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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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路在何方
諸葛亮晚上來『逼』問，劉備突然又出現，方才那場面，若是不知情的肯定以為這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而作為臣下，諸葛亮卻有些失禮的告辭沒有多作解釋，甚至那一瞬間一詞覺得諸葛亮的氣場要比劉備的還要強勢，不過一詞是沒心思去想這些的，雖然諸葛亮走了，可更大的麻煩又丟給了她，劉備看到方才的那一幕自己總得有個合理的解釋吧，諸葛亮可以甩手不管走了，可自己呢？
但是方才諸葛亮為何沒有立即告訴劉備真相呢？他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樣子一詞以為他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的，可他看到劉備之後就像換了個人一般，輕描淡寫的說沒有什麼事？這還不是大事嗎？若不是大事他至於那麼震怒的來問自己嗎？他為何要這麼做呢？
劉備沒有再多給一詞考慮的時間，他不解、不悅的眼神盯著一臉淚痕的一詞，“怎麼回事啊你們！”
這個你們用的有些微妙，一詞知道剛才那動作也是犯了忌諱，可若是因為這個誤會連累了諸葛亮，那麼自己的努力豈不是又要白費了？可是到底怎麼樣解釋才能對方才過於親密曖昧的姿勢有個合理的交代呢？
“沒，沒什麼。”下意識的否認一句，一詞抬起衣袖擦了擦淚痕，“因為作坊的事兒起了點爭執，我一時衝動說了幾句狠話觸犯了軍師將軍……”
“因為作坊的事情？觸犯了孔明？”劉備皺眉，然後看著地上碎掉的花瓶，凌『亂』的梅枝，地上歪倒的水杯，“孔明的『性』子，從不與人大聲爭論，更何況是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能讓他生那麼大的氣而不顧忌你是我的人？”他後面又強調了一句‘你是我的人’，讓一詞更加覺得不妙了，一詞知道劉備早已對諸葛亮瞭如指掌，自己若是沒個合理的解釋，怕是要讓著君臣之間誤會，可是到底能找到個什麼樣的藉口才能糊弄過去？一詞真的想不起來，電光石火間的事情聰明如她也無法反應這麼快，更何況接連的意外都是有關自己最在乎的人，都是自己的軟肋，哪能是那麼好敷衍的？
這時候劉備彎腰去拿諸葛亮放在桌子上的那張名刺，輕聲讀出來，“嚴皓，涪陵人……”他抬頭看一詞，“嚴皓是什麼人？”
“是，是……”一詞有些慌『亂』，一時答不上來，反問劉備道，“你怎麼大晚上的來了，還下著雪？”
“孔明能大晚上的冒雪來，我就不能來嗎？”
“我……”
“你們到底在爭些什麼？”
“沒什麼的，就是件小事。”
“小事，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的眼神早就告訴我了這一切！”劉備的聲音變得有些嚴厲了，這似乎是他生氣的前兆，“小事？孔明又不是不知道你我的關係，他竟然捏著你的手腕……地上這麼狼狽，你的淚痕尚在，你以為我就是那麼好糊弄的？”
“我……”
“廖一詞啊廖一詞，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現在怎麼孔明也跟著瞞起我來了？”
“……”
他『逼』近一詞，將手上的名刺往地上一丟，“莫不是你和孔明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事情？”
“……”
事情正朝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而行，就像脫軌了的列車，不撞個玉石俱焚是無法阻止這悲劇，只是這樣子的誤會是她無法忍受的，“你到底想說些什麼？難道還認為我和他之間有什麼對不起你的私情嗎？”
“那我剛才看到的是怎麼回事？”
“你可知道世上這‘誤會’二字害了多少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們方才的失態，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在感情上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諸葛亮就更加不會！”
“可剛才的事情你總得給我個解釋吧？”
“解釋、解釋！你們都要解釋，是吧？那誰給我個解釋呢？”一詞嘶聲而喊，“誰能解釋我為什麼會來你們這個鬼地方，誰能解釋我為什麼會義無反顧的愛上你，誰又能解釋我對諸葛亮的一片敬仰之情到底從何而來以至於甘願冒生命之險，又誰能給我解釋為什麼要承擔的總是我自己？”
“你知道有人願意陪你一起承擔的，可你為什麼不說？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自從進成都你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若是你不想嫁我就直說，何必如此為難自己呢？”
“我為難自己？”一詞自嘲一笑，“是，我就是喜歡為難我自己，我就是不想說，你想知道真相怎麼不去問你的軍師將軍？我就活該被你們問來問去的嗎？”
“你們？”劉備咀嚼了一下這句話，“剛才孔明是在『逼』問你什麼？”
想起方才諸葛亮冷到骨子裡的態度，一詞的眼眶瞬間又溼潤了，“是的，他質問、他質疑！”
“質疑什麼？”
“質疑我到底配不配的上你，質問我是不是真心對待你！”
劉備聞言皺眉思索，片刻之後，道，“不會啊，孔明不是這樣的人啊，前番說起婚事雖然他態度很淡，但他一直是這樣的『性』格，沒必要這樣懷疑你啊！”
“可能是我的身份太過於**、可能是他覺得他看不透我到底在想什麼，覺得不放心我，更覺得我不配做他的女主人，就這樣吧。”
劉備聞言又是沉『吟』，“可為此也不至於把這些東西都打在地上吧？”
“這是我不小心碰到的。”
“是麼？”
一詞嗯，劉備站在那兀自思索了一會兒，“真是不知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在想些什麼！”
這話讓一詞聽得心頭又是一顫，她慢慢的踱步到劉備身後，從後面抱住了劉備的身子，臉頰貼在他的衣服上，無言淚流，劉備的手掌握住了腰間的纖手，“一詞，你連你的真實身份都肯說出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有，當然有，一詞的心裡難過的要命，她覺得她就要離這個人遠去了，於是她抱得更緊了些，“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說可能會讓你誤會我，但是，請你相信，這樣肯定的愛，一生只有一次，我會一直愛著你到我無法呼吸為之。”
“唉！”劉備嘆息一口氣，一詞哽咽道，“若是有一天我做了什麼錯事兒，你看不到我了，並不是我不愛了，而是因為愛，才做的。”
“看不到你了？”劉備立刻抓住了一詞的話柄，轉身過來扶住一詞的肩膀，“你又想做什麼？不辭而別？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沒，只是打個比喻而已。”一詞拉過來劉備寬大的袖子擦了擦眼淚，“有很多意外無法控制和避免，我只是這麼說說，剛才你那樣問我，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剖白自己的心才能讓你相信，軍師將軍是個坦『蕩』的、光明磊落的人，只是這次的確是我做了錯事對不起他，才讓他發了那麼大的脾氣，請別追問這件事了好嗎？”
“可是我想知道個清楚。”
“有些事情知道了徒增煩惱，若是不知道，也就過去了。”
一詞這樣說越發的讓劉備肯定他們之間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瞞著他了，只是見一詞這樣的態度知道再問也白問了，只好先配合一詞道，“好，我不問了，那你也要好好的，你肚子裡還有我們的孩子，不要這麼傷心難過了，什麼事都會過去的，養好身子重要。”
“嗯。”
“我自己在府裡睡不著，就來看看你，到了院子下人說孔明在這，我以為你們商量什麼事呢，這個院子也不見一個人。”他拉了拉一詞的手，“走，我們去臥室，這裡待會兒讓下人們過來收拾一下。”
這樣寬巨集的劉備讓一詞更加的愧疚了，眼淚止不住的流出來，劉備見此，用手輕輕拂去她面頰上的淚水，“我知道你的心，你不想說我的也不多問了，只是不要糟蹋了自己個的身子。”
一詞突然撲到劉備懷裡抱住劉備，眼淚瞬間弄溼了劉備的衣服，她拍打著劉備的後背，“你幹嘛對我那麼好？幹嘛對我這麼好！”
劉備也擁住了她，“用你心換我心，始知情意深。”
“可是你這樣會讓我、讓我離不開你的！”
“誰讓你離開了？我害怕你離開我呢！”
“若是、若是我傷害了你，就像我觸犯了諸葛亮那樣，觸犯了你，你也會那樣冷淡、那樣無情的來『逼』問我嗎？”
“你這樣說我又想問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孔明生那麼大的氣了。”
你也會的，對吧？龐統的葬禮上你比諸葛亮要傷心的多，他都那麼震怒了，更何況你呢？你全心全意待我，更無法忍受這背叛吧？諸葛亮都認為我這是在背叛了，更何況你呢？
若不是劉備突然的出現，相信當時一詞一個衝動就要衝諸葛亮喊出‘還不是為了你’的話了吧，她這些天實在憋壞了，憋了滿肚子的心事，感情的事情太讓人傷神，再優秀的女子和男子也不例外……
可是，諸葛亮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呢？他又是什麼意思呢？既然那麼氣勢洶洶的來『逼』問自己，為何又當著劉備的面否認了呢？難道他不想今日這麼倉促的告訴劉備，再多留幾天的尊嚴給自己？是啊，若是今兒個一股腦的說出來，她連準備接受的餘地都沒有，就要面對兩個最在乎的人的『逼』問和翻臉，那麼，自己其實是該感謝諸葛亮的嗎？
可事情早晚劉備會知道的，諸葛亮既然負責查辦龐統的案子，既然他查出了眉目，連王順三兄弟和元昌都掌握了，那麼遲早會把這些人交給劉備的吧，那一天遲早是要面對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自己還要在這忐忑不安的良心煎熬裡度過多少天？今天翻臉的是他，明天翻臉的想必就是這個此刻正溫情脈脈看著自己的男人吧？
得到之後再失去，真的，好殘忍呢！
龐統的死加上深愛的女人的背叛，這個男人會不會抓狂呢？一詞心裡默默的嘆息著，不如離去，這個念頭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對，在諸葛亮告訴劉備之前，悄悄的離去，她的心已經承受不起第二次類似於今天這樣突然的質問了，可是，諸葛亮已經知道了真相，這裡是成都，是他的地盤，他難道不會監控自己這個殺人凶手嗎？自己還能逃脫的了嗎？
原來掙扎了這麼多天，把自己的退路也給掙扎的沒了，廖一詞啊廖一詞，你何時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了？又何時變得如此……瞻前顧後了？
她的眼淚打溼了劉備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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