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人生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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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人生無常
第九十二章 人生無常
得知納蘭容若去世的訊息後，沈宛整日以淚洗面，人也日漸消瘦。.李鳳娘和湯蓮馨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初秋的一個清晨，沈宛抱著孩兒富森，在表妹和顧貞觀大哥的陪同下，來到了京西皁甲屯納蘭祖墳。望著納蘭容若的墳墓，沈宛一下癱倒在地，孩子被嚇得哭了起來，湯蓮馨忙抱起富森，勸著沈宛，“表姐，人死不能復生，你就節哀吧。”勸著別人，自己卻已經淚流滿面。
反觀沈宛卻沒有流淚，也許是她的淚早已流盡。她用手摟抱著墓碑，把臉緊貼在上面，嘴裡淒涼地說道：“容若，我們來看你了，我和蓮馨表妹還有顧大哥，帶著我們的兒子富森來看你了。你一定很高興吧，我要讓你的孩子將來過一個平民般的生活，這樣也許他會過得更快樂。”
湯蓮馨抱著小富森也跪在了地上，“納蘭公子，你在地下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地把富森帶大，讓他平平淡淡地過一生。”
出乎意料，沈宛在納蘭容若的墓前並沒有失聲痛哭。顯得出奇的冷靜，也許她已經明白，人死不能復生，唯有照顧好小富森，才是對容若最好的告慰。
時間過得真慢，好在這段日子有蓮馨表妹和小富森，否則沈宛這日子真不知道如何過才好。今天是寒食日，也就是我們現在說的清明。湯蓮馨抱著小富森在院子裡玩，小富森已有十個月大了，小傢伙已經開始牙牙學語，從他小小的身影裡，湯蓮馨彷彿又看到了納蘭容若的影子，想起了這對情深緣淺的苦命鴛鴦。
納蘭容若如此英俊健壯的一位七尺男兒，竟然如此短壽，這不得不使人扼腕痛嘆。今生無緣相依相偎，廝守終生，但願來生能夠重結連理。想到這，不禁輕聲哼唱起劉天王的那首《來生緣》：“尋尋覓覓在無聲無息中消逝、總是找不到回憶找不到曾被遺忘的真實、一段一段的過去你一點一滴的遺棄、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也許分開不容易也許相親相愛不可以、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情深緣淺不得意、你我也知道去珍惜、只好等在來生裡再踏上彼此故事的開始。”
湯蓮馨哪知道沈宛一直在她的身後聽著，一首現代的情歌，把一個古代的多情‘女’聽得痴了。看來我和納蘭公子也只能在來生裡再續前緣了。
“表妹，你唱的曲子真好聽，你是從哪裡學來的？”沈宛在其身後驀然問道。“表姐，你別嚇人好不好？走到人身後一點聲音也沒有。”湯蓮馨輕聲嗔怪著。
沈宛把食指在嘴前一豎，輕聲說：“你沒見小富森已經睡著了？”湯蓮馨只顧自己想著心事，卻把懷裡的小孩給忘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這孩子真乖，我一唱小曲他就睡了。”
沈宛望著日漸成熟的表妹，開玩笑地說：“我們蓮馨終於長大了，孩子帶的這麼好，也該找個婆家生兒育‘女’了。”聽了表姐的話，湯蓮馨在心中暗笑，假如他們知道我已經有一個六歲大的‘女’兒，還有丈夫，不知道會驚嚇到何種程度？看來我是該回去了，如果再呆在這兒，哪天李鳳娘真給我找個婆家，我該怎麼辦？
過了清明，這江南的天氣就開始漸漸熱了起來。這幾天湯蓮馨特別細心賣力，她把表姐家裡該做的事都想到做了，再說表姐的情緒經過這近一年的時間，已經漸漸穩定。她怕再和表姐呆在一起，將來就無法捨得離開了，不知這次能不能如願以償地回到家裡？
我的穿越為何總在這情和愛之間徘徊，這情愛實在是太纏人了。這世上有多少人為情所困，為愛所傷。有的一生都無法自拔，深陷其中，箇中滋味無法言喻。她不禁又想起了元好問的那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這幾天，湯蓮馨每晚都在想著自己的再一次穿越，然，第二天早晨睜開眼睛看到的，依然是表姐和小富森。這不禁使她有點驚慌起來，假如回不去了該怎麼辦？她的司馬馨怎麼辦？她真的無法想象。
望著整天愁眉不展的湯蓮馨，沈宛心裡暗暗著急。表妹這是怎麼了，整天苦著個臉，心事重重的，看了讓人心痛。
五月的一天，‘春’風拂面，讓人懶洋洋的。見湯蓮馨無‘精’打采地坐在院子裡，沈宛不無擔心地問：“蓮馨，你這是怎麼了，又哪兒不舒服嗎？”湯蓮馨無力地搖了搖頭，“表姐，我沒事，就是心煩意‘亂’的，煩躁的很。”
沈宛像個大人似的，“這叫思‘春’，走，我們帶著小富森出去走走，這樣你會好點的。”
抱著小富森，走在鄉間小路上。“表姐，小富森這兩天有點會走路了，你一定要格外的小心，千萬別讓他摔壞了。”沈宛一笑，“我怕什麼，有你和姨媽相幫，我一點都不怕。”
“假如哪一天表妹我離開你們了呢？”
沈宛拍著手，歡欣地笑著說：“我們蓮馨有心上人了，要出嫁了？是那家的公子哥看上了我家蓮馨？說給表姐聽聽，讓表姐給你參謀參謀。”湯蓮馨也不想多解釋，只是嘻笑地望著表姐。沈宛輕打了下她，“你這個死丫頭，瞞得真好，我們都不知道。”
走在一條小河旁，望著河水歡快地流淌，湯蓮馨不禁想到，假如這河水能把自己帶回上海的家就好了。一艘小舢板從眼前劃過，划船的是位年輕的姑娘，姑娘搖著櫓輕快地哼唱著一首江南小調：“枇杷黃、大爺慌、小姐急、孃姨忙。有客雖遠也不至,榴‘花’紅照雙眼盲。屈原此日汩羅死，伍員此日胥江亡。諸君此日忽不見，豈與二子同徜徉……”
清脆亮麗的歌聲隨著遠去的小船，漸漸消失在遠方的拐彎處。沈宛不無感觸地說：“這些江南小調唱得真好聽，太形象了。”
湯蓮馨知道這些民間小調生命力都很強，因為它們是江南人民生活的真實寫照。
河邊，有兩個小孩在洗手，湯蓮馨搖了下頭，“這兩個孩子膽子也太大了，這有多危險？”沈宛不以為然地說：“我們江南的孩子還怕水？他們不會有事。”語音剛落，就聽見河邊傳來“撲通“一聲響，隨即就聽見一個小男孩在叫，“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沈宛剛想去救，湯蓮馨把小富森朝她懷裡一塞，二話沒說就跳進了河裡。只見落水的小男孩正在水中掙扎著，湯蓮馨一個前探就抓住了男孩子。可驚慌失措的男孩卻一把抱住了來救他的湯蓮馨。兩人一起沉了下去。沈宛一急，大聲叫喚起來，“快來人啊，有人落水啦！”不一會，河邊圍滿了人，有幾個水‘性’好的早已跳進水裡，不一會就找到了那個小男孩，幸虧小男孩沒什麼大礙。只是人們在下面找了好久，就是不見湯蓮馨。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把個沈宛急的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