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四章 孰真孰假?!(二)

第七十四章 孰真孰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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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孰真孰假?!(二)

“你帶我進入宮門之時,我有看到他在巡邏!”阿毛冷聲說道,轉過了身子,即刻要從我身側而過,走到我前邊,又像是想起了何事,瞥看向我,“還有……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我提供的只有這些了,請以後不要再因為這件事來找我。”決絕的背影,是那般成熟得令人膽顫。就連大內侍衛們亦是不由得震撼。

“他莫非說的是……康大人?”所有侍衛們異口同聲的喊道,臉上閃過了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我慢慢恢復了理智,鎮定了自己的心緒,待出門坐上了馬豐,我掀起簾子向離我最近的騎馬侍衛打聽道,“那康大人為人如何?”

“回萱綾小姐,”他跳下了身子,恭敬地回道,“康大人待我們一向很好,平日裡雖是少言寡語,但卻是公私分明,他從不將自己私事與人講,就在五年前,那時一位朝中大臣觸犯了律法,皇上本要處以重刑,偏康大人執意要查清此事再刑法,後經過一番查處,發現果真是誤判了此人。不過您可知,其實那罪犯其實是康大人的殺父仇人,可他一心卻相幫,只因他要秉公刑法。”

我不禁蘧起了眉頭,“如此之人,怎會說是與那十惡不赦之徒相聯絡?”

“莫不是那小子又搞什麼騙法吧?”侍衛猜測道。

我搖了下頭,“看來現下唯一解惑的方法……只有那康大人了!”說完,我將手一撒,簾子放了下來,隨著我一聲吆喝,馬車行進了起來……

過了晌午,我帶著兩名侍衛親自到了午門,恰巧的是那錦衣衛康大人確是在此巡邏。

且說他身高馬大,足有六尺六,虎背熊腰,身著金飛魚服,腰佩戴著秀春刀,看到我後急忙迎上前來,恭敬地拜道,“萱綾小姐!”嗓音洪亮,中氣十足,甚有威懾作用。

我擺了下手,巡視了下四周,看西牆跟兒處有個僻靜的地方,我用手指了指,“麻煩康大人隨我走一趟可好?”

他頷首,抬起了身子,尾隨我身後。

西牆跟兒處本處兩道牆的中央,陰暗不說,還有一股潮氣,冷風嗖嗖,煞是凍人,就彷彿我們現下要談論的話題,那般嚴肅。

我從袖中拿出了那枚暗器,攤於手心處,“康大人是否有看過這枚暗器?”

他蘧起了眉頭,仔細看了看,最終,搖了下頭。

為了慎重起見,我將暗器放回了袖中,背對著他說道,“康大人可知,皇上和太皇太后已是授命於我來調查此案,倘若有任何牽連之處,只怕是難以脫逃干係,法不容情,還請康大人考慮清楚。”

康大人一聽,面不改色,雙手拱起,“萱綾小姐若是不信,可以明察秋毫,縱然有一點對不住皇上的地方,康某任憑萱綾小姐隨意處置。”

如此慷慨之言,不由得讓我和那兩名侍衛猶豫了,是否我們找錯了人?又是否我們當真是再次被騙了?

凝思了片刻,我緊皺著眉頭,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將原本凝結的氣氛試圖打破,“呵呵,康大人誤會了,現下我不過是秉公刑法,逐一調查,康大人果真是率真之人,很是積極配合我的調查,若料察真凶之後,我定會向太皇太后和皇上稟告您的德行。”

“萱綾姑娘不必如此,這些不過是康某該做之事。”他再次拜身,瞟了一眼午門處,“若是萱綾小姐無事,可否讓康某行個方便?”

“呃,呵呵,請便,請便。”我伸出了手臂。

待康有利走遠後,我才轉過身,對那兩名侍衛威聲說道,“你們倆個從現在開始,要一步不離地跟隨著康大人,注意他晚上去了哪裡?與什麼人相見?在什麼地方?”

“是!”兩人輕聲喊道。

我不甚放心地又是囑託道,“還有……不許感情用事,縱然康大人於你們有過恩。”

“是!”

我長舒了口氣,眉頭越擰越緊,彷彿從接手這件事情開始,就沒有舒展開過,連晚上睡覺時亦是如此。

女貞殿內,一片祥和之色,宮女們因閒得發慌玩起了骰子,有一些其他宮的小太監們亦是湊了過來,或偷閒,或是上癮,幾人叫得熱火朝天,彷彿根本不曉得外面的風吹草動,還有那徹骨的‘寒流’正一點點地襲來。

“小姐?”芙兒從後面繞來,手上端著新泡的茶,輕放到了我椅旁的矮几上,“事情調查得可是順利?”

我垂首,表情顯得疲憊不堪,用手摸了摸眼眸,試圖讓自己的睏意打消,“還是一樣,沒有任何的端倪。”

“啊?這樣難?”芙兒噘起了嘴,“早知如此,小姐幹嘛要去接這個案子?您又不是當差的。”

我笑了笑,沒有作聲。倘若當時可以拒絕,那我一定會。然,一個快要臨死之人,當他向你求助之時,還有他的親人們那充滿了期待目光望著你時,當真能狠心拒絕得了嗎?只要是有點良心的,在那種情況,只怕亦是不忍去傷害他們。

“哦,對了,今兒個早上麒郡王來找您。”芙兒忽地說道。

我端起了茶盞,驚訝地抬起了頭,“他有說什麼事嗎?”

芙兒搖了搖頭,“來了,看您不在,就走了。”

我掀起了杯蓋兒,輕輕颳著浮頭兒的茶葉末,低頭小抿了口,不再吱聲。估計他亦是沒有什麼正經事,成日裡不是和女人混在一起,要麼腦子裡就是轉著怎麼坑騙別人錢財之事。

待用過了晚膳,我在另外的兩名侍衛陪同下去了一趟鑫寧宮,皇上依舊是昏迷不醒,膚色日漸黑暗,嘴脣最是嚇人,讓人看得心疼不已,不忍與視。沒有呆半個時辰,我就折身而返。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入夜時分,我披著斗篷到了院中,仰頭望著星空,驀地想起了三爺,想起了他臨走時對我所說的承諾,四十五日,到如今才過了一半,好漫長的四十五日啊……

“沒有想到,你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啊?”驀地從背後傳來了一道調侃的聲音。

我轉過了身子,看向那貿然闖入之人,“赫連麒!”我怒喊道。

“幹嘛?”他痞笑著,“這般親暱稱呼於我?莫非剛是在舉頭望天想著我?”

我瞪了一眼他。

“呵呵,敢連名帶姓的叫我之人,你是一個!”他漸漸收斂了笑意,挨身站到了我身側,瞥看著我。

我表情沒有絲毫驚訝,畢竟他是二皇孫,與生俱來的貴氣,哪裡有人敢隨意稱呼於他?若不是他三番兩次惹怒於我,我又何必這般叫他?但坦言之,還是因為了解了他的癖性,遂才這般大膽。

“事情調查得如何?”他看似隨意地問道。

半刻,我嘆了口氣,“沒有任何進展。”

“呵呵,我就曉得。”他像是幸災樂禍一般。

我眉峰一隆,禁不住質問道,“現下那躺在龍**之人可是你的親哥哥啊,莫非你一點不擔憂?”

他擺了下手,“皇家之人,本就這般無情。我以為你早明白了呢。”

我氣得渾身打顫,當真覺得心灰意冷,甚覺得赫連琰那般可憐而無辜,他是一國之君,為國家為百姓們謀求福利,然,卻換得親人不解,還有一些百姓的埋怨。我轉過了身子,即刻要回殿內。

赫連麒一見,趕緊拉扯住我的手臂,“就像是張管家所說,你根本不適應宮內的生活。”

張管家?彷彿碰觸自己曾經的過往一般。我頓住了腳。

他繼續說道,“其實……你現下完全可以離開了!”

我扭過頭,愈加顯得憤怒,“你要我現下撒手不管?要我做個背信棄義之人?”

“這亦是生存的一種方法。”赫連麒嚴肅地說道。

“然後呢?”我幾乎快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未吱聲。

我自問自答,“然後你要我過著芶且偷生的生活,成日裡暗無天日,無臉去見朝中的任何一個人,無臉回去見三爺。”

“你可以去找他們。”赫連麒強辯道。

“你認為……聰明的人會將一個曾經有過背信的人收留在身邊嗎?有了初犯必然會有二次、三次、甚至更多次。”我怒喊道,將他的手臂甩開,“我以為你會懂,你會幫助我一起救你的哥哥,看來我錯了。”

“等一下!”他望著我的背影,喊道。

“不知麒郡王還有何事?”我故意將兩人的距離拉開。

他繞身到了我前面,苦笑了下,“有必要就因為一句話而生氣嗎?氣傷身!”他嘆了口氣,“還記得我說過你的弱點嗎?就是太感情用事。現下它果真成為了你的羈絆。”

我微愣了下,似是記得他當真說過這樣的話。

赫連麒仰起了頭,“今夜的月好圓啊!”

古怪的他,莫名其妙的轉移了話題,我慢半拍地反應了過來。

“對了,上次好像聽誰有說過,十五的月亮……怎麼著?”他瞥看向我。

我無奈地接話道,“十六圓!”

“呵呵,”他笑了笑,“對,是十六圓。據說有些國家很是迷信,在月圓之夜,可以利用巫術來窺探到其他人的隱私。”

“窺探隱私?”我蘧起了眉頭,不解何意。

赫連麒頷首,“僅憑一樣東西,就可曉得到底何人擁有過它,又是轉送到何人手上。”

“這樣……”我凝思,半晌,乍現驚喜之色,“如此說來,那豈不是即刻就能查出那真凶?”

赫連麒笑了笑,“這不一定,凡事總有個意外嘛,巫術,信則有不信則無。”

可這樣說來,還是給予了我希望,現下只要能有一絲的機會,我斷然不會放過的。一次,我竟是覺得他的笑容這般美豔,一次,他讓我有種踏實的感覺,有點類似於三爺,但又不完全像,畢竟他不會是我今生所認定的依靠。

“可……到底是哪個國家擁有這樣的巫術呢?”我再次犯了難。

“我今日找你就是為了此事,我見那哈哈爾大人似是有回國之願,趕緊地向你推薦他,若是他走了,這事情可就難辦了。”

我瞪大了眼眸,“原來就是他?”彷彿所有事情迎刃而解,我臉上堆起了滿滿的笑容,“麻煩你明日一早兒將他請入宮中可好?”

赫連麒假意諷笑道,“剛還說我是無情無義之人,現下轉變得這樣快?”

我抱怨地嘟噥道,“那不一樣啊,你起初分明就是在說著氣人話。且說我兩次撞了釘子,一次是那忘恩負義的小鬼,還有一個就是那看不出來端倪的康大人。”

“壞人是從來不將‘壞人’兩字寫在臉上的。”赫連麒擺了下手,“就像是我,你說我是壞人,還是好人?”

我笑了笑,“正經的時候,一半好人,不正經的時候,完全壞人。”

“邪不抵正?”他揚起了眉宇,“哈哈……”放聲大笑。

“……”兩人又是隨意聊了一些,就此作罷。

二日一早兒,其中一名侍衛已是回宮。

“可有何發現?”我急迫地問道。

那侍衛搖了下頭,“恐是康大人發現了我們,中途將我們甩開了。”

我緊咬著下脣,身子猛地坐起,“如此說來,他還是逃不開干係,若是做光明正大之事,何故要撇開你們二人?”

那侍衛低頭未吱聲。

“罷了”,我揚起了手臂,“你先回去繼續在門外監督,還有……幫我散播一個訊息。”我走上前去,對他耳語道,“即說今夜萱綾小姐要透過巫術來查出到底有誰來碰過那枚暗器,屆時真相將大白於天下。”

侍衛頷首,走出。

我坐在椅上,徑自端起了在一旁的茶盞,雖是不渴,但希望藉此來掩飾心中的那抹激動。我曉得那巫術不過是種障眼法,若是真有巫術存在,只怕天下早已大亂,那巫師豈不成為了坐擁天下之人?若是這般,那小國又何苦要找我們來談生意?昨夜那赫連麒的最後一句,甚是玄妙“到底要如何利用這‘巫術’,你要考慮清楚啊。”我當即恍然大悟,原他說的這般不過是場騙局,就是要使得那行凶之人自亂陣腳,然後我們周圍佈置人馬,一等魚兒上鉤,我們來個緊密包羅,將其一舉抓獲。

夜幕漸漸降臨,圓月爬上了枝頭,將整個皇宮大院照耀得異常亮堂,彷彿處處充滿了神祕之色,註定今夜是個不尋常之夜。哈哈爾大人已是跟隨著赫連麒到了女貞殿旁邊的一座小屋內,我們將準備好的東西全都放到了桌面上,屋內沒有點著燭盞,僅是透過從窗前透過來的絲絲月光窺探到一切動靜。

“準備好了嗎?”哈哈爾大人瞥看向我和赫連麒,在屋內的四個角落處還站著幾個宮女和小太監們,他們皆是一臉的緊張。

我和赫連麒點了點頭。

只見那哈哈爾大人,先是拿起了一瓶子的藥水,輕滴落在暗器之上,接著手執著一把劍柄,身著一襲的黑斗篷,頭上戴著一個像是祭奠一般用的帽子,只不過這是個黑色的,他緊閉著眼睛,口中唸唸有詞,接著……四方桌面動彈了下,就連上面搖放的暗器皆是挑了下,不由得讓我們在場的所有人看得一怔,感慨道‘還真是有模有樣啊!’我和赫連麒面面相覷。少頃,那哈哈爾大人頭上已是泛出了汗珠,口中的話語越念越快,隨著一聲‘停!’眾人身子一凜。

哈哈爾大人鬆了口氣,用袖子擦拭了下額頭上的汗水,笑了笑,“答案已是出來了。”

我狐疑地向眾人望了望,漸漸走上前去,只見一張白紙上佈滿了一圈一圈,猶如波浪似的線條,不過看起來有些個雜亂。

“這是……”

“指紋!”哈哈爾大人說道。

“指紋?”所有人疑惑不解。

“每一個人的指紋皆是不同,遂,只要有動過這枚暗器的人皆是會留下指紋,”哈哈爾大人走到我身側,將我手掌攤開,逐一對著上面的紋路,指著其中一個,“這個是你的,看到沒有,完全一樣。”

我驚訝萬分,“的確。”

眾人簇擁而上,皆是看來,“小姐,是真的啊。”

“如此這般,那明日將眾位大臣召來,若是這樣一對,豈不就是有了答案?”芙兒驚喜道。

這時,只聽‘啪嗒’一聲,從房頂處傳來了一個瓦片滑落的聲音,登時所有人提高了警惕,再稍等之,門外果真是開始了打鬥,一切皆是在我們的意料之內,那魚兒現下已是上鉤了。

我和赫連麒對望了一眼,他笑了笑,“還不去看看?”

一拉開了門扉,隨著‘吱呀’一聲,幾名大內侍衛圍在了我身側,從中央處走來了兩名侍衛,在他們的下面押著一名穿著黑衣的男子,此男子耷拉著腦袋,彷彿懊悔不已。

“將他臉上的蒙面扯開!”我下令道。

還未等侍衛上前,赫連麒竟是主動走上前去,他揚起了一抹笑意,“我來看看。”話語才落,他的手卻是已摘下了那蒙面人的黑布條。

“誰?”我看到赫連麒身子彷彿僵持不動了,不禁納悶道。

半刻,赫連麒轉過了身子,衝我笑了笑,“恐怕……會讓你犯難了。”他身子一閃。

眾人錯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