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零六章 紅妝錦繡入淮陰(二)

第一百零六章 紅妝錦繡入淮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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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紅妝錦繡入淮陰(二)

蕭楚離別過臉去,眉眼裡帶了些赤紅之氣,不再說話,陽光從紗簾投入,印在他的臉上,絕色驚豔,美到極致便是妖異。凌君微微有些難受,手上的東西帶著子仲的熱氣,磕得自己的心酸酸的麻,她當然知道這是什麼,龍鱗寶刀,陳國之魂。舉世罕見的寶物,被他塞在了自己的手上,情之一字,果然能讓人痛到心碎直至心死。

抬眼之間,蕭楚離絕色之姿入目,他白裳若雪,在這紅鸞錦紗之內似千萬朵白梅耀眼,晃人的心。

許久,他張了張嘴,隔了半晌一聲輕微的喟嘆似夏日裡的一聲蟬鳴,他生生的將要說的話掐死在了心中。

凌君裹著寬大的紅袍依然靜靜的蜷在角落,就似一件戲服披在身上,露出一張蒼白得有些過份的臉,和白瓷般細膩的雙手,指甲上的丹寇泛著清光,折射出迷離的光暈。

行至未遠,她死命的掀開紗簾,珠環玉翠全都掉落在輦內,像一堆堆枯草,將頭探出簾外,繁華宮闕如土,盛世榮光之下,他孤獨的依然立著,只是極小極小的一點,原來之於天地,他們都渺如螻蟻。

不管他看不看得見,她揮了揮手,那邊似是也揮了揮手,一滴塵淚落地,濺起埃土。凌君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滿足而榮耀,一句詩躍上心頭:“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蕭楚離淡漠的笑,諷刺道:“既然如此不捨,為何還要嫁我。”

揚起手猛的一震,徒然垂下,是啊,此刻與自己相攜一處的白衣男子方才是自己的夫婿,而自己竟然當著他的面與子仲這般情緣難捨,她竟忘了他還在身側。

“對,對不起,六公子,我”呢喃之時,淚眼模糊,說到傷心處,淚水一點一點落在錦紅的衣裳上。

蕭楚離身子微微一抖,從懷中取出一條白錦繡花絹,依舊是熟悉的梅花紋樣,他抬手,紗絹落在她的眉角上,清淡的香氣投進骨髓裡,看見那絕美容顏下難能可貴的憐惜之色,手上一顫,隨著錦帕落在眉角身子澀然朝角落一縮。

蕭楚離的手揚在半空,渾然不顧她的躲閃,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痕,一點點小心的擦著她的臉,膩在一起的胭脂水粉一片汙跡全落在了錦帕上。突然,蕭楚離一笑,凌君只覺得好似牡丹初放,驚豔得惑人。呆呆的看著他,近在咫尺,溫暖的氣息幾近可聞,車輦內原本就不大,二人不過只隔著半尺的距離,臉上不禁一紅,搶了他手中的錦絹,自己將臉上的殘妝悉數擦去,躲閃著他的目光,那一雙丹鳳眼斜斜的望著自己,似是要將她的靈魂都摳出來。

她以為他要做什麼,本能的躲開他的目光,卻不料他卻蹦出一句話:“既然你嫁了我,就要恪守婦道,不過我們侯府從來沒有女人做主的,你要記著自己的本份,除

了是我蕭楚離的妻子,你什麼也不是。”

“六公子說的是,我自當記得我自己的本份,只怕就連夫妻也是個虛設,六公子,我不在乎。”她含著淚輕笑,洗去殘妝的一張臉,蒼白得和蕭楚離身上的衣裳一般。

蕭楚離心一緊,死死的盯著她,想從她眉目裡看到害怕與敬畏的神色,卻只看見浮在嘴角極虛浮的一笑,還有一雙固執的清目閃著遊離而悽迷的光,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啊。

凌君心中卻是澀澀的冷,她和他怎能期待有什麼情分,莫說自己情已許人,她與蕭楚離之間橫隔著太多的東西,自己在他眼中只怕終究是皇上身邊的人,不過是安插在侯府的一個樁,聰明如他,怎能放下芥蒂,倒不如兩不相干,他做他的,我活我的,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蕭楚離眉目一寒,浮起淡淡的惆悵之氣,身子斜倚著靠在輦上,風揚起錦紅透明的羽紗吹落在他的臉上,絕色的容顏被羽紗遮住,露出觸目驚心的妖豔來。凌君往外挪了挪,想離得遠些,不料剛挪出半步,手卻被他死死的拽著。力道之大,生生要將她的手腕捏碎。凌君眉間一皺:“六公子,你放手。”

掙扎了半刻,手抓得越來越緊,凌君鼻尖膩起了一層晶瑩的汗珠,臉色赤紅,似被胭脂煮了一般。“你放手,放開我,六公子。”聲音含著祈求,掙扎間那一雙丹鳳眼朝她望來,一呆,卻見蕭楚離倚身俯下,死死的封住她的脣。冷冷的,與六月天的燥熱相反。

手上傳來的痛,脣上傳來的酥麻之感,讓她霍然如臨絕境,死死的要將他推開,可是巋然不動,她不知素日極弱的他怎的竟這般力氣。牙關死死的抵著,然而她的掙扎越發將骨子裡的絕望與佔有所激發出來,狠狠的將她拽在懷裡,沒有情慾,只有衝動與狠絕,想要報復的衝動,一點點撬開她的牙關,右手一動,那把龍鱗還在手上,再也顧不得什麼,寶劍出鞘,將匕首橫在他的後頸之上。

冰冷的劍氣讓他微微一震,凌君卻懵一顫抖,見他沒有停止,手上微微用力,一絲淡紅的血沁在了匕首上,他與她肌膚相貼,脣齒纏綿間,他眼中卻露出絕冷的光,生生讓她哆嗦,他放開了她的脣,貼近她的耳邊,用極輕極輕的話狠狠說道:“你想殺我。”

“不,六公子,不。”手上本就沒有什麼力道,隨著他動作的停止,哐噹一聲,龍鱗墜落,恰巧卻落在了自己的的腳上,龍鱗何等鋒利,削金切玉不過一瞬之間,隨著一聲低吟,痛出聲來。蕭楚離看她倔強的忍著眼裡的淚水,倔強的眼裡露出淡漠的光,腳上的痛一點點傳來,血已經再裙下蔓延,臉色連掙扎的潮紅都褪去得一點不剩,任退下的痛蔓延,任蕭楚離伏在她的身上與她兩目相望。直到蕭楚離聞到腥膩的氣息,探手摸了一手

嫣紅的血。

猛然一震,倚身坐起,見自己袍鋸上也染了斑斑血跡,脖頸上微微的麻痛一點點傳來,沁出細小嫣紅的血珠,連帶著心裡的鈍痛傳來,眼裡含著幾絲戾氣,冷冷將她的錦裙撕開,腿已經麻木,卻本能的往裙裡縮。雪白的一段肌膚,露出半尺長的口子,血依然在流,黏在梨白的肌膚上,像雪地裡的梅花,血似珊瑚珠在汩汩而下。

蕭楚離冷冷的目光一斂,一聲輕嘆幾近不聞,凌君瞪著一雙清目,死死的望著他,腳上的痛永遠也痛不過心上的傷。

蕭楚離本是極愛乾淨的人,此刻卻已顧不得染了一身的暗紅血跡,從乾淨的裙袍上撕下一條碎布,凌君還要掙扎退卻,他狠狠的望了她一眼,將她的腳死死的拽著,用布條為他包紮好,一下一下的痛傳到心尖上,死死咬著牙,蒼白的顏色如紙一般的薄。

腳上的血汙扎得蕭楚離心中難受,便用白色的袍角一點點擦去,微微酥麻的感覺傳來,竟有一絲奇異的安穩。

待包紮好,他用手一摸脖頸,殷紅的血如一朵紅蓮開在他的指尖,從懷中摸出一瓶藥膏,用手指挑了些便要抹在脖上,可是傷口卻在身後,胡亂的抹,怎麼也抹不到傷口上,凌君猛的奪過他手裡的藥膏,清涼幽濯之氣浮在鼻尖,挑了一些,背對著他,將他的衣裳微微拉下,看見一條血紅的線橫在白皙的肌膚上,似纏了一條殷紅的線,血蔓延開來,越積越多,將袍裳也染紅了。

凌君心中微微一驚,不想自己的手竟這般重,心中浮起淡淡的不安。微冷的手觸上他的肌膚,見他身子一顫,便沒有了動靜,方才抹了一半,蕭楚離卻奪過她手中的藥膏,掀開簾子,對外喚道:“停下。”

便一個躍身跳下馬車,只聽得外間驚呼道:“公子。”隔著紗簾,只見蕭楚離背對她而立,擺了擺手,將身上的錦袍退下,遞給侯府隨侍的小哥,吩咐他扔得遠遠的,早有下人重新取了一套白色的錦裳為他換上。隔著尺寸紗簾,她突然卻後悔了,為什麼他與她會變成了這樣的關係,他明明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自己怎麼能舉劍相對。

也不知過了多久,腿上的痛方才下去了一些,獨自一人坐在車輦上,望著掉落在一邊的龍鱗,心中酸澀陡起,顫抖著手執起,見那劍尖和堅韌都沾著血跡,刀尖上的是自己的,刀刃上的卻是楚離的,一滴淚落下,落在匕首上,將匕首上的血衍開,蔓延到一處,合二為一,再也分不清哪是楚離的,哪是自己的,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與她已經綁在一起,生生難離了,就如這血,聚在一起,哪裡還有分別。心裡突然就恐懼起來,害怕自己沉溺,連帶著所有也與這血一樣與他相溶,她該怎麼辦,與子仲的情又該落向何處。從來情難了,萬事費蹉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