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淘沙 第十六章 國有良相扶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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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淘沙 第十六章 國有良相扶社稷
明湖之畔,月照高樓,文斂知道其婆婆說的是誰,可是——她停下腳步,舉頭望了望遠方——那些人,可以信任嗎?
會被背叛的人,那是因為他身上有可以讓人出賣的價值,而她也不妄自菲薄,現在的她,有太多能讓人出賣的東西。作為文氏後人的一名繼承者,她可以說是風頭正勁,炙手可熱,否則哪裡會有當日懸崖被困的事發生。
所以現在她正好能遮蔽鋒芒時,貿然前去,很有可能自投羅網。當然也有可能是她想錯,若她真去了剛好可以得一助力也說不定。
文斂舉步,卻不知該邁向哪個方向。
唉,當不知有誰可以相信卻又必須選擇一個相信的人時,那已經不是選擇,而是一次賭搏。輸了固然會落不得好結果,贏了卻也不值得可喜。
文斂最後微微嘆了一口氣,邁步向前方走去。
當文斂出現在大街上時,她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在她思考著是找家客棧等下去,還是馬上自己行動時,她的身後,一雙閃著仇恨光芒的眼睛眨也眨地看著她。
文斂那樣悶頭走著,忽然看.見前方的人紛紛閃避,本來熱鬧的街市瞬間安靜下來,人們彼此間讓出了一條道。文斂被人群推著退到了一邊,她暫時停止了自己的思考,跟著別人一起向前方望去。
緩緩行過來的是一輛馬車,一輛.甚是寬大樸實的馬車,趕車的車伕眼睛注視前方,雙手穩穩地執著韁——像是很習慣這樣的場景,雖被大街上那麼多人圍觀注視著,卻表現地很平靜。
其實這樣說並不準確,人群注.視的焦點並不是在那個馬車伕身上,而是那一輛掩著厚厚簾子的馬車。眾人臉上不約而同掛著尊敬或敬服的表情,文斂看得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意,不是因對方的身份地位或其他什麼外在的東西而衍生出來的。這樣看來,那裡面坐的很有可能是一名官員,且是一名官職不小而深受百姓愛戴的官員。
馬車從人群中穿過,漸漸走遠,卻還有許多人留在.原地目送著馬車的遠去。直到馬車走去了很遠,街市的熱鬧才慢慢恢復,儘管如此,在場的卻沒有人發表一番議論,依舊各自做各自的事。
文斂眼神微凝,向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在.民間能得如此威望的,她想到了一個人:癸丘丞相,裴修簡。
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癸丘國皇帝無能,太子奪.權,朝臣相互傾軋或逢迎拍馬,朝綱已經敗壞到相當程度,然而還能維繫不至崩潰,全賴一人之力,那就當朝丞相裴修簡。
裴修簡乃是二.朝重臣,所以即便是太子欒豫也要對其忌憚禮遇。在癸丘國戰敗朝廷越發腐敗之時,裴修簡便如一株屹立不倒的松柏一樣,成為癸丘一國的支柱。
他選賢任能,關心民生,整治朝綱,心懷百姓。癸丘國的百姓說,正是因為有了裴相爺,他們才得以有片瓦遮風擋雨,有一頓飽飯吃,所以他們寧可沒了皇帝,也不願沒了裴相爺。
而裴修簡雖有如此威望,卻是個極不喜張揚的人,行事極為低調。不結交官員,不收納門徒,出門不帶隨從,吃住與民間普通百姓同。聽說曾有一次,癸丘某地發生水患,幾個縣上萬人流離失所,許多人沒被水魔奪去性命,卻在逃難的途中活活餓死。那個時候,玄啟城裡的達官貴人依舊夜夜笙歌,過著酒池肉林一般糜爛的生活,而裴修簡只帶了一個人就趕去發水的地方,見了當時的慘狀後淚灑當場,硬是不眠不休地持續了數天與當地官員討論計劃出一個合適的方案,將災民安置好了,以及如何治理水患,重建災地,以最快的速度給流離失所的人們重建家園。
那些得他援手才又有了家的人,在新建的屋子裡供起了長生牌位,日日祈禱望裴相爺能夠長命百歲,無災無難。當地也建起了裴修簡的生祠,聽說香火很是旺盛。
有人說當朝丞相何以要親自去料理一場水患,卻丟下整個朝廷擅自離京。如果他知道那個所謂的朝廷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知道裴修簡連連上書卻被太子一句:丞相若是如此心繫百姓,何不親往安撫。給擋了回來時,就知道離京親自前往的裴修簡是心痛到什麼程度,又是失望到什麼程度了。
可以說,戰敗後的癸丘國,百姓對朝廷的信任已經降到最低,甚至有無此朝廷也是無所謂的事,全國各地暴動起義時有發生,全賴裴修簡從中斡旋,重振朝綱。
上善瓏玦說過,要敗癸丘國,或許只需敗裴修簡一人而已。
文斂一邊想,一邊低頭默默往前走著,感覺到迎面有一人走來,她稍稍往旁邊移了移,依舊沒有抬頭。
可是,她往左邊移過去,那人也跟著往左走了一步,她往右邊走去,那人還是跟著往右走——這不分明在攔她的路嗎?
文斂皺眉,微帶不快地抬頭向上看去。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穿著文士長袍,手裡提著一個酒葫蘆,模樣看起來甚是落拓的大叔正眯著眼,帶著一絲趣味的看著她。
“麻煩,讓讓。”文斂客氣地說道。
那位大叔的眼睛似有意似無意地往她身後瞄去,先自灌了一口酒,笑眯眯地看著文斂,微微低下頭湊近她,壓低聲音說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文斂聞言一怔,她還真不知道呢,而如果她無性命之虞,保護著她的人也不會主動現身。那大叔見她神情,猜到了她的想法,搖頭嘆氣道:“唉,女孩子家家的,幹嘛一個人跑大街上來?還這樣明目張膽地在大街上逛,爹孃沒教過你,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不要獨自上街麼?”
文斂無語地望著他,對於這個突然出現擋在她面前,說她被人盯上的大叔她猜不透他如此做的原因。而且,可以肯定的是,第一次來到玄啟城的她在這裡絕對沒有認識的人,所以也應該不會有人認得她。
那名大叔假裝沒有看到文斂眼中的戒備,對她擠了擠眼,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等著,我堂堂谷懷大俠怎能任一個小姑娘落到壞人手裡,且讓我去將壞人趕跑。”
說著手執酒壺,一搖一晃地往文斂身後某處走去。那個一直跟著文斂的人,見突然有人朝他走了過去,神情轉為慌張,然而仔細一看向他走去的人是個身上沒幾兩肉流浪漢模樣的人,似乎還喝了些酒神智不是很清楚的樣子,不由轉為安然。再加上自己跟蹤著的人站在那裡沒動,更加放心,於是斜睨著眼睛,抱起胳膊等著。
自稱谷懷的人走近,看著他面帶微笑,很客氣地問道:“你是在跟蹤那個小姑娘吧?說說看,你打著什麼主意?”
那人白他一眼,認為他問的問題很愚蠢,於是很不客氣地回道:“你管得著麼?”
“唉,這天下人管天下事,更何況若你打著什麼不好的主意,要不利於那個小姑娘,這時就更應該有人站出來伸張正義了,你說是不是?”
那人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哪裡來的瘋子,這裡沒你什麼事,趕快給我有多遠滾——”
他剩下的話被咔在了喉嚨裡,瞪大的雙眼望著谷懷,此時的他不僅半點聲音發不來,還恐懼地全身發抖,臉慢慢變成紫色。
谷懷還是滿面笑容地看著他,表現得像兩個人交談甚歡的樣子——如果他鐵鉗般的手沒有放在人家的脖子上,或許對方還會認同。
“我現在問你話,你會乖乖回答了吧?”
因為脖子被掐著說不出話,他只能拼命地點頭。
谷懷滿意地一笑,鬆開了手,語氣甚是輕鬆,“說吧,為什麼要跟著她?”
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卻不敢逃,連高聲呼喊同伴過來相救都不敢——雖然谷懷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可是他卻有一種眼前之人很可怕的感覺,不說剛才那神鬼般莫測的手捏住了自己的脖子,單是此時他看著對方的眼睛便覺森寒到極點, 此人雖在笑著,可一雙眼睛卻比冰更寒。這樣的人,他剛才竟會認為只是個醉鬼搞不清狀況找麻煩!
他向文斂看去一眼,嚥了咽口水,“我——她殺了我兩個兄弟,這幾條街是白二爺的地盤,所以——”小心翼翼地看了谷懷一眼,有點不敢再說下去。
文斂在旁邊聽了,眉頭一皺,想起了之前那兩個死在巷子裡的人,說道:“你們是一夥的?”見他點頭,只淡然地說了一句,“他們不是我殺的,你找錯人了。”
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會他,向谷懷看去一眼,淡淡地道了一聲謝,也不問他為何要幫自己,然後便打算離開。
見她如此乾脆想走就走,谷懷著實愣了一下,而那人趁他愣神之際,再無遲疑地扭身跑了。
谷懷也不去追,卻只望著文斂離去的背影出了一會兒神,臉上笑容慢慢斂去,lou出一種深沉的似悲似喜的神情來。一瞬間從一個落拓狂生變成了一位滿是滄桑的失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