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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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旁觀者
青蕪剛剛回到承乾宮,就聽到了鹹福宮那邊傳來的訊息——皇貴妃不知怎地,遲到了寒性的東西,動了胎氣,太醫驗視過裡面的東西,雖然都不是什麼會引起流產的東西,但也是孕婦吃了非常不好的,不僅有滑胎漏紅的危險,而且對肚子裡的胎兒十分不利。
而那碗湯原先是佟妃的,皇貴妃要喝的那碗,也不知怎地,換到了佟妃面前。
只要是在宮裡呆上一些時日的,都知道這絕對不是偶然,只是要追查也沒有什麼證據,何況皇貴妃也並沒有出什麼岔子,但這也在皇上心裡埋下了對佟妃的懷疑。
單說這宴,在鹹福宮出的事,佟妃就逃不了干係……
……
“看吧,我說的,那個地方kao近了絕對會出事。 ”青蕪緩緩梳著頭髮道。
舒魯想起來還是覺得一頭霧水:“格格……我怎麼看換湯的那個人不是鹹福宮的。 ”“當然不是鹹福宮的。 ”青蕪失笑道:“你當佟妃是傻蛋嗎?要下手還在自己的宮裡下,這不明擺著告訴別人凶手就是她麼?”
“格格的意思是……是有人栽贓嫁禍?”舒魯臉色一白。
青蕪笑而不答:“橫豎也沒有我們什麼事。 ”她梳完頭髮站起來:“內務府那邊把銀耳送來了嗎?”
“還沒呢。 ”舒魯抱怨道:“他們壓根就忘了這一茬了。 ”
“也是。 ”青蕪點了點頭:“那就不吃了……睡覺吧。 ”
舒魯苦笑著:“格格……你就想這麼過一輩子不成?”青蕪仔細地想了一想,點點頭:“如果不能出去。 就這樣壽終正寢也不錯。 ”有吃的,有喝地,雖然不怎麼自在,但是青蕪也不大嚮往自在了,只想要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她下意識地又撫上了平坦的小腹——要是早點這麼想,不去找什麼記憶的話,孩子應該也保得住吧……
搖搖頭。 甩開這些不切實際的假設,青蕪躺下。 拉了被子蓋好,很快進入了夢鄉。
……
這晚,鹹福宮卻靜不下來了……送走了皇貴妃之後,佟妃氣的臉色發白,久久說不出話來。
喜燕站在一邊,神情忐忑地看著她。
“你當真記不清楚那會兒是誰把蓋盅端上來的了?”她冷冷的問,臉上如蒙了一層嚴霜。
“奴才……奴才真地記不清楚了……”喜燕囁嚅著:“好像是咱們宮裡的杏兒。 又好像不是……”
“啪”她話還沒有說完,佟妃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沒用地東西,我要你做什麼?”
“娘娘恕罪……奴才粗心大意,請娘娘責罰……”喜燕瑟瑟發抖地說。
佟妃眉尾一抬,嘴邊浮起一絲冷笑:“好啊,是誰算計到我頭上來了,別叫我逮出來,否則我叫她好看!”
……
就在這個時候。 從眾人身邊走開的恪妃和茗貴人正對坐著下棋,恪妃持黑子,茗貴人持白子,現在棋盤上黑子的形勢一片大好,白字被殺得潰不成軍,黑子連連緊閉。
“逼人太甚可不是一件好事……”茗貴人抬起頭喝了一口茶。 微微一笑。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這可算是逼迫別人的下場?”恪妃微微冷笑,向外面看了一眼:“妹妹今天在這裡不在狀態,白天那一招卻走得好。 ”
“姐姐過獎了,還不是被她逼的。 ”茗貴人抿嘴一笑:“有句話說得好,哀兵必勝。 ”
“嗒”恪妃一子落下:“好一個哀兵必勝。 ”
茗貴人淡淡笑著,說道:“雖然沒有害到皇貴妃,但是我今兒看見萬歲爺看著佟妃娘娘鐵青的臉,就知道咱們贏了。 ”
“要不是妹妹靈機一動,咱們也想不出這麼好的法子來。 ”恪妃目光裡帶著讚許。 看著她。
茗貴人搖搖頭:“這都是姐姐宮裡地碧江伶俐。 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那兩碗湯換了。 ”
“那……依妹妹看,下一步。 該怎麼走?”恪妃吹著茶沫子,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時機不到,不可輕舉妄動。 ”茗貴人道:“反正皇上已經懷疑佟妃娘娘想對皇貴妃不利了,咱們不如就趁熱打鐵。 ”
“趁熱打鐵?”恪妃撲哧一笑:“虧你想的出來,你看著辦罷,我倒沒有什麼好主意了。 ”
兩人又說了不少的話,茗貴人方才從永壽宮出來,月亮已經升到中天了,她回到承乾宮,看見舒魯正端著藥碗進去,便問道:“你們家格格的身子可好些了?”
“好的多了,多謝小主關心。 ”舒魯笑吟吟地道。
“那如何還喝藥?”茗貴人納悶地問。
“格格睡覺不安穩,總要喝安神藥才睡得著。 ”舒魯嘆道:“最近這一兩個月雖然好了一些,但是奴才害怕格格半夜起來要喝,所以就先熬來備著。 ”
“塔娜格格為何會睡不安穩?”茗貴人一時好奇,便多問了幾句,舒魯卻不是傻蛋,她想到青蕪平素叮囑的話,話到嘴邊倒是留了七分:“這個,奴才也不知道,可能是格格小時候身子就不好的原因罷……”
看到茗貴人和幾個宮女太監回到偏殿裡,舒魯才悄悄地走進屋子,眼見青蕪已經睡熟了,她放輕手腳,走過去,將藥碗放在了拔步床的櫃子上,感到青蕪在黑暗裡翻了一個身,舒魯還以為是自己地動作吵到了她,忙止住腳步,忽聽見她輕輕嘟噥了一句什麼。 舒魯凝神細聽,卻聽出是兩個字,“福臨”。
辨認清楚,舒魯不禁嘆了一口氣,心想格格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裡想的跟什麼似地,偏偏要裝出一副不在意地模樣。 她這樣怎麼可能睡得安穩,十晚上倒是有三。 四個晚上都在說夢話。
……
青蕪並不知道自己晚上都說了什麼話,白天起來還是跟沒事人一樣,洗臉梳頭換衣服。
舒魯過來問她今兒要不要出去的時候,又被一口否決了:“出去做什麼?昨天不是才去逛回來麼?”
“可是格格也好歹去看看皇后娘娘,多久沒去了。 ”舒魯和她在一起久了,尊卑秩序倒漸漸分的不是那麼清楚,拖口便到。
“怪了。 昨天的送花宴皇后娘娘沒去麼?”青蕪訝然問道。 “這……昨天,沒聽說皇后娘娘也去了……”舒魯遲疑道。
青蕪不禁一笑道:“你沒見皇貴妃懷上了孩子之後皇后娘娘就免了她請安地禮嗎?只怕和我一樣,也是避之不及呢。 ”
“格格這話在承乾宮說說也就罷了。 ”舒魯輕輕翻了她一眼。
青蕪不以為意,披好衣服站身來:“既然如此,咱們就去看看皇后娘娘罷……”打點完畢帶著舒魯出門,青蕪倒被前面的景象唬了一跳,承乾宮正殿裡太醫站了一屋子,站在外面大的太監在細細地議論著什麼。 好像是昨晚皇貴妃地胎兒忽然又不穩,順治幾乎將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召了進來。
在這附近看了一眼,青蕪正要往門口走,忽然看見孫靈遠迎面走過來。
驟然相見,青蕪愣了一下,拖口道:“好久不見了……”忽想起昨日才在鹹福宮門口得見。 訕訕一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孫靈遠站住了腳步,看著她,淡淡問道:“身上可好些了?”
“好多了。 ”青蕪回答。
孫靈遠頷首道:“那就好,好生保重……”說著就往前走,擦身而過地一瞬間,在她耳邊低低說了一句:“妙連和軒轅教的人就要進京了,你自己小心,聖姑……”
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極低。 拉的很長。
青蕪聽到後。 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完了,她怎麼忘了。 自己還有另一重身份……就這樣還敢明目張膽地留在宮裡,簡直無異於找死……
孫靈遠似乎也非常介意這個真相,說話的語氣十分不好,透著隱隱地擔憂。 青蕪轉過身看著他走遠地背影,心裡微微一暖,孫靈遠這個人雖然看起來不近人情,但是……總是有點什麼不一樣地……很不一樣。
她正在出神,忽然看見申貴正朝這邊跑過來。
“申公公?”她不禁出聲……心裡十分納悶,如何乾清宮地人都到承乾宮來了?
“塔娜格格!”申貴似看到救星一般,跑到她面前來打千請安:“可否請塔娜格格代奴才將這盒藥送去養心殿?”
青蕪看著他手裡的盒子:“養心殿?”
申貴喘著氣道:“不瞞格格說,這是下人用的藥,格格只需到養心殿,交給一個叫荷衣的女官就行了,可否勞煩格格一趟?奴才謝過格格了……”
“等等,你先別謝。 ”舒魯不滿地道:“不就是一盒子藥嗎?你叫哪個小太監去不就行了,為什麼……”
“荷衣等著這藥救命呢……奴才……奴才這裡又走不開。 ”申貴急的臉都白了:“塔娜格格,您行行好……就當順道……”
“有人等著這個救命?”青蕪聽到這句話,想也沒想就接過了盒子:“你進去吧,我幫你送到養心殿。 ”
“多謝格格,多謝格格……格格的大恩大德,奴才一輩子也忘不了。 ”申貴感激涕零地說了一句,便一溜煙似地跑進去了。
“我們快走。 ”青蕪拉著舒魯疾步朝養心殿走去……
(命運扭轉,國王和王后要重逢了,故事寫到這裡,衣冉很感激仍然堅持來看的親們,為了你們,衣冉一定會堅持寫完,給青蕪和順治,給大家,也是給我自己,一個完美地結局和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