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和鎮鬥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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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和鎮鬥毆事件
楚軒瑤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三個人正在屋子裡竄來竄去直忙活——她向來將睡神當作主神,秦雍晗一開始老是要罵她,不過現在好像很久都不來叫起床了。
山腳下的和鎮來了九原的馬幫,正要收山貨,主要是些藥材和猙皮。他們來得向來很準時,一年兩趟,一趟是雪化春生之季,另一趟是秋末雪揚之前。
每年這個時候巨牧村都要清空一半的人馬,到和鎮這個集鎮上去交付山貨,順便在那裡玩幾天。楚軒瑤聽那個斷了門齒的程少白講到過和鎮,無非就是青樓裡的姑娘有多漂亮,青樓裡的香薰有多誘人等等……現在想不到他們也要去了。
楚軒瑤看秦雍晗也默默地打點行裝,也知道不能一輩子窩山裡頭。她整理好什物,把小鼠放到後院裡驅走,又把梳篦留在了莫芙的枕頭下——她曉得莫芙很喜歡那把嵌著精緻黑玉的梳篦。
四個人居然說說笑笑趕了二十里山路,在山裡一個獵人搭建的窩棚裡將就了一晚,第二天趕到和鎮時正是日上中天。莫家兄妹去找馬幫交貨,秦雍晗則一個人不知道遊蕩到哪裡,把楚軒瑤一個人留在酒肆裡喝茶。楚軒瑤從中午喝到下午,其間昏昏沉沉地打了幾頓瞌睡,待到他們回來就神清氣爽地吃晚飯。
“今天是金羽節,和鎮晚上沒有宵禁還有廟會,索性在這兒住一晚,如何?”莫芙突然放下碗筷提議,楚軒瑤咬著筷頭湊過去,“什麼是金羽節?”
莫延一擺手:“外鄉人不知道也難怪。金羽娘娘是連暮的神啊,每年的三月廿一是我們祭拜她的日子,那時候集鎮特別多。晚上還有社戲呢,看不?”
楚軒瑤笑了笑搖搖頭,拉拉莫芙的手準備找她去逛街。結果莫芙比較願意跟從她哥去看戲,連秦雍晗也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楚軒瑤豁然一揮手:“那你們去吧,我很耐得住寂寞的……”
她看他們三人一走遠,就一個人跑到熱鬧的街上遛胃。看慣了宮裡的東西,和鎮小販粗陋的貨品實在有些上不了眼,上得了眼的又沒錢,走馬觀花地走了百十步就折了回去。到處都是金色的和氣女像,慈祥得像隔壁大媽,雙層的下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
回到酒肆裡繼續自飲清茶,裡頭坐客稀稀拉拉的,也就把眼慢慢闔上了。再睜開時外面正敲鑼打鼓地迎過一尊木雕神像,一大幫人魚貫而入,小小的廳堂裡立刻喧鬧起來。
“看到了沒?那才叫絕色……”藍衣的年輕人輕聲說著指了指楚軒瑤,黝黑的面板上閃過一絲虐笑:“你能讓她光著身子從街這頭跑到街那頭,我就把小紅讓給你。”
“嘿,我能讓她光著身子跑我還要小紅?笑話!”穿著黑色錦緞的高顴骨中年人**褻一笑,朝她大搖大擺地走去。“叫兄弟們來做個證,只要她親我一下,你就付我三十銀銖!”
“成!”
☆
楚軒瑤也不介意別人和她拼桌,只是前來拼桌的大叔有點外星血統。他咧開豐厚的性感嘴脣lou出裡頭的黃牙:“妹妹,一個人?”
楚軒瑤領略著寒意搖搖頭,伸出手提起茶壺給自己斟一杯。
那個顴骨很高的大叔笑得丟了眼睛,看看矮小的楚軒瑤絲毫不掩飾眼中**邪的光:“在等哥哥吧?”
她嘩啦把水灑在桌子上。
這“哥哥”一詞太有歧義了,大叔不會把這當作第一人稱吧?
楚軒瑤朝他為難地一笑,放下茶壺欲起身離開,卻在抽手的一瞬被他按住了。他立刻把她的手包在手心裡,不輕不重地捏了捏,然後在她的手心留下一個黃澄澄冷冰冰的玩意。他看楚軒瑤瞪大了眼睛,以為被那一個金銖嚇壞了,不禁呵呵一笑在她光滑如絲的手背上乘機摸了兩下。
居然以為我是……想到了老媽傳授的防狼強招,心下瞬時有了計較。
黑綢男只看到她抬頭溫順地一笑,然後瞬間坐到他身邊的條凳上。他立馬咧開全部的黃牙,以為她要主動投懷送抱。可那個女孩一坐下就狠狠地撕開她那件布衣衣襟,在他回過神之前“啪”一耳光把五指印鮮明地印在他臉上。她滿意地看見他**邪的笑還凝固著,但完全被她弄傻的神情,乘機胡亂地用灑到茶水的衣袖揉了揉眼睛。然後捂著頭抵在桌子上,拉開嗓門氣狀山河地喊:“非禮啊——非禮……”
整個酒肆安靜了一瞬,立馬有年輕人跳出來對那個男的直言相加。
但那男的也不好對付,冷冷一笑把她拎起來:“小看你了臭娘們!”他一使眼色周圍站起七條漢子,推推搡搡地把那個仗義執言的人推出酒肆外。另外的人不用推就跑了大半,剩下的等著看好戲,這可大大出乎楚軒瑤的意料。
小二躲在堂後瑟瑟發抖地哀求:“各位爺行行好行行好吧……莫要在小的店裡頭動手哇……”
黑綢男一冷笑,“不動手,只讓這娘們拖光了在這裡跑三圈,給爺們看看就成!”
楚軒瑤冷冷推開他,“畜生!”不料又被他很沒面子地揪回來,開始獰笑著剝她肩上的衣服。她的臉漲得通紅,倒不是因為lou出了裡頭象牙色的深衣,而是秦雍晗正站在酒肆外頭,正很驚異地盯著她。
然後他冷下臉去,好像在說:這種長條形身板也有人窺覷啊。
剛才楚軒瑤之所以敢罵那老男人“畜生”,就是因為看到秦雍晗正逆著人流踱進來。
秦雍晗回過神四下望望,抄起一條板凳面無表情地朝黑綢男走去。一大幫人正擠著一張和黑綢男一模一樣的**笑,看楚軒瑤奮力揪住衣服和他拼勁,有幾個還正欲跑過去按住她的手腳。他們沒有看到秦雍晗散發著騰挪殺氣的眼睛,就算看到的話,也會自動忽略這種穿著粗布短錫的裡山人。秦雍晗走到黑綢男後頭,終於有人想攔著他問話,沒想到他攔腰狠狠一掃,黑綢男和長條凳都“轟隆”一聲飛過櫃檯,砸在酒架上,盆盆罐罐碎了一地。
剩餘的人一看一個兄弟突然飛走了,回過頭抄起長凳也要劈過來。秦雍晗看也不看,拉過楚軒瑤不急不緩地繞到邊角,一腳踢翻面前的張桌子,壓退了幾個人欲進的步子。
然後他們兩個極有默契地一個遞一個扔。秦雍晗條凳扔得神準,總能在空中旋轉三百六十度,和對面飛過來的條凳對接,然後轟隆一聲在對面砸起一片慘叫。楚軒瑤興奮地遞著條凳想:果然幹這行的,出手就不一樣……
等他們龜縮的角落附近沒有一條長凳時,秦雍晗皺皺眉頭,拔下一條桌腿若有所思地掂了掂,突然如貫雷般縱身一躍跳進剩下的五個人當中,當下就踢倒一個。其中最粗壯的絡腮鬍子一拳打向他的腹部,他五指一張在身前擋住,對面拳沉力猛的一擊就生生被劫住了去勢。秦雍晗包住那隻碩大的拳頭也不怎麼用力地一扭,只聽到輕微的“啪”一聲,絡腮鬍子抱著右臂跳開去大叫。
“小心!”秦雍晗突然聽到楚軒瑤叫道,頭也不回地冷笑著甩了甩桌腿往後一捅,一扭身又加了五成力道,把一個精瘦的漢子捅倒在方桌上。五個人中的三個倒地後,秦雍晗就一步一步kao近剩下的兩個,步伐穩健而強雄,蒼白的臉上帶著修羅般可怕的神情。那兩個一看架勢不對,相互一對眼抽出刀來。秦雍晗迅速劈掌於他們的手腕處,兩柄刀咣噹落在地上。他滿意地看著他們的臉色迅速發白,輕輕捏住一個的衣領拖上前低語:“知道怕了?”
那個長得賊眉鼠目的傢伙打著顫,忙不迭地應“是”。過了今日,他絕對不敢調戲貌似純良的姑娘,也不敢瞧不起粗布短錫的山裡人了。
秦雍晗點點頭,冷笑道:“晚了。”繼而一把把他扔在地上,也不管那廝震得直摸脊背,踩住他的衣角舉起桌腿就要當頭劈下去。不料被人從後頭抱著腰死命地拖開,“要出人命的算了算了……”
秦雍晗一扭頭,眼裡瘋狂的光漸漸冷卻下去,殺意也淡褪了一些。他回身一推把她按在桌子上,然後伸手把她耷拉著的衣襟繫上。
“瘋子。”她燒紅著臉起身站定輕推開他,卻不料他拉著衣帶不肯鬆手,“嗯”一聲搖搖頭,皺著眉頭思襯女裝的麻煩之處。他壓低聲音說,“你也是。雷城哪家小姐會像你一樣,想出那麼渾的主意。”
“我娘教的。”她一瞪眼很不滿地說。
莫芙莫延走了進來,被眼前的圖景嚇得失了血色。她趕忙擠出一個笑向他們揮了揮手。不遠處,巡繳的呼喝聲和沉重的腳步聲都在向這個小小的酒肆襲來。“餵你別繫了,巡夜的城防來了,快走吧……”
秦雍晗嗤笑了一聲聳聳肩,繼續整理著她的衣襟。直到窗戶上已經印上了跳騰的火光,秦雍晗才繫好最後一個結,然後極為平靜地看著三人。
莫芙忍不住問:“風公子,你認識和鎮裡頭的城防?”
秦雍晗聽外面有人喊著“聚眾鬧事者……”搖了搖頭,然後問愣住的三人:“你們怎麼還不跑?跑啊!”
其餘三人立馬汗如雨下地朝後院跑去,一邊跑一邊在心裡罵秦雍晗,他們都以為他紋絲不動是認識這裡的地頭蛇。
跑到後院,門上掛著的那把大鎖讓他們倒吸一口冷氣。秦雍晗捂住楚軒瑤滿懷希望的眼神:“自己翻牆!還指望著我開鎖?”她甚是傷感地點點頭,摸著她踮起腳也夠不到的牆沿。莫延攀著牆立馬翻了過去,對裡頭的莫芙說:“翻出來!哥接著你!”
秦雍晗一攬她的腰把她送到牆頂,莫芙閉著眼尖叫著跳了下去,被莫延穩穩接住。楚軒瑤聽到前院的腳步聲,急得直跺腳,可秦雍晗居然蹲在牆頂不動了。
“如果我現在走了,你怎麼辦?”他突然壞笑著問,看她冷著臉憤憤出了口氣。
楚軒瑤伸出顫抖的手指著他揹著月光的臉,“怎麼辦?!我把你拽下來陪我蹲大獄!然後你就等著史書上寫某年某月某日某皇因聚眾鬥毆被巡繳帶回衙門,先夾手後鍼砭再拔指甲灌辣椒水坐老虎凳受宮刑緊接著凌遲最後五馬分屍……”
秦雍晗大笑著回頭看一眼跑遠的莫家兄妹,伸出手讓她夠到,猛地一拉把她釣起來,然後兩人縱身跳到小道上。結果那巡繳猛地拉開後門大吼一聲“在這裡”,嚇得兩人拔腿就跑。
原來那鎖只是虛掛著的。
秦雍晗顧及她的速度也跑不快,而那個拖後腿的傢伙則拉著他的手,訓他沒事侃什麼大山。秦雍晗扭過身子,一邊跑一邊騰出另一隻手在她頭上敲了個爆慄,難度指數那個高。
很多年後秦雍晗還是很難忘記那個夜晚,他牽著楚軒瑤的手在和鎮淡淡的月光下奔跑。身後的巡繳在破口大罵,他放聲大笑,楚軒瑤也跟著他傻笑個不停。他們跑過揚著灰土和泥漿的小道,把巡繳甩掉後,卻還是汗涔涔地穿梭在隱微幽曲的小巷中。
那時候似乎是神讓世界上無關的人都退開了,只留下他們兩個在寂靜的和鎮中,寫他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