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淘沙 第二十六章 結拜大哥楚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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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淘沙 第二十六章 結拜大哥楚界者
“死了?你說姐姐,桐凰她——死了?”虞搖喃喃問了一句,魏無壃望著她,沉痛點頭。
在問過一句後,她便不再說話,躺在**,眼睛眨也不眨,溫熱的眼淚慢慢溢位眼角。然而她臉上並沒有多少悲傷的表情,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安靜,安靜地,就像已經死去,只有眼淚在不停地流,似乎流不盡。
魏無壃亦是沉默不語,他明白那種安靜下的絕望與心死,只因他的心情與虞搖一樣。不同的是,阿搖失去的是她唯一的親人,而他永不再見的,是生命裡的至愛。二者雖有不同,但同樣,是一種令人心死的悲哀。
這樣的沉默不知持續了多久,虞搖依舊空洞低啞的聲音在密室裡響起——如同一粒一粒彈珠滾落於地,撞擊在空曠靜謐石室裡,一聲聲,就像是撞擊在魏無壃的胸口一樣。
“桐凰說,要保護我,她一直一直都在保護我,可她卻說,她是個沒用的姐姐。我說過,要讓她自由,可以自由地站在陽光下,可最後,卻讓她死在了我的面前。”虞搖慢慢抬頭望向魏無壃,笑了笑——那笑,卻有一種哭也不及的悲傷,魏無壃雖看得不忍,卻沒有轉過頭去,“你說,沒用的,其實是我這個被選作家主的妹妹才對,是不是?”
“阿搖……”
“我,沒有想過有一天桐凰會.不在我身邊,從來沒有想過。”虞搖自語般說了一句,然後又安靜了下去。
她當然沒有想過,那個不能現於.人前,卻和自己融為一體的姐姐,那個連吸引的空氣裡都帶著她氣味的姐姐,她怎麼會想到,怎麼可能想到,有一天,會不在,會離開自己身邊,讓她再也找不到,再也感覺不到。
“只要有姐姐在身邊,我就什麼.也不怕,才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只要有姐姐在……”
現在沒有桐凰在身邊的她,不再是那個能掌握所.有的家主,更不再是那個瀟灑任意的搖老闆。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軟弱,都感到害怕,雙親離去之時,她接任家主之位時,都不曾如此害怕過,因為那個時候,有桐凰在,有姐姐在她身邊。
“阿搖,你不要這樣。”魏無壃閉了閉眼,不想再流lou太.多的悲痛,否則,他自己無法承受,阿搖更無法承受,“凰兒她——做到了自己要做的,保護了自己的妹妹,難道你要食言嗎?你答應過她的——難道要不算數了嗎?”
虞搖的眼睛一點一點亮起來,生命似乎慢慢地.回到了她的身體,她轉動著頭,向魏無壃看去。
“阿搖,凰兒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你是她的妹妹,會做不到這一點嗎?你說過要還她自由,你忘了嗎?”
“自由?讓桐凰自由?”虞搖喃喃地問,好像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然而聲音,已不再空洞。
“是。”魏無壃定定看著她,說得更是斬釘截鐵,“凰兒成了你的影,像影子一樣只能躲在你身邊,永遠無法現身於陽光之下。這麼多年來,可以與她說話的,只有你我而已,她想看黎明前的日出都不可得。你說要掙拖束縛,要給自己和她自由,現在,凰兒已經實現了自己的諾言,你呢?你要就此放棄嗎?”
虞搖默然不語,一直沉默,魏無壃定定看著她,眼睛一瞬也沒離開,他相信阿搖,阿搖不會讓他失望。
石室裡的沉默不知又過了多久,虞搖躺在石**,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頭上的石頂,開口時,似乎已回到了原來的那個虞搖。
“阿壃,你放心,我不會對桐凰失言,她答應的,做到了,我也會。”
魏無壃仰起頭,lou出欣慰的笑容,他望了一會兒石室頂端的紋路——雖然其實那根本什麼也沒有,他望了一會兒,再次看向虞搖說道:“所以,阿搖你要快點好起來,這樣,你才可以去做答應過凰兒的事。”
虞搖又是沉默,然後輕輕點頭,應了聲,“是。”
靜候了片刻,虞搖轉過頭,望著魏無壃問道:“阿壃,你是怎麼會來到明盤縣的?若沒有你趕到,最後只怕我也活不下來。”
聽到虞搖這樣問,魏無壃才覺徹底放心,然而聽到此問,他亦感不解,微微皺了眉說道:“是你的人通知了我,似乎說是有人報信,你在明盤縣有危險。”
虞搖沉吟,“我此行甚是機密,沒有幾個人知道,中伏已是意外,竟還有人洞敵先機,前來報信?那你可知報信的人是誰?”
魏無壃搖頭,“我當時只想著趕去救人,哪裡還管得了其他。”聲音忽然一頓,似是想起什麼,“不過來給我報信的,好像是桃城縣永和當的人,我記得當時那人穿著永和當的夥計服。”
“永和當?”虞搖眼神略顯黯然,“秦泰也已經死啦。”
魏無壃不想她再想起這些事,遂說道:“阿搖你好好休息吧,我找人去永和當打聽,問明當初報信之人後,或許能順著這條線索——查明所有事情。”
虞搖微微一怔,有些失神地望了他片刻,然後只是點頭道:“好,你去吧。我也想知道所有的事情。”
魏無壃眼裡閃過一絲複雜光芒,最後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石室。
石室歸於沉寂,虞搖望著頭頂石板,久久沒有動一下,慢慢地,她嘴角浮現一抹極淡的笑容,用只有自己能聽到聲音說道:“姐姐,那些不想我們好的人,我們也不要讓他們好過,好不好?”
魏無壃出了石室後卻沒有直接離開問學樓,而是一直走著,來到了一間非常雅緻地小木屋,木屋是在問學樓的後院,此處安祥寧靜,遍植綠竹,木屋的門關著,陽光照耀,溫風燻人,一派恬靜溫馨。
魏無壃推門進去,裡面的人如他所想地正在寫字,雙手執筆,在鋪開的宣紙上揮灑書寫著,似乎不知有人到來。魏無壃走進去,靜靜站在他身後,也不出聲打擾。
過了一會兒,那人寫好,兩手將筆往桌上一擲,退後兩步看自己寫的字。
“上馬擊狂胡,下馬草軍書。好字。”魏無壃唸了一遍,讚歎道。
“果然好字。”那人微微一笑,轉了身來對魏無壃笑道:“我楚界臨摹了這麼多年,今日才總算有了幾分神似,自然是好字。”
魏無壃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怎麼樣,小搖還好吧?”楚界讓魏無壃坐下,取了茶葉茶具出來,動作優雅地開始泡茶。
魏無壃微微沉默,然後點了點頭,“阿搖的精神已經恢復過來了,再休養些日子,身體應該也無大礙。”說著抬頭望向他,感激道,“大哥,謝謝你這次出手相助,否則就算阿搖逃過了一劫,卻也無處安身。”
楚界卻似全沒將這些放在心上,專心致志地泡著茶,然後倒了一杯遞過去給魏無壃,臉上還是和煦的笑容,“這是今年新出的採桑子,我親去雲霧山摘來的,你嚐嚐看。”
魏無壃不知該做何表情,微微苦笑道:“大哥平生愛好,除了書法便是飲茶,更是其中高手,既是大哥親去採來,又親自泡的,自然是最好的了。”
說著舉起茶杯慢慢飲了一口,他本不擅此道,卻在這位結拜大哥的影響下對茶也有了一定了解,只是這種瞭解僅限於品茶而已。若讓他動手來泡,更兼親去採摘茶葉,親自動手完成所有的過程,那還不如讓他獨自去面對千軍萬馬。
心裡雖這樣想著,品茶時卻不敢有一點馬虎,有時就算心裡急的不得了,也不敢急急地一口喝下,因為如果他真那樣做了,大哥一定會不惜取下牆上作掛飾的配劍,毫不留情地教訓他一頓。
小小地抿了一口,等那點**滋潤了舌尖,然後向喉嚨滑去,他頓時感到一股格外清新的氣息在嘴裡瀰漫開來,然後慢慢擴充套件到全身,忍不住再喝了一口,覺得通體舒坦起來,原來有些鬱郁的心情,此時也變得舒暢了許多。
魏無壃面lou驚訝地看著楚界,“大哥,這茶——”
楚界瞭然一笑,自己端起茶懷抿了一口,閉上眼睛,過了片刻睜開來,眼裡還是淡淡的笑意,“此茶長於萬丈懸崖之壁,終年為雲霧滋繞,而我取初春之雨水與冬時第一場雪水,以特殊手法制成,方才有今日之效。”
魏無壃不禁嘆道:“大哥不僅書法絕倫,更是武藝高強,驚才絕豔,卻無意塵世名利。愛茶,為此不惜身犯險境,我實是佩服。”
“無壃,你大哥我一生可說是過得非常逍遙自在,世俗的名利於我來說全是枷鎖,我拋開,所以能得大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你呢?我知你亦不是為名與利,然而你牽絆太深,始終掙拖不出。要到何時,你才能為自己而活?”
“我——”魏無壃想要說些什麼,楚界手一揮,“你不必回答於我,只要你自己明白就好。放心,我是你大哥,別人的事我不管,不過你若有什麼事,我是一定會幫的。”
“大哥。”魏無壃微微低下頭。
楚界對他一笑,起身走到書桌前,負手看著那一幅字,“這一幅字,是祖師爺傳下來的,而我們這一派,世代單傳,能將祖師爺這一幅字寫得入神的卻至今未有。”
魏無壃跟著走過去,也看了看了那兩行字,聞言不解道:“此句甚好,當我還在軍中時,亦是日日要寫上幾遍,寫了讀上幾遍,總有一種熱血澎湃之感。能寫出這種句子的人,一定也曾征戰沙場,可大哥——”
“不錯,我雖習武有成,卻從未曾上過戰場,不只我,除了祖師爺處,每一代傳人都不曾親身體會過這一句話的意思。因為祖師爺有遺令,門下傳人,終生不得參與戰爭,所以我除了寫字喝茶外,也就是到處走走罷了。我一直不明白祖師爺的用意,直到與你相識,又親眼見過戰場上的殺戮,才稍稍明白——戰爭,無論勝負,都會使文明倒退,百姓受苦,這與祖師爺的理想背道而馳。”
魏無壃沉默片刻,輕聲道:“當年的萬千流大人,輔佐青越尊一帝開朝立國,結束戰亂,然後功成而退,終身不願入朝為官。”
“啍,”楚界一聲冷啍,笑容也冷了幾分,“祖師爺功成,卻未能全身而退,祖師爺眼中無國界之分,卻成了招禍的緣由,這也是我等弟子雖為青越人,卻不願留在青越的原因。更何況這麼多年來,期間不知出現了多少他國的人。我的師尊,便是癸丘國的人,所以我才長久留在癸丘,也是為了替他老人家打理墨華寶齋的事務。”
魏無壃不想楚界想起些不好的事,遂笑了笑說道:“說起這個,我想癸丘國的人都不知道,大哥不僅是那位從不lou面的書公子,更是墨華寶齋真正的主人。老師與大哥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大哥可還記得,他老人家說,很是想與大哥再見一面,拜賜墨寶。”
楚界望了望他,微微一笑,“這有何難,你稍候片刻,我寫一幅你帶去給胥來將軍。至於相見,等有機會我再去他老人家府上拜會。”
忽然想起一事,對魏無壃笑道,“我已去信將我那徒兒招回,他的武功已得我真傳,到時需要幫忙便可找他。”掐掐手指,眉頭一皺,“算算日子,應該也差不多到了,不知是不是又在路上耽擱了。”
魏無壃感激地對他躬身行禮,說道:“多謝大哥。”
楚界手一揮,笑道:“你我二人不說這個,好了,過來陪我再飲一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