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非自願式的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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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非自願式的自殺
枊飄香睫毛抖動著醒了過來,慢慢地,將眼睛完全睜開,那一聲“娘”叫後,整個人似乎也清醒了許多。目光有些呆滯地向房裡眾人掃去一眼,然後看向荀且,怔怔地說道:“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在唱歌。”
胭脂看她醒來很是興奮,因為同樣是唱歌,另外那個睡著的姐姐卻總是不醒,她揚著一臉笑容湊到枊飄香面前,手指可愛地指著自己說道:“是我唱的喲,剛才的歌是我唱的喲。”又一指指向文離,笑眯眯道,“是那個哥哥教的哦,胭脂自己會唱呢。”
枊飄香一愣,慢慢地向朝文離看去。
文離也是怔住,過了半晌才開口問道:“姑娘的孃親是北方水鄉的人?”
枊飄香愣愣地一點頭,莊築在一旁大笑起來:
“枊姑娘,你終於醒了,終於沒事了,看到你昏倒,你不知道我——我們有多著急呢。”
枊飄香現在才真的完全清醒過來,她在**坐起,向文離看去一眼,然後對著莊築點了點頭淡然道:“害各位擔心,是我不好。”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荀且自.語般說了兩句,走過去收拾著藥箱,將兩瓶藥放在了桌上,沒有回頭,而是盯著藥箱輕聲說道:“以後的藥量要加倍了,要小心,不能再發病——雖然很辛苦也要活著啊,很多人希望你活著,活著的人是這樣希望,相信死了的人也是如此。所以,不要辜負大家啊。”
那最後的一句話,如同從心底深.處發出的嘆息。荀且說完之後背起藥箱便要離開,在他的腳剛跨出房門時,枊飄香忽然出聲喊道:“荀爺爺。”
荀且腳步一頓,身軀也跟著一.震,從柳成應去世到現在,多少年了啊,枊飄香都沒有再喊過他一聲爺爺。
枊飄香撐著身子望向房門處,眼裡一貫的疏狂淡.漠被一種深刻的感情所取代,“荀爺爺,對不起。”
荀且慢慢轉過身,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一抹欣慰.的笑容,目光慈祥地注視著枊飄香,“傻孩子,荀爺爺都知道,你也要相信荀爺爺,荀爺爺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
枊飄香眼中淚光閃動,她回望著荀且良久,重重.地一點頭,用力之重,一顆淚珠濺落,滴在地上。
荀且衝她微笑.著輕輕一點頭,什麼也沒說地走出了房間。
文離也站了起來,對著枊飄香說道:“枊姑娘你好好休息吧,我們也告辭了。”然後竟然就真的那樣掉頭走了。
文斂上前將胭脂抱在懷裡,對著她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的走了出去。胭脂衝著枊飄香揮手,臉上滿是笑容,“再見哦。”
當房裡只剩下莊築與枊飄香時,莊築站立的身體有些僵硬,微低著頭,眼裡似有無限掙扎。
枊飄香拉了拉被子,向著唯一留下的莊築看去,等了一會兒不見他開口,在心底嘆了口氣,問道:“融門的東西已經找到,聽說你們正打算起程離開定州了,是嗎?”
“大哥——大哥本來說今天就走,我央他晚一些,我還有些事情要辦,所以,明早出發。”莊築依舊低著頭,雙手慢慢握起。
枊飄香再次無聲一嘆,嘴裡卻說道:“依飄香的身體,明日怕是不能去送行了,那我就在此祝你們一路平安。”
莊築猛地抬起頭,雙目異常閃亮地向枊飄香看去,“我不是來向你告別的,我——”雙手越握越緊,少年的眼睛簡直亮到令人無法直視,“我——我是有話要跟你說,但不是跟你辭別。我是要告訴你——”
“飄香今日發病昏倒,多虧有公子在。”枊飄香打斷他,直直看著他說道,“公子救命之恩,飄香在此謝過了。飄香是福薄之人,睡下的一刻,很難知曉能否見到第二日的太陽,生命有如巨浪中的孤舟,隨時會覆傾。所以,公子厚愛,飄香會銘記於心,卻恐怕無法回報。”
莊築臉色發白,愣愣地看著她,枊飄香嘆息一聲,不再看他。房裡靜默了良久,枊飄香以為莊築已經離開,卻聽到他的聲音在房中低沉地響起。
“我從沒想過要你回報,我知道你心裡一定是將我當成一個不懂事的少年,雖然小不了你幾歲,與你相比卻差得很遠。與那位文家少爺相比,更顯得我沒用。”枊飄香眉頭微蹙,不太明白他為何會提起文離。只聽得莊築繼續說道,“我今日來,其實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會永遠是現在這個樣子,不會一直只是站在你身邊卻什麼也幫不上,總有一天,”莊築目光灼灼地看著枊飄香,少年的臉上有一股強大的自信,“總有一天——我會再次來到你身邊,那個時候,再告訴你我此時想說而沒有說的話。”
枊飄香微微一震,忍著沒有回頭去看他,莊築在說完那些話後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異常堅定地向著門外走去。
“在此之前,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當房裡徹底安靜下來時,過了許久,莊築最後那一句充滿力量的話似乎還響在耳邊。枊飄香慢慢躺了下去,望著頭頂雪白的床帳出神,又過了許久,極輕極輕地,嘆了一口氣。
文離與文斂走在大街上,文離緊抿著嘴脣,似乎對街兩邊的店招牌十分感興趣,眼睛一直望著,連對文斂說話時也沒有轉開視線。
“小五,你認為如何?”
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問,文斂居然眉頭也沒皺一下,想也不想地說道:“許如芒的自殺,不是自願的。”
夙清聽著不解地皺起了眉,自殺如果不是自願的,又怎麼叫做自殺?
文斂將睡著了的胭脂換了姿勢抱著——自跟文斂後,胭脂的體重增了不少,雖然也只是和一般三四歲的孩童差不多,但對於文斂來說已經是有些負擔了。文離終於將目光收回,望著文斂笑了笑,伸出手道:“我來抱吧。”
很奇怪,胭脂除了文斂外本是任何人都不讓抱的,卻願意讓文離抱她——這個孩子,似乎和文家有緣。
捶了捶有些發酸的胳膊,文斂覺得輕鬆不少,抬起頭向著遠處望去一眼,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說道:“那一封信上雖然寫得很清楚,許如芒是因家人性命受到脅迫,兼之為了保全枊飄香,所以才不得不與那些人周旋,最後甚至將那起爆炸歸罪於她,而他自己因為這種種事,內心愧責難當,最後以至自殺謝罪。所有這些,表面看起來好像順理成章,然而——”文斂語氣一頓,眼裡透出了幾絲寒芒。
“然而怎樣?”夙清急問。
“許如芒的那封信,總共三十二句,將每句話最後一個字放在一起,再隔八字挑出一字,這樣挑出來的四個字便是‘天命殺我’。”
夙清一怔,這事實在出乎她的意料,愣了一會才又問道:“天命殺我?許如芒是說天命流的人殺他?”其實她更意外的是那不長不短一封信,文斂為何就能看出這四個字來?
文斂點頭。
“為什麼?許如芒不是一直被匡衡脅迫嗎?現在匡衡死了,按道理來說他正好可以與枊飄香盡釋前嫌,不是嗎?”
“匡衡也不過是一個被人利用的棋子罷了。”回答的文離,他抱著胭脂,步子邁的不很大,聲音也很平靜,“從一開始,許如芒真正聽令的人便不是匡衡。我本該早就想到的,從那日他來找我,我就該想到。若真正威脅他的人是匡衡,那個時候他應該不必再有那麼多顧忌,可以跟枊飄香言明。憑我們的力量,無論匡衡拿來威脅他的是什麼,都可以為他解決了。然而他依舊什麼也不說,那隻能有一個原因,就是威脅的力量依然存在,並且,以我們的實力還無法抗衡。”
“那麼,為什麼要殺掉許如芒呢?”夙清皺著眉不解問道,“現在既然匡衡已經死了,再殺許如芒又能有什麼用?”
“那些人取人性命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文斂冷嗤,“或許是因為留著不再有用,又或者,是他知道太多而被滅口——”文斂忽然頓住,身軀也是微微一震,與此同時,文離也停下了腳步,兩人對望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詫之意。
如果只是簡單的滅口,殺了人即可,為何還有偽裝成自殺的樣子?他們這樣做,是不想有人知道許如芒死在誰手裡,天命流殺人,何時這樣遮掩過?難道許如芒真的知道一些什麼事,而這些事又萬萬不能被文斂他們所察覺的?
文斂站立街頭,面沉如水,緩緩開口:“夙清。”
“——是,小姐。”
“你馬上帶人去許如芒的住處,將周圍監視起來,發現任何不尋常的地方,立馬來告訴我。”
“是。”夙清點點頭,立即去傳令了。
文離皺著的眉一點也沒舒展開來,他看了看文斂,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小五,你認為會跟爺爺有關?”
文斂默然片刻,答道:“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天命流,根本沒有誠意與我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