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卷三--淘沙 十三章 感君只是一回顧

第卷三--淘沙 十三章 感君只是一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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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卷三**淘沙 十三章 感君只是一回顧

抬頭望去,醉香樓就在眼前。佔了臨街兩個鋪面,樓高兩層,生意甚好。

文斂盯著那板招牌看了一會兒,臉上笑容慢慢加深了些——在“樓”字最右邊的那一筆劃處,刻著一幅小小的圖案,正是成王指環上紋飾的一角。

那一枚小小的指環,圖紋卻是極複雜的,將其分解開來各個方位的圖案便代表著一些地方。如現在她所看到的,是整個圖案偏右下的一處,也就代表著文家在癸丘國的產業。如此,即便有人見過王戒上的圖案,只見冰山一角也不會產生什麼聯想,而文氏傳承下來的財富也得以標識。

文斂沒想到自己來玄啟城後的第一個地方竟是文家的產業,在她正勢單力薄之時,上天將她送到了自家人的門口,這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只是不知這家酒樓與天道流有什麼關係。文斂想著,邁步走進了醉香樓。

按著閔寬所說,文斂走進酒.樓後上了二樓,在東邊的第二個視窗處坐了下來,點了一兩花生米,二兩瓜子、三兩豆腐乾、三兩二錢一壺的梅雪酒。坐著等了一會兒,夥計將她要的東西送上來,擺好了三個碟子一壺酒。

文斂拿起酒壺掂量了下,對那夥.計說道:“這酒怕是多了,我要六兩二就好,你這裡恐怕有五兩九。”

夥計看她一眼,客氣說道:“不多,.三錢而已,客官將就一下吧。”

文斂慢慢放下酒壺,淡淡說了一句:“一錢也不行。”

夥計再看了她一眼,然後將酒壺拿在了手裡,“給您.換去,稍等。”

文斂不語,坐著慢慢等。剛才的對話不知情的人聽.了定然是一頭霧水,不過那是閔寬給她的接頭暗號,正是要別人聽不懂才對了。這裡的梅雪酒最貴的只有二兩三錢一壺,而為了怕有人誤打誤撞說出那一句暗號,特意將少了說成多了,而少了三錢正是說文斂早到了三天,她要見的人要三天後才能見到。

文斂最後說“一錢也不行”,是說無論如何要先見.一見對方的人,就算見不到最重要的那一個,見次要的也行,一天也不可等。

夥計說要去換酒,自然是請示去了。

看這個架勢,這.家酒樓與天道流的那些人關係很深啊,不會是已經轉到那些問道者手裡去了吧?

文斂輕敲桌面,目光向四周淡淡地掃視了一回,不見什麼特別的人。揀起碟裡的瓜子,剝好一粒丟在嘴裡,細細咀嚼著。

文斂將瓜子啃了一半,先前那名夥計才又出現,他向文斂行了一禮後,說道:“客官,請隨我來。”

文斂笑了笑站起身,拍拍手,越過他面前往樓下走去。

那名夥計目光一錯,看到了文斂放在桌上的瓜子殼,眼神微凝,臉上變得更為嚴肅——那些瓜子殼看似隨意地扔在桌上,然而他一看之下卻總覺有些怪異,想了想才醒悟過來:原來它們的擺放很像一個圖紋,這家酒樓招牌上的圖紋。

夥計向走了幾步的文斂看去一眼,目光愈沉,拿下肩上的白布巾將瓜子殼掃到了懷裡,然後快步向前追上文斂。低著頭顯得很是恭敬,也不說話,將文斂引到了樓下,然後由掌櫃的帶著一xian簾子進了後面的房間。

文斂跟在那掌櫃身後安靜地走,房間外是一所院落,掌櫃將她帶到後院門口,一輛馬車已經在那兒候著了。

“姑娘請上車,他會帶你到要去的地方。”掌櫃的一指車上戴著斗笠的車伕說道。

文斂微一皺眉,向那車伕看去一眼,這人應該是天道流的人了吧?如此謹慎,這樣兜兜轉轉,是這天道流的人向來如此,還是為了防備某些人?

事已至此,不再有退縮的餘地,文斂上了馬車,xian了簾子正在鑽進馬車之際,忽然頓住,回頭看向那名掌櫃。

“替我問候貴東家,也替我問一句:十年故主,可堪再見。”指了指北方,右手比出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最後對著他笑了笑,進了馬車。

那車伕一直沉默著,等文斂一進了馬車,二話不說地打馬前行。醉香樓的掌櫃甚是迷惑地站在原地,文斂最後的話與舉動都很古怪,她有用意他卻不明白。

十年?忽然神情一變,想到了什麼,急急轉身走了回去。確實,他應該馬上去向老闆稟明此事。

文斂一上了馬車後再也撐不住,kao在壁廂上不住喘息,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她一手捂著胸口,臉上隱有痛苦之色,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躺了好一會兒,直到緩過了勁兒,才稍微挪了挪了身子,從懷裡取出一個瓷瓶,開啟瓶塞往手心裡一倒,只有三粒藥丸。

只有三粒藥丸了,也就是說她最多隻能再獨自撐三日,到時若上善瓏玦不能及時趕到,那她——

不過,她相信不會走到那一步,相信他不會趕不到,所以現在還是安心地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吧。

服下藥丸後,呼吸平穩下來,臉色也不再蒼白,慢慢地向後一kao,閉上眼睛讓自己休息一會兒。現在沒有誰在她身邊,沒有人來照顧她,當她只有一個人時就必須好好地自己照顧自己。只有自己照顧好自己,那些關心她的人才不會擔心,只有自己的身體好好的,她才可以去做一些必須要做的事。

馬車在後面的巷子裡繞了一圈,穿過前邊的大街,往一條行人較少的路行駛而去。文斂閉目躺著,也不去看馬車會將自己拉向哪裡。

在馬車消失在前一刻,熱鬧的大街上,往來穿行的人流中,有一雙眼睛向著那兒望了過去,帶著一絲自己不明白的情緒。

“首領,怎麼了?”他身邊的人順著望過去,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巷子,什麼也沒有,不由壓低了聲音疑惑地問。

扶野駐立街頭,默默看著,他也無法解釋剛才的一剎那,胸口處有一種悸動,像是有什麼要蹦跳而出,想要追尋而去。

默然凝視了片刻,搖搖頭,向著另外一方向率先走了。

秋慎行不解地看了看他,微微皺了皺眉,跟了上去。

首領成長的很快,可似乎心裡總一塊是放不下的,這讓他略為憂心。

四個多月的時間裡,扶野改變了許多,當初那個笑容明朗的少年,現在已經完全成長起來了,那明朗清澈的笑容,已經很少出現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他變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讓身邊的人摸不透。就像剛才本在好好走路的他,不知為何種原因突然停了下來,那一回顧,臉上種種懷念、期望、溫柔、神傷等複雜的表情一閃而逝,然而卻又什麼也不說地繼續走開。

首領其實還不到二十歲,卻要面對如此大的壓力,需要做的事哪怕是向天首領再生也困難重重,可是從他找回首領一直到現在,扶野慢慢表現地越來越像一個組織的領袖,即便內心有再大的迷茫或痛苦,卻依舊將所有的事處理的井井有條。

在找到向天首領親眼看到他死在面前時是如此,在那一個訊息傳來剎那驚得失了魂魄時還是如此。

他是記得的,當首領聽到那一個訊息時,整個人便如被抽去了靈魂,好半晌沒有一絲動作,連眼皮也沒動一下。在他沉默了許久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繼續他們當時正在討論的事,而他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分析都和平時沒有差別,就算是有,那也是分析得更透徹,做的決定更讓人欽服於心。

他曾經問過扶野,所以對於那個名叫文斂的姑娘知道一點,卻也並不瞭解她對扶野的重要性。當時在場之人除了今非一臉憂心忡忡地不時看向扶野外,誰也沒將他那片刻的失神與沉寂放在心上。當散會之後,首領對著大家略一交代便袖著手走了出去,他無意間往首領坐的位置看了一眼,頓時便呆住了——實木打成的扶手凹下了好大一塊,可以看到木頭的碎屑,甚至還有灼傷的痕跡以及斑斑血跡。

能將一塊實心的木頭折騰成那樣,那得需要怎樣的內力啊,而首領當時又是忍受著多大的痛苦。不必親眼看,他也知道首領手上的傷一定不輕,可他們坐著討論了整整兩個時辰,居然誰也沒發現首領的異樣。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為他們有那樣一個成熟的首領而高興,還是為那麼年輕的扶野就學會壓抑並遭遇種種痛苦而悲哀。

那一次,首領除了將一直跟在身邊寸步不離地今非派了出去外,就自己閉關了三天,出來後便以更凌厲的手段實施了他們的一部分計劃。

秋慎行默默地跟在扶野身後,滄桑的臉上lou出一絲悲涼的表情。他現在人老了,頭髮也白了,可曾經也年輕過,所以對於扶野的心情多少都能體會到一點。

他雖然沒有見過那個姑娘,可無論如何都對她感激,在他看來,正是文斂成就了現在的扶野,今後的驚梟首領。

扶野自不知秋慎行在想些什麼,他邁著步子向前走著,從身到心都透lou著一股深沉,尤其微蹙的眉與眼裡的滄桑,使他本來年輕的臉看起來有了一種非常吸引人的魅力。在他走過的地方,不少年輕的姑娘或少婦紛紛向他行注目禮,更有膽子大點的,對著他搔首弄姿揮舞手帕,若不是扶野身上還有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和他身上散發著的威勢,只怕早有人貼上來了。

然而對於身周的這一切扶野卻不知道,他剛才只是突然心裡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情緒,然後驀然向那個方向看去一眼,卻只看到一輛漸漸遠去的馬車。

他不知道那一刻的心情為何而來,而他還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馬上離開玄啟。所以那一刻的心情雖然讓他很不解,也只得放下。他,有著許多必須要做的事情。

扶野漸漸遠離了玄啟,自然不知道他那時的一回顧是錯過了多麼重要的東西,等到日後知道時,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很多時候,錯過了,傾一生,也再難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