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暮雪紛紛留年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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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暮雪紛紛留年醉(三)
“她果真是死了嗎?”
“不錯,果真死了,是我們一起將她逼死了,讓她萬劫不復,含恨而終。”蕭楚離握著杯盞的手稍稍一動,眉目裡透出失落而蒼涼的神色。
“我只想報護她,她原本就是我的妻。”白忠沅的銀甲泛著淡淡的寒光。
“保護她,別忘了,子仲是你帶著軍隊進入相府,捉拿了相府二百餘人,是你將毒藥送到了洛雲忠的面前,也是你無力保護她,讓她受了這麼些苦。”
白忠沅眼神一滯,望著眼前的茉莉,許久許久沉吟,想要去碰觸那些花,蕭楚離一揮手將他揚起的手打落,骨骼相碰的尖銳似電光傳到心裡。
白忠沅突然倉惶的大笑,到最後卻落下了淚來,淒厲的說道:“蕭楚離,你也別忘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你的父親,他當年害死姚家村二百七十五條性命,不過是為了得知我的去向,你不知道那天的血怎樣蔓延了村裡的河流,處處屍骨,人間地獄。
後來他終於找到了我,要騙我身上的東西,眶我回侯府,告訴我,有人要追殺我,那個人便是洛雲忠,他將仇恨的種子種在了我的心裡,於是這麼多年來我竟將她的父親當成了我的仇人,我曾在姚家村發誓,有生之年若不能抱那血海深仇,便以死謝罪。這麼多年了,當我一步步逼近真相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犯了多大的錯。”
蕭楚離一笑,帶了些無奈的悲嗆:“你還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我早該知道的,只是被你的父親愚弄太久。”
“我蕭楚離能死在陳國後嗣的手上卻也是不枉此生了,子仲,其實你應該回陳國,那裡才是你真正的家。”蕭楚離嘴角浮起一絲愉悅,蒼白的容顏在燈光裡透出觸目驚心的悲涼。
“我不過是一個孤兒,此生再也沒有什麼地方是我的家了,更何況她已經死了,我也早就跟著她死了。”
“可是,子仲我要告訴你,你的母親還活著,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說著蕭楚離絕美的容顏裡賁烈出一種奼紫嫣紅的神態,嘴裡吐出一口淋漓的鮮血。然後笑著對呆若木雞的白忠沅說道:“看吧,子仲,不需要你殺我,我已經是快要死了,我還是要先你一步去見她,說到底子仲你還是不夠我愛她之多,我願意為了她死,而你不能。”笑裡的溫柔似要穿透人的肌膚,帶著決絕而悽豔的迷離,看見殷紅的血落到了雪白的茉莉上,一朵清淨的白色花瓣頓時染成了血蓮,透著妖豔的紅光,綻放如夕陽般的炫麗。
自此這一株花便成了紅色的血茉莉,再也未改變這種血紅得妖嬈卻又讓人錐心的顏色。多年之後,凌君再在侯府看見這一株血茉莉,如煙歲月,前塵後事,都抵不過繁華夢裡的絕色容顏。
蕭楚離的話就似一枚錐子深深的扎進白忠沅的心,看著那噴湧而
出的鮮血,浸染了大年初三白雪紅梅的世界,倉惶的後退了幾步,遠遠傳來的炮竹之聲,他仿若聽見那個女子脆生生的叫著:“子仲哥哥,”這一生在錯的路上輾轉,並不是他不敢,他只是沒有蕭楚離的決絕,突然他開始無比羨慕眼前的男人,這一身白衣就好似不染塵埃的天際白雲,縱是滿手鮮血,他依舊乾淨得像泉中的水。
白忠沅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這樣站著這個男人面前,他們有著同樣的悲哀與無奈,誰也改變不了什麼,他沒想到是璟帝將他的身世查得一清二楚,他沒想到是璟帝告訴了他他就是陳國先皇的第九子,更沒有想到他與璟帝糾纏的命運,原來自己的孃親與皇帝最寵愛的玉妃竟是兩姐妹,可是皇家無情,這牽拉上的親情比紙還薄,當日娶了箏兒,他的心已經死了,再加上盧萱兒不知下落,從侯府回去之後便自請去最寒苦的邊疆,做一名校尉,不過是重頭開始,他已經無所謂了。
更何況由於服用過鳳凰膽,身上的毒早已經去了,他已是什麼都不願管,只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再見到她,侯府匆匆幾眼,她卻成了別人的妻,她還在宮中時,將自己送給她的東西都送還給了自己,可是唯獨留下了那隻水晶蝴蝶,她不知道,這水晶蝴蝶其實卻是另一個女子送給他的,但不管如何,她還是留下了自己的東西,這樣他總會覺得自己與她還有一絲牽連,縱然如絲般易斷,可是卻真實的存在。他希望蕭楚離能帶給她幸福,這樣他也滿足了,邊疆的安寧與清苦遠遠比不上在任修堂的日子,遠離俗塵凡事,他道覺得無比的安寧。
遠在晉安的雲君公主,連續發了十二封家書,催他回京城,他卻連看都不看,悉數撕得粉碎,他已經離開了那裡,就從沒想到過要回去。一天天守著落日夕陽隱遁而去,看著明月皎皎大漠煙寒,心裡如秋月般澄澈,他以為他這輩子都會如此,卻不知道有一天五皇子突然來到了這裡,說他奉陛下之命要告訴他一些事,所以他知道了凌君的事,知道了自己身世來歷,知道了姚家村的血案是蕭穆衝的手筆。
他如今猶記得五皇子的神色滄重而陰鬱,仿若大漠的蒼鷹在經歷風雨後露出無比悲壯的神色。從他執著帶著迷離光暈的目光裡白忠沅仿似看見了遠在皇宮坐在冰冷的龍椅上憔悴的璟帝。
身世早已過去,他而今安於之命,可是一想到那個女子突然有一天不在了,心裡的糾痛積毀銷骨,恨不得將七尺之軀全都撕裂了。於是他答應了五皇子的要求,轉道青州,率領十萬兵馬對陣南詔,青州山高林密,十萬兵馬喬裝成為村野之人,火燒大山,將南詔軍隊逼出了山野,大火整整燒了半月才滅,原本青翠的山崗,成了一地的焦炭,斬殺南詔十萬人馬,剩餘的殘兵突圍而去。南詔之安算是解了,然而表面之上杜洪依舊守衛青州三郡,暗地裡由他率領三萬兵
馬趕赴淮陰,將三萬人馬安置在淮陰地界東西南北四面,自己率領三千人趕赴侯府。
他沒想到這一次回侯府竟是這樣的境地,他也早知道這侯府不過是一個空架子,可是不知為何他總存了一絲不甘,也許這裡真的還留了什麼。
他最大的收穫就是蕭楚離,可是看到那噴湧而出的淋漓鮮血,他卻為自己感到悲哀,也許對於她自己真的比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可以不管不顧,率性而為,而自己卻做不到。蕭楚離的嘴角依然掛著笑,燦爛而又迷離,記憶中他從未見過蕭楚離這樣的笑,看著他嘴角殷紅的血似一隻美麗的蝴蝶,看著他緩緩倒下,看著他的雙眼緩緩閉上,他沉寂的嘴角緊緊的抿著,卻又無法露出勝利者的姿態,自己果真贏了嗎,可是這並不是他與蕭楚離之間的仇恨。
終於他想起了什麼,伸出手觸控他的鼻息,冰冷的讓人凝滯,難道他果真已經死了嗎,“將軍,羈押侯府四十八人於後庭,怎樣處置為是。”
“走,我們去看看。”白忠沅無力的說道,臨走時回頭望去,看見蕭楚離絕色容顏上依舊掛著一縷僵硬的微笑,永遠的留在了時空的的另一面,也永遠都留在他的心上,終此一生都無法忘卻。
步子鏗鏘有力的邁出了昭月閣,仿若這就是一個人間地獄,他不願再多呆一秒,執起旁邊侍衛的火把,點燃了旁邊的喬木,韜天的大火將昭月閣吞沒。在無比晶瑩的雪色世界裡開出一縷無比絢麗的煙花。
煙火之中,一個青衣人如風般奔到了內室廂房中,青銅面具覆面,露出絕色的半張臉,赫然與地上不醒人事的蕭楚離相差無幾。
在侯府後院白忠沅看見了戰戰兢兢的奴僕,大夫人和三夫人面色鐵青,白忠沅一嘆,說到底無論如何他卻是做不到心狠手辣,也許這便是他最大的缺陷,他的愁他的怨其實又和這幾個女人有何相干。
白忠沅擺擺手讓將士給她們鬆了綁,說道:“請大夫人和三夫人留下,其他個人盡數回家去吧。”
唯有大夫人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白忠沅,虧得侯爺疼你,我們都沒把你當外人,你居然敢拿我們這幾個婦道人家開刀,你真是狼心狗肺。”
白忠沅從沒聽過這般酣暢淋漓的痛罵聲,只覺得心中堵著的氣如何也散不去,倒是被這大夫人一罵,心情卻似好了許多,不由得陰陰一笑行了個大禮說道:“大夫人,你們不過是侯爺的卒子,侯爺怎麼對我子仲一點也不敢忘記,最可憐的卻是連侯爺都將二位夫人推倒了火坑裡,今日之事不過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子仲不會虧待二位夫人的,你們看那昭月閣的大火,蕭楚離已經死了。”說著吩咐一邊的將士將兩人羈押上了馬車,大夫人與二夫人看見那沖天的大火,頓時如篩糠一般顫抖,卻依舊狠狠的望著眼前的白忠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