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五十八章 陳湯兵諫

第五十八章 陳湯兵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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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陳湯兵諫



各營計程車卒,還有陸續趕來的城邦各國計程車卒,都在廣闊的大院裡一絲不苟地操練著,大概都被陳湯的威嚴所震懾,人人都感受到空前的壓力。

都護府裡,一場重要的軍事會議在緊張地召開著,主持會議的當然是甘延壽,很顯然他還沒有從由廣場那件事情而產生的震驚中解脫出來,話語也少了平日裡的鎮定和有力。

“今天,我們召開西域都護府建昭三年春第一次軍事會議,我有些疲憊,還是由副校尉陳湯主持,軍士趙國志做記錄。”原來,涼州營把趙國志推薦給了都護府。

陳湯看了看甘延壽,並無半點遲疑,就開始了講話:

“甘將軍和本將軍接管西域都護府,這是西域乃至整個大漢歷史上的大事情!也就是說,我們是在進行著改變歷史的偉大事業,我們每個人都在扮演者扭轉乾坤的大英雄的角色。”

陳湯的開場白,引得大家格外有精神頭。

“新的都護府,要定位成什麼樣子呢?有人可能要說,蕭規曹隨,可是,我們前面的韓宣辜負了聖上的期望,致使我大漢在西域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中,那種消極被動、等著捱打的策略是大漢的國恥,是要被唾棄的!”

陳湯的話字字鏗鏘有力,大家都把興奮的目光投向了他,不覺中也就冷落了坐在一旁的甘延壽,甘延壽有點不自在。

“都護都護,就是完全保護西域大漢利益和城邦三十六國?怎麼都護?單純地守護遏制不了敵人,因為我們面對的是窮凶極惡的郅支和有近二十萬精兵的康居。我們必須採取攻守兼備,以攻為主的戰略決策方能在西域站穩腳跟。”

啊?以攻為主?每個人都大吃一驚。

“甘將軍和本將軍曾多次出使外國,對各處的民情軍情有一定的瞭解。我們一致認為,大漢之患在西部,西部之患在西域,西域之患在郅支。自從郅支斬殺谷吉後,這種災患就徹底浮出水面,使我們不得不面對。”聽了這些,甘延壽也被動地點了點頭。

“匈奴是百蠻之長,為什麼呢?因為夷狄不管是烏桓還是西南夷,都有一種天性,那就是畏懼服從大部落,有賴於它的保護。而西域之地原本被匈奴管轄,他們不是還在這裡設過僮僕校尉嗎?在座的諸國都尉都有深切的體會。”

那幾個都尉忙點了點頭。

“現在,郅支單于逃亡途中滅掉諸國,又入駐康居,正是威名遠洋之時,氣勢正盛呢!”他頓了頓,環顧了會場一番,大家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講,包括甘延壽。

“它欺凌掠槍烏孫、大宛等都護管轄的國家,常常為康居出謀劃策,目的是降服控制它們。但這僅僅是它的初級戰略意圖,它的遠期意圖是,如果能得到這兩個國家,向北攻打伊列,向西攻取安息,向南排斥月氏、山離烏弋,用不了幾年,城邦諸國的形勢就會極其危險。”

大家都緊張地聽著。

“而且郅支部的匈奴人個個都驍勇善戰,戰則必勝,最近這些年的實事證明了這一點,單憑任何一國是無法抗衡他們的。”

大家都把期望的目光投向了陳湯。

“所以,若一味放縱郅支,匈奴會會成為西域巨大的隱患,我們將面臨滅頂之災。我們該怎麼辦呢?以我之長,克敵之短!”

與會者完全被陳湯征服了。

“大家來看,郅支單于雖然在遠方盤踞,但作為興國,他們無法構築中原一樣堅固的城牆,也沒有強勁的弓弩來守衛,靜止在那裡被動挨打。如果發動屯田的官兵,再加上受郅支殘害最嚴重的烏孫軍隊,隱祕行蹤,**到他們城下,他們就會成為甕中之鱉,無處可逃。”

說完,他又意味深長地補了一句:

“那樣,我們的千秋偉業可以一朝而成。”

大家都報以熱烈的掌聲。陳湯扭頭看了一下甘延壽:

“這也是甘將軍的意見,現在請他做進一步的指示。”

甘延壽無奈,苦笑了一下後,接過了話題:

“這是我和陳將軍一致的意見。還是霍驃騎說得好‘匈奴未滅,何以家為’,身為漢將軍,當以殺敵報國

為己任,一雪國恥。當前,我們一方面要加緊戰爭的準備,另一方面,我們也要準備奏章,向朝廷請示。軍法不是說‘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嗎?我們還是要兩手準備,審慎行事的。”

大家從甘延壽蒼白的話語裡,似乎聽出了兩位主官的分歧,不過,都把信任的目光投向了陳湯。

前來參加整訓的隊伍越來越多,烏壘附近彙集了大約五萬多人,糧草物資也一應俱全。每天演兵場上都是陣陣殺聲,刀光劍影,處處都釋放出大戰前的緊張氣息。

獲知甘延壽胃病復發,必須在家養病的訊息後,陳湯淡然一笑。他明白,甘延壽知道他自己無法掌控局勢了,所以,就使出了這一招。不過,病確實是有的,養一下也很好。他緊急召來杜勳、牛銳田、塔爾拉諾、趙國志等人。

“你們分頭籌備誓師大會!”

“什麼誓師大會?”杜勳問。

“攻擊郅支的誓師大會。”

“有沒有與甘將軍商議?”趙國志有些擔心。

“甘將軍寄希望於朝廷批覆,但是,國家大事與那些凡夫俗子商議,只會貽誤戰機。有石顯匡衡這樣的小人,事情一定不會成功。那麼,歷史給大漢最好的機遇就會被錯過了。”

“那您的意思是——”杜勳覺出了陳湯的意圖。

“先斬後奏,調發現有兵眾,突發奇兵,襲擊郅支,滅絕匈奴,為谷吉報仇,為西域保平安。”

“那不是——”趙國志下半句話沒也敢說。

“對!就是假託聖旨!”陳湯倒是回答得很乾脆。

眾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陳湯笑了笑,拍了拍趙國志的肩膀。

“不要怕,天塌下來,有我支撐著。成,則功勞歸大家;敗,則我陳湯一人受戮。你們就放心大膽地做事吧!”

“陳將軍,您又說外話了!我們與您生死與共!”

於是,陳湯做出了周密的籌劃。

甘延壽一手叉著腰,一手託著下巴,來回踱步著。他預感到,陳湯的計劃已水到渠成了,不管自己是否干預或參與,都將成為既成事實。陳湯將成為改變歷史的偉人,但也可能成為罪人,然而,他畢竟主導了這一重大的歷史程序。而自己呢?只是被動地承受或者躲避,繼續這樣下去,就會徹底淪為配角,被人們鄙視,被歷史忘卻。如今為做還是不做這個簡單問題尋求簡單答案,竟是如此艱難和沉重,甘延壽不禁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冷笑了兩下。

確實像陳湯所言,兵貴神速,戰場的機會稍縱即逝,若等朝廷批准再出兵,郅支早做出各種準備,剿滅匈奴,一雪國恥的願望就不可能實現,甚至連烏孫、大宛等國也難以保全。如果那樣自己守土護民的基本職責都完成不了,又何談建功立業,光宗耀祖呢?這也是甘延壽所不甘心的。

不過,真是率兵遠征幾千裡,可能有幾種結果呢?最好的結果是全殲郅支,那麼,可以成為大漢的英雄。但即便如此,石顯、匡衡等人只要抓住矯詔這一條理由,就可能美夢幻滅,代之而來的就是牢獄之災。最壞的結果,肯定是戰敗而亡了,不亡於郅支之手,就亡於政敵之手,反正沒有活路可走了。

甘延壽想,這樣的問題自己還真決斷不了,更何況自己已處於身不由己的境況,那就讓命運來決定吧。他估摸著陳湯要來找自己了,於是,整頓了一下衣冠後,正襟危坐下來。

出乎他的意料,陳湯是敲門進來的,不過,是一身戎裝,佩戴寶劍的。他的身後還有杜,勳等人,都是整裝待發的樣子。

“甘將軍,病體可好?”

陳湯給自己冷冰冰的稱呼,讓甘延壽心中咯噔一下。他馬上鎮定下來:

“子公,如此匆忙到來,不知有何賜教?”

陳湯向前一步,然後,回頭向門外一指:

“副校尉陳湯,請示都護甘延壽將軍檢閱部隊!”

甘延壽的臉上現出不解的樣子:

“哦?子公,為什麼而檢閱呢?”

“追擊郅支的誓師動員大會!”

甘延壽臉色陡然

大變,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

“沒有聖上的出兵詔書,這樣做犯了矯詔之罪,立刻制止這種行為!”

說著,他抬腿就往外走。陳湯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一下子抽出了寶劍,攔住甘延壽。

“甘延壽,大軍已經集合完畢,千古不朽大業即將開始,你要做個螳臂當車的豎子嗎?”

甘延壽不自覺地抽回了邁出的一條腿,愣愣地望著陳湯,陳湯麵無表情在看看他身後那幾個人,也是個個都拔出了腰間的利刃,就連趙國志也是如此。他朝著趙國志冷笑了一下。

“呵呵,就連幕府的文士也敢如此大膽。”

趙國志並沒有將匕首收回,目光也不躲開甘延壽。

“甘將軍,我是您部下的文士,也敬佩您的勇氣和魄力,但是,在這緊要關頭,我聽從我的理智和責任,而不是感情。”

“我是儒生,更是人子,是同學。治國平天下,我當去康居;救父母於水火之中,我該向西行;為同窗復仇,我該斬郅支。如今天降大任,天賜良機,每個守邊將士都有義不容辭的責任。甘將軍,我們盼望您帶領我們一起剿滅郅支。”

趙國志的話軟化了現場緊張的氣氛。此刻,陳湯把寶劍插回鞘中,一把拉住甘延壽的手:

“開弓沒有回頭箭,均況兄,我們跟著你,砍下郅支頭,高懸藁街,以振我大漢雄風!”

甘延壽默默地點了點頭。

一場刀光劍影的兵諫,就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悄然進行,又以一種平和穩定的形態結束,緊接著,就是由甘延壽親自主持緊急會議。

“各位,此次行動關係重大,每個人的身家性命都繫於此,因此要求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首先,要嚴格保密,對外宣稱,我們向烏孫東部開拔,防止郅支東竄。第二,重新編制人馬。烏壘現有駐軍五萬人,整合為六校,每校六千六百人。下面我宣佈:烏孫軍為揚威校,靡諾部為白虎校,杜勳部為合騎校,牛銳田部為鎮遠校,塔爾拉諾部為平西校,西域各部合為勇武校。各部剩餘人員,分遣原住地負責留守事宜。”

大家一下子就活躍起來,等待進一步指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大家務必記好!我們會後分兵兩路,立刻開拔。第一路為北路軍,由我和甘將軍帶領,下轄揚威校、合騎校和勇武校三校。北路軍沿著天山南麓進發,迅速穿越龜茲、姑墨和溫宿等國,要避開大路,不得擾民。進入康居界後,搜尋前進,遇敵務求全殲。進入康居境內,要分化瓦解敵軍,攻擊重點是郅支部。第二路為南路軍,由白虎校、鎮遠校和平西校組成,三部統領聯合指揮。南路軍取道疏勒、休循和大宛等城邦國家,保持正常行進速度,於冬十月初六在康居界上都賴水畔與北路軍會師。具體安排在出發後開啟密封文書可詳知。”

“好,最後一條,大家回到會場,只需做一件事,就是帶領士卒高呼‘保衛都護府,保衛烏孫國’的口號,然後整裝出發。”

大家都各就各位,甘延壽和陳湯都長舒了一口氣,甘延壽叫住了趙國志:

“你為我們記錄整理一份奏章。”

他又拉過來陳湯:

“我們一起向聖上自我彈劾,請求赦免矯詔之罪。你聽我說,看看怎麼樣?”

他們以手撫心,面向長安。

“聖明的陛下:臣甘延壽陳湯等聽聞天下之大義,應當是四海一家,天下一統。古有唐虞之世,今有強大的漢朝。匈奴呼韓邪單于已自稱北方藩屬,只有郅支單于大膽叛逆,殺我大漢官員,卻沒有受到懲罰。以致使大夏以西之人產生錯覺,以為強大的漢朝不能使郅支單于臣服。郅支單于得寸進尺,更加殘暴地荼毒百姓,罪惡之大上通到天。臣甘延壽、陳湯理應率領仁義的軍隊,替天行道,仰仗陛下的聖明和天地自然的和諧,一鼓作氣消滅殘敵。當下正是良機:郅支殘餘只有三千人,而與康居的矛盾也在加深,再加上他修建城池勞民傷財,元氣大傷,一切都處在混亂狀態中。為抓住有利時機為陛下和大漢永除後患,臣甘延壽陳湯冒死矯詔發兵,乞求陛下恕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