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卷三--淘沙 第二十五章 此時無聲勝有聲

卷三--淘沙 第二十五章 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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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淘沙 第二十五章 此時無聲勝有聲

晚上的時候,上善瓏玦來侯府最後一次用灝瀾珠給文斂治傷。文斂向他簡略地說了一下侯府裡發生的事,然後問道:“可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上善瓏玦聽到虞搖身死,也是有些微吃驚,搖搖頭,“我知道的也不清楚,不過據下面人傳來的訊息說,虞搖在明盤縣遭到過襲殺,死了不少人,卻不知虞搖生死——怎麼了?”上善瓏玦說到一半忽然發現文斂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由問道。

文斂看了看他,眼色奇異,“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一人,他為了報信而被人追殺,最後是我去傳的口信,說的便是明盤縣不能去。”

上善瓏玦凝神細思,“看來那人便是想去救虞搖,只是到最後沒有成功。”

文斂輕輕嘆口氣,“沒想到我在路上隨便遇到的一個人,竟然也和自己扯上關係,我曾經為她報信,不過,卻還是什麼也沒改變。虞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虞搖本身已經神祕,她身後的家族又會是什麼樣?而又有什麼人與她有大仇?”

上善瓏玦沉思片刻,望著她.問道:“你可聽過癸丘立國的故事?”

文斂老實地搖頭。

“癸丘立國更在青越之先,那時前.朝腐敗,導致各方起義討伐,其中最有實力的要數羽王與劉王兩支。羽王霸氣蓋世,很快便佔了上風。可是劉王手裡兵多將廣,又善用人,終於在一次反敗為勝,將羽王困在了潛龍山。霸王被困,數次突圍無果,羽王心知頹勢已無力挽回,便召集了軍中最精銳計程車兵,讓出了他的坐騎,要將自己最心愛的女子送出去。

“臨別之際,羽王唱起了家鄉的.歌,女子也作臨別之舞。當女子離開之後,羽王領著剩下的人與劉王的兵馬展開撕殺,這一戰便是七天七夜,羽王戰至最後一兵一卒,而劉王也是死傷慘重。這一戰,只能算是兩敗俱傷,就在劉王要擒獲羽王時,忽然山的另一頭湧現大批兵馬,猝不及防之下,此戰再次出現逆轉,劉王兵敗身死。

“原來這一隊人馬是羽王弟弟的兵馬與那名女子.的家族子弟兵,那女子突圍之後,聯絡上了羽王的弟弟,又說動了自己家族的家主。然而雖則戰局扭轉,羽王卻身負重傷,醫治無效,臨死之際交待自己的弟弟,要許以女子與她的家族永世尊榮和至高無上的地位。然而,在羽王死後,那名女子也自刎於羽王帳中。

“後來羽王的弟弟,也就癸丘國的第一代君主,遵守.著對羽王的承諾。女子的家族,便成了在野的王侯,得以與癸丘皇室平起平坐。”

上善瓏玦終於說完,難得說這麼多話,說到口渴,.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

文斂擰眉思索,望著他問道:“那女子,便是姓虞?”

上善瓏玦點頭一笑,“是,羽王叫她虞姬。”

“原來如此,可既有如此尊榮,什麼人還敢去惹?”

上善瓏玦嘆息.一起,站了起來,負手走到窗前——今夜並無月亮,“正因位高而重,卻無實名,才有今日這之禍。這與功勞太高,君主無物賞賜之時只有殺之是一個道理。虞家數百年來以畸形之態存於癸丘,哪個君王會容許身邊有超拖控制的存在。天大的恩情,早在開朝幾代消磨殆盡了。”

文斂略感吃驚,“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殺了虞搖的是癸丘皇室?”

上善瓏玦回過頭,溫和地望著她,語氣卻是極淡的,“這種可能,並不是沒有。”

文斂深深嘆息一聲,搖頭道:“人與人之間,為何總是有如此多的糾紛?如果君主好好對待百姓,大臣盡職做好屬於自己的那些事,孩子可以開開心心地進學堂,耕種了莊稼就能吃飽飯、有衣穿,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這樣不才應該是正常嗎?為何總有人費心去做一些傷害別人,於己也不利的事?人心太複雜,而人的慾望,永遠都沒有滿足的時候。”

“有些人,追求的東西很簡單,可需要走很複雜的道路才能達到——世事,歷來如此。”

文斂輕輕一笑,舒出一口氣,“是啊,我今生所求,不過一‘安’字而已,可如今局勢之複雜,我怕是永遠也沒有全部弄明白的機會。我是來找爺爺,然後和他回家,可現在看來,好像,越來越渺茫了。”

上善瓏玦走過來扶著她,望著她的眼睛,“別擔心,我會一直都在的。現在已經有線索,你很快就可以找到你爺爺了。”

文斂一喜,抓住了他的手,問道:“真的?已經有線索了麼?那爺爺他,是在哪裡?”

“具體在哪還不知道,但確實在玄啟,離城應該不遠。”

“我——”文斂有些抑制不住激動,恨不得立時出去尋找。上善瓏玦反握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有何雪落,你不必自己去。另外,我得知了一則訊息,你身邊的那叫赫與嫵的兩兄妹,已經離開定州往玄啟而來。”

文斂這下坐不住了,一驚站起,愕然地看著上善瓏玦,“你——你說赫與嫵嫵,來玄啟了?”

“是。”上善瓏玦點頭,拉著她坐下,“除他二人,還有一個叫西門放也來了。”

文斂卻是沒聽進他後面的話了,她此刻心神有些亂,“赫與嫵嫵離開二哥,要是天命流的人再去二哥怎麼辦?光kao夙淵和夙清他們,只怕對付不了天命流的人。”

“你不要慌,”上善瓏玦拉住她的手,聲音裡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天命流的目標始終是你,你不在他們身邊時他們反而安全。否則若要挾於你,豈非早對你臨江城的父母下手?還有在他們手上的令祖父,他們並不曾真正拿來威脅過你,上次的事主要是暗月教主導。所以,你不必太擔心。”

文斂眉頭微皺,“話雖如此,定州還有暗月教的人在啊,如果如砂羅還在,也只有赫才能對付,赫留在那裡我才能放心。”

上善瓏玦對著她搖頭,“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攬在自己身上,卻又獨自去做,你要相信你的二哥。你望大家都好,但同時,他們也不願你有任何閃失。”

“我——”

“有親人在,是事情發生時可以分擔,不是反成彼此的負累。”

文斂微微一震,慢慢抬頭看向上善瓏玦的眼睛,那一雙如星辰般的眼睛,此時正異常認真地看著她,而其中閃爍的,是海一般平靜的光輝。

“是。”文斂望著他,重重地一點頭,眼裡分明也閃著一種柔輝。

兩人相視一笑,許多言語都不必再說出口,彼此從眼中都看明白。

魏無壃回家梳洗過後,一個人去到了問學樓。這問學樓屬於墨華寶齋,是專供文人交流學習的地方,然而,如果不是有墨華寶齋主人或者三名以上掌櫃的連名推薦,就算是天下名士也是進不去的。魏無壃可以進去,自然更是因為他是棋公子。

在魏無壃要出門時,老侯爺還是有些不放心,想叫人跟著他,可魏無壃是想自己一個人安靜安靜,而且他去的是問學樓,就算府裡的下人跟去了也進不去。

在魏無壃進了問學樓後,兩條一直綴在他後面的人影再守了片刻,然後其中一人急匆匆地走開了。

與此同時,皇宮裡欒豫正眉頭深鎖,他淡淡掃了一眼跪在腳下的人,問道:“你親眼看到的?”

“是,奴才一直跟在侯爺身後,看到侯爺抱著虞姑娘的屍體上了山,又在山上坐了一夜,然後就直接火化了。奴才保證其間眼也沒眨過,侯爺親自點的火,親眼看著虞姑娘在火中化為灰燼。奴才——奴才還看到——”

“看到什麼?”欒豫不耐煩地提高音量問道。

跪著的人身子一抖,趕緊說了下去,“侯爺他、他哭了。奴才看到侯爺,流了好多好多的眼淚。”那樣英勇無畏地侯爺,居然哭了,流了那麼多眼淚,他當時真的被嚇到了,可是同時,心裡卻又有一種莫名的難過。

欒豫也是微微一怔,早在他去鎮國侯府時,就聽人說魏無壃流淚了。那個人,在還是孩子時就算是騎馬不小心摔斷了腿也不吭一聲,不掉一滴眼淚的人,居然真的哭了麼?他認識魏無壃將近二十年,一直都不曾看到他哭過,現在他為了兩人同時玩伴,終於流淚了麼?

看來,他心裡也早就有了虞搖,可卻從不曾與自己說過。三人從小一起長大,魏無壃卻比虞搖更像個女孩子,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可是這樣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最在意的玩伴是被另一個玩伴給害死的,會做什麼呢?

欒豫猛地用力一捶,臉上厲氣湧現,虞搖是自己的,是他欒豫的!魏無壃別想將她搶走,活著時不能,死了也不能!

可是,可是——欒豫臉色一點點蒼白下來,胸口一陣陣的痛——搖兒死了,他也想哭,比魏無壃更想掉淚。但他不能,也沒有這個資格,所以,他嫉妒魏無壃,非常嫉妒!搖兒活著時,對魏無壃也比對他好!

欒豫的臉陰晴不定,那名跪在地上的太監此時恨不得將埋在地板下去,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不知過了多久,欒豫的臉色終於恢復了正常。他斜睨了地上的太監一眼,淡淡說了一句:“拖下去。”

“殿下,殿下饒命……”

魏無壃進了問學樓後,一直往裡走,他其實知道有人跟著自己,也知道他們進不了這裡。他一路走下去,沒有看到一個人,而魏無壃也不作停留,直來到一處密室。按了石門上的開關,石門緩緩而開。

洞開的石門,裡面是一張石床,石**躺著一個人。聽到石門開啟的聲音,那人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然而那雙眼睛,卻是空洞異常,沒有生氣。

魏無壃輕步走過去,看著**的人,眼裡也是濃濃的哀傷,然後,極輕極輕地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息似乎將**的人驚醒,眼珠轉動了下,慢慢向魏無壃看來,又過了一會兒,向他伸出一隻手,聲音空洞地問道:“姐姐呢?”

魏無壃眼中湧現痛苦,他握住那隻手,輕輕地,慢慢地,一字一字說道:“阿搖,凰兒已經不在了,凰兒她——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