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二、初遇

二、初遇


瘋狂教師 隨身山河圖 君本良人 守到擒來 愛你之前情動之後 重生後的錯落人生 寵妻成癮,總裁好霸道 神偷寵妃 關於世界的一己之見

二、初遇

戚幽夫人的“探班”促使皇帝下了解禁令,被幽禁了五年的皇儲妃終於得以重見天日。楚軒謠本想在霰汐宮裡蝸居一世,可是這個目標太遠大了,悶了幾天內火噼裡啪啦亂燒。看某天天氣不賴,便帶著曇姿出門溜達去。

霰汐宮地處御花園東南隅,踏春一事分外方便。

簡簡單單的束髮,用曇姿的話來說,就是“公主怎麼還不梳頭?”只在青色緞帶上面嵌了一粒南珠以表身份的矜貴。月白煙紗撒花裙,軟底的雲頭錦履,銀絲薔薇腰帶懸著一枚翠璜——奔喪似的,晚上出去絕對是“貞子出世,閒人免近”。也難怪曇姿覺得太過素淨,磨磨蹭蹭總想再添點什麼。

但芙影做了個不耐煩的趕人動作說:“再不走就留下來用晚膳吧!”

經過半個月的相處,她們三個已經很熟了。晉庭的禮規是很遙遠的事情,她們的霰汐宮又無人過問,關起宮門處於無制狀態。這幫平均年齡十八歲的女孩子,正在被某廢柴公主慢慢同化。曇姿在楚軒瑤進駐“公主府”的第十日就按著額角,看著跟兩個小侍女——纖月、雪回——學陶藝,最後演變為軍事演練的楚軒瑤說:“我是沒辦法了。要不,就這樣?”

芙影抹掉擊中臉心的泥巴,長嘆:“也只好這樣了。”隨後暴吼一聲衝進殿中,掄起泥巴砸到楚軒瑤的頭上。

雖然芙影經常說公主像妖怪,楚軒謠也笑著說是啊是啊我就是隻千年老妖半夜起床啃你們手指。但是,她們還是很喜歡這樣子的公主。一個精緻的瓷娃娃,總歸不如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

楚軒謠是這樣解釋的:我只是在落水的一刻突然冥想,人啊,要明朗些才好——以前我太悶騷了。悶騷,女人之大患也。

大家贊同地點點頭。

所以我們以後明著騷。她接上一句。

霰汐宮裡新浮出水面的晉庭黨一同寒冷地應聲。楚軒謠懶散歸懶散,保命還是想的,穿過來就給宮裡頭信得過的人傳下第一道口諭:不爭,不逆,不屈。

曇姿本來還跟著楚軒瑤的步伐,小心翼翼地在身邊侍奉著。可在她急速的穿cha、迂迴、衝鋒後,“不小心”淡出了她的視線——楚軒謠依稀聽說自己落水的位置,想去查探查探,說不定找到個蟲洞捏,自然不能帶著曇姿,嚇壞人家的。後來想想蟲洞能給你摸出來看出來,也夠科幻的。

春末的御花園寂靜得像被遺忘的廢棄,很難令人聯想到帝國的第一花園。邁著緩下來的腳步,她微張著嘴,吸納一口海棠敗落的香。微風橫亙過挺越的松林,一陣沉濤。再往前,竟看到了一池碧水,瀲灩如縠皺紗衣。

她立刻逍遙地邊看倒影邊踱步。

太清池是立都之時鑿通灃水而成的,是活水。六月的時候宮裡頭有流燈的習俗,採新蓮燃燈花心,也有用紙頭糊的。風雅的夫人與貴公子會在上頭撰寫下信手拈來的詩句,飄到宮外興許被人給拾到,也算是緣分。

迷花倚石半晌,天色已晚。可惜的是已經弄不清東南西北了。總算逮到個人,坐在一塊大玄石邊看書。

楚軒謠遠遠地,看出來是本模糊了邊緣的詩經。她想,應該也是個識字的,胚子不會太粗野,問個路應該不會使孤男寡女危險指數升級。她又認真地瀏覽他的裝束。很好,沒有那種張牙舞爪的龍,不是萬惡不赦的皇帝。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擺出純良的表情:“打擾一下,請問怎麼走出御花園啊?”

楚軒謠看到書移下去了一點,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從詩經後頭lou了出來,三分不耐,七分懶散。

然後他怔怔地盯了她三秒鐘,又若有所思地想了三秒鐘,最後帶著七分漠然、三份凌厲潛回書裡去了。

蹙眉,神情不悅。

楚軒謠大窘,又不好轉身走人。可他窅黯又濃釅的眼眸彷彿流竄的孤狼,給人逼迫,讓人恐懼——她並不是怕,但感到了氣氛的逼仄,於是只好lou出更多的門牙重複一遍:“打擾打擾打擾……請問怎麼走出御花園啊?”

天青色裝束的男子把本來就很長的臉再拉長一點,終於發話了。“百里豫的閨女吧。你爹新喪就往宮裡頭跑嗎?”

“新、新喪……?”她看看自己的衣裝,然後認栽地點點頭,“好好好,我出去以後不回來就是了——那你也得先告訴我怎麼出去御花園是吧?”

她說得有些急了。才一會兒工夫,金紅色的光芒已淡褪成黃灰色,連人影都變得有些陰森。

“怎麼走——怎麼走呢?”他的口音是純正的帝都貨,有些饒舌,還拖著長長的尾音。然後蒼白的長指向她來的地方一指,譏誚一笑:“怎麼,還不捨得走?”

楚軒瑤蔫了,打算開始長征,並且用很不爽的語調丟出去一句“多謝”,然後疾風般掠過。踩著微潤的小徑,背後的一切都湮沒在黯陰中了。

“你叫什麼名字?”背後突然湧來一片清冽。

她也不回頭,懶散地一揮手瞎陬了一個名字,“風XX……”

男人皺了皺眉,他沒有聽後頭兩個字,只是安靜地撥著長指。楚軒謠應該慶幸她跑得夠快,也該慶幸他沒有佩著孤篁劍。

真是個可怕的姓氏啊。

男子起身,撩起《詩經》踵踵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