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霰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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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霰汐
瘋狂過後楚軒瑤雖然表面冷靜,其實心裡怕得要死。她聽別人叫自己公主,還叫自己皇儲妃……
皇儲妃哩!一太子妃穿著內衣跑了六分之一個皇宮哪個男人還敢要啊?!別說是太子,普通人都要休妻而後快——那太子就改把她抓來剮了。
但是僥天之倖,這裡的皇宮靜悄悄,她的驚慌失措絲毫沒有擾亂它的平靜與優雅。
她想,真是莫名其妙啊,穿越,還皇宮……皇宮你個大頭。我喜歡我爸我媽我家裡那條叫小多的狗;我喜歡大菠蘿英雄無敵龍與地下城;我每個月都會定期買九州今古傳奇中國國家地理;我的銀行卡密碼還沒有記起來裡頭還有好幾千塊錢的……
可是我突然biaji一下穿越了?!
開始是覺得憋屈,最後這種感情昇華到了窩囊。
我居然……突然biaji一下,穿越了?!
還有後宮。
她當年就在寢室裡穿著睡衣、喝著涼白開抨擊後宮來著。“那麼大的一群女人,整天窩在宮裡頭等著被那個,還要爭著被那個,太那個了吧!”
上鋪的吼回來:“那你說,她們除了等著被那個,還能等什麼?”
楚軒謠嚴肅地說:“這我就要批評你了,當然利用主觀能動性吊幾個面首啦!再不濟學學那個南子,狠狠地把衛國的權柄握在掌中……”
如今她看著天空想,難道我要去“主觀能動”一下,或者竊個權柄?
不切實際嘛。古人又不是大傻,以公元為參照點,他們個個都比她大上幾千歲,滑得跟泥鰍似的……
她嘆了口氣,終於低下了頭顱,失神地聽肚裡的交響。
那個一直遊蕩在附近的青衣侍女立馬迎上,楚軒謠在她開口之前就惴惴道:“有吃的嗎?”
“公主有何吩咐?”
兩人同時愣了愣,然後楚軒謠尷尬地擠出一絲笑容來。看她畢恭畢敬的樣子,不習慣的同時竟有種三代貧農忽而發家開大奔的感覺。
立馬鄙夷一下封建餘孽,直搗黃龍道:“有吃的嗎?勞煩姐姐……”
還沒品味一下這音色的清靈,侍者慌亂的辯駁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不敢,婢子豈敢擔當‘姐姐’二字!”本來只是屈膝而待,這會兒便跪了下去,叩首不止。
楚軒瑤看她如此誠惶誠恐,笑著從闌干上跳了下來,像羽毛一樣輕。她輕聲嘀咕著:“我也沒說什麼呀,隨便給我拿點點心吧,肚裡荒。”
青衣女子這才福了福身。她長得不能說絕色傾城,但是氣質溫和,引人親近。楚軒謠記起來自己的衣裝就是她服侍穿上的。不一會兒,侍女就帶著食盒,引她回去殿中。
“你叫什麼名字?”她隨口一蕩,然後和那侍女在同時變了臉色。侍女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和哀慼,迷濛的眼睛一瞬,竟有幾絲淚光漣動。
楚軒謠心裡一駭:原來我已經愚蠢到了這種地步……
侍女立馬伸手來摸她的頭——看來高估這裡的禮儀教化程度了。“公主、公主不記得曇姿了嗎?”
她趕緊把八顆門牙全lou了出來:“說來話長,英雄氣短——那就不說了。”
侍女更要哭出來了。
楚軒謠這才終於下定決心似地慢騰騰道:“其實沒什麼。腦子進水了,忘記一些事,很正常的……”她說得及其鎮定,彷彿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有人不那麼想,眼一閉了暈過去。
☆
“奴婢賤名曇姿。”半個時辰後,曇姿規規矩矩地站在楚軒謠面前,拘謹地答道。
雖然她從公主小時候便開始服侍她,甚至跟從她走過千里迢遙的神州山水,走過五年的宮牆幽禁,但曇姿總覺得公主未曾真正親近她,一是怕她們也被撤走,二則怕留下褻而不重的口實。
一直是個孤單的存在吧。就如同戚幽,揹著太多名號的女人,卻只是想找一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永不聞人間事。
於是她不甘心地跟一句:“公主……真的不記得曇姿了嗎?”
楚軒瑤點了點頭:“多說無益,你再怎麼不甘心我都是不記得了的。或許,你給我講講?”
曇姿一聽這話,眼淚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本來烏亮的眸子一瞬間沒有了光澤。她一把摟住楚軒瑤,斷斷續續地呢喃:“都是……都是奴婢的不是……如果那天不是奴婢執意要跟去,若那天去的人是芙影,……公主就……就不會……”
她捋了捋楚軒瑤柔順的長髮,又啜泣著撫她的臉,似乎在辯白這不是公主。公主什麼都沒有變,只是眼中那惶恐不安的小獸消失了,變得談笑晏晏。
“沒關係沒關係,”待曇姿一剎住碎碎念,楚軒瑤就安慰說,“我不記得,你可以告訴我啊。日日講夜夜講,說不定我就能記起來了。”
曇姿苦笑了一聲抽回了手,心裡自嘲著失態,以及被公主從未有過的親近擾亂了的鎮定。
“那公主還記得這是哪兒?你是誰?”
“這裡是我的宮殿,我是公主。”楚軒謠嚴肅地點點頭。
曇姿嘆了口氣,“那公主是否還記得自己的年歲?”
她也嘆了口氣,然後低頭看著一馬平川。“很小,未及笄。”
曇姿看著公主一臉涎皮賴臉的樣子,倒不知該笑該哭。嘆了口氣把她按在椅子上,從太古洪荒開始啟蒙教育。
一個時辰後楚軒瑤得出結論:這個姐姐很能侃,是超級能侃。
說來,這個公主很詭異地和她同名同姓且同日同時生。這個楚軒瑤可是晉國國主的嫡女,而且是個稀奇的獨生女。她那個叫戚幽夫人的娘來頭也不小,看曇姿那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有隱情。以她晉庭王女的身份,可要算是各諸侯國身份最高的公主,做皇儲妃是名正言順的。更詭異的是,這個楚軒瑤似乎嫁了人,又似乎沒有嫁人。
“等等,九歲入宮!”她在聽啟蒙課時很不禮貌地用噴茶這一手段打斷了親親曇姿老師的授課,“不會吧!那太子多大歲數了?”
曇姿也愣了愣:“太子?先帝從未有立太子之說……”
“那今上呢?”
曇姿更奇怪了,“今上未曾有子嗣。”
“沒有太子封什麼太子妃?!”她想這可比童養媳嚴重一百倍,居然還沒有生兒子就給兒子娶媳婦,那皇帝可不是一般的心急啊。
“太子妃?”曇姿很迷茫的樣子。
楚軒瑤一挑眉——當年我也是歷史男的忠實粉絲,皇儲妃還不等於太子妃還不等於太子他老婆啊?
曇姿和她大眼對小眼對了半天,終於覺悟一般“哦”了一聲,“是奴婢疏忽了,公主……忘記宮制也是應該的。”眼神一黯,為眼前那個有些單薄的女孩不甘著,“待公主再大一些,定是可以母儀天下的。”
☆
聽完曇姿一大段冗長的介紹,楚軒瑤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皇儲,妃;而是皇,儲妃!
這意味著皇儲妃不是太子他老婆……
這居然還是狗屁的原創儲妃制。簡而言之,皇儲妃就是皇帝的正牌未婚妻。
楚軒謠霎時芒鋒在背:皇儲妃,職權不明確,不可統領六宮,因為她是個未領證的;可又免不了爭來爭去,因為她連婚都沒結,自然要爭著領證。真是和明朝的內閣大學士一樣,很尷尬的存在啊……
皇儲妃都是不封妃的,也不像妃子一樣有品第和璽綬。在宮裡就是一個飯桶。但這個飯桶身份實在是特殊,沒有品第有時就意味著最高品第。一般來說,皇儲妃的升級版就是中宮皇后。當然,也有不一般來說的時候。
比如這個楚軒瑤。
據說當年青王十一月踐祚,正月就立楚軒瑤為皇儲妃,那個時候人家才九歲,明顯屬於犯罪行為。但現在的皇帝心眼壞到欺負一小孩,居然把她在後宮裡頭關了五年,不聞不問也不按祖制給月俸,剋扣了六分之五!
一個死摳的男人……
傻子也知道這個皇儲妃八成是做不成皇后了,即使做了,也是繼續被關著遭白眼青眼,外加剋扣月俸。
可即使是這樣,還是有人看她不爽。憑什麼她什麼都不用做就是皇儲妃,自己處女身也賣了、歡也承了還只是個XX妃、XX嬪的……所以這個老公不疼,老爹不管的小孩就成為了後宮一大票老怨女的眾矢之的——能穿過來就是拜她們所賜。
可憐的娃。
“那倒黴皇帝不會已經……”
曇姿一聽她口出狂言,嚇得花容失色,甩掉果盆糕點就上前捂住她的嘴。她從小便是待在戚幽夫人身邊的,自是乖巧伶俐的主兒。入宮之後一直謹言慎行,不敢出絲毫差錯。當年公主入宮時的那些近侍,凡是年紀稍長的都被調至別處,只留下她們這群半大丫頭,還有各式各樣大有來頭的眼線。
而如今公主大病初癒記憶盡失,不要說宮廷禮節,就是爹孃都認不清了;加之公主不會是腦子真壞了吧?哎喲,這事就更棘手了……曇姿想著想著就覺得前路慢慢兮,荊棘漫道,不免分神哀嘆。
楚軒瑤看她沒有鬆手的意思,玩心忽起,tian了tian她的手心。曇姿“呀”地一聲跳開,臉漲得通紅,卻又見公主臉上涎皮賴臉的笑,只好惱道:“你這個促狹的小東西!”
兩人正談話間,突然有清脆的碎裂聲從半掩的花格櫺窗門外傳來。曇姿一邊警覺地問“誰”,一邊已疾步向外走去。
“是我。”芙影推開門,喑啞著嗓音道,“我是芙影,不過,這個真的是公主嗎?”
芙影是個絕對的武婢,聽了那個堪稱經典的靈異解釋後,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默然地站了半響。她這個不哭不鬧不上吊的樣子倒著實令楚軒瑤怔住了。她怎麼那麼薄情?還是傷心過度心痛欲絕?
這樣想著,有人已經走過去勾住她的手臂,輕聲道:“還好吧?”芙影看著曇姿關切的眼神,戚傷一笑:“還能怎麼樣?”
楚軒瑤看著她們兩個,微笑著說:“我也那麼和曇姿說,可她老是抽抽嗒嗒地哭……”
芙影明顯不太習慣公主如此談笑晏晏,不大的眼睛睜得圓圓的。本來想避卻,但在看到她一臉純然後呆呆地移不動腳步。公主輕笑著,就像見到了相知很多年的老友。
什麼啊,本來就認識很多年了,可惜,不是和這個公主,是和那個公主……咦,她們不是一個人嗎?芙影想著這些麻煩的邏輯問題,最後擰了擰眉大步流星地踏出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