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四章 脫手斬得小樓蘭(二)

第四章 脫手斬得小樓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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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脫手斬得小樓蘭(二)

第四章 脫手斬得小樓蘭(二)()

呂布微一頷首道:“好。”

重新把這棺木放進墳裡填了土,又弄了幾塊草皮培上,只要過上幾天,便了無痕跡了。呂布領著一行人,仍是繞過橫車鎮,兜了一個大圈回到蘄春,這時已是雞啼時分,呂奉先回帳卻沒有憩下。

只因許堅把帳目理清爽,正等呂奉先這主官回來,一一上報,呂布前世就是丁原手下主薄,深知行伍之中無細事,也就耐著『性』子聽許堅一條條報了上來,直至諸事定下,天『色』依稀已是清晨日出。只聽街上倒夜香的,賣麵食的,溜狗的,夾雜著正月裡小孩兒的嬉鬧聲,只因這一夜全無半件擾民紛爭,百姓那裡去理會這城頭已換了大旗?

倒是城中十來戶富人,推了三五代表來府衙求見。這時便有士兵來報,城外有菜農行商入城,已然排了長龍大隊,呂布笑道:“不收城門費,許進不許出便是。”不許進當然不行,這樣不出一日,這些進不了城的百姓四處流傳,蘄春易主的訊息就會散發開了,教呂布之後如何取和州?

那些豪富人家的來人,自有許堅前去應付,須知其時征戰,如軍隊要長駐某地,自會約束軍士,以免長期駐紮之下引起民憤。那些個富豪家族見呂布騎軍秋毫無犯,想必以為要長駐此城,所以便來籠絡關係,以圖一些方便。卻哪裡知道呂布心頭,早已全然系在和州之戰上面了!

呂布回頭想喚張川,只聽有細細呼吸聲響起,轉頭卻見穆桂英已倚在牆上,不知何時已睡得香甜。張川連忙過去叫醒她,呂布笑著打發她去休息,穆桂英有點不好意思,呂布卻道:“莫要做女兒狀,軍旅之中本不是如水女子應處的地方,我允你留在營中,便是因為你雖是巾幗,卻豪邁不讓鬚眉,拿出你的彪悍之氣來,若你要做這般懷抱琵琶半掩面的作派,那你還是速速離去罷了。”

穆桂英神『色』一凜,抱拳道:“屬下遵命!”便鼓著腮幫子自去休息了。

呂布對劉破虜道:“你也去睡一會吧,文和,你去傳李顏和嶽風過來。”侍得都走了,呂布才對張川道:“張郎,可知我留下你何事?”這個時代,稱男子為郎,便相當於一種朋友之間的關係,或是說,不存在上下級的概念。

張川聽呂布這麼喚他,便答道:“如是川所須知之事,大人自會吩咐川;若非川應知之事,川不敢妄加猜測。”

呂布點了點頭道:“我們挖的那個藏寶洞,本是為了起兵所用,一旦用到,必不可能一件件地從那曲折石價搬出。如和州戰事不利,或有必要起出裡面的東西來用,到時此事便由你主持。你記住,那墳頭往東第九個墳,挖下去,也能找到同樣一條石價,裡面也有個山洞,但裡面除了害人『性』命的機關,再無一物,你進去後行到最西邊的房間,開啟機關,便會移開道石門,裡面是十二萬兩白銀,轉動機關,北面那面牆就會塌下,便有一道可供三馬並馳的青石磚道,出了甬道,那石門厚三尺,只能由裡向外開,之後如要走水路,向西不到一里就是山腳下小河,放舟直下可入淮水。你可明白?”說著便教了張川解除機關的一連串手法,如許文和在這裡聽到,必會活活嚇昏,因為呂布教他的法子,簡直無異送死。

張川抱拳道:“屬下明白。”

“很好,你這幾天,理會一下許文和常到哪去。”呂布冷冷地吩咐道。

本來他不是如此心細如髮的人,呂奉先自負天下第一,如何肯幹這種勾心鬥角的勾當?但奈何他前世被宋憲他們出賣致死。是以他今世便多存了個心眼,這許文和如是細作,不論身後是何方神聖,林仁肇也好,李煜也好,宋軍也好,呂布便要教他嚐嚐萬箭穿心的滋味!並且和州之戰,此時已然萬事皆備,只欠東風了,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呂奉先寧可被刺客背後捅上一刀,也不願出了『奸』細走漏了風聲。只因這世上能刺殺他呂奉先的人,怕是沒有幾人,但走漏風聲的『奸』細,卻就防不勝防了。

這時李顏和嶽風都來了,呂布對嶽風道:“爾部,速去購得肉食,讓兒郎們敞開了吃,但不許喝酒,違者斬!午時三刻,向和州進軍,先派偵騎通知穆瓜所部,就地紮營等待會合爾部,會合後,緩緩向和州方向進發。”

“領命。”嶽風仍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棺材臉,抱拳行禮就出帳去了。

呂布便對李顏道:“開官倉,三成分與城中居民,三成換成細軟字畫便攜之物,徵收城中所有騾馬。此事日落之前必須料理清爽,不許擾民,你可能行?你若無十足把握,我便派許文和去助你一臂之力。”

這呂奉先征戰經年,軍旅之中如何御下,那是嫻熟至極,李顏的『性』子早也就被呂布瞭如指掌,所謂請將不如激將,果然這李顏一聽,那滿臉粉刺幾乎就要發芽一般,跳將起來道:“大人若信俺,俺辦不好差事自會提頭來見;若不信俺,便教許文和那賊廝鳥來做騎兵統領罷了!”

呂布淡然道:“好,這話我便記下,你自去理會差事。”李顏得意地唱了個無禮諾,狠狠掃了許文和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便自出帳去了。

呂布又叫了許文和自去休息不提,卻又把劉破虜叫了起來,只問他道:“你可想當英雄?”

“願意。”劉破虜被叫起來,仍有點『迷』糊。

卻聽呂布又問道:“你家中可還有親人?”

“屬下自小便是孤兒。”

呂布盯著劉破虜道:“此事九死一生,你可怕死?”

“我不怕!”說罷劉破虜一下清醒過來,猶豫了半晌卻又吞吞吐吐道:“也是,也是有點怕的。”

張川在呂布身後聽了,轉到跟前單腿跪下道:“大人,屬下願去!”

“起來,你身上我自有重任相委。”呂布淡然虛扶了一下,張川只好不情不願地站回呂布身後,盯著劉破虜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呂布卻不以為意道:“很好,怕死,破虜,你須給我活著回來。”

三日之後,蘄春城頭西望而去,只見一前煙塵滾滾,人躁馬嘶旌旗招展,這蘄春城破全之人,直到黃州刺史王明聽得黃州守軍的探馬回報,才曉得已失了蘄春,方才點起人馬向這蘄春殺來。

王明原是武寧軍節度掌書記。後來打賀州,久戰未下,王明獻計主帥:“當急取之,恐援兵至,則我師勝負未可知。”其他人不太願理會他,王明親自披擐甲冑,率所部護送輜重計程車卒百人,擁丁夫數千,挖戰壕直抵城門。城中守將無比恐懼,馬上開門納款。

後面打廣州,當時敵軍十餘萬阻在前頭,不單如此,戰前當晚,颱風把軍營捲起不少營盤,又吹折了旗杆,大家都很恐懼時,王明用計以數千戰而勝之,史載:“斬首數萬,劉鋹以城降。廣州平……”

這是一員極強的將領,要勇有勇,要謀有謀,宋太祖用他為黃州刺史,本來就是準備向南唐下手了。此時他率了兵馬一路向蘄春殺來,卻聽前方探馬回報道:“唐軍遣一騎於城前,要大人答話。”

王明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此時又率領大軍,他深知士氣可鼓不可洩,便對身邊親衛道:“隨我到陣前去。”於是各種旗幟舞動宋軍便遠遠地紮下陣腳,須臾二十餘騎破陣而出,王明只見一個唐軍,手把著千瘡百孔的大旗,那顯然是經歷了戰火箭矢的旗幟,上面被血染得早已失去本來顏『色』,只是一個大的“唐”字清晰可辨。

“爾等唐人狡詐,奪我蘄春,傷我士卒,今日來此,是想乞命麼?”王明綽了馬鞭指著數十步名的那名唐軍,大聲呼喝道。他是極能用兵之人,便是陣前對答,一番話下來,麾下士卒也激昂不止,士氣如虹,只紛紛叫囂著把前面這唐人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這單騎高舉著大旗的唐軍,卻就是劉破虜了,他此時雖離宋軍還有數十步,但騎在馬上只覺牙齒打戰,那一望見不到頭的宋軍,一個衝鋒過來,自己怕是粉骨碎身吧?但教他如何不怕?雖說戰蘄春他在城門砍翻過幾個宋軍,但那畢竟混戰之中,前有張川一眾老兵為榜樣,後有一夥傷兵同袍協力,哪裡和今日這般,一人獨對百萬軍?

再說當時在蘄春城門洞裡,還有那在他心中神人一般的呂布助陣……劉破虜想起呂布,卻就心頭一定。他用力捏著旗杆,想起呂布把這面戰蘄春升上城頭的旗子交給他時,對他說的話:“你怕死,很好,你要活著回來,就得把這番說話,完完整整地在宋軍陣前說將出來,但保你無『性』命之憂。”

呂布在他心中,是一個高不可及的存在,他跟著呂布以來,從未有敗,就是面對那武功何止高他百十倍的穆桂英,憑呂布三言兩語,他劉破虜也能戰而勝之,當其時劉破虜還以為自己武功突飛猛進了,直到後來自己和穆桂英再比試,從來沒有可以撐到第三回合的!

在他心裡呂奉先已不單單是一個高手、大師,劉破虜只感覺按呂布的話去做,會得到一種遠超出自己能力以上的成功,他感覺呂奉先可以賦予自己一種力量,如同古人所說的,仙人撫我頂,授我長生術一樣!他對呂布的話,已經有一種下意識的盲從了,此時想起呂布的囑咐,他心中漸漸平靜下來。

劉破虜深吸了一口氣,扯開嗓子,起始時還帶著些顫音,但想起那如若神人一般的呂奉先吩咐,要活命便得把話說完,劉破虜說著說著,卻也漸漸豪邁起來:“兀那宋狗!便給老爺好生聽著,你家爺爺乃是江都留守軍中左突騎使麾下,背嵬軍中副都頭,姓劉名破虜便是!

“蘄春這地方,你爺爺隨手借住幾天,官倉之裡,留了二成餘糧給你們這班砍頭種!要是你們這夥賊廝鳥,以此為由去禍害百姓,哼哼!爺爺便提馬過江,一發送你們去九泉下快活!”

其實他這番話『亂』七八糟,呂布也不過是一個左突騎使,哪裡有開府建牙的資格?所以呂布身邊不可能有一個親衛都,一個親衛都得幾千人了,如五代知名的鐵林軍,帳前銀槍都等等。呂布總共也就領了三千人,何來的親衛都?這“背嵬軍中副都頭”卻是劉破虜自己謅出來的。

一時間那宋軍陣裡,無論將士,無不咬牙切齒,只等王明一聲令下,便要衝上前去把那劉破虜撕成碎片,才了卻了心頭之恨。王明卻不動容,在馬上拈鬚笑道:“你家大人怕是聽了大軍將至,狼狽逃竄,留你下來送死吧?”他當然聽出劉破虜話裡破綻,但這軍陣之前,不是講經辨論之壇,關鍵是要壯起軍心,而不是指摘對方言語。

劉破虜本來還有些害怕,因為他剛才那番話,全沒照著呂布教的言語。只因他雖識些字,但呂布教他的“……爾等奔波千里前來叩拜求教,奈何某豈為俗禮所羈?爾心可憫……”、又“……待得來日遊興重生,自過江誨爾,是時自對爾等耳提面命,使茅塞頓開以曉……”云云。對於劉破虜來說,實在太過拗口,所以他弄了一通大白話,只求嗓門兒夠響

不過此時劉破虜卻就心定神閒了,只因王明應對的話,和呂布所料一般無二,劉破虜心中佩服,沒想到呂布竟然完全料到了對方的心思,當下便按呂布教他的話相答道:“夏蟲不可言冰!你家爺爺去了!不怕死的,追來便是!”說著拔轉馬頭綽著那大旗,慢慢踱向蘄春城裡去了。

這時宋軍陣裡紛紛請戰,此時宋初開國,都是強兵悍將,但王明卻拈鬚笑道:“不許冒進,扎住陣腳。”他是知兵之人,哪裡肯相信,對方可以把全部蘄春守軍殺得一個不漏,好周全的謀劃,好狠的手段,這樣的對手,能這麼好相與的離城而去只留一個小卒來漫罵?

其部下也覺有理,直至午時,誰知一直沒見唐軍來攻,並且四門洞開,王明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不對,派了兩個彪悍偵騎入城,片刻回報:“那唐軍小校兩個時辰前一人兩馬已從北門去了。府衙內唐軍旗幟依舊,卻空無一人。昨日天亮,城中除了這個唐軍小校和二三十個用錢僱傭便不見唐軍,”王明氣得一口血噴了出來,一個倒栽蔥跌下馬去,還好身邊親衛眼明手快扶住。

王明又嘔了一口血,長聲笑道:“好手段!好膽識!想不到唐國還有比林虎兒更利害的對手!”林虎兒,所謂欲平江南先除林虎兒說的就是林仁肇,林仁肇胸口刺了一個虎頭,所以有這個混名。林仁肇向來被宋軍視為眼中釘,歷史上林仁肇在生時,的確宋軍無力南下。

麾下將校驚道:“莫非是掌握江寧內外軍事大權的神衛統軍部指揮使皇甫繼勳?”

王明不屑地道:“皇甫不過是剛愎自用、無膽匹夫耳!不足慮!”

“難道是唐國南都留守朱令贇?”左右眾將謀士又道。

王明冷笑一聲:“朱令贇?膽子倒是有,才智卻只能充當一隻看門狗!”

手下眾將也是征戰多年的,自然知道王明所說絕對是事實,但實在想不起南唐還有什麼利害將領,過了半晌才有人道:“不會是鄭彥華、林真或胡正等人吧?”

王明緩緩搖了搖頭道:“且不論胡正絕不敢離銅陵重鎮,鄭、林也不敢輕離秣陵關。而是這几几人,絕無如此狠辣的手段,無如此慎密心思,無如此高絕才情!我倒想起一人……”

眾將忙道:“請大人示下!”

“若是那李煜能把填詞『吟』詩的本事,盡數轉到征戰之上,怕能布得此局!”這不過是欺南唐除林仁肇外,無一知兵之人而已,這填詞的才情哪能轉成征戰的本事?王明只是嘆這不知名的對手,實是兵法大家罷了。王明揮手示意手下退開,自己勉力站了起來,苦笑道:

“和州危哉!”

他手下將校連忙道:“我等急馳和州……”

王明搖了搖頭道:“來不及了,就算我們星夜兼程趕到,師老兵疲,能有幾分戰力?或是唐軍佔了城,我等也無攻城之力!若唐軍攻城不果,我們都是重甲步兵,他們的偵騎發現我們之時,也不難從容留一支部隊斷後!這個對手實在利害,利害啊,我倒很期待,能和他交鋒一次……”

突然之間,王明臉『色』變得青灰,左右連忙扶住,卻見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只見王明喘著氣搖頭道:“好計謀!我不如他哉!諸君想想,若我等盡了死力趕到之時,才發現,對方並不想打和州,好逸待勞在前面等著我們,憑他破蘄春三日不漏一點訊息的手段,絕對有這種可能!指不定這數萬人馬,就中伏埋骨沙場了!進城吧,和州自有潘美理會,我等守好這蘄春便是了,速速去與我探知,這名不見傳的左突騎使到底是何方英雄!”

事實上,王明心中那位不世出的、絕對可以比擬諸葛孔明式的人物呂奉先,定計時,根本沒這麼多想頭。

呂布不是那種很長於謀劃的人,他只知道一點,騎兵,速度就是生命,快!要儘可能的快!儘可能發揮騎兵的長處!

所以他弄險,讓劉破虜帶了二三十個僱傭來的壯漢維持秩序,昨日天未亮就率八百騎兵快速向和州方向去了。

為了多拖一點時間,他留下劉破虜,宋軍到來之時,劉破虜按呂布所教,又為呂布那三四千人拖得兩個時辰,如此而已!

王明卻是自己本身智謀劃百出的人物,自從知道失了蘄春三日才收得訊息,心中已把呂奉先預設為跟自己一樣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將領,所以,結果自己把自己繞了進去。

入了蘄春,官倉果然有二成餘糧,王明愈驚,連忙要求手下盡力約束軍士,千萬不能擾民,只因他這智多星式的人物,不用去問,便知呂布這兩日來一定對百姓極好,連官倉的糧草都沒刮盡,哪裡會去搜刮百姓?所以如果此時宋軍大舉去搜刮唐軍留下探子,一旦擾民,兩軍便有了個鮮明對比,到時怕這蘄春雖在宋軍手裡,人心卻盡向江南!

王明下完命令之後,再也按壓不住,又一口鮮血直噴而出,臉『色』死灰仰天倒下!

左右把他救醒,王明悲嘆一聲:“其智近乎妖!餘雖自負,奈何凡人!”

“此人用兵謀劃,於政事擅用陽謀,于軍旅擅用奇兵,奇正相合,直如龍游九霄,見頭不見尾!餘,不如也!”王明在府衙內坐定,無比頹喪的對他的手下這麼悲嘆。自此開始,宋軍便言江南有矯龍猛虎:

寧遇凶虎,百戰死全屍,須避矯龍,一怒骨支離。

此時一日前已出發的呂布,早已會合了嶽風那二千步卒與穆瓜所部,已然迫近和州地界,這時離和州城尚有二十里,卻見偵騎急馳而回還帶了另外一騎,報了口令那偵騎滾落馬鞍道:“大人,林大人所部就在前面……”

他帶回來那人卻是林仁肇的親衛,不等偵騎說完便急急道:“左突騎使大人,我家大人深信於你,你為何棄我家大人於不顧?自葫蘆谷之後,爾部便失所蹤,我家大人以為你先率軍去攻和州,誰知你們卻不知跑到何處去了,虧得我家大人到了如今,還相信關鍵時候你一定會殺出,一舉殲滅宋軍!關鍵之時,關鍵之時,什麼時候才是關鍵?我軍三萬步卒對抗宋軍,苦苦支撐了三日,已經危在旦夕了啊大人!”

“你可有林大人手令?軍令?口信?”呂布騎在馬上,目望著前方,冷然問道。

那親衛被嗆得愣了一下,怒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擺什麼譜!”

呂布根本就不屑去理會他,只是淡然地道:“軍法官何在?”

張川在馬上抱拳道:“屬下在!”

“此人該當何罪?”呂布綽著方天畫戟,彈了彈山字文甲上的灰塵。

“多出怨言,怒其主將,不聽約束,更教難制,此謂構軍;出越行伍,攙前越後,言語喧譁,不遵禁訓,此謂『亂』軍。”張川嫻熟地背出條文,埋怨呂布就不用說了,剛才偵騎還沒報完,這個林仁肇的親衛便『插』嘴,所以張川說他“出越行伍”是沒錯的,那親衛滿臉地不在乎,還指著呂布準備痛罵,只聽張川又道:“犯者當斬!”腰間刀光一閃,“鏗”的一刀,斬馬寶刀回鞘,那顆人頭飛在半空中,一時生氣還未死絕,一臉的驚愕之『色』。

呂布猛一回頭,兩條雉尾在空中舞了個弧線,舉戟吼道:“此誠危急存亡之秋!有敵無我!有我無敵!兒郎們,隨我戮賊!”那三千騎自隨呂布戰蘄春,眼見他用騎兵攻城,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已當他戰神一般;且呂布起了錢糧,有功必賞,這三千騎已然陷入一種極為瘋狂的崇拜之中,無不高舉兵刃高呼:“戮賊!戮賊!”

當下八百騎兵換了馬,留了許堅率那穆瓜的千來人和裹脅青壯紮營,連同那二千多名騎馬步卒,三千鐵騎緊跟呂布,征塵滾滾向和州狂馳如箭!

這二十餘里,戰馬怒馳不過片刻功夫,呂布率隊衝上一處丘陵,已然可以見到那酣戰雙方了,宋軍十數個千人戰陣,各自奮戰又互相支援,儘管人數只有唐軍一半,但那攻勢煞是凌利。只見那宋軍各『色』令旗揮舞,那十數個千人隊訓練有素,進退有度,便立時調出七八隊人馬,以車輪飛旋之勢,猛攻唐軍一點不放!

只見一路宋軍惡狠狠斜殺而過,一路上狂砍『亂』搠卻絕不停留,那唐軍撐到這隊宋軍過完,原想可以喘一口氣,誰知又一路宋軍如此殺來,七八隊輪流不息之下,除了攻擊那一路,其他六七路皆可以在變陣時喘息,可憐那唐軍卻片刻無停,饒是鐵人也經不起這麼輪番**,不一刻那與宋軍接戰的唐軍便潰了。

呂布眉頭緊皺,這宋軍主帥的確練兵有術,不是易與之輩,但他沒想到唐軍弱到這等地步,這時卻見那些潰退唐兵被軍法官斬了,又聽一通鼓響從唐軍陣裡傳出,林仁肇那粗豪的聲音遠遠傳出:“頂住!左突騎使的援軍馬上就到!”

這時那宋軍又揮舞各『色』令旗,立時分出三個千人隊,居然在這不斷有殘肢碎甲飛起,鮮血橫流慘叫聲音不斷的血肉屠場上,列出了三個錐形陣成“品”字形向那唐軍陣裡硬『插』入去,陣鋒直指那親自『裸』了上身,『操』錘擊鼓的林仁肇!很顯然這三路宋軍方才在作戰中仍留了餘力,此時全力一攻,面前唐軍如斷線傀儡一般被殺出一條通路!眼看離那林仁肇帥旗已不足百步!

呂布沉聲道:“嶽風,林大人我便交給你了。”

“諾。”嶽風冷靜地答道。轉身對那二千餘騎步卒道:“這數日教你們的衝鋒刺槍之術,可記住了?”

“記住了!”二千餘騎馬步卒高喝著。

“把弓箭全部卸下,起槍。”嶽風平淡的吩咐,因為要救林仁肇,便要入兩軍混戰之地,這弓箭是毫無用處,而這兩千步卒偏偏都是能『射』之士,為了杜絕有人藉著“以弓『射』敵”而不衝鋒的籍口。所以嶽風命令把弓箭卸下。

呂布點了點頭,這個嶽風,很有點潛質,假以時日,未必不是另一個高順。

嶽風高呼道:“左突騎使大人之令!殺!”

二千餘步卒雖還有部份對自己騎術沒把握計程車兵,用繩子把自己綁在馬上,但聽到嶽風這聲高呼,紛紛舉槍狂吼:“吾等願效死命!殺!殺!殺!”其勢如虹直向那“品”字形的三個宋軍錐形陣攔腰殺去。

呂布奮臂高呼一聲:“有我無敵!”八百鐵騎緊緊跟在呂布身後,從那丘陵上瘋狂殺出,呂布揮戟斬了幾個宋軍遊騎,把方天畫戟往得勝鉤上一掛,拈了三支長箭,八石強弓在馬上一挽而就,三聲弓弦連珠霹靂般響起,卻見那二百步處宋軍的大旗斜斜倒下,只見呂布側身讓過當面搠來的長槍,兩馬交錯把弓往來敵頭一套,那弓弦非但割斷對方咽喉,竟擦著骨縫把那宋軍頭顱勒飛!

這時已離那宋軍大旗不到百餘步,卻見那被呂奉先『射』斷的旗杆,又被宋軍中的力士硬扶了起來,只聽呂布吼道:“奔『射』!”

這八百鐵騎便跟著前頭的呂布,壓向一邊調轉了馬身,以呂布方才那三箭為標準,紛紛向那百步左右的宋軍大旗發箭。『射』了數箭,那宋軍帥旗下已樹起大盾,本來在攻擊唐軍左側的宋軍騎軍,約三千餘人,也試圖脫出戰場向這邊回援而來。

呂布在急馳之中一拔馬頭,那八百騎還沒做出動作,大黑馬馱著呂奉先已然不可思議的轉了個直角,向那四十步外的宋軍大旗撲去,那宋軍的弓箭手這時才醒起要彎弓,可是四十步不過戰馬瞬息之間,呂布劍眉一鎖,綽著方天畫戟大吼一聲:“擋我者死!”那戟已硬生生劈開七面大盾。三顆頭顱,四條斷臂,在他馬後高高飛起。

“背嵬之士!”張川此時已調轉馬頭,高呼著不顧一切向呂布身後跟進,他沒有呂布的武藝,片刻右胸左腿皆中了一箭,張川慘叫一聲,用盡全力丟擲手中長槍,把呂布身後一個敵軍釘落馬下,那斬馬刀龍呤出鞘,所遇盾甲如削泥一般,竟然硬生生被他砍出一條血路,眼見就要接近那揮戟奮戰的呂奉先,誰知戰馬一聲嘶鳴,卻被宋軍砍失了前蹄,把張川拋在地上,這時十來把兵器向張川招呼過來,任他寶刀如何鋒利,誓要斬下他一處肢體不可!

卻見黑『色』畫戟如電閃過,張川只聽耳旁盡是宋人慘叫之聲,身子一輕,卻是被呂布拋上旁邊一匹無人戰馬,張川也不作聲,揮刀就把一個宋軍頭顱連盔劈去半邊,策馬護在呂布身後,這時穆桂英挺著銀槍也已殺到,兩人便緊跟著呂布在這宋軍叢叢重盾鐵甲裡廝殺。

潘美在此時由百餘親衛緊緊擋在呂布殺來的方向,他很有些緊張,喃喃道:“瘋了,唐人瘋了!”這時八百鐵騎已被一支千人重甲宋軍隔開,想衝過來和呂布已難即刻奏效。倒是兩千餘騎馬步卒,畢竟是半路殺出的生力軍,又是攔腰而擊,硬是人借馬力把那三路重甲宋軍千人隊殺了個落花流水,唐軍人多,宋軍一被殺散陷入唐軍之中,便難有幸理了。

而林仁肇顯然洞察了這修羅殺場的形勢,戰鼓一催,五百多名親衛挺著長槍撲向那正在企圖和唐軍脫離接觸的宋騎,片刻間,嶽風帶著殘存千餘騎馬步卒也殺了進來,這三千宋騎一時也難以脫身。

但呂布他們三騎,卻被困在離潘美十數步處,周圍左右前後重甲宋軍立著巨盾,樹著如林長槍對著他們三人。

潘美『摸』著長鬚,氣得發抖遙指著呂布道:“你、你、你這漢子,武藝確是高強,但便當你是隋唐第一條好漢李元霸,你單人匹馬,便想在這萬軍之中傷了我麼?哼,哼,匹夫之勇!為帥之道,豈在武勇?這十步之距,對你便是天壤鴻溝不能逾越!憐你一身蓋世武藝,你便降了吧,本帥保你個出身便是!”

那擋在潘美與呂布中間的百餘親衛,紛紛叫囂道:

“你這漢子果然好武藝,便降了吧,大人必不虧待於你!”

“兀那唐將,你要識趣,我家大人一聲令下,你便了無全屍!”

“莫與他廢話,兄弟們一起上,斫翻了這廝再做計較!”

潘美揚手一撩飄灑長鬚,笑道:“如何?你若降宋,必能封妻廕子,光耀門第,大宋如日初升,唐國之亡,實為天數,非人力能挽,你又何必執著呢?放下畫戟吧,老夫實不忍你這麼一條好漢,死無葬身之地!”

呂布冷冷地哼了一聲,束髮金冠上兩條雉尾驕傲地在空中划動,他打量了一下四圍宋軍,淡然道:“匹夫,某亦容爾降,可保全屍!破!”斷喝一聲,手中方天畫戟只一招夜戰八方,那十來把長槍便連人帶槍被掀翻在地,張川也暴喝出刀,他雖遠不如呂布,但勝在刀利,只環身一削,便斬落許多槍頭,但那宋軍槍雖斷了仍奮力捅來,張川頓時被那無頭槍桿捅了四五下,嘔出幾口血來,若不是穆桂英在邊上舞槍相助,怕是張川就是交代在這裡,因為呂布已經發狂了!

掀翻了身旁十數個持槍宋軍,呂奉先揮戟一拍,便把一個想來斬馬蹄的團刀手拍得飛起空中,那口中鮮血在半空中噴得和彩虹一般。這時潘美怒吼一聲:“著!”七顆鐵蔟藜脫手如流星般飛向呂布,要知他為大宋征戰多年,那官職一開始也是一刀刀的軍功砍殺出來的,手底下如何沒有幾下過硬的功夫?

呂布此時又進了兩步,正揮戟把一個宋軍從肩頭斜劈成兩半,又抽劍架著三把長槍,沒提防那七顆鐵蔟藜流星趕月般如電而來,儘管呂布立馬舞了個戟花,左手一翻把三杆長槍夾在肋下硬把三個重甲宋軍搶起來向前砸去,但誰知這時,那**大黑馬急馳久戰之下,已有些力竭,此刻呂奉先搶起三個重甲宋軍,那大黑馬竟承載不住,後蹄一軟就要跪下!儘管呂布瞬間已把那三個宋軍擲了出去,但這戰馬一顫,已『露』出空門!只見一點流星從那縫隙裡透出,『射』中呂奉先左臂山字文甲上,儘管穿著戰甲,但那鐵蔟藜竟幾乎要『射』穿了甲片,整顆就陷在甲片之中。潘美暗歎一聲可惜。

卻不料這時突然聽到一聲瘋狂吼叫:“痛殺我也!”只見一匹黑馬從宋軍重重包圍中躍起,那馬上呂布怒目吡牙,身在半空已削下兩個宋軍頭顱,黑馬方一落下,幾個盾牌手就迎上來,誰知被那戟尖一點,全被掀翻在地,此時呂奉先與那潘美之間已再無阻礙,呂布怒道:“匹夫竟敢傷某!不將你碎屍萬丈何以洩我心頭之憤!”

可憐這潘美,他哪裡知道這殺神平生殺人無數,卻最是怕痛!前世便是白門樓下,一見曹『操』,只是希望繩子能綁鬆些,到了受死時,倒沒有乞求免死。可見呂奉先之怕痛,猶勝於死。當然,怕痛要有怕痛的資格!呂奉先前世,征戰多場,也沒聽他被誰所傷,被誰所『射』。

這下被潘美『射』中,儘管還沒傷到皮肉,那疼痛卻就足以讓呂奉先發狂,潘美也不含糊,立時舉著大關刀來戰,但他那裡是呂布的對手?只三合,潘美心知不好,連忙拔馬拖刀就走,呂布在後綽戟瘋狂追趕!口中狂呼:“納命來!”

潘美這一跑,他的親衛自然也跟隨,圍攻張川和穆桂英的宋軍便稀了,片刻被穆桂英護著張川殺了出來,那八百鐵騎見呂布動向,也策馬劃了道弧線迎了過來,那隊重甲宋軍,本來只是擋住他們與呂布會合,全沒想到他們會不戰而去,等反應過來之時,兩條腿如何趕上四條腿?那八百鐵騎已率李顏領著,截住潘美的五百親衛廝殺了起來。

兩馬一前一後跑了百來步,潘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突然間勒馬回身一壓刀柄,那一直倒拖著的長刀便如毒蛇吐信一樣倒撩起來,如一片彎月刮向疾衝而來的呂奉先,這一招,不知斷了多少英雄壯心,淬了多少好漢熱血!

潘美不可思議看著呂奉先居然嘴角『露』出笑意,只見呂奉先戟尖在那刀頭一點,那長柄關刀竟如被打中七寸的毒蛇一樣,脫手飛去,然後潘美只覺左臂一陣劇痛,耳邊聽呂布冷笑道:“關二小技,安敢獻醜?便是關二當年,也不敢在某面前賣弄這招!”的確當年三英戰呂布,關雲長自始至終沒有使出他有名的拖刀計。若是有機可趁,關雲長如何會不使出這成名絕殺?實是面對呂奉先只能憑仗真實功夫,弄巧只能成拙。潘美雖然自幼修習關羽刀譜,揚名於五代『亂』世,但修為眼力卻就遠不如關壯謬了。

潘美還沒有回過神來,卻覺右臂又一痛,才覺自己竟被削飛雙臂,不禁慘叫一聲,呂布揮戟斬飛潘美頭顱,伸手掏住那首級,仍不解恨,單手綽戟在那無臂無頭屍身上瘋狂『亂』砍『亂』斫,口中只大叫道:“教爾傷某!教爾傷某!教爾傷某!”

這時穆桂英牽著張川戰馬的韁繩,急馳而來,那張川身受無頭槍桿捅中數下,滿身的箭瘡和刀傷,已然昏『迷』過去,呂布抬頭卻見那八百鐵騎正和潘美五百親衛撕殺,便把潘美首級挑在戟尖高高舉起喝道:“宋軍主帥已死,棄械跪地者免死!”

喝了兩遍,交戰雙方雖然都緩下手腳,但似乎不單宋軍不太相信,連唐軍也不太相信就這麼斬了潘美,呂奉先惱將起來,拔出張川腰間斬馬刀,快馬衝到那被他『射』斷的宋軍帥旗之下,只一刀,首當其衝那宋軍帥旗斜斜倒下,兩個力士不知死活還想搶上前來扶旗,呂奉先氣得斜劈了兩刀,直把這兩個混人連頭帶膀砍成兩截。

唐軍氣勢大振,不一刻,得了呂布和穆桂英加入,那八百鐵騎便把潘美五百親衛殺得潰不成軍,呂奉先回首向那仍騎在馬上的五百餘騎問道:“尚能戰否?”那五百餘人混身浴血,喘著粗氣吼道:“能戰!能戰!”

呂布率著他們會合那批騎馬步卒,只一次衝鋒,那三千突然失了主帥的宋軍騎兵,再也撐不下去,因為不但有呂布這些騎軍,馬上還有無數手持長槍的唐軍,裡面還夾雜著林仁肇的五百親衛。

本來還有兩百餘騎勉強組了個圓陣,又給呂奉先這個殺神殺進去,一路上只聽慘叫聲不絕,伴著殘臂斷腿不住的拋起,簡直就是虎入羊群,片刻就支撐不住,紛紛棄械,只望那殺神別到自己跟前來就好。

邊上早有唐軍把那棄械的宋騎縛了。那唐兵一見呂布便紛紛高呼:“左突騎使真戰神哉!”

“古之漢飛將,不外如此哉!”想這千軍萬馬之中,士兵如何分辨出呂奉先來呢?

要知戰陣之中,刀槍無眼,箭矢無情,除非林仁肇這樣坐鎮中,才敢扯開衣甲,戰事急了,也要披甲頂盔的。呂奉先真個是藝高人膽大,不論前世今生,向來不戴鐵兜鏊,一頂束髮金冠兩條雉尾招展。這束髮金冠也不是人人能戴,換個黑臉張飛來戴,怕只見炭團上一砣金黃;換個紅面雲長來戴,遠遠望去只怕以為紅蘿蔔成了精!若不一頭黑髮烏亮,面如冠玉劍眉入鬢星目懸鼻,如何能顯英姿雄發?

呂布本是好面子之人,一聽士兵稱讚之聲此起彼落,綽戟指著那雖失了主帥,仍結了戰陣徐徐後退入城的宋軍,放聲道:“諸公以為,這宋狗能退入和州城麼?”

那周圍士兵被他問著愣了一下,只因宋軍雖敗,卻井然有秩,除了那三千騎被包了餃子以外,其他宋軍少有潰退的,要說他們退不回和州城,那實在也太過誇張了。這宋初的宋軍,絕不是易與之輩,全是百戰精銳來的。

“酒來!”呂布向後一伸手,劉破虜連忙把酒袋遞了過來,呂布仰天喝了一大口道:“好酒!敢隨某再衝一次的好漢,便來喝上一口英雄血!”說罷將酒袋往身後一拋,策馬直衝了出來。

穆桂英伸手一掏已接過酒袋灌了一口,粉臉泛紅把酒袋扔給身後李顏,綽了亮銀槍,策馬跟著呂布向前衝去。

那八百鐵騎和二千騎馬步卒,此時仍能上馬的,實也不過三百來騎兵,二百餘步卒。那袋酒傳了十數人便已一滴不存,後面的只把酒袋一沾脣,往後一拋就跟著衝了出去。呂布一袋烈酒,一句英雄血,硬使身後跟了八百多騎,

這八百多騎根本也沒有什麼隊形,他們之中有的是原來那戰到乏力的騎兵,也有是堪堪學會『操』馬的騎馬步卒,甚至還有是唐軍中的彪悍之士,被呂奉先撩起血『性』,搶了一匹無人戰馬就跟著上來的。若是這八百騎此時能列出什麼時候隊型,那除非呂布真的是神了。

但這八百騎跟著呂布,全然瘋子一般,有人中箭了,隨手拔出,連著一大塊皮肉扔了,高舉著刀槍跟在呂布身,他們身上的彪悍,讓兩軍的戰士都驚愕,他們張揚著的是血『性』,揮舞的是豪氣!

別說宋軍,就是那唐軍,也恨不得離這八百幾個瘋子遠一點,天知道那刀鋒是否砍錯?宋軍本來就失了主帥,此時見了這八百騎,實在是見了鬼一般,他們只覺當頭那披掛整齊的呂奉先,一把方天畫戟是判官的勾魂筆!只要那些兄弟被那黝黑畫戟一指,那身後八百披髮狂人就瘋狂一湧而上,如狼一般,所過之處幾無完整之屍骨!

開始宋軍還憑著百戰精銳的韌『性』,企圖分一隊人馬來纏住他們,誰知呂布全然不顧身前宋軍,也不管身後唐軍,只仗戟衝殺上去,戟下全無一合之敵,把那隊人馬領頭的宋軍將官,又是趕得滿地逃竄,那隊人馬哪裡還有戰力可言?跑得快的還有命在,跑得慢的頓時被那八百瘋狂唐軍怒叫著撕成碎片!

漸漸地,宋軍一見這隊瘋狂的唐軍,就不自覺的潰退,因為他們實在提不起勇氣,去面對那個男人,那綽著方天畫戟的戰神!沒有能在他手下撐過兩個回合,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宋軍是老兵,老兵的眼光最毒,所以老兵死得比新兵慢,只為他們知道什麼才是最可怕的!

而無疑,這兩條雉尾絕對比那如林的唐軍槍陣更為可怕,宋軍寧可跳進防城河裡溺死,寧可擠到和唐軍的交戰處,也不願而對呂布和他身後的騎兵,這幾乎是一支由天神引領著,從地獄殺出的狂魔!

城上的宋軍也被嚇呆了,他們沒法放箭,因為呂布和那瘋狂的八百騎永遠衝殺在最稠密的宋軍之中,城上的宋軍如果發箭,『射』死的宋軍一定比唐軍更多,他們呆呆的,望著那綽著畫戟的呂布,左衝右突,斬殺著他們的同袍,每每有一股宋軍聚在一起,每每有一杆宋軍旗幟樹起,那黝黑的畫戟,就會斬斷旗杆,殺散軍陣,當城上守軍彎起弓,那大黑馬又衝入宋軍叢中……

遠了用弓『射』,近了用刀砍,他們高呼著進攻,許多人拋開了頭盔和盔甲,為了衝得更快,衝到前面和那戰神一樣的呂奉先並肩作戰,他們高唱著唐國的戰歌,或是怒吼著鄉間粗俗的俚語,揮刀衝鋒,衝鋒!哪裡有在頑抗的宋軍,他們就瘋了一般席捲過去不顧傷亡,直到把那百十人的宋軍殺散,然後抬頭尋找,那風中兩條招展的雉尾,跟隨著它,殺向下一個目標。

當呂布勒住馬回身時,他身後只有四十七人。他勒住馬,是因為放眼再沒有頑抗的宋軍了,而這裡,已是和州的府衙。

他們抬起頭,烏雲遮蔽了烈日,似不忍看這宋軍的慘境,雨,開始嘩啦啦地澆了下來,沒有人動,沒有人問,他們只等著呂布的方天畫戟指向哪裡,他們就衝往哪裡。呂布甩了甩臉上的雨水,長聲笑道:“吾等取了和州!哈哈哈哈!吾等取了和州!”這時那四十七騎有過半的人心頭一鬆,倒載蔥跌下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