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三浪淘沙 第三十九章 真的人生由你始

卷三浪淘沙 第三十九章 真的人生由你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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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浪淘沙 第三十九章 真的人生由你始

易了情攬袍在琴邊坐下,三年前的那首曲子,他已經很久沒有彈了。

風蕭蕭,水泠泠,邢辰嫻立樹下,靜靜凝望著易了情的背影。雖然只是能這樣的凝望,於她來說卻已是滿足。

“人說知音少,絃斷無人聽。可你此弦未斷,而你所奏之曲我卻已是聽不明瞭。”易了情手指剛放在琴絃上,琴音未響,卻驀然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

邢辰吃了一驚轉身去看,今日來此只她與先生二人,未跟家裡人說,有誰知道他們來此?邢辰看到來人完全不認識,不由得皺起眉頭,往易了情身後一攔,作出維護的姿勢。

“你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雖然不認識,可她憑直覺意識到此人來找易了情不是什麼好事。

易了情卻是坐著未動,身也.未起,手指只是微微一頓,然後仿似未聽到身後的聲音一樣,輕撫著琴絃。

“空方子,我未想到你不好好彈琴,.卻跑去跟那些人就攪和什麼!”何雪落的聲音裡有些微的怒意,四大公子中,他與琴公子易了情有幾面之緣,彼此觀感不差,可沒想到的是他所以為的清高自許的琴公子,竟然也與天命流有關。

“何雪落,你來聽曲我很歡迎,若.是興師問罪,易某今天不能奉陪。”琴音未斷,易了情說得慢條斯理。

何雪落看了他身後的邢辰一眼,臉上的怒意慢慢.平息下來,“我今日來也並非問罪,只是有些事想問你,希望可以告訴我。”

易了情停下了彈琴的動作,終於回過身來認真地.看他一眼,“何雪落,我做事向來不會對人解釋,我知道你最近在做什麼事,你有你的原則,我也有我的不可不為。”

邢辰微微一震,緩緩向他看去一眼,易了情剛才.所說的話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何雪落慢慢吸.了口氣,將手裡的劍緩緩抬起指向易了情。話既已說得如此明白,他知道再問下去恐怕也問不出什麼。正如易了情那句話說的,他有他的原則,他的原則就是不讓文斂受到傷害,為了使文斂不受傷害,他將為一切可為之事。

邢辰見狀臉色突變,心裡大急,攔在易了情身後怒目瞪著何雪落,“你要做什麼?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莫名其妙,跑來說幾句話就動刀動劍的。”

“邢辰,你退到一邊去。”易了情站起身將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張手護著他的邢辰拉了開來。

邢辰一急,怕易了情對付不了何雪落,拉著他的手擔心道:“先生,這個人莫名其妙,我們不要理他,我們走吧。”

易了情安撫地拍拍她的手,對她淡淡一笑,“莫要擔心,我能應付。”

何雪落冷眼看著他二人,“易了情,我並不想幹涉你的事,所以我只問你一句,文解明的下落你知道不知道?”

易了情眼神微凝,卻是不發一語,將邢辰慢慢拉至身後。何雪落眼神更冷,易了情的態度已經很好地說明了。他右手握劍,向前走了三步,看著易了情說道:“很好,四公子各有藝才,武功也是不弱,今日便讓我來討教討教你琴公子的武功,看看孰高孰低。”

何雪落話音一落,人便如離弦之箭向易了情撲去,易了情眼色一沉,帶著邢辰掠去數丈遠,反身朝何雪落撲去。人在半空中,何雪落有劍而他無任何兵器在手,邢辰看得心驚膽戰。在兩人交手之時卻聽得一聲兵器交鳴聲。邢辰注目看去,愣了愣,只見易了情不知何時手裡已多了一把軟劍。

她時常陪在先生身邊,竟不知那劍是藏在何處,更不知先生不僅琴藝了得,身手原來也這般好。

邢辰驚訝不已,而此時兩人已經交手不知多少招了,邢辰在旁看著,除了兩個人飛來飛去,不時聽到叮叮噹噹的金石之聲,她根本看不出兩人的戰局如何,兀自一個人在那裡提著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邢辰忽然驚叫一聲,用最快地速度向前方撲了過去。

“先生!”

易了情中了何雪落一掌,身體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何雪落緊追不捨,長劍追魂奪命一樣地急刺過去。

邢辰跑了過去抱住了易了情的身體,強大的衝力差點使兩人都跌倒在地。易了情眼見她衝過來,心裡一急,不顧身後的何雪落,將邢辰抱在懷裡。

“先生,你怎麼樣了?!”看到易了情嘴角的血絲,邢辰頓時覺得一顆心被利劍穿透,什麼也無法思考,淚水滾出了眼眶。

“你——”易了情望著她臉上的淚水有些怔然,抬起手想擦去那滾燙的淚水,邢辰的眼淚讓他發了慌,已至於根本就忘了身後那追來的奪命一劍。

邢辰這是第一次被易了情抱在懷裡,臉上還有淚水,她卻覺得幸福得想要微笑,然而笑容未及展開,驀地臉色一變,一臉驚恐地將易了情推開。

易了情被推開的剎那終於看到那追魂的一劍往邢辰後背刺去,頓時瞪大雙眼,整個人如遭雷噬般全身動彈不得,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那一張略帶微笑的臉,完全喪失了言語。

“了情,了情,你叫了情,我卻不要與你的情了。”邢辰望著他含淚而笑,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叫了他的名字。

“邢——邢辰——辰兒——”易了情顫抖著聲音將軟倒的邢辰摟在懷裡,看著她嘴角不停湧出的鮮血,繞是他一貫冷定此時也無助地有如孩童。“辰兒,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不會的——”除了重複這幾個字外他竟然找不出其他的話來說,也根本不知道要看邢辰的傷口。

何雪落一劍刺去未料到是這種結果,他沒想過要殺掉易了情,更不會想傷了無辜之人。望著心愛之人受苦而無能為力時的絕望,那樣的感覺他很清楚。看易了情此時完全失了神不知此時該做什麼,何雪落閉眼嘆息一聲將劍抽出。

邢辰頓時痛苦的臉皺成一團,她的痛呼聲震醒了易了情。

“你為什麼傷她?!”易了情雙目盡赤地瞪向何雪落,若非此時邢辰在他懷裡,只怕即便不敵他要上前去與何雪落拼個你死我活。

何雪落對他不於理會,拔劍之後立馬雙手如電地點了邢辰身上數處大穴,末了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倒了幾粒藥出來。

“快讓她服下,雖然沒有性命之危,但如果失血過多以後怕留下病症。”

易了情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呆地看著他。

何雪落眉頭一皺,推開他將邢辰抱在懷裡給她將藥服下,為了不讓邢辰太過痛苦,他剛才順手點了她的睡穴。

“我方才將劍移開了幾分,並未刺中要害,回去之後好好休養幾天便可無事。”喂邢辰吃下藥後何雪落再將她放在易了情懷裡,站起身對著此時已平靜下來的易了情淡淡說道。“你可知若文解明有事,一直在找他的文斂會有多痛苦?絕不下於你剛才所嘗受到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將所知的告訴我,何某畢生感激。”

易了情輕撫著邢辰的臉,為她擦去嘴邊的血,也許是傷勢不重,或是何雪落的藥非常有效,此時的邢辰看來已不如方才好般痛苦,安詳地就如睡著。

何雪落候了一會兒見他不開口,深深地嘆息一聲轉身離去。他看得出易了情對懷中女子的感情,雖然不知這女子身份,但他知道她絕不是易了情的原配妻子。聽這女子叫易了情為先生,看來是跟著他學琴的女學生。家有妻室,卻非所愛,這個易了情原也是個可憐人。

“在大非塔,三天前已經有另外一個人接手,那個人——你要小心。”易了情忽然開口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也不看何雪落,抱著邢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何雪落心中一喜,轉身對著的背影行了一禮,“多謝,你自己——也要小心。”他的意思是易了情將文解明藏身的訊息透lou給他,這麼做算是背叛天命流,可能會遭到天命流的報復。

易了情的腳步微微一頓,“我跟他們說過,那已是我做的最後一件事,從此後我便與他們無關。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已失去太多,現在我唯一在意的就是——不能再辜負她。”往懷裡之人看去一眼,那一眼包含著無限的溫柔之意。

在說完那幾句話後,再無停頓地走了,抱著懷裡的女子,便如抱住了他在這個世界的一切。他已隱忍太久,故作漠視以致變成真的漠視,如果不是今天邢辰為他擋了一劍,不是看到她渾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懷裡,他可能還會將自己壓抑下去,折磨著自己,也折磨著她。

邢辰,他唯一所愛的女子。

為了問道者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奉獻了太多,包括自己的婚姻,自己的人生。他從一生下來命運便由不得自己作主,連娶什麼樣的妻子都已被安排好。他原來沒覺得怎樣,既不抗拒,也不覺得歡悅。直到那天受邀為一個生病昏睡三年的少女彈琴,當那一雙帶著些許驚悸和茫然,有如新生嬰兒般的眼睛在他面前睜開時,那一剎那他有如被雷電擊中,也是在那一刻才明白——原來的他其實並不曾真的活過。

他的人生,是在邢辰睜睛醒來時才開始,雖已有妻,雖已有子,那卻是別人硬塞給他強行控制了他的生活。屬於他的,他唯一的,是懷裡的這個女子,只是這個女子。

望著易了情抱邢辰離開的背影,何雪落忽然覺得這天空藍了許多,今天的風也暖了許多,他的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他,祝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