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二十四、沃雪行

二十四、沃雪行


天生聖手 最美不過我愛你 玄幻之充值成神 天命逆凰:魅惑神醫 謝氏阿姜 問道蒼生 調教成神 傾國不傾城 泰坦尼克號 至尊進化

二十四、沃雪行

紫辰宮辰德殿,凌駕於萬城之城上的殿宇,遙遙地俯瞰著民間。當第一縷陽光斜射入被四柱螭龍盤亙的殿堂,秦雍晗緩緩地坐上純金的龍椅,眼裡閃過一絲嗤笑。文武百官跪在殿中等待著他們的主人,儒雅的長袍鋪了一地。

秦雍晗斜倚在龍椅上,盯著承塵把玩著右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帶著玩世不恭地口吻道:“朕登極也有五年了,思襯著那麼久也沒有外出透透氣,也該讓四海之氓看看天家的風範。沃雪原西有云夢大澤,南倚雲韶神山,又能會獵又能消暑,且本就有現成的行宮,不如早日移駕。諸位愛卿可願陪朕走這一遭啊?”

眾人在堂下皆是一驚,彼此交換著眼色。一個錦衣的年輕人執白臬而出,拜服道:“皇上,傳春乃化生萬物之際,地之胎氣孕於此時,怎可錯時會獵?且聖人言王以三驅,請皇上明鑑。”

秦雍晗冷冷地掃了一眼簡夙肜,緩緩道:“簡愛卿若是如此拘泥於古禮,那便不必去了。朕的祖先馳騁朔方之時可有管是春是秋?白糜現於野則當逐,蒼鷹橫於空則當射,虎豹出於匣則當殺,此乃天道也。”

簡夙肜還是固執地進諫道:“皇上,如今國庫空虛,此番南巡不免勞人心力,多負民擔,還請皇上三思。”

楓滎初冷眼看看那個年輕人,亦是上前一步道,“臣以為此行,可。皇上自登極以來治國平順,當封禪於雲韶神山,以告天下正朔之位。”他這麼一說,大有人在下面吆呼。

一早上朝議下來,秦雍晗不禁滿意地看著反對派被慢慢打壓下去,笑著一拂袖道:“諸位愛卿都去準備準備吧,十日之後即可啟程——簡愛卿是跟著朕走,還是留在帝都啊?”

簡夙肜不由得嘆了口氣,“願從侍皇上。”

楓滎初站在殿中看著秦雍晗拂袖而去,微笑著看著簡夙肜,卻並未發現年輕人眼裡浮起的僥倖。他並不曉得這個娛遊之樂的決定會讓他追悔莫及。每一個人都想公費旅遊,但這一次,有一條長長的暗河在底下流淌。

靜府裡,靜容恭背對著楓滎初,一下一下扣著楸木棋盤。“他怎麼會突然想到春獵?”

“小孩子心性唄,做青王的時候成天飛鷹走馬,關在皇宮裡可是關死了。”楓滎初並不把這個登極五年都乖乖聽話的兒皇帝放在眼裡,“他想去就讓他去,的確太多年沒挪了。”

靜容恭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似的自言自語道:“他到底想做什麼?”

“靜公,皇上傳下口諭,四品以下官員都留在帝都。”

“好,”靜容恭閒閒地一背手說,“趁這次,把白玄雷除掉——告訴畢仲先,不要輕舉妄動。”

轉眼已過去了三個月,過完一個平淡無奇累死累活的新年,楚軒瑤又坐在白玄雷面前發呆。白玄雷一到冬天就早早裹上了白色大氅,把偏殿關得嚴嚴實實,任地龍把地面薰得熱氣騰騰還撥著炭火烘手。大概是他覺得這裡設施齊備,下大雪的日子裡居然捲鋪蓋直接在裡頭過夜。結果睡了三天,等楚軒瑤過完年再來看他時手臂上已經纏了一大圈紗布。在她驚慌的注視下他悠閒地飲著淡醅道:“人在江湖飄搖,豈能不中刀矢。”

自那以後楚軒瑤崇拜他到五體投地,原來那麼有名的話是他說的,風行到幾千年以後了都。

某日正在几上悶悶地想怎麼才能逃過給秦越淳放風箏的宿命,突然聽到宮人來報,“娘娘大喜,大喜啊——”

“哦,什麼事那麼喜啊?”白玄雷篡演了學生的角色,笑吟吟地問。

那個太監一拱手猥瑣地咧嘴道:“皇上要南巡,欽點了皇儲妃娘娘隨駕!”

楚軒瑤不動聲色地臨著字,但是心裡卻很高興——總算可以出去透透風了。結果那太監看她沒反應立馬又猥瑣地走上前說:“只點了娘娘一人吶——哈哈哈……”

楚軒瑤嘴角抽搐地抬眼看了看他,“不會吧。”

“倒的確是件喜事。”白玄雷溫溫笑著看她一臉菜色,“宮裡頭恐怕要tian小皇子了。”

楚軒瑤狠狠瞪了他一眼,跑出偏殿飆到霰汐宮,那裡頭每個人都笑意洋洋,曇姿還輕輕哼著曲子。她一看到公主回來就呈上一碗酸梅湯:“可是熬出頭了。”

“幹嘛帶我一個人去,我又不認識他!”

“皇上喜歡公主唄!”芙影覺得這個問題很傻,湊上去一眨眼天經地義地說。楚軒瑤“嘖”一聲甩了甩腦袋。每次被打包到龍翔宮時候他要麼不在,要麼已經夢周公去了,她也曉得自己的身板對男人太沒吸引力了,可他有必要表現得那麼明白伐?

有陰謀,有陰謀……

十日之後的正月廿五,楚軒瑤裹著銀狸裘站在白玄雷面前。老師安靜地把大手放在她的腦袋上,輕嘆了一聲。“你有沒有別的名字?”

她點點頭,“風清痕。”

“風?”白玄雷眼中有一瞬的軟弱,只是那潭春水馬上又結冰了。“很不錯的姓,出門就用這個名字吧,它會幫你省去不少麻煩。”

“麻煩?”

白玄雷呵呵笑起來,白色的袍角在風中獵獵作響,他今天可沒有披大氅,清逸得如同一隻沙鷗。但他卻錯開了她的問題輕輕講:“你上課總是那麼不用心,不過也已經夠了——老師教得東西常常要溫習,即使不懂的也要記著,回來的時候再問——這一去,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別到時候把什麼都忘記了。”

楚軒瑤鼻子一酸蹭了蹭他的大袖。

“出去開開眼界是好事。若是捨不得老師的話……”

“才沒呢!你有那麼多人捨不得,又不缺我一個!”她轉身朝他揮了揮粉紅色的小爪,一溜煙朝統萬門跑去。“我會早點回來的!”

白玄雷慢慢褪下笑顏,在清晨的陽光中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看到她,但他告訴自己這不重要,不是嗎?只是心角又空出來一塊,好像他的心本來就是空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