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七 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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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逼位
寧泉宮中,一燈如豆,甚至照不清人的身形,只有一張臉,在錯黃的顏色下顯出淡淡的五官,卻模糊了平日的飛揚。
紀允然遠遠看著姜承昶面無表情坐於殿中一隅,腳下一頓,原本準備進去的步子在原地靜佇片刻後,悄然折轉回去。
雖然心中諸多不解不安,但她已不打算再問。
無論殿下做什麼決定,自有她的道理,自己只要緊緊跟在殿下身後就好。 其他的……到時候自會知曉。
然而這麼想著的紀允然,內心深處卻並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不是因為已經不敢再追問越來越沉默寡言心事重重、卻不肯對自己言說的殿下任何問題,怕再度被拒絕,才這麼安慰自己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紀允然看到一人坐在她榻前,聽到身後的關門身,便立即起身向她迎來。
“雨笙,怎麼不去休息?明日有大事呢。 ”
“這種節骨眼上,誰睡得著?”紀雨笙眼中雖有不安,更多的卻是躍躍欲試,“姐,等了這麼久,殿下終於肯出手了!但殿下此前怎麼也不透個信兒給我們呢?害我還以為殿下要一退到底了。 ”
紀允然默默聽她說了半晌,卻只是一聲不吭。
見紀允然沒有接話,紀雨笙想了想,恍然道:“姐,你莫非是在想,殿下那天與長樂侯說了些什麼嗎?”說到這裡,她聲音也充滿了疑惑。 並夾雜了幾分埋怨,“我都說那次的事情就是這長樂侯引誘我進地圈套了,誰知他一來求見,殿下居然還是見了。 並和他在房裡說了半天話,誰也不讓近身——姐,殿下待你那麼親近,後來有沒有告訴你。 她們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沒有。 ”聽到那句親近,紀允然勉強一笑。 道,“殿下並沒有同我說。 ”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紀雨笙卻沒有發現她神情有異,仍自顧自說道:“那長樂侯最是能說會道,話說得比誰都好聽,可結果呢?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到他府上去赴宴、結果差點鬧出大事來?說不定,那次也是他弄的鬼——姐,你說殿下會不會被他說得心動、又落下什麼圈套?”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姐,你剛從殿下那邊過來嗎?殿下還沒睡吧?我這就去提醒殿下一聲,千萬不要讓那無恥小人給騙了!”
“雨笙。 ”紀允然拉住這個說風就是雨的妹妹,簡直哭笑不得,“你以為殿下像你麼?好好,我說錯了,別瞪我——雨笙,我相信殿下自有分寸。 要做什麼事,她心裡有數,不會偏聽輕信的。 ”
“真的?這可難說!”紀雨笙還記著她姐姐剛才的口誤:什麼叫做‘你以為殿下像你’啊?難道她真地很笨?
“你之所以被說動,是因為你急切地想為殿下做點什麼,他正是抓住了你這個弱點,才得以乘虛而入。 ”紀允然安撫地拍著她的手。 說道。
紀雨笙想了想,問道:“姐,難道你地意思是,殿下心中沒有慾望,所以不會被他說動?”這不可能啊,殿下最大的願望,難道不是登上最高處的那把椅子麼?
沉默片刻,紀允然低聲道:“我不知道。 ”
“姐——”
“我不知道殿下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原先她以為她明白,但近來她越來越迷惑。 因為她發現,殿下每每若有所思之際。 她已不能從殿下的眼神中讀懂她的心思。
正當紀雨笙不明所以地看著突然低落下去的紀允然時。 卻見她突然仰頭一笑,清寒華美。 不可逼視。
“但是,殿下知道自己想要什麼,這就夠了。 ”
*
華國端和三十七年地六月,是頗不尋常的一個月份。
先是突然暴出大皇女意圖不軌的傳言,接著陛下又重病不起,朝政皆委於太子之後,到大皇女回帝都後太子形勢依然一面大好。 百官都在悄悄張望,都在等待,沒有人真的認為,姜承昶會就此承服,淡出爭鬥中心,不再與太子對扛。
而姜承昶,果然沒有辜負眾人的“期望”。
端和三十七年六月十九,百官朝議之時,大殿下忽然使親兵將朝殿團團圍住,並喝令眾人但有驚呼奔走走,立地殺無赦。
在戰戰兢兢躲在一邊、或袖手冷眼暗中留意的眾朝臣前,在手持長劍不掩殺氣的姜承昶面前,太子居然仍是一派從容不迫。
“皇姐這是要做什麼?”長劍森森寒光在她臉上映出刺目的白痕,她卻恍若未覺,言語依舊溫和。
姜承昶卻沒有說話,只持劍而立,冷冷看著她,。
在旁人眼中,這場景實在殺氣騰騰,有膽小地人,已開始悄悄為太子默哀。
但籠在寶劍寒光之下的太子,卻從姜承昶眼中看到了一些別人所不能見的東西——而這,也正是她之所以為太子的緣故。
於是她笑了:“皇姐為何不說話?”
一旁屬太子黨的大臣幾乎要昏倒:小祖宗唉,知道你鎮定功夫了得,可也沒必要在這時候使出來吧?少說幾句,指不定她動手還會晚一些呢!
但太子顯然沒聽到她們的心聲,見姜承昶仍舊不言不語,一動不動,便又問了一次。 而這一次,姜承昶動了——她握劍地手動了——頓時,所有人的心都在一瞬間提到了嗓子裡。
只見姜承昶手中猶如一弘秋水般明亮的長劍,隨著她的手勢,劍尖微顫著,不斷向前移去。
大殿下萬不可魯莽行事!——這是有人在驚呼。 而更多的人,卻只是將心繃得緊緊的,眼睫一眨不眨,直直盯住劍尖,渾然不覺已是滿頭大汗。
而太子居然不閃不避,眼睜睜看著劍尖直直向自己划來。
已有不少人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但卻久久沒有聽到預料中的慘呼聲,甚至,連劍鋒入肉的聲音也沒有。
有人大著膽子睜開眼睛,卻看到那劍尖並未如她們所想那般,刺入太子的胸膛,而是換了個方向,斜斜指著地下。
再看姜承昶對面的太子,雖仍是定定站著,面色卻已有些發白。 顯見剛才也受了驚。
姜承昶垂眸看著劍上一點寒光,終於說出了突變之後地第一句話:“勿言勿動,靜侯!”
她沒有說究竟要侯什麼,又要靜到什麼時候,但卻沒有人敢問。
朝堂百官,便這樣同將她們團團圍住地衛後、頂著仗劍而立的姜承昶銳利地眼神,默默僵持了許久。
正當人們忍不住錯覺就要這樣對峙到天荒地老時,大殿的門突然開了。 那暫時睽違的陽光以一種令人欣喜的姿態,瞬間照亮了大殿,黯淡了燭光。
朗朗明光之中,一人金冠玉冕,長身而立。
只聽哐啷一聲,卻是姜承昶還劍於鞘,大步向前,倒身便拜。
“兒臣叩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