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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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英年早逝
第九十一章 英年早逝
沈宛和表姐是正月十八這天走的，容若卻是在一個月以後才回來的。.湯蓮馨一路照顧著表姐，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這天終於到家了。
沈宛還是住在容若先前給他買的那間房子，沈宛有自己的小九九，她想容若假如回來，一定會來看我的。誰知容若並沒有出現過，一直到生下孩子，都沒有來看過。
其實，納蘭容若並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相反，情深意重的他一直在心裡糾結，要不要上江南去找沈宛。但見了她又該如何說才好？如果當著面對沈宛說我們不能在一起了，那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他納蘭容若無論如何做不到。
唉，相見不如不見。但，他總感到在心裡對不起沈宛。人生為何如此艱難，老天為何總跟自己為難？從盧氏想到沈宛，他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流淚，獨自傷感，獨自思念。
對不起沈宛，對不起那份情，那份愛，整日鬱鬱寡歡。在和友人的一次相聚後的第七天，納蘭容若，滿清第一才子在思念與悲哀中離開了人世，終年三十一歲。
噩耗傳來，人皆悲哀。唯獨沒有告訴將要臨產的沈宛。沈宛還在日日期盼中數著日子在過。
湯蓮馨在得到噩耗後，傷心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想著和藹可親的容若，心如刀絞，痛不‘欲’生。她只能一個人躲在外面偷偷地哭。這事現在千萬不能說給表姐聽，否則就要出大事了。
望著鏡子裡哭紅的雙眼，儘量避開表姐的視線。好在沈宛如今將要臨盆，也不如過去那麼敏捷了。居然沒發現表妹哭紅的雙眼。
沈宛午睡時，湯蓮馨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愣愣地望著院角的那棵桃樹。朵朵盛開的桃‘花’，彷彿也在傷心，滴下了晶瑩的淚珠。
又下雨了，這江南的‘春’天就是這樣，總是‘春’雨綿綿，讓人哀愁憂傷。望著細雨輕風中的桃‘花’在‘**’雨中悽苦的搖擺，湯蓮馨不禁又想起了納蘭容若。一個多情的男人，一個痴情的男人。湯蓮馨不禁輕聲‘吟’誦起了他為盧氏亡故三月後的重陽前寫下的那首《沁園‘春’》：“瞬間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繡榻閒時，並吹紅雨；雕欄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遺容在，只靈飈一轉，未許端詳。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葉，觸緒還傷。‘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真無奈！倚聲聲鄰笛，譜出迴腸。”
容若哀嘆盧氏一生短暫，如今是世人都在哀嘆他的人生苦短，行‘色’匆匆。假如以後表姐知道他心中的白馬王子已經不在人間，她一定也會想起這首《沁園‘春’》。以此來悼亡她的最愛。
這不是因果迴圈嗎？難道人世間的悲哀也會迴圈？湯蓮馨真的不明白，此刻的她想到的就是早點離開這悽‘迷’的迴圈，早點回家。但，此刻我能走嗎？表姐還需要照顧，這段日子可以說是沈宛人生最重要的一段時間。
我不能走，當表姐知道她的愛人已離開她，永遠不會再回來的時候，我不在她的身邊，她能‘挺’得住嗎？
六月的江南，已是夏日炎炎。今天的小屋裡特別熱鬧，李鳳娘忙進忙出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原來今天沈宛終於生產了，還是個帶把的。李鳳娘今天做姨外婆了，她怎麼會不高興？
湯蓮馨除了開心外，也有一絲的遺憾，就是這孩子一出世就沒有了父親。沈宛望著躺在身邊的孩子，心事重重。都這麼多天過去了，納蘭公子難道還沒有從東北迴來？他一直都不來看我，難道是真的不愛我了？見母親又去廚房了，湯蓮馨來到沈宛‘床’邊，望著小的，安慰著大的，“表姐，這孩子真像你。”
沈宛輕柔地用手碰了下孩子的鼻子，“蓮馨你看，這‘挺’‘挺’的鼻子，大大的眼睛多像公子。”湯蓮馨聽了心中一陣難過，又不能當著表姐的面落眼淚，只能背轉身去。“表姐，你好好休息，別想那麼多，我去廚房看看母親。”
沈宛見自己一提到納蘭容若，表妹就沒聲音了，還當是表妹怪公子沒有良心，沒來看望她們母子。一陣長嘆，難怪表妹會對他產生反感，公子做的是有點過了。
在李鳳娘和湯蓮馨的細心照料下，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孩子就要滿百天了。這天，沈宛跟表妹講，過了今天，她要表妹陪她再去一次京城，她要讓納蘭容看自己的孩子。
湯蓮馨皺了下眉，“表姐，你就不能等孩子再大點再去。”沈宛倔強地說：“我一刻也不能等了，最好這一刻就去。”
湯蓮馨望了眼躺在搖籃裡的孩子，心裡十分難過，該怎麼跟表姐講呢？表姐能承受的住嗎？
她拉著表姐來到院子裡的那棵桃樹下，“表姐，你就聽妹妹一次勸，等孩子一週歲了再去看他的阿瑪。”沈宛搖著頭淚就流了下來，“表妹，你知道表姐我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我白天會想起他，夜深人靜的時候更會想起他。這種相思之苦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了。”
湯蓮馨無語了，面對傷痛‘欲’絕的表姐，湯蓮馨決定把納蘭容若已經過世的訊息告訴表姐。長痛不如短痛，對，就這樣。
湯蓮馨拉著沈宛在院子裡桃樹下坐下，“表姐，我決定告訴你一件事，是有關容若的。”見表妹神情嚴肅的樣子，沈宛心中一驚，難道容若真的不要我了？一定是的，表妹一定知道這件事。想到這，她難過地低下了頭。
“表姐，容若已經走了，他是永遠離開我們了。”沈宛被說得一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抬起頭，“你是說他不再愛我了？”湯蓮馨聲音哽咽地說：“他一直都很愛你，就是他現在已經無法來了。”“你說什麼”，沈宛一下抓住了表妹的手，“他難道出什麼事了？”
湯蓮馨此刻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他死了。”沈宛一下愣在那裡，此刻她的靈魂彷彿已經出竅。口中喃喃道，“他死了？死了？”說著淚就刷刷地泉湧而出，只見她雙手抱著頭，“嗚嗚”地痛哭起來。
李鳳娘在廚房裡忙著燒菜，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哭聲，忙走出來一看，是沈宛在哭。“宛兒，你怎麼了？是你表妹惹你生氣了？”沈宛一下撲在她的懷裡，“姨娘，容若過世了。他走了，永遠地離開我們了。”“什麼，你說什麼？是誰告訴你的？”
湯蓮馨在一旁就把納蘭容若在前幾個月就病逝的事對母親講了，李鳳娘聽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家宛兒的命怎麼這麼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