?

她撫了撫胸口,那裡掛著一個玄色的指環。她不知道從哪兒得到它,只是隱隱感覺到自己莫名的依戀。

如斯想著不禁煩悶不已,起身隨意而行。寥家再大也比不上妖男的後菜地,一出花廳就是後園。疲沓地邁過月門,竟看見一個彎月形的水池,開滿了一池亭亭粉蓮。楚軒瑤驚異地一觸水面,池水在這仲春竟是暖的。

她感嘆著把腳丫子伸進水裡,心想以後開酒樓做商人要像寥勇胤大叔看齊,隨便燒點錢就能把後園小池塘煮沸。她隨手摘了個蓮蓬掐出蓮子來放到嘴裡,味道清甜卻不膩,脆生生又水靈靈,回甘味永。不由得多摘了幾個揣在懷裡,還生怕被人看到。

她看看水中有些鬼鬼祟祟的倒影,不禁又有幾分悲哀。以儲妃的身份出宮卻幹著女奴的活,整日漫無目地只能跟著他,到現在為止還不知他要幹什麼,還要遭受冰冷和猜忌……

她帶著一抹輕嘲啃了啃蓮蓬,澀味在脣間遊走。

我這也太知命了吧?!是不是應該逃跑試試?

回到花廳,捧著一大捧蓮蓬的楚軒瑤迎面撞上了小廝,原來正是欲引她去臥房的。楚軒瑤摘了人家如此多綠色食品,也怪難為情的,紅著臉塞給他一個算作賄賂。

小廝穿過幾個抄手遊廊把她引到正房前,躬了躬身作了個請的動作。楚軒瑤想,也許是秦雍晗告訴了寥勇胤自己的身份,那又怎麼好意思讓她住偏房呢?她微一點頭,推門便把抱得手發酸的蓮蓬放到入門右手邊的花架上。長途勞頓加上小病還拖著,論她再精力過剩也有些吃不消,錘了錘胳膊就打算熱烈祭睡神。

她邊解衣帶邊繞過覆著仙鶴青松的屏風,不料走了幾步,意外地發現妖男正倚著床kao正兒八經地喝閒茶。

他一身淡金色睡袍,還很沒自知地敞著領子,懶散卻說不出得性感。楚軒瑤搖了搖頭想,世風不古緣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怪不得後宮一大票怨女爭得昏天黑地,原來是有人推波助瀾。

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抱歉走錯房了。”順便轉頭拔腿,解腰帶轉身一百八十度立馬變成繫腰帶。跑到門邊剛想推門而出,卻聽見了銅鎖與門扇的撞擊聲,心下一沉。

秦雍晗這才悠然放下茶盞,對屏風外怎麼也打不開門的黑影說:“不是我。”

楚軒瑤放開門扇,低頭看看慌亂中碰落的蓮蓬。

以前老和矜汐開玩笑,說把她和型男關一窩裡頭,第二天公主變大嫂了。如今不知哪兒冒出個天殺的大叔,把她和御女三千渾無思的天字第一號狼關一塊,真是……

雖然她也知道她這身板比較“絕色”,但這場面太容易想入非非了不是?她無語望天,花板,想積口德很重要啊很重要。

秦雍晗看著她抱著一大捧蓮蓬繞過屏風上演怨婦行,不由得輕笑道:“仙姑?”

楚軒瑤看他低頭翻桃色詩經的書頁,臉上還帶著一絲虐笑,不由得委屈地癟癟嘴。“又是地板。”

其實秦雍晗也很奇怪,怎麼他正想闔眼就有人闖進來,怒;一看是她……思襯寥勇胤怎麼盡出餿主意。但嘴上還是閒閒道:“自始至終我沒讓你睡過地板。”

“我還要嫁人的。”她兩手一攤倒在雕著梅花瓣的椅子上,對著額頭的發吹了兩下,繼而憤憤道,“以後我老公斗不過你,就只好虐我跪搓衣板,我冤枉不!”

“搓衣板?”秦雍晗臉上爬上難以捉摸的笑,“倒是個好主意……不過,別人只是看你我同寢,怎麼個寢法就不曉得了。”

他拖著長長的尾音翻了一頁,楚軒瑤呆呆地想了想,莫非他的意思是……別想染指別家少男?

妖男!

我大好青年至今未婚,憑啥不許我採花?你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還盯著鍋裡的呢……

她警覺地一看屋裡亮堂得緊,沒有曖昧的紅燭暖光亦沒有羅曼的男女主角,更沒有滿月。確定秦大狼優哉遊哉應該不會獸化,她嘆了口氣,打算今晚就窩椅子裡將就吧。

剛闔上眼就聽到一陣窸窸嗦嗦,閉著眼疲倦地想跑卻發現他已經站定在眼前了。她咳嗽了幾聲,沒發現他的漠然間夾帶一絲心疼的惱怒。微一仰頭對上他居高臨下的眼神,吃不消,於是低頭看他蒼白的赤腳。

他不見得有什麼動作,只是靜靜地看她貌似漫不經心、四處飄移的眼光,然後發現她脖子到耳根都慢慢發紅。再怎麼遲鈍,再如何懂得裝作不在乎……他飛快地咧了下嘴角,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他突然飛快攬過她的膝彎,把她打橫抱起來,第一次發覺她像羽毛一樣輕。楚軒瑤冷不丁被抱離了踏實的地面,四肢百骸的血一下子湧到頭腦裡,融成一片漿糊。她回過神看他往床榻走去,尖叫一聲,然後開始撲騰、打鬧、橫踢豎劈,蠻勇不似人類。短短几步路他頭肩腹胸無處不中彩,走近床榻把她扔裡頭趕緊退開。

折騰了一會兒兩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亂。楚軒瑤被扔得脊背發疼,默默地坐起身縮成一團。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做了大逆之事,可即使是真正的她也不過十九歲的年紀,從來沒有想過要行燕好之事。

秦雍晗嗤笑一聲搖搖頭,他也只是不想讓她睡地板,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對一個十五歲還未及笄的孩子。

“我睡地。”他飛快地交代了句,她詫異地抬頭完全忘記應該燒紙錢焚高香謝謝祖宗十八代,以為自己耳背不由得“嗯”了一聲。

秦雍晗略顯疲憊地搖搖頭,薄薄的嘴脣緊抿著,不知為何隱含薄怒。楚軒瑤承蒙大赦,卻霎時花容失色外加口吃道:“你你你你你……不要嚇我!”

他目不斜視取枕頭和被褥,憤然道:“鼻涕擦掉。”

原來只是這樣……真只是照顧她的身體嗎?她懊喪又狐疑,耳邊彷彿聽到秦雷鋒同志一顆火紅的心碎裂的聲音。他一定覺得他高尚的人格被她齷齪的思想玷汙了。她忙跳起來煞是認真地講:“不用不用我很習慣睡地板我其實是在防駝背這地是原木的曉得不?……”

“擦掉。”他盯著她不安分扯著枕頭的手,“放手。”

楚軒瑤看他來真的,一躍下床踏在踏腳上,眼神晶亮著迎上他假裝不耐煩的神色,第一次顯lou出很溫柔的笑意:“你能高抬貴眼體恤體恤草民,草民我就很滿足了,我心領了行不?皇上你睡地板,我覺得我很不安的,這以後傳出去我就是凶悍的代名詞,嫁不出去的啦。”

見對面停止拉鋸,她輕笑著抱起被褥欲退,卻被一把拎了回來。

“我不許。”低冽的嗓音容不得半點妥協,抽過枕頭。

楚軒瑤開始覺得的他是有預謀的。當兩個人都無法妥協的時候,勢必會只留下一條路:一道睡床。秦雍晗下榻鋪地鋪得正歡,突然聽到她捧起書翻了一頁,無波無瀾地說:“一同睡床吧。”

停下手頭的活,既沒有驚訝也沒有狂喜。他偏過臉瞬了瞬簾中人,被褥展開轉身一百八十度變為被褥疊加,淡然說了聲“好”便上了床。

楚軒瑤恨得磨牙,她敢肯定妖男是jian計得逞的平靜偽裝。誰叫自己封建餘孽,怎麼想怎麼覺得讓皇帝睡地板太那個啥了。

這下好了,弄不好落下勾引聖上的罪名。要萬分小心……

“你先睡吧,我看會兒書。”她kao在床沿示意他睡裡邊,想待會兒萬一獸化了好逃些。不等他春秋大夢上演,她絕不闔眼……

秦雍晗異常順從地躺到裡邊,出了口大氣臉朝下倒下身去。楚軒瑤一時沒忍住,大笑起來。秦雍晗幾十日沒睡安穩覺,說不累是假的,只是半眯著眼睨了她一眼便又閡上了,懶散的樣子讓楚軒瑤一陣窒息地熟悉。

她熟悉這樣懶散的眨眼……

她愣坐了會兒鋪開被子蓋在他身上,哄孩子似地連戳帶頂讓他翻個身別趴著睡,費了半身氣力,不一會兒身邊便傳來勻淨的呼吸。又做了一次多情的女人。

她突然感覺帝帝原來也不是個壞人嘛。

只是被帝位推上了條絕戾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