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十九章 張掖休整

第四十九章 張掖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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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張掖休整



都護軍會師後,馬不停蹄地進入了武威郡。恰在此時,甘延壽接到了皇上的詔令:看了你們的奏報,朕甚為欣慰。周至化兄弟迷途知返,佑護大漢,善莫大焉,大功足以贖掉其小罪。朕決定,分別獎勵二人黃金百斤,並授予六百石官職,著你部交由武威郡守就地安置。周至化部下每人發放安家費用,就地解散,可自由選擇去處,沿途提供免費食宿。其他三個縣令在流放途中,不思悔改,反而勾結叛賊和匈奴,繼續為惡,罪不容誅,斬立決之。他們在祁連山所藏之寶物一律交給都護軍充公,以做軍費。

這個結局,也是甘陳二人最好的預期效果,所以,他們倆也很欣慰。周氏兄弟也深知來龍去脈,自然是感激不已,與甘陳二人依依惜別,灑下了熱淚。

補充了千匹副馬後,都護軍立刻開拔,六千人馬排出楔形陣勢,一路高歌,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張掖郡。此後,他們要做一番休整,培訓官兵,尤其是進行北地營、硬弩營跟另外兩營的協同配合訓練。

這樣,戎馬倥傯中,甘陳二人也有了閒暇,甘氏兄弟也有了手足團圓共敘家事的機會。

張掖的劉郡守是長安故人,為人熱情豪爽,慷慨大方。此次能在他鄉與舊友相聚,自是歡喜不已。他命軍卒開啟府庫,搬出一甕一甕的葡萄美酒,抬出一袋一袋的牛肉羊肉,分發給都護軍各營,然後,送到每一個士卒手上。同時,他命令軍尉率領本郡兵卒負責守衛,給都護軍創造一個安樂輕鬆的環境。

那一夜,美酒甘醇,燔炙飄香,營地裡進行著一場歡宴,每一營,每一隊,都張燈結綵,痛飲狂歌。他們不分官兵,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推杯問盞,你來我往,好不熱鬧。甘萬年看到了哥哥,心裡有了底,眯著眼睛,一碗一碗地喝個沒完,帶著微笑醉倒了。侯頗拉住了張勝戎,左一碗獎勵,右一碗表揚,把小夥子也灌倒了,侯頗自己也酣眠在觥籌邊,打起了巨大的鼾聲。篝火通明,一直到天亮。這一夜,全軍都醉倒了,酣眠在靜靜的羌谷水畔。

甘延壽和陳湯都是海量之人,但這一夜也都留了點量。他們還得去巡視各個軍營,與他們同行的還有杜勳,他滴酒未沾。

但是,意外還是發生了。

當他們趕到長安營柵門的時候,一場拳腳混戰正在進行。一方是八九個漢軍士卒,個個**上體,展現著強健的體魄,然而,通明又是怒目圓睜,把拳頭放在胸前。與他們對面的也是八九個人,但從面相上看,當是西域之人,穿著長長的皮袍,也是雙拳高舉,拉開架勢,準備再來一場。

甘延壽一個箭步衝進這陣勢中,雙手一撥,像是有巨大的力量,將眾人推後了幾步。

“你們這裡誰是伍長?出列!”

“報告,我是!”一個大個子士兵晃悠悠地走了出來。

“速速彙報,剛才這裡因何事而發生爭鬥?”

“報告大人,剛才飲完葡萄美酒後,我與眾兄弟在一起切磋拳藝,忽然聽到外面有人交頭接耳,品頭論足,

都不大是心思。仔細一看,原來是他們,後來就——”

“身為軍人,如此胡來,還有什麼道理?先去一旁醒酒吧!”

他又轉過頭來,問那幾個西域年輕人:

“各位後生,你們說,到底是為什麼?”

“大人,剛才那位伍長沒有說錯。”甘陳二人是一愣,聽那為首的西域年輕人說,“我們都是康居人,是屠墨大人的部下。他不滿郅支壓迫康居人,想聯絡大漢。於是,派我們去長安,投奔新任都護。”

哦,原來如此。

“千辛萬苦後,走到張掖,正好遇見大軍到來。我們是高興萬分,想直接進營地報名投軍。”

甘延壽點了點頭,“那後來呢?”

“走進這裡,看到士卒們飲酒作樂,我們就打算明天再來。正在這時,看到伍長們在習練拳術,我們就留下來觀瞧。”

“他們表演德如何?”

“好,精妙無比。”康居年輕人豎起了大拇指。

“那又為什麼打起來了呢?”

“大人,”康居年輕人有些不好意思,“說打也不是真打,因為我們誇獎他們醉拳真漂亮,伍長不高興了,說‘誰醉了?你們才醉了?不行咱們就比量比量?’於是,我們也都動起手來。”

“那後來呢?誰輸誰贏了?”

“不分勝負。當然啦,雙方都掌握著分寸,點到為止。”

“你叫什麼名字?”

“塔爾拉諾。”甘延壽轉過身,又叫過來伍長,“冒失鬼,你叫什麼名字?”

“張朗。”

“好啊,也是不打不相識!我看,你們都是好材料。”說著,甘延壽喊過來杜勳,“杜統領,你把他們都收到你的偵邏隊中。” 次日清晨,陳湯早早地去約甘延壽,一同去郡守府上接受補充兵員,領取物資給養。

劉郡守依然如昨天一樣熱情,問長問短,嘮起家常,沒完沒了,就是不切入正題。陳湯幾次起身,想問對方,何時去辦,都被甘延壽的眼神阻止了。

“甘將軍、陳將軍,此一去西域,定會像韓將軍那樣守衛疆土,寸土不讓的。”陳湯聽出話語有話。

“是啊,身為軍人豈可丟掉半寸國土。”甘延壽附和著。

“是,是。既然這樣,那一切都好。”劉郡守似自言自語地說。

“郡守大人,您的意思是我們補充——”這次是甘延壽沉不住氣了。

“是啊,你們補充兵員的事兒,丞相府剛剛快送來加急文書。信上說,西域都護職在守土護民,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若兵員過多,必然招致周邊諸國疑慮,適得其反。因此,告知本官,原定給貴部補充的兩千兵卒和相應物資另作他用。也命我轉述,你部可以適度自行安排相關事宜。”說完,劉郡守又不無遺憾地說:

“唉,這是朝廷的意志,本官也無奈。”

走出郡守府,甘延壽掩飾不住失落與憤懣,“哼,朝令夕改,讓我等如何施展手腳?

“咳,還不是得罪人了嗎?得罪什麼人,也不要得罪小人。這回好,你我都遭了報應。”陳湯有點幸災樂禍似的。

“開什麼玩笑?子公,你做副職,是不知道壓在我肩上的膽子有多沉重!”甘延壽有些憤憤然的。

陳湯倒是有種解脫的感覺,“均況兄,壞事也可以變成好事嘛。出了陽關,就是我們的世界了。到了那邊,我們也可襲用慣例,便宜行事,兵馬補給,自然不在話下。”

“你說的倒輕鬆,這種事如何去做?”

“我給你說幾件你也許知道的事情,供你參考。”說著,就一一列舉。

昭帝元鳳四年,義陽侯傅介子義憤於樓蘭王截殺漢使者、在漢匈之間反覆無常,見機行事,一舉刺殺了他,並用傳車送回長安,懸首北闕之下,藁街之中。一時間,舉國歡騰。

宣帝本始三年,壯武侯常惠出使烏孫途中,請求誅殺曾謀害大漢校尉賴丹的龜茲,未獲恩准。於是,他藉機便宜行事,調發諸國軍隊圍攻龜茲,終於迫使對方交出首惡,常惠代表朝廷,將此人就地正法。

宣帝元康元年,關內侯馮奉世持節送各國賓客去依循城,正趕上莎車王弟弟呼屠徵勾結外國殺害國王解萬年和大漢使者奚充國,背叛大漢,欲投奔匈奴。當時,都護鄭吉的大軍尚在北道,無法回師攻擊敵人。馮奉世果斷調動諸國軍隊,攻擊敵人,迫使反王自殺,為大漢挽回了顏面。

啪啪啪,甘延壽鼓起掌來,“子公老弟,你講的太好了!”

陳湯一看,他的臉色非常難看。

“你聽我給你講幾件事。”

“我先說第一件,宣帝甘露元年,衛司馬魏和意、副侯任昌出使西域。因為烏孫狂王暴虐失眾,加上聽信解憂公主之言,他們二人氣憤不已,於是擺下酒席,趁機刺殺狂王,可惜未遂。這二人,後來被朝廷用檻車押回長安,在西市大街上斬首示眾。這件事,想必你是知道的。

“我再說第二件,今上永光元年,車騎都尉韓昌、光祿大夫張猛護送呼韓邪單于侍子返回匈奴。因為看到對方因谷吉被害事而自責憂慮惶恐不安,他們二人想寬慰一下呼韓邪,於是就與單于一起登上諾水東山,歃血為盟:誰敢違約,天地不容!誰知,訊息傳來,大臣們都認為,他們這樣做,有損天朝尊嚴,聖上一怒,差點將他們梟首示眾。

“子公,這些事兒你……你大概也是知道的吧?”

陳湯有些不以為然。

“均況兄,成大事者,做事必須審時度勢,當機立斷。只有那樣,才能立下萬世功名!”

“子公老弟啊,看問題,有時需要換個角度換個身份來思考的。”

你來我往,兩個人話不投機,也就不再爭論了。

吃午飯的時候,甘延壽對著飯館跑堂的發起火來:

“你們炒的這叫什麼菜啊?淨是蔥薑蒜之類的輔料,我要的肉都跑哪裡去了?”

陳湯聽了,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