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黑雲散後月上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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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黑雲散後月上樓(一)
蕭楚離卻是面色一寒:“不錯,爾等就要回璟國了,只是莫侍衛,出門在外諸事便宜行事,眼見亦未必為實,莫侍衛回到璟宮還請慎言警行,莫侍衛在這陳宮的舉動也是瞞不了人的。”雙眼似一把利刀刺在莫滄心上,莫滄不由得一震,琢磨到這蕭六公子果然名不虛傳,自己在陳宮的舉動難道真被他所知,心中亦是琢磨不定,只覺得此人心機之深不可預測,這樣的人只能當朋友卻是萬萬不可做敵人的。
其實莫滄如何會不知蕭楚離的意思,陳國種種無不說明淮陰侯府勢力滲入宮廷內禁,當真是可怕,可是為天下謀,自己何曾不是帶著二殿下指令行事,若這些被皇帝知道,只怕殿下宣告被汙,前景堪憂。思前想後,般般件件瞭然於胸,只是想不到自己行事如此謹慎小心,卻被他看在眼裡了。
莫滄豁然一笑:“六公子放心,陳國一行,你我二人目的相同只是為了尋鳳凰膽救白將軍之命,白將軍少年英雄,乃國之棟樑,我們所做是為璟國國祚以饗萬年,至於其他,在下並不知曉。”
蕭楚離一雙冷眸泛著清淡的光芒,輕輕一掃,見莫滄神色拘謹,意態堅定,不似有假,幾日相處下來,已知他亦是品性純良之人,相視一笑,莫逆於心,達成了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契約。清晨微光似灼,隱在暗雲深處,罅隙處又透出點點光斑,雲霞繚繞,紅雲似火,天邊幾點微星似女子繡品上的幾朵梨花,發著淡淡微光,不久,便連這點微光都要不剩,被清晨曙色一點點吞掉。
“終於要天亮了,這陳國星芒倒是別有趣味,莫侍衛,此一番回到璟國,我與你只怕再無見面之機了。”
“與六公子這般聰明絕頂的人在一起,我不過是一凡夫俗子,宮禁之深,蕭公子曠遠持達,只怕不是我想見就能見的,後事果然如公子所說,再難見面,可是六公子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莫侍衛但說無妨。”
“淮陰蕭家,秉懷天恩,當思忠心為國,締結賢良忠厚之名,公子絕世風姿,更是人中龍鳳,只是朝堂傾覆,家國之事並不適合公子,蘭生於曠野,芳名自幽,九天宮闕只適合牡丹花開。”莫滄鎮定的說出這樣一番話,似把幾日來盤旋心中不卻的一番言辭推論說出來了,心中只覺得異常的輕鬆。
“莫侍衛心思婉轉,我只以為你是一屆武夫,想不到深思熟慮卻非常人能及,難怪二殿下竟能親囊授予重任,只是我蕭家素來安分守己,上遇天恩,下達黎民,只思為國盡忠,更何況幽蘭自香,山泉水澗方是沃土,從不妄想植根富饒,不過莫侍衛之言,楚離謹記。”
蕭楚離心中暗暗一驚,眼中微光一閃,卻又片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莫滄之言大膽直白,便是告訴他蕭家已然樹大招風,
而他六公子卻並適合朝堂。心內五味陳雜,想來這些年父親所作所為果然有些過頭了,只是自己從來就無意朝堂之事,冰雪梅靈,出塵之姿,並不適合生長在富貴之間,只願處江湖之遠,閒弄詩書。
晨光破鏡,天邊一片湛藍,曙色越加蒲勝。莫滄輕輕一嘆:“黑夜終於過去,天地終究光明。”
蕭楚離剎那明瞭他話中意思,朝莫滄望去,他蕭楚離何等人,怎會不知他的意思,他是在警告自己不管什麼梟小之輩都將如黑夜一般被光明吞噬,莫滄淡然而立,那一張稜角分明的臉望著天際的雲光。
蕭楚離一搖頭:“黑夜白晝不過是自然之象,黑夜過去便是白晝降臨,白晝過去豈不就是黑夜,黑夜是陰,白晝是陽,陰陽交替本就是尋常世事,陰陽無主次,陰後是陽,陽後是陰,江山風月本無常主。”蕭楚離步步為營,並不落莫滄之口舌。
不料他們的談話卻被凌君盡數聽到耳中,這一來一往的談話中盡是玄機,可是她亦是冰雪聰明之人,從小長在官宦之家,何事不明,只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家國大事她從來都不關心。輕輕一咳,如風破寒冰,滋啦啦的將二人驚起,俱都側臉朝她望去,只見凌君單紗素衣杳然而立,淡淡熒光穿朱戶,照在她的背後,暈起諾大的光環,容色有幾分憔悴,長髮垂肩,青絲環繞間那樣貌實不可人,惟獨雙眼卻似千山萬壑中的一汪清泉,洗濯了二人的塵心,二人心中俱都一鬆,盈滿笑意的望著眼前的女子。
蕭楚離突然眉一皺,見她雙足只纏著薄薄的紗襪,眸光閃動,絕色容顏裡突然就有了幾分生氣,他嗔怨道:“胡鬧,這秋日寒涼,地底生寒,怎可這般只著紗綺。”不過短短几句話,恰似一塊重石落在凌君心上,她想不到,他竟這般在意自己,微微一愣隨即說道:“多謝公子垂憐,醒來竟是忘記了。”
一時氣氛有些凝澀,卻是莫滄看出來些意味,為打破僵局說道:“是啊,小梨姑娘,這般天氣最容易著涼了,瞧你衣裳單薄,還是添些衣裳吧,你快去收拾收拾行李,再過半個時辰我們就要出發了,一路上少不了奔波,姑娘還是好些準備準備。方才我已叫醒顧姑娘,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從此地出京城,直達璟國。”他見凌君處處透露著不凡,自從雲崖洞事之後便不再直呼她的名諱,而已姑娘尊稱。
凌君一抬頭輕輕一笑:“莫大哥心思細膩,小梨莫敢不從,只是行李輕便,早已收拾妥當。”
“想不到小梨姑娘這般穩妥,當真是難得的女子。”
凌君聞此言咯咯一笑,“莫大哥這番話可來得有些莫名奇妙,我一個丫頭婢女,怎的竟是難得的女子了呢,這不過是我家公子平日裡教導之功。”隨即朝蕭楚離望去,方才神態微動的他已然
恢復一貫的做派,面無表情。
凌君正不知如何答話,陶伯卻進來了,恭謹的說道:“公子,早膳已備好,請正廳用餐。”
一干人在陶伯的帶領下,走入正廳,酸枝木的八角圓桌上準備了豐盛的早餐,顧雲慈已在廳中等候,今日換上了一身嫩黃衫子,她終日尚白,今日乍然換裝,仿似一縷春光穿雲破日,整個莊嚴肅穆的大廳頓時有了幾分氣韻,頭髮盤髻,銀質華盛貼於發端,絲帶束髮,墜於腦後,飄然若舞,雖是素顏,卻也顯出幾番雅緻清麗。
凌君乍見,仿若天人,唏噓道:“我竟不知顧姐姐這般秀麗迷人,還是穿些明豔的衣裳漂亮,竟將我的雙眼都照得光燦燦的,顧姐姐那白色著實該換換了。”
顧雲慈在雲崖洞中五年,話語猶少,更遑論人情交往,臉皮卻是極薄的,更兼著本來就冷言冷語,是極寡清的人,如今乍見陽光,日日與凌君為伴,只覺涅槃重生一般,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多了起來,不慣人稱讚,臉剎那間紅如秋霞,嬌嗔道:“梨姑娘這是哪裡話,只不過既然離了雲崖洞,自該重新生活,正如姑娘所說,那素色衣裳倒可棄之不顧了。”
隨即幾人便坐下吃完早餐,天色已然明亮,只是方才還有幾屢陽光,一到這時竟有些陰沉了,陶伯眉目一緊:“看來天色有變,公子你們還是快快離去的好”
蕭楚離點了點頭,凌君與顧雲慈將一概包裹都隨身攜帶,這時一個小廝模樣的伶俐哥兒遠遠的走來,近到跟前說道:“陶管家,不好了,今日一早,十三衛全部出動,巡城緝拿囚犯,城門已關,今日任何人都不能出入。”
凌君心內一驚暗悟道:“他動作好快啊,看來他真是不得蕭楚離誓不罷休,看來當日只不過是為了蕭楚離,那陳皇好似也給過機會讓自己離開陳宮,卻是自己甘願與蕭楚離共進退。只是蕭楚離為子仲之事已然殫精竭慮,自己將他拖到這趟渾水中,如何能棄之不顧,自行離去。”
蕭楚離眉眼不動,只望著廳內的一盆幽蘭出神,莫滄卻心中焦急,見蕭楚離與陶管傢俱都思慮不言,也只靜靜的坐著。
“唯今之計,只能從密道出入了,一旦公子再餡陳宮,出來就麻煩了,哎,也罷,都怪在下思慮不周,昨日該速速出城才是,到底還是低估了那陳國的皇帝。”
凌君唯恐擔心再入陳宮,聽陶伯這般說來,心中又深騰起希望之光,與顧雲慈俱都歡欣鼓舞。
蕭楚離離了坐,執蘭蕙於手,清冷的說道:“就依陶伯之言。”
“那我們趕快出發,請六公子移架尊步。”陶伯俯身說道。
“陶管家不必多禮,出門在外,便宜行事就是。”
“屬下遵命。”陶伯恭謹的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