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二十六、入西華

二十六、入西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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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入西華

走了十多日,被車顛得差不多可以用手把全身拆開來的楚軒瑤一覺醒來,剛好看到秦雍晗挑開布簾一言不發地下車。到了嗎?她興奮地想,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去哪兒,可到達目的地不用再顛車是保持身心健康的大好事。她聽到他和衛揚說了會兒話,然後兩個人一同走遠了。心下竊笑,忙不迭地勾起簾子,久違的陽光撲面而來。她不禁把手擋在眼前眯了眯眼,一座鐵青色的關隘就這樣突兀地撞入她的視線。

在淡金色的陽光下,高七丈有餘的城堞沉穩地鋪開,楚軒瑤微張著嘴向東北望望,又順著關隘望向西南,居然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兩座山呈八字形向外延伸。古關隘如同一隻巨手挽起了綿延的巨巒,讓本來一世不得觸碰的它們可以在離得最近時觸控到對方的臉盤。周圍時不時有黑甲青纓的將士執長槍而過,或是有人牽著幾匹暴躁的馬同樣暴躁地向馬廄走去。到處充斥著嘈雜的聲音,馬的嘶鳴、人的吆呼、軍隊的操習,一種富有生氣的喧鬧在這座靜默的關隘下蔓延。即使關下燥紅色的土壤像是吸飽了血般,稀薄的春草掩不住底下的殺伐之意。

她離蒼涼而雄渾的城牆很近,登上幾級通向城牆頂端的臺階,發現關隘後有很多四四方方的青石營地,每一大塊裡頭又劃分成九個屋棚,齊整得如同被切割出來一樣。再遠些則是一些空餘的土敦,看來還沒搭建起營帳來。

她折過身踮起腳尖數了數,發現這個關隘至少有七個城門,往來的客商絡繹不絕,守關的將士們耐心地一個個盤查著。離她最近的城門中還穿行過幾匹步相優雅的駱駝,楚軒瑤笑了笑,轉過頭看著陰灰色的天幕卻覺得一點也不逼仄。這才是穿越呢!跟看指環王似的。

“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秦雍晗和衛揚從西界關守將溫博孚那裡下來,看到她在那裡望著天空傻笑,不禁也勾了勾嘴角。

楚軒瑤被逮個正著絲毫沒有錯疚感,反而無所謂地攏起手對他大喊:“我們到了沒?”

與她一擦身,秦雍晗向馬車走去。“遠還沒到,出了西界關可就是西華域了,給我安分點,不要到處惹事。”

楚軒瑤一聽原來還要出國,不禁沉下臉來狠狠踢了一腳,揚起一陣灰塵。“我哪有不安分哪有到處惹事生非啊?”

秦雍晗揹著手搖搖頭:“你哪有?你哪有呢?”她可以想象他此刻浪虐的表情肯定和第一次見面說那句“往哪走?往哪裡走呢?”時一模一樣。她吐了吐舌頭跟上他的腳步,“什麼時候才可以住客棧?我都十幾天沒有洗澡了!”

衛揚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低聲呵呵一笑對秦雍晗說:“女人都這樣。麻煩——”

“你怎身上肯定到處是蝨子跳蚤蟑螂吸血大臭蟲!”楚軒瑤張牙舞爪地對著他們做了個怪相,衛揚覺得她好像是在罵自己,無辜地聳聳肩。

秦雍晗xian開車簾把她塞進去,“閉嘴。”

楚軒瑤才不肯乖乖就範呢。兩個人在一輛車裡頭待久了,偶爾也會說上幾句,圍繞的主題極富有場面性,碰到什麼都可以作“興”作“比”,最後發展為抒發感情的工具——當然感情是負面的,尤以互相攻訐為多。秦雍晗懶得拿自己皇帝的高帽子壓她,楚軒瑤也就越來越不把他當皇帝看了。就這樣一路辯著嘴前行,話多的一般是楚軒瑤,勝利的一般是秦雍晗。但前者貴在不屈不撓,後者則久而久之養成了左耳進、腦袋裡兜兜風、右耳出、繼續睡覺的好習慣,高傲的自尊居然在她的喋喋不休、日日翻陳出新的詆譭中逐漸麻木了。

“靜貴妃她相公,你曉不曉得你這樣枕在我腿上,人家靜靜會很傷心啊?你就不覺得自己可恥?”

“是,我可恥。”他把詩經攤在臉上,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聲音飄忽地說。楚軒瑤以為他還沒醒轉——他最多一天可以睡上九個時辰,太非人哉了。

“既然覺悟到了就趕緊起來啊!我腿都沒你胳膊粗——”楚軒瑤顛了顛腿想把他弄起來,不料秦雍晗很難得地扔掉臉上蓋著的詩經,細細打量她說:“這個慌扯得太大了。”

楚軒瑤漲紅了臉“哼”一聲撇過臉去,“我不管,你起來!”

“我記得有人說過一句話,不知道皇儲妃有沒有聽說過。”秦雍晗索性把手交叉枕在腦後,“穿別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追去吧。”

楚軒瑤淚水漣漣地想得意時不能忘形,秦家的孩子記性都很好。又一次敗下陣來的她無處發洩,看到膝上的他已經緩下了呼吸睡得不省人事,突然jian邪地冒出一個念頭。

這麼無聊的旅途中,有什麼可以打發時間呢?笑話!墨樂是她的藍顏知己!

楚軒瑤就每天在那裡輪番演繹,把會唱的歌滾動迴圈播放,從奶奶輩的《梅花三弄》,跨越中文英文日文韓文再加上個俄文在那裡吊嗓子,在秦雍晗耳裡和符咒沒兩樣。每當她裝模作樣地開始彪歌劇二時,秦雍晗就會皺起一張俊臉,抬起大手把她整張臉捏起來。

最可怕的是她唱李玖哲的《想太多》,把所有的歌詞改成一句“是我想太多”,滾動播出。秦雍晗會在三秒鐘之內跳過暴走狀態,直接升級到神憤狀態。

除卻這個,秦雍晗也不覺得有多難接受。他會靜靜地kao在車廂一角看她投入地唱,眼裡帶著星星點點的光亮。

有時他也會難得地哼上幾句,據說是很古老的戰歌。秦雍晗的聲音很低沉,而且難得的清冽,音律並不像她想得那麼差。

“朝行出攻,修我戈矛兮奮刀;

夜宿荒茫,緩緩歌兮遠望。

望斷長空惟雄踞之可見,

草色綿億去鄉國之遊方。

無畏兮存殤。”

楚軒瑤聽了不禁拍起手來:“嘿,他們為什麼說你是不文皇帝啊?”

秦雍晗望著窗外波瀾不驚地撫著《詩經》的封面。那層藍布已經被釘起來了。

秦雍晗緩緩撫過古舊的封面,輕笑著講:“文辭太過華麗不是件好事,詩經很簡單,也很純淨,因為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沒有欺騙和猜忌。”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也變得很乾淨,表情神聖而溫柔。

“思無邪。”

“你也喜歡嗎?”他轉過頭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楚軒瑤重重點點頭,繼而有些矜持地笑著說:“不過我也喜歡別的……比如說你說得那些很華麗的詩文。”看他嗤笑了一聲扭過頭的犟樣,楚軒瑤很不客氣地哼了一聲坐開去,“各人口味不同,幹嘛憑這個就看不起我啊。”

“賤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