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紅妝錦繡入淮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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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紅妝錦繡入淮陰(三)
死死的握著手中的匕首,那雕花的劍鞘嗑在手上,泛起冰涼的痛,徒然的垂下手,看著透過紅紗撒了一車的光斑,似貼了金箔,塵屑飛揚之間,她連自己都看不清了。
馬車稍稍停頓,便又重新上路,蕭楚離一直再沒有回到車輦內,顛簸之間,她真的是累極了,閉目靠在輦車上,方才的掙扎使全身痠痛,仿若虛脫一般,放下所有的戒心,閉目眼神,原本只是想休息片刻,不想卻睡著了,做著胡亂的夢,睡得並不踏實,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再醒來時,已出了晉安,行至洪山附近了。
夜色也變得異常的深沉,而車內卻還燈火通明,松油燭火燃燒在鮫皮製的燈籠內,散發著淺暈的光,卻是極亮,似是還添了什麼香料,異常的溫膩好聞,抹了抹惺忪的雙眼,才發覺匕首還死死的被自己拽在手上,微微有些粗糙的手印出斑斑紅跡。
抬眼朝四周望去,卻看見蕭楚離坐在離自己一尺遠的地方,手捧一本書籍,藉著燈光,聚精會神的看書,她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去,只見蓋著一件天縐錦緞披風,淡淡梅香入鼻,將身上的燥熱之氣驅散了不少。
蕭楚離捧書的手微微一動,露出半張臉說道:“你醒了。”
凌君點了點頭,想起方才的樁樁件件,心中驀然的羞澀,臉頰一紅,低眉斂去神色,不想蕭楚離卻一笑:“你好些休息吧,我再不會碰你的。”
凌君詫然的望著他,蕭楚離臉上帶著欸乃的霧氣,淺淺笑意暈開在她的心裡,沒有看見半點倉惶和陰霾之氣,心裡反倒一寬。
“六公子,對不起。”話一出口心中卻後悔,蕭楚離手中的書已墜落,眉目一挑:“你不必道歉,從今後做好你的本分就是。”
凌君瞭然於胸,她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她所祈求的本就不多,只淡淡的答道:“我明白。”說完再不看他,那優雅的氣度風儀,讓人閃不開眼,原來有些男人你對他即使無愛,也會心生慕藺,只是無關情愛,而是單純的女人對男人容貌的欣賞,就如蕭楚離,天下女子都莫不趨之若鶩,可是就是這不真實的容顏,而今近在咫尺,自己便帶著欣賞望著那世間罕有的容顏,妖孽啊,真是人間的妖孽。
凌君如是想,偏過頭去,微微卷起紗簾朝望望去,一片黑漆漆的,唯獨看出樹木迤邐的濃重輪廓來。
兩人無話,他看他的書,她依然坐著發呆,洪山附進乃是一片廣袤,並無客棧投宿,在加上蕭楚離歸程似箭,唯恐皇帝又有什麼變卦,日夜兼程趕往淮陰,然而因為隨從眾多,還有宮中的一些執禮官,一日行程緩慢,夜色來臨,宮裡那些人人便吵嚷著要投宿。又行了數里,方才看見一點燈光,眾人隨燈光而去,果然是一處酒家,只是形容有些破損,蕭楚離雖然趕路心切,但也不能不顧及宮裡的那些人,便吩咐眾人投宿。
自己先行下去安排妥當,突然想起凌君腳傷,便又回到輦
車內,雙目一對望,俱都有些彷徨,蕭楚離微微一嘆,似破竹之聲,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抱出輦車,逶迤在車內的紅裙似耀眼的血,漫開在黑夜裡,蕭楚離抱著她,只覺得異常的輕,就似漂浮的一個紙人,臉上是剛才微微掙扎泛起的淡淡紅暈,此時卻也空洞得麻木,唯有一雙眼睛,亮晶晶似兩顆琥珀珠子,在這夜裡泛出耀眼的光來。
凌君伏在他的懷裡,又想起在京城遇難時遇到蕭楚離,他抱她下侯府的情境來,那時覺得那個懷抱給了她溫暖,而此時,懷抱依然是暖的,與他冷冷的人極其的不一樣,可是為什麼自己卻覺得難受,倘若他早知自己是女子之身,倘若他早些對她有愛戀之情,她還會愛上子仲嗎,這兩個男人容貌極其的不似,可是為什麼,內裡的固執與驕傲卻如出一轍。
下了輦車,顧雲慈抱著包裹走近身邊,見蕭楚離抱著凌君,白衣紅裙,在這樣的夜裡顯得極其的突兀,低聲喚道:“梨姑娘。”
六公子看也不看她,將凌君放下,交給顧雲慈,顧雲慈想要說什麼,凌君衝他搖了搖頭,她見她的腿有些不利索,忙的問道:“梨姑娘,你的腿怎麼了。”
凌君道:“不過是上車的時候磕著了,不礙事的。”說著自己行了兩步,鑽心的疼傳來,臉上掉下豆大的汗珠來。
“你呀,就是這麼倔強。”說著死死的攙著她朝客棧走去。
凌君與顧雲慈一屋,二人收拾了片刻,躺在**,都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凌君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顧姐姐,玉官怎的那般信任於你,竟將將軍的事都告訴了你。”
顧雲慈哈哈一笑:“不過是覺得我與你親近一些吧。”
凌君也不點破,只是說道:“如此說來,我帶姐姐出來反倒害了姐姐,哎。”顧雲慈一路之上與玉官頗為投緣,二人都是俱冷無言的人,然而做事卻極有分寸,顧雲慈在雲崖洞五載性子變得極不近人情,可是這數月來不單純性子改了,連帶臉上的笑也多了。
再觀她諸日形跡與玉官走得極近,玉官想必已經知道自己便是洛凌君,卻將子仲的行情都說與顧雲慈,玉官乃是極其謹慎之人,平素將軍府的事情莫說對人說,便是裡頭的形跡卻是一點也不外露。所以他猜測其中自然有她與顧雲慈的情誼,但玉官早已將顧雲慈看做親近的人,方才如此信任於她。只是二人深陷其中而不自知,凌君也懶得捅破這窗戶紙。
顧雲慈自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卻依然含混的答道:“我這輩子是跟定了你的。”
凌君一聲嘆,誓言千千萬萬,有哪個可以一直到生命的盡頭呢,她不是不願相信顧雲慈,她只是有些混沌,世事無常,哪能盡隨人心。二人絮絮叨叨說了半宿的話,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蕭楚離房內一片靜謐,他從淮陰帶來的幾個家將都把守門外,內裡獨獨剩下一個叫梁超的文士,蕭楚離坐在桌邊,微微
一轉頭,脖頸上傳來一陣刺痛,梁超一身藏青袍子,帶著文士巾,胸前一把黑漆漆的鬍鬚,極其的儒雅。
蕭楚離品著杯中的茶,他素有潔癖,便是杯子也是隨身帶著的,上好的冰裂八角杯,淡青的瓷釉光滑如月,一朵素梅橫陳,似是名家手筆,梅枝極其優雅動人。
“公子,你覺得皇帝會這麼爽快的放我們回淮陰?”
蕭楚離把玩著手中的杯盞極清冷的一笑:“原本不可能,不過此刻多了一個女人,便可能了。”
“皇帝果然聰明,原本將你放置今中作為制約侯爺的籌碼,此番明知侯爺稱病是假,索性將計就計,把他身邊的女人推給了公子,監視侯府。”
蕭楚離不語,那梁超卻依然皺眉說道:“說到此次進京,公子卻也是太魯莽了,明知進京必然成為人質,卻還是跳了進去。”
“梁公不知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父親的立儲摺子把皇帝逼到了牆角之上,我若不進京,他如何放得心,只怕此刻侯府已是一場惡戰,如今皇帝將那女子嫁我,以為在侯府放了一雙眼睛,不過他想錯了,當年的敏儀公主又如何,最後不過也是死了。”蕭楚離極冷極冷的話飄在這樣詭異的夜空,讓人澀澀生冷,旁邊的梁超卻笑道:“侯爺總說公子是難得的俊才,果然如是。”
“父親要爭奪天下,那本不是我所喜,父親謀劃再三,我只怕費盡心思,一朝成空,勿要忘了皇宮還有紫侖王,還有神策軍。”蕭楚離搖搖頭,驀然一嘆。
“那公子,那女人我們該如何處置?”梁超不置可否,問道。
“如何處置?”蕭楚離皺了皺眉,越見一雙丹鳳眼眼裡折射出一道道光來。
“既然皇帝將此女安插在侯府,不如我們將此女殺了,再尋一女子代替。”梁超帶著陰戾之氣,沉聲說道。
“殺了她嗎?”其實蕭楚離亦覺得這是永絕後患的最好辦法,突然手上捏的杯子墜地,啪的一聲碎裂,似冰珠滾了一地。
“公子。”梁超驚呼道。
蕭楚離搖頭:“可惜了這冰玉清梅杯,還是父親去歲送我的生辰之物,居然碎了,”說著兀自出神,許久方才揮揮手:“梁公且先去休息吧,我自有定奪,不過是一個女人。”
梁超雙目炯炯抱拳退去,半會一個小丫頭進來將墜落的碎瓷一點點拾撿起來,蕭楚離看見那雙晧腕,十指尖尖如蔥,粉色丹寇折射出淺淺的光,心中一嘆:“嬋雲,你幾時來了。”
拾撿裂瓷的手一抖,露出一張豔冶柔媚的絕色姿容來:“公子,你怎知是我?”
“哎,哪有丫鬟描著侯府上好的西番蓮丹寇的,你素喜淡色,我怎會不知。”
原來這竟是他從雲崖洞血鳳宮帶來的那個白衣聖女如今的蕭嬋雲,蕭楚離輕輕一嘆,蕭嬋雲卻喜上眉梢,笑意漾開如**初綻,美得奪目與蕭楚離的姿容相得益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