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三--淘沙 第二十八 事到險境得盟友

卷三--淘沙 第二十八 事到險境得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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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淘沙 第二十八 事到險境得盟友

文斂呆呆地坐在地上,手裡一直抓著那張布條——文解明以血留書與她,實在讓她震驚太大。什麼樣的情形,什麼樣的事情,讓爺爺留下那樣五個字。她其實想不通,但就是因為心裡不明,所以更覺不安,不安地幾乎讓她無法思考。

上善瓏玦站在她的身後,眼裡有著濃濃的擔心。不過他更多的是在想著其中的因由,文斂是關心則亂,否則以她的頭腦,這件事明顯透著幾絲怪異。首先,若文解明是被天命流的人抓去,處於他們的控制下,從青越國千里迢迢地被帶到了癸丘國,又如何知道文斂會找到他,從而留下那樣的資訊?退一步講,就算文解明是憑著對文斂的瞭解,相信自己的孫女會找到自己,可那樣的訊息難道就不怕被天命流的人發現?他不相信天命流的人會讓一個階下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留了訊息而全不知曉。或許這些訊息本就是天命流的人仿文解明的字跡留下的,又或者故意讓文斂發現而沒有除去。無論哪一種,文斂看到這字跡對他們來說有利無害。

他卻是沒有想到文解明對文斂的影響如此巨大,五個帶血的字跡便讓她失了神,全不似平常模樣。當日雁回峰那樣的絕境也不曾lou出如此神色,可是此時文斂完全如一個失去依kao,將那布條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在手裡的小女孩——雖然這樣的表現才算是正常。

他們現在身處木屋外的竹林,此時這茫茫林海寂靜到極點,文斂坐在地上,一直呆呆地沒有說話。

上善瓏玦眉頭微微皺起,雖然他為文斂鋪了一層裘衣,可如此天氣,在地上坐久了也是對身體有害,況且文斂受過大傷,雖然現在是治好了,那樣的損傷卻已經對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已經傷其根本。以後無論怎樣調養,都不會回到原來完全健康的狀態,哪裡還能像現在這樣坐在地上吹冷風。擰眉看了文斂一會兒,終於還是蹲下身將她拉入了自己懷裡——才這麼一會兒,文斂的身體和雙手都已經冰涼。

上善瓏玦輕柔地給她搓著.手,用很輕的聲音說道——似乎怕一大聲就嚇到了懷中的人兒一樣,“我們先回去吧,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將事情查清,儘快知道真相。事情——或許沒有你想的那樣糟。”

文斂眼神微微一顫,頭跟著轉了.轉,似乎是聽到上善瓏玦的話後才回過神來。她慢慢地將眼對上上善瓏玦,睫毛輕輕一顫,“爺爺他——不會有事?”

上善瓏玦望著她,只稍稍遲疑.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他的承諾,文斂像是忽然看到了亮光,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她剛才看到那五個血淋淋的字時,眼裡也是一片紅色血光,靈魂顫慄,似乎很久很久之前那一幕,那溫熱的血濺在了自己身上,再一次重演。

她是害怕呀,她從來不怕自己流血死去,可是那些.她在心裡已經認定了的人,那些她將之放在心裡的人,她無法看著在自己眼前流盡最後一滴血。誰說經歷過一次後再面對時就可雲淡風輕?不,不會,有些事經歷過一次只會讓人在心裡更為恐懼,更加不惜一切也不想令其發生。

文斂緊了緊手裡的布條,轉著頭向眼前看不到.盡頭的竹林看去,看著蕭蕭竹葉在眼前紛紛落下,抬起頭只看到細碎的天空——被一株株高大的青竹割裂成一小塊一小塊。

文斂看著,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是,爺爺他,不會.有事。”此句雖輕,卻有著一種無比堅定的信念。

文斂向後微微一kao,閉著眼說了句,“若是我一人,現在真的要心力交瘁了。”

上善瓏玦撫著她的秀髮,嘴角有淡淡的笑意,眼中卻溢位點點心痛。文斂此時的心情,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體會過。只是他那時根本連痛苦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就以更絕望的心情接受這一切。而文斂現在,是一點點受著折磨,無窮無盡的擔心,哪怕以性命相抵也在所不惜——他那是一刀了結的痛快,那文斂就是身受著凌遲。

上善瓏玦將文斂送到鎮國侯府,臨去前握了握她的手,“那人能闖進鎮國侯府傳信,也不是簡單人,從他身上入手,或許也能查到一些東西。你——要好好的。”

文斂輕輕點頭,回以他淡淡一笑。

等她回到侯府時,鎮國侯府的小侯爺也已經回府了,在她回房稍作梳洗休息後,魏無壃便遣了人來請她過去一敘。

文斂微微皺眉,虞搖剛死,以魏無壃當時的傷心程度,要回復恐怕需要一段時間,如何現在就有心思見她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呢?

說起來對於魏無壃這個救命恩人她還沒正面見過,在侯府住了好幾天,現在應該是第一次見。不知這在沙場上能與上善瓏玦相抗的年輕侯爺會是什麼樣一個人,觀他這幾日對虞搖的舉動,倒是個極性情義的人。

文斂來到一處園子,不遠處一座亭裡有人背對她坐著,桌上置了酒菜,他手裡執著一壺酒,另一手拿著酒杯,對那些菜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

從遠處看來,那人背影雖是挺拔俊秀,可讓人看著,卻顯出一種強烈的蕭索孤寂之感。明明年紀看起來不大,舉手間卻是一片滄桑沉重。

文斂更是不解,這個樣子的魏無壃,見自己所為何事。就算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似乎也無見自己的必要。

魏無壃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將酒壺與杯子放在桌上,慢慢地轉過了身來。看著文斂,淡淡地一笑——笑容裡透著幾分溫和。

“文斂姑娘。”

文斂微微一愣,那笑容雖然有悲傷苦澀之意,笑容裡的溫和卻也不是作假,她在魏無壃面前站定,對這個黑衣的小侯爺更是不解。

“姑娘請坐,這桌酒菜本是另有人相請,只是她現在身體不適,無法親自前來向姑娘道謝,只好由在下代勞。”

文斂望了桌上的酒菜一眼,慢慢坐了下來,靜靜看著魏無壃,也不說話。

魏無壃對她的沉默倒不是很意外,微微笑了笑,拿起筷子挑了一樣東西放在文斂面前的碗裡。

“這是我癸丘國的特色菜,文姑娘嚐嚐。”

文斂看到他夾到碗裡的東西,眼神微微一凝,那是螄螺,她在入定州界吃過的東西,也是那個時候,第一次見到了那個神姿仙態的人。

看了一眼碗裡,再不動聲色地向魏無壃看去一眼。嘴裡沒有說什麼,然而一雙眼睛卻變得有些凌厲起來。

魏無壃望了望她,忽然嘆了口氣,將筷子放下嘆息般說道:“阿搖果然沒有說錯,文氏傳人確與一般人不同。更難得,文姑娘小小年紀卻有如此的鎮定功夫,無壃自愧不如。”說著起身退後一步,對著文斂躬自拜了下去。

繞是文斂鎮定非常,此時卻也驚的神色一變,也根本管不了魏無壃這一拜了。她定定地看著魏無壃,“她,活著?”

魏無壃渾身微微一震,抬眼看她,然後,眼裡的驚詫化為輕柔的笑意,對著文斂,輕輕地一點頭。然後嘆息一聲,說道:“若非文姑娘報信及時,只怕阿搖今次是難以逃出生天了。所以對於姑娘的救命之恩,無論是她還是我,都非常感激。”

文斂瞬也不瞬地看著他,看他此時情態全不像作假,可他身上那一股濃濃的哀傷也不像裝出來的。魏無壃見她望著自己,臉上的笑慢慢有些維持不住——還是淡淡的笑,卻更有了一種讓人無法直視的沉重與悲傷。

“阿搖活著,卻也比死好不了多少,我、也是如此,因為我們——都失去了生命裡最重要的一個人。”魏無壃將視線放在遠處,像是要透過虛空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又或者,只是不想文斂看到自己此時的神情。

文斂默然,將事情前後聯絡起來,心裡明白了一些。

“你為何要告訴我?既然當時死的是虞搖,癸丘太子知道的是虞搖死去,你今日為何要對我說這些?”文斂沉默一陣後望著魏無壃問道。竟然連鎮國侯與太子都瞞住了的人,說明此事事關重大,卻為何對自己一個異國人道明?她就算與虞搖有交情,但憑那點交情,恐怕也不能讓對方以性命相托——詐死以瞞朝廷,若被事發那就是死罪啊。

魏無壃回過頭看著她,苦笑著說道:“阿搖她除我之外幾乎沒有其他朋友,此事對她打擊太大,我希望你可以去和她說說話。”

文斂一愣,還真沒想到魏無壃將如此隱密的事告訴自己,竟是為了這樣一個要求。不過,失去至親之人,那樣的心情她能瞭解,她雖對虞搖了解不深,可也看得出她不是一個薄情之人——不但不薄情,反而是個非常重情的人,這猝然的打擊想必很難熬過。

可她不明白魏無壃為何以為自己可以影響虞搖,可以勸解到她?

魏無壃似乎看出文斂的疑惑,他對著文斂淡淡一笑,語氣也變得很輕,“你和阿搖很像,在你的身上,可以看到阿搖當年的影子。在定州之時阿搖助你許多,想必也是這個原因。”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飄乎,“另外,從此後阿搖在癸丘怕是再也無法現身人前,而她要面對的人和事,或許,你也會面對上。”

文斂臉色一沉,想起上善瓏玦跟自己說得那些話,眼神不由微黯。靜默片刻,對著魏無壃點點頭,輕輕說了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