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再見故人論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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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再見故人論大勢
“小姐,真要去嗎?明知是個陷阱。”夙清皺著眉不解地問。
“我們都已經出城了,難道現在退回去?”文斂看著她笑了笑。
夙清對四下無人的靜謐隱隱覺得有些擔心,向那個沉默跟在文斂身邊的冷漠少年看去一眼,再擰著眉道:“小姐不是說他們就是要引小姐出來才去的那座廟,況且他們籌謀的事已經成功,現在我們再去,恐怕不是有什麼陷阱在等著就是撲空,無論是哪一種,眼下都不應該去。”
“成功?夙清認為他們籌謀的是什麼事?”文斂語聲依舊平靜。
夙清微微一愣,“難道不是昨天的爆炸?”
“那場爆炸只是一個引,難道他們是閒著無事,所以來炸死幾個人?你要知道,那件事對我不能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可能他們最大的目的是想給我一個警告。你想想,在一個十三歲的人面前,發生一場血肉橫飛的爆炸,一般會有什麼結果?”
夙清皺眉沉思,然後恍悟並.帶上憤憤之色,“太卑鄙了,他們是想威脅小姐,想讓小姐害怕!”
文斂點點頭,臉上一片平靜,“你再.想想,讓我害怕對那些人來說有什麼好處?”
夙清繼續皺眉思索,“讓小姐對.匡衡不再追究?甚至離開定州?”
文斂停下腳步,眼神漸漸犀利起來,“或許如此,但也.有可能,是想在我身上找到某樣東西。所以既然是陷阱,裡面必定有足夠吸引我去的餌,而他們那放出來的餌,又豈知不是我放餌引出來的魚?”
夙清眨眨眼,看著她,不解她所說何意。文斂淡笑搖.頭,也不打算解釋。正要繼續前行,聽得赫冷冷一聲:“什麼人?”
身形如閃電般撲射而出,夙清趕緊抽出雙劍,如.臨大敵般地擋在文斂面前。只一會兒,赫又回到了文斂身邊,搖了搖頭,然後舉起手,將一張紙條遞給她。
文斂眼色一沉,.接過來抓在手裡,向那個方向看去一眼,能逃過赫的眼睛,來人絕不簡單。開啟手裡的紙條看去,臉色微微一變。默默遞迴給赫,赫明瞭她的意思,手輕輕一握,紙片化作粉末。
夙清看地滿頭霧水,卻見文斂轉過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道:“我們今天不去廟裡。”
夙清愣了愣,連忙跟上,口中問道:“小姐,怎麼回事?現在是要去哪裡?”
文斂抿嘴不語,走了一段路後,低聲道:“去見一個故人。”
一直走到某個廢棄的舊宅,四周雜草叢生,放眼望去,也不見另外的房屋。牆頭剝落腐蝕嚴重,從敞開的破舊大門看進去,可以看到裡面飄蕩的白布和到處結著的蛛絲。
夙清看得連連皺眉,這哪裡像是有人住的樣子,若非是青天白日的,看上去那就是一座鬼屋。
文斂卻是在門口略略掃了一眼後,便毫不猶豫地跨進門去。進了門才更覺這屋子大,沿路往裡走去,入眼的皆是荒廢到極點的景物。文斂腳下不停,一直往裡走,夙清好幾次想開口勸說,但看到文斂的神情後就乖乖地閉了嘴——小姐此時的臉雖說不上有多嚴肅,一張嘴卻抿得緊緊的,剛才一路走來,也是一句話都沒說。
究竟什麼樣的故人,會讓小姐有如此神色呢?夙清跟在身後,滿心不解。
終於,他們走到了屋子的最裡邊,最深處的一個庭院,這庭院的門是關著的,推門進去,眾人眼前一亮:裡面居然是異常的乾淨,地上連一片落葉也無。整個院子裡就只有一間小木屋,木屋的門窗緊閉,站在外邊看過去,並不能看到什麼。
夙清攔在文斂面前,慢慢抽出背上的雙劍,警惕地看著那扇門道:“小姐,小心有詐。”
文斂淡淡一笑,就要上前推門,夙清臉色一變搶先幾步,“小姐,我來。”
木門一推應聲而開,外面的光線爭先恐後而入,照亮了裡面一室的幽暗。
文斂看得眉頭微皺,這屋子裡非常陰冷,是長時間緊閉門窗所至,如果有人住在這裡,又怎麼受得了。在門口站立片刻,適應了裡面的暗度後,這才看清有個人影在離門口最遠的地方,背對著他們坐著,文斂眼睛微微眯起,那背影如此瘦削,幾乎不似人的骨架,又如何與記憶裡的那人相仿。
正當幾人為那背影發呆時,一個低啞柔和的嗓音在這幽暗裡響起,“五年不見,小姐已經長大了,卻也認不出我來了。”
文斂聽到那個聲音身體微微一震,夙清卻是更加不解。
那人不知何故,一直沒有轉過身來,剛才說話時也是對著牆壁。文斂默默注視著那個背影,終於開口,只是聲音有些低啞,“先生——何以落到如此?”
那人低低一聲嘆息,黑暗裡,似乎笑了笑,文斂更覺心中惻然,向裡走近幾步,“當年先生離去,家裡人都很掛念,二哥和四哥難過了好多天。何以五年不見,先生——竟然會在定州?”
那隱身在黑暗裡,全身充滿冰寒衰敗之氣的人,正是曾經做過文家四位少爺的先生,五年前黯然離去的李羨白。
在看到李羨白的字跡時,她先是升騰起一股無名邪火,爺爺失蹤,嫵嫵中蠱,一切的事情都有問道者參與其中,突然她最熟悉的一名問道者出現,文斂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找他問清楚所有的事。然而一路走來時,她已冷靜下來,以她對李羨白的瞭解,這些事不可能是他所為,尤其在看到外面那樣一個景況時,心裡對他的怨氣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腹疑惑不解。而現在,驀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與記憶裡那一個白衣瀟灑的形象相去何止十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一貫從容冷靜的李羨白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縱是心傷格桑之死,也不會在五年裡形銷骨立至此。
李羨白輕輕笑了笑,聲音裡竟然聽出了一絲輕鬆愉悅之意,“我如何來的定州,此事說來話長,倒是聽到小姐來這裡的訊息後,我一直在聯絡小姐,卻直到今天才與小姐見面。”
文斂皺眉不解,“我到定州有好多天了,先生要找我應該很好找才是——難道有什麼人阻撓先生?”
李羨白笑出聲來,“小姐看來不負老爺子所望,真的非常聰明呢。”然後笑聲一收,語轉嚴肅,“不錯,硬實有些人不想我與你見面。”
“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請你全部告訴我。”
李羨白低下頭,“就算你不問,我也是要告訴你的,畢竟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事,非你不可。你們坐下吧,這些事說完可能要一些時間。”
文斂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赫與夙清也各自坐了下來。
李羨白沉默片刻後,語氣低沉地開始說道:“老爺子的失蹤和小姐身邊那位姑娘的中蠱,小姐想來也知道是問道者所為了吧?不錯,他們確實是問道者,是屬於天命流那一支的問道者。”
“天命流?難道問道者也有流派了?”夙清聽到這裡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李羨白點點頭,“問道者發展了數百年,早在幾十年前內部已經開始分化,只是外人不知罷了。其實幾百年來,我們這些道尊的追隨者一直有一個很大的分歧:道尊的意志,究竟是追尋天道探索宇內的奧義,還是以天人之姿上達天命下改凡人之命數?兩派的分歧越來越大,終於徹底絕裂,形成天道流與天命流兩支。這畢竟是有違道尊所願,所以問道者分裂之事,兩派都守口如瓶,嚴令洩lou出去,而幾十年來,天道天命兩支,互為仇敵,勢同水火——若是道尊天上有知,一定會對他這些信徒很失望吧。”
李羨白說著深深一嘆,文斂卻想到上善瓏玦曾告訴過自己,問道者其實已經發生分化。
“這樣說來,也是天命流的人阻擋先生與我見面,然而這又是為什麼?”
“——老爺子給了小姐一枚指環,是吧?”
文斂眼神微凝,輕聲道:“是,成王戒。先生也知道?”
李羨白低著頭呵呵一笑,“成王戒?這個名字很少有人知道,因為知道那枚指環的人,都叫它作‘王戒’。”
“王戒?”文斂微微皺眉,這個名稱她卻是沒聽過。旁邊的夙清身體微微一震,低沉著嗓音拖口而出,“王戒歸來,財定乾坤。”
文斂眼神微變,向她看去,夙清喃喃道:“這是數百年來在富商之間流傳的話,老主人說這是無稽之談,要我們不必理會。”
文斂聽完微微苦笑,爺爺自然知道那枚指環的價值,所以才更加不想刻意張揚,當初他傳自己這枚指環時也說過,輕易不要現於人前,現在看來它除了能號令文家的商人外,似乎還有更大的一層作用。果然聽到李羨白繼續說道:
“那枚指環本來是當年道尊所佩之物,後來在幫助文家先祖省三公將所有的財產轉入暗地時,便是以那枚指環為憑證,藏於天下各處的文家所有管事商人,見指環如見東家,但有所令,雖死而從。幾百年下來,當年的人娶妻生子,一代代傳承下來,到現如今真要再統計當初那一批人所擁有而擴大的產業,那絕對是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如果那些人還能記得當初的誓言,還保有當初對文家的忠誠,那麼,這一枚指環所代表的財勢,恐怕只有當今皇帝的玉璽才能相比。能夠號令天下富商,那麼說是財定乾坤也不為過。”李羨白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屋裡一時陷入一種奇異的靜謐。
文斂臉色越來越凝重,甚而有些微微蒼白,李羨白沒說完的意思,她明白,李羨白話中的危機,她也不是聽不出來。文斂手心冒汗,雙手慢慢握成拳,李羨白今日所說,讓她心裡那個一直以來模糊的想法慢慢清晰起來。這些,也是爺爺一直以來不肯說,不敢說,也無法說出口的事情——能夠調動天下財勢,足以對一國造成動盪的人,當權者,又怎能容忍這樣的存在。
只是她有一點想不明白,這種局面應該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形成,也就是說文家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有這樣的影響了,可是為何這些年來才有行動?文斂想不明白,所以繼續看向那個瘦極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