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暖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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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暖玉
昨日歸來已是大黑天,她一踏進宮門就被一群“水化”的女人包圍。曇姿據說急得差點吐血——這傢伙天塌下來也無所謂,但是公主一出個差池就會走火入魔,所謂關心則亂。倒是芙影,受任於危難之間,派出一堆羅麗偷偷在方圓三里展開地毯式搜尋,最後無果而返——御花園根本進不去。
皇帝一煩悶就跑太清池邊上,看天看水看詩經,順便讓人封死御花園。不幸他經常煩悶,於是御花園就變得愈發私人化。
正在一幫人焦急如蟻行之際,某人悠哉遊哉蕩回來吃晚飯了。於是霰汐宮眾一邊阿彌陀佛,一邊將公主迎進“閒人免進”的長平苑,然後集體獸化,對某軒謠小朋友嚴肅地進行了愛的教育。曇姿一臉紙色,芙影一臉黑色,拼一起就是黑白無常。
第二天又是明爽的天氣,太陽懶懶地銜著霰汐宮的高華。楚軒瑤倚著鞦韆默默地看芙影蒔花。芙影跟著原來的那個“她”守了五年的活寡,總得找個清淨又能消磨時間的愛好吧。那麼多年,芙影的一畝三分自耕田,竟也變得熠熠生華起來。
楚軒瑤記得前些日子打趣芙影,說,芙影大姐你是不是最喜歡打打殺殺啊?
芙影瞥了她一眼,惡狠狠答道:“誰說的……我喜歡養花。”
隨即楚軒瑤抖落一地雞皮疙瘩:“不會吧芙影大姐,你居然喜歡養花?那是老年人乾的事情呢,而且是慈祥的老年人。”
言下之意是,你這樣一個蠻勇得接近非人族的英雌,怎麼會喜歡這麼瑣碎的事情呢?
芙影擺弄著暖塢閣花架上的淨瓶,cha上一枝粉色的鬱金香。“老?年輕人,你現在笑我,可再過幾年你不也就老了……”
她說得有些釋然,又有點悵然。芙影已經二十歲了,她的天空是楚軒瑤的風箏。若她的公主——那個單薄細弱的小人——敗倒在通往中宮的道路上,那麼她的一世也就斷了。很不巧,這段對話被窗外擺弄棋局的曇姿聽到,秀骨翩然而入,給了芙影一個不輕不重的後撲:“沒大沒小。”
說實在楚軒瑤和芙影都有點怕曇姿。她年紀最大,擺東漢末年她倆都得拜她做大姐大,然後跟在屁股後面去打天下。
楚軒瑤此時想起她的話也不免有些感傷。一個妃子的生命短暫到只有青春而已,可她不想把青春祭給一堵堵望不到盡頭的宮牆。
正這樣呆呆想著,曇姿突然帶著纖月從月門而入,俯身行禮。“公主,洛寰宮方公公來傳話,正在榕華殿候著。他說……他說是靜妃有請。”
靜妃……?
靜妃……!
時空旅行後的第十三天,曇姿就用手頭僅有的情報給軒謠進行了“宮情局”強化訓練,裡頭就有那麼一個人,屬究級危險人物。如今她一聽到這個名字,就立馬調出一系列資料:靜毓詩,二十二歲,女……這個廢話。靜家長女,世家公卿普遍看好的皇后候選人,山水雍容知書達理,雖非絕色但以端麗著稱後宮。雖無中宮之名卻握有中宮之實,治宮清嚴,隆寵極盛冠絕三千佳麗。
楚軒謠打了個寒顫。
“能不能不去啊,罈子?”
曇姿有些抱歉地搖搖頭,“公主五年未出宮,恐怕宮婦都快忘記了這世上還有個皇儲妃。要是公主再不爭,可能……”
“就是啊就是啊,”纖月接下了話頭,“我們去內宮局取冰,那些管事太監只肯給我們邊角貨,藏著透涼的去孝敬靜妃貞妃。現在還好,以後冬天沒有炭火怎麼辦?明明公主才是……”
楚軒謠趕緊把一塊糕點塞進她嘴裡:“爭爭爭,爭你個大頭,爭了又能如何呢?為了冰、為了炭火去成天勾心鬥角地害人嗎?去沒有骨頭地勾引你認都不認識的男人、在他身下輾轉求歡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為了點炭火和冰塊和人家鬥得死去活來,有意思伐,啊?就這麼點出息!她們土生土長的,我們穿……晉域來的,也跟著她們瞎起鬨。聰明的應該不要去計較什麼冰啊、碳啊,想想怎麼把我運到晉國去才是王道!”她可是聽說她那個素未謀面的老爹很寵她的呀。“回去後把老爺子哄得開開心心,他一高興把晉王的天藍凍玉印璽傳給我,那敢情好,我給你們每人配十幾個面首……跑題了,讓我們把它拉回來……我們現在不做虧心事,窮是窮了點——我承認——但能在太陽底下說說話、睡睡午覺,大夥兒開開心心地過日子,不也很好嗎?真要一出宮門,誰還能得個清淺、得個坦蕩?也許年冬的時候會有最好的炭火,但是,”她笑著掃了一眼四個人的臉色,“也許也就等不到年冬了。”
芙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宮裡是吃人的地兒。”
“剛才纖月說冬天沒有炭火,我們可以kao抖來取暖嘛!現在經濟危機成這樣子,國際原油價格都跌破四分之一,我們還餐餐有肉吃,要知足啦——還想著奢侈!當然,你們誰想易主,我不怪罪。人往高處走是很自然的事。”
眾人似懂非懂雲裡霧裡。曇姿淡笑:“別人的主子通達,終歸不是捨棄自己主子的理由。”
“不是主子,是朋友。”楚軒謠懶懶地噙著一抹笑。“朋友分很多種,有以利合,有以義合。這個義不是說義氣,而是說做人最起碼的底線。我也沒什麼別的願望,就想大家都做得成好人,晚上睡覺的時候問心無愧,心裡頭沒有石頭——富貴榮華不能拿心去換,長樂便好。”
芙影下意識地挺了挺搖桿,以示身為武婢的傲然。“就是,開心就好,大不了芙影替公主血洗六宮!”
楚軒謠一下子萎蔫地回過身,“你血洗六宮我是沒有什麼意見,但是不要‘替我’呀,我多虧,啥事沒做還要背個毒婦的罪名。”她頓了頓,jian邪地眨眨眼睛:“這樣說來,全票透過我不去?嘿嘿,我不去,我就是躲在霰汐宮裡不出去!你奈我何?你無可奈何!就算全後宮都說我是烏龜……要人沒有,要龜一條!”
她也下意識地挺挺腰桿,一副大義凜然,以示身為廢柴的傲然。
曇姿芙影都沒有從那麼拖線的邏輯中掙拖出來,足足站了半晌。直到楚軒謠問她們到底是什麼事,曇姿才道,是貞妃與花良媛起了齷齪。
貞妃在靜妃那兒狀告花良媛昨日偷拾了她的暖玉鐲,花良媛則說昨日薄暮之時未行卑鄙之事,且與楚軒謠有過一面之緣,想請她做個人證。想那暖玉鐲乃皇上欽賜之物,出了差池哪邊都不好說話。
“宮裡頭就只有一群事兒精——曇姿!”
說完,她臉上帶上懶懶的笑,從懷裡掏出一串鈴鐺。“把炬火飛鈴帶給方公公,傳下我的話:花氏炬火飛鈴,風過有異聲,灼火吐真言。若洛寰宮裡的幾位還不相信花良媛的話,就把那串鈴鐺在火上烤一烤吧。”
周圍的丫頭們本還有些洩氣,覺得公主說來說去還是懦弱,突然看見她變戲法似的掏出炬火飛鈴,都輕呀一聲。
那是一串銅製的小鈴鐺,三三而綴,共三層。粗看並未何特別之處,其實是花氏跟隨高祖撻伐天下時聯絡之物,風過有異聲,可以記錄聲響,遇火而吐言。炬火飛鈴此後一直都是花氏的家族信物,非此姓之人斷不可配之。
“原來……”
楚軒謠點點頭,“昨天傍晚回來時碰到了,在竹林裡嘯歌,唱得是《上邪》。花氏雖然品位低,到底是名門之後,怎麼會那麼沒頭沒腦地去拾皇上欽賜的寶物。我做的證,她們表面上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只要晉庭在一天,公卿的女兒們還得尊我是皇儲妃。”
“靜妃貞妃也太欺負人了。公主,依我看,她們的藉口如此拙劣,也許是想試試……”
她四面看看,對上曇姿芙影的眼光,眾人都瞭然於心。
“你的意思我也懂,就是順著她們的氣焰。可是,靜妃她會想我好好過嗎?我是她,看見皇儲妃就直接砍砍死,省得再有人竄出來和我奪後位。”她撣了撣手,“再說了,花良媛怎麼說也是一代佳人啊,說不定還是褒姒之流呢。無妨,救了也就救了。”
說完又伸手探向了精緻的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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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群妃起諫,欲加罪花氏。後入而曰:“以一飾之爭傷和,不知;以位尊苛群小,不仁。上之後朝有不善,焉欲天下之大治哉?”
帝聞,摑手而笑,以得賢助。
——《夔史,后妃傳,聖武熠情》
(此文案深刻地證明了——正史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