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三浪淘沙 第三十八章 不及黃泉無相見

卷三浪淘沙 第三十八章 不及黃泉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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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浪淘沙 第三十八章 不及黃泉無相見

文斂與何雪落對棺木裡的骸骨研究了一會兒,卻沒有看出什麼。女屍穿著齊整,應該是死後經過細心的收拾。何雪落在石室裡轉了一圈,四壁上敲敲打打,看有什麼其他機關沒有。走至石室的右前方,一處青銅獸頭,其下掛著一個鐵環。何雪落走上前去,輕輕一拉,居然真的被他拉動了,聽得身側轟隆巨響,左邊的石壁移了開來,lou出裡面一個小些的石室。

這間小石室比外面大間更簡潔乾淨,除了一張石床與石桌外別無他物,所以二人也很容易地注意到了倒在床邊的另一具屍骨。

那是一具男屍,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碎,胸口處一柄長劍穿心而過,看來是被人一劍刺死。何雪落走過去細看,胸骨竟是被攪碎成一個洞——何人對其怨恨如斯,一劍穿心不夠,還要攪碎其心臟,讓他在死前一剎那遭受極大痛苦?

“這人是誰?跟外面的女屍又有什麼關係?”文斂皺眉不解地問道。

何雪落目光往石室裡一掃,搖頭道:“這個地方很奇怪,應該很多年都不曾有人來,可照外面的石棺來看應該是有人可以進來的,並且對石棺裡的女人很重視,卻又為何將女子放入棺內後不再來看一眼——還是說,將女子收殮的是眼前這名男子?但這種傷,不可能是自殺。”何雪落邊說邊搖頭,眉皺得更深。

“你看那裡是什麼?”文斂忽然.指著骸骨的右手邊問道。

何雪落忙退後幾步,將那具骸骨.往左邊移了移,臉上顯出驚訝之色。文斂看到的,是幾個以手指寫成的字:叛徒弒師,流主幾非。

“流主?莫非是天命流流主?”何雪落擰眉猜測道。

“不是。”文斂輕輕一搖頭,何雪落.頓時不解地望向她,文斂卻是注視著那幾個字,看不出臉上是什麼神色,“是天命流上任流主,被自己的徒弟殺了,現在的天命流流主或許就是這裡所寫的叛徒。”

“這人能以指力在石**留下如此深的字跡,功力.實是非同小可,那殺他的人武功豈不是更高?”何雪落雙眉緊鎖,盯著那幾個字顯得憂心忡忡。“且這人留字之時至少已經受傷,否則何必坐此待死?以重傷之身還能有如此功力,當真稱得上可怕二字——只是,我們很容易發現了這些字,那殺他之人難道竟看不到?”

“如果知其必死,又是對他極之仇恨厭惡到不願多.看一眼,沒有發現也不是不可能。”文斂再看了那具骸骨一眼,輕輕說了一句轉身走出了這間小石室。

“這——你怎麼知道?”何雪落驚訝不已,忽然想起那個.劍傷,一時也有些明悟。卻依舊感到些微不解,“既然是師徒,是什麼樣的事讓兩個人走到這種地步?還有,外面的那名女子與這二人又是什麼關係?”一時間覺得錯綜複雜,頭都有些大了。

文斂笑了笑,向.石室的周圍看了看,最後望向何雪落說道:“這些我是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如果我們不把動過的東西還原,誰也不知那個徒弟會不會來,若他發現有人進來過,我想我們的麻煩還會不只眼前的這些。”

何雪落點頭稱是,將那具男屍移到原位,再推合了棺蓋。石棺頗重,也不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何雪落輕撫著棺木,不由有些感慨道:“這兩師徒先後做了天命流的流主,都是驚才絕豔之人,這名女子想必是其中一人的心愛之人,必定也是有著驚人的美貌才是。可惜紅顏成白骨,枯骨一堆披嫁衣,對她來說也是一件極之可悲的事吧。”

跟著嘆息一聲,將棺蓋完全合上,忽地動作一頓,語氣訝然道:“這上面有字!”用手抹去上面的灰塵,字跡變得更清晰了些——因為時間過了很久,雖是密室之中字跡也有些剝落,並且字跡頗亂,顯是當時寫字之人心緒並不寧靜。還有,這些字與那間小石室裡的字明顯不同,亦淺了許多。

“這些字當是那個徒弟所寫,看來武功還是低於那位幾非流主。”何雪落仔細辨認,不由得皺起眉頭。那幾個字依稀是: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朝暮相伴已成空,不到黃泉永不見。懷字。

“不到黃泉、永不見。”何雪落輕輕念著這幾個字,心底生出了一股無限悵惘淒涼之感,這八個字雖說起來決絕,然而聯絡看那前面幾句,分明是痴心之人痛失所愛,今生已無法相見,只有他日同歸黃泉才有相見之期,所以在那一日到來前,竟是不願來到愛人的埋骨處看一眼——只因多看一分,便是腸斷一分。此人情到濃處,卻是對自己心狠決絕如斯。

“這個‘懷’恐怕就是那個徒弟了。”何雪落輕輕嘆息一聲,一時對這名弒師逆徒也不知是同情還是鄙夷。說話間向文斂看去,卻見文斂雙眉微皺,默默地注視著那幾行字,似乎沒有聽到他在說話。

何雪落身為畫公子,自然對這些詩詞之類較為**,然而文斂於此並不擅長,所以她看了是看了,然而令她如此在意地卻不是那幾句話裡的深情絕望。她一看那些字後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因為這些字給她一種熟悉感,可她怎麼想也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

“名字裡有一個‘懷’字的很多,憑這一點並不能找到什麼。”文斂想不起來也不再想,看了看何雪落說道,“我們走吧。”

這一處天命流關押人質的地方,暗道下有兩間石室,然而除了兩具骸骨與幾行留字外文斂並沒有找到有關爺爺的線索。在回到外面後,文斂最後向裡面看去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此處。裡面的人已救出,石室她也已經看過,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再來的必要,而對於那個臨時冒出來的疑惑,文斂也沒有去深究,畢竟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這樣乾脆地放下,確實符合文斂的性格,然而沒有對那突然冒出的想法深究下去,讓她與真相擦肩而過,在日後明白過來時,心裡,也多多少少有些悔恨。

何雪落將文斂送回到鎮國侯府,臨去前深深地看她一眼,說道:“你不要擔心,事情總會好起來的。”

從昨天晚上一直沒睡,到現在已是中午,文斂感覺有些累,所以只是對他點了點頭,並沒有細看何雪落臉上的表情,也就沒有發現他眼中與平日的不同。

望著文斂微微蒼白的臉,何雪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那樣地看她一眼,終於是轉身而去。他心裡,此時充滿著一種淡淡的幸福,因為自己終於可以為文斂做些什麼——就他何雪落獨自一人為文斂做些什麼。雖然那個人不知道,可那又如何呢?比起石室中那隻能到黃泉相見的人來說,他已經是幸運多了。所以無論如何,他要為她做一些事,總不能讓自己心愛的人一直奔波勞累卻屢屢失望。

何雪落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駐足而立,臉上淡淡的笑容慢慢轉變成一絲堅毅,手握成拳。他此時決心已下,不會再回頭。

空方子,他沒有想到會在天命流的口裡聽到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他曾經也聽過,並且也知道叫這個名字的人是誰。

希望,不要是他想得那個樣子。

臨溪彈琴,雖是寒意尤甚,邢辰卻依舊覺得歡喜,心裡也是暖烘烘的。望著樹下盤膝而坐的男子,手指有如自己有靈性般不必她刻意去彈哪一根琴絃,悅耳的琴音便清泉流水般從指間滑出。

一曲終了,邢辰起身款款走到易了情身邊——她其實是想跑著過去的,可是怕先生又會說她沒個女兒家樣,她自然不想讓先生對她產生什麼不好的印象。

“先生,你聽我今日彈得怎樣?”少女的聲音裡有強自強抑的興奮,沒辦法,誰叫她一個月才能跟先生出來一次,平日裡都是先生去邢府都她彈琴。

易了情眼睛幾不可察地微微一顫,抬頭向邢辰望去,對上少女明亮的雙眼,下意識想要回避,淡然道:“今日狀態甚好,琴曲多了幾分韻味。”

“先生是在敷衍邢辰嘛。”邢辰不高興地說道,雖然易了情說得分毫不差,可以她對此人的瞭解,還是可以很容易地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你根本就沒有好好在聽。”伸出手很不客氣地指著易了情說道,甚至直呼“你”連先生也不願喊了。

易了情浮現淡淡的笑容望她一眼,輕聲道:“那你也不曾好好彈奏,否則何以知我有無在認真聽?”

邢辰一滯,有些說不出話來,頓了頓,氣呼呼地轉過身說道:“哪有人承認自己不專心還說得這樣理直氣壯的。”

易了情默默望著她的背影。邢辰知道就算自己先生這個人也不來哄自己,所以她也不是真的生氣,只不過有些不甘罷了。並且,如果她真的耍小姐脾氣令他厭煩,讓他一走了之那自己真是哭也哭不出來。

望著遠方的山林,邢辰在心底輕輕嘆息一聲,這樣的心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她在沉睡三年後聽到那一曲靈魂深處的琴音醒來時?是她睜眼看到眼前那個人清冷的笑容時?還是每一回這人伴在身邊,手把手教她彈琴之時?

她記不清了,真的記不清了。只是從她十八歲醒來後,她的世界彷彿就只有一個人的身影,以及那人時而會浮現面龐的清冷笑容。

在心裡對自己鼓了下勁,邢辰轉過身在易了情身邊坐下,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先生給邢辰彈奏一曲如何?邢辰好久沒有聽到先生的曲子了。”

易了情望著她臉上不帶半分勉強的笑容,心裡驀然感到一陣抽痛,然而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對她輕輕地一笑,點了點頭。

他的琴,今生也只為一人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