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浪淘沙 第四十章 大非塔中終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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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浪淘沙 第四十章 大非塔中終尋到
大非塔並非什麼名塔,只不過是西邊郊林的普通佛塔,不常有人去,幾近荒廢。所以當何雪落站在雜草叢生的塔下時,有點懷疑文解明是否真的在這塔裡。
“無論如何先進去看看吧,如果真的在裡面,就算是送了命也要將人給帶出來。”何雪落喃喃自語,他沒有去告訴文斂,在與易了情分開後便直接來到了這裡,他現在所做的事,非只為文斂,也是為了他自己。文解明對他有救命之恩,此恩當以一命相報!
繞過前面坍塌的石門,何雪落提劍在手,小心地往上面走去。這裡面佈滿灰塵,油燈早已乾涸,顯是許久前這裡面的僧人就已經離開了。何雪落一邊向上走,一邊仔細地觀察四周,從一些蛛絲馬跡裡看出此處確實有人來過。
握在手裡的劍一緊,何雪落雙目微凝——既然真的有人來過,那麼恩公或許也真的就在這裡。何雪落小心戒備地一直走到第六層,卻發現往上的樓梯是斷的,此塔共有八層,除了可以往樓梯上去外,其實也可以從外面的窗戶飛入。只是那樣一來動作太大,萬一若有人在裡面看守,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何雪落走近,橫量了一下上下的距離,憑他的輕功跳上去不成問題。他側耳聚神了傾聽了一會兒,上面並無任何聲音,不過他依舊不敢稍有大意,越接近頂層越發小心。
就這樣小心謹慎地來到了.頂層,然而令何雪落意外的卻是此處空無一物,更別說是一個人了。何雪落站在中間環目四顧,眉頭也越皺越緊,怎麼會什麼也沒有呢?
正當他百思不解懷疑是否被易.了情騙了時,忽聽得一聲極細微的咳嗽聲,他豎起耳朵想聽仔細些,然而那聲咳嗽只一下便止住了,像是被人強行捂住了嘴巴。
何雪落心下一緊,回憶剛才的.咳嗽聲慢慢地移步過去,雖然聽得不很仔細,不過似乎是從上面傳來的。難道這上面還有一層?何雪落心中疑惑。
他往窗戶邊走去,想從窗戶外看看上面的情況,正.走到視窗邊,異變突生。
何雪落探頭出去,然而窗外迎接他的卻是一柄冰.冷鋒利的長劍。何雪落瞳孔驟縮,整個身體往生一扭,生生避開了那一劍,與此同時,後面又傳來破空時。
何雪落臨危不亂,向後彎腰,手中的劍從頭上刺.過去。後面那人顯然想不到何雪落有此一招,不僅一劍刺空來不及收回,向前滑去的身體控制不住硬生生往劍止撞了去。
解決了後面一.人,危機卻未消除,在何雪落站起來的同時,四面的窗戶甚至是頭上的地板被撞破,一下子本來空無一人的大非塔忽然之間便出現了不少人,且人人手執兵器往何雪落身上招呼去。
一時空,小小的空間內充滿了兵器交鳴的聲音,木屑翻飛,不斷有人被打飛出去,然而又不斷有新的人加入。何雪落雖則武功高強,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一翻激鬥下來身上早已添了不少傷口。
難道他今日就要葬身此處了嗎?好不容易找到了文解明的下落卻無法將人救出。何雪落雙目盡赤,手中之劍取人性命毫不遲疑。身上的傷口在不斷流血,然而他卻仿若未覺,一副找人拼命生死不放在心上的瘋狂模樣。
“住手。”一聲淡淡的呼喝令那些殺手全都停了下來,連那名正被何雪落舉劍刺去的殺手居然不顧奪命之劍,說收便收了招式站立一邊。何雪落的長劍堪堪在他頸邊一寸的地方停住。
轉首望去,不知何時這閣樓中出現了一個白袍微須的中年人,此時負手而立,那些前一刻還在與何雪落拼命的殺手此時全都如最聽話的孩童一樣垂手站著,不發一語。
何雪落雙目微凝,緩緩地轉過了身與那人對視。然而只看了一眼,他的心便沉了下去,這個人,他絕對打不過。其實若此人不出現,光憑眼前這些人他也已支援不了多久。
“閣下便是畫公子何雪落麼?”白袍中年人對著何雪落微微一拱手,語氣閒適,有如在跟老朋友聊天一樣,臉上甚至還帶著點點笑容。“早聽聞何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在下花名川,為天命流流主辦事,鎮守此塔的便是區區在下。”
“如此說來,我要找的人確實就在這裡!”何雪落冷冷看著他說道。
花名川微微一笑,“哦,何公子要找的人?卻不知那文解明與何公子有何關係,公子不是常人,本不該只有現在的區區微名,以何公子的本事,應該有更遠大的抱負與成就才是。公子,我說的可對?”
何雪落心頭微震,想不到這人出現竟是對自己起了招攬之心,頓時譏誚一笑,“你是要我學你們做這些擄人要挾的事嗎?恕何某資質愚鈍,學不來這些鬼域伎倆。”
聽得何雪落如此說,花名川卻也不惱,臉上笑容不改,他揮了揮手,頓時閣樓裡的人都退得乾乾淨淨。花名川找了一張破舊的長凳,也不看那上面的灰塵便一屁股坐了上去,還對著何雪落作出了一個請的姿勢,何雪落自是沒有理會他。
“何公子,我想你對天命流是有些誤會,我們是將文老爺子請來,卻沒有對他做出什麼無禮的事。讓他老人家住在這裡,不過是不想讓人打擾罷了。”說著望向何雪落,臉上的表情轉為嚴肅,“何公子,人生短暫不可虛渡,天命流可以為你提供一個讓你完全自由發展的空間,公子年少,難道不想做一翻轟轟烈烈的大事?我輩男兒,豈可效仿閨中弱女,不求一生安順,只怕不能經歷風雨。何公子,我對你觀察了很久,不可諱言,我很欣賞你,所以也希望你能加入到我們的行列,不要與我作對。”
何雪落臉上的譏誚之意隨著他的話慢慢褪去,變成一片漠然,若換作一般的意氣少年,說不定便要被此人說動。然而對他來說,先是欠著文解明天大的恩情,又有後來出現的文斂,就算這人說得一切都可實現,他也不可能背叛文家改投天命流,更別說在他眼中的天命流並不是像這個人所說的那樣光鮮明亮。
何雪落漠然注視花名川片刻,冷冷吐出幾個字,“若我說不了?”
似也料到他會如此說,花名川聞言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波動,只是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往何雪落走近幾步,搖搖頭,說得有幾分惋惜,“人各有志,既然公子如此說,那花某也不便強求。只是此處甚為機密,現在被公子發現了,少不得要公子也留下來了。”
最後一個字話音才落,也不見他如何起勢,手慢慢抬起,落下之時卻是準確地落在了何雪落的肩膀上。
何雪落早就作好全副準備等著他,在花名川往自己走來時就已提起全身的功力,然而眼看著那一隻手向自己拍來,第一個動作他都看得分明,也知道要往哪裡閃避,然而不等他作出任何反應,那隻手已如鐵鉗般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何公子,為我天命流計,只好委曲你了。”花名川微微一笑,笑得胸有成竹。
“花名川,放了他。”驀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頭上響起,顯得略為微弱,然而話語裡的氣勢卻不容人違逆。
一直表情閒適的花名川在聽到這個聲音時臉色微微一變,按在何雪落肩上的手一頓,遲疑片刻終究是移了開來。何雪落心裡震驚,在得到自由的一剎那退開幾步,往聲音來處看去。
卻見頭上的地板不知何時被移開了一塊,何雪落看上去,正好看到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老人看起來身體並不好,臉上佈滿皺紋,然而一雙眼睛看起來依舊犀利。
“您是……您是恩公?”何雪落一時震驚,連話也說不完整。
老人對著他慈祥一笑,眼中流lou出淡淡的溫暖之意,“是雪落啊,已經長這麼大了,本事也不低啊。只是,不要為我老人家浪費時間了,回去吧。”
“老爺子,您這是做什麼?”花名川眉頭微皺,雖有不滿卻似乎不敢對他無禮。
這個滿頭白髮的老人,赫然正是文斂苦苦尋找的爺爺文解明!不過半年左右的時間,當初看起來相當精神的文解明卻已蒼老憔悴到如此地步。何雪落雖多年不曾見過自己的恩公,然而現在一見之下,依舊覺得心裡發酸——不是說不會怠慢嗎?那又為何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這種,看起來隨時會閉上眼睛的樣子?
在何雪落的心中,一股無法言喻的怒火慢慢升騰起來,他咬牙握拳,眼眶發紅,然而這些情緒卻不是為他自己還是為了文斂。
文解明在與何雪落說了幾句後,看向花名川說道:“讓他走吧,這事與他無關,你們不要為難不相干的人。”
花名川看了何雪落一眼,臉上的表情慢慢平靜下來,微微笑道:“老爺子真的能肯定何公子是不相干的人?”
文解明微微一愣,何雪落此時卻驀然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花名川一眼,然後眼神異常堅定地看向文解明說道:“雪落承蒙恩公相助,才有今天,所以無論如何我今日一定要救恩公出去,也請恩公莫要以雪落為念。因為、因為,小姐費盡千辛萬苦來找恩公,雪落也希望恩公與小姐祖孫二人早日團聚。”
花名川悠然一笑,“如何?現在就算我要放他走他也不會走了,我乃職責所在,還望老爺子不要見怪。”
文解明輕輕嘆息一聲,在地板上坐了下來,他望著何雪落沉默半晌,終是開口問道:“小五她,可還好?”
何雪落先是一愣,然後明白過來他這是在問文斂,眼神一黯,一時不知該作何回答,想了想才道:“她找您找得很辛苦,受過重傷,身體也不怎麼好。”
文解明看他神情心裡已明白幾分,然而聽到他親口說出,還是感到有些難過。他知道自己突然失蹤,來找到的恐怕只能是小五,那個孩子外表看起來冷淡,實則心裡卻比誰都還得情,一旦認定了的,無論是感情還是事物,都不會輕易妥協。當初選她為文氏一族的繼承人,也不對是不對。
文解明在心裡嘆息一聲,忽然感到渾身無力,自己,真的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