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寧 夜寧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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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寧 夜寧番外
紀書看著風嬰寧坐在那裡安靜看書的側臉，躊躇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風嬰寧抬起頭，看著紀書笑了一下說：“紀書，有什麼事就說吧。難道還會有比我現在更糟的情況嗎？”
“梧桐來了。”紀書淡淡的四個字，讓風嬰寧立刻僵住了，微微抬起頭：“我沒有權力選擇不見他，紀書。我現在不過是個階下囚。而他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五個哥哥全部背棄朝廷，也不會遭到陛下一點責罰的當朝第一人。你不必前來告訴我，你忘了嗎？我已經不是易安王了。”
紀書低著頭答道：“是梧桐要我來問的。”
風嬰寧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讓他進來吧。”
紀書為梧桐端上茶。雖然風嬰寧被剝奪了易安王的封號，但是風若耶並沒有苛刻她的用度。用風嬰寧對紀書自嘲的話來說，她除了不用每天再忙碌，也不必擔心總有人要來殺她。以前是出門不便，現在是不能出門，實際上沒有什麼過多的改變，日子反而過得閒散輕鬆。梧桐面前的杯子還是當年他在易安王府時專用的杯子，那是風嬰寧在當時寶庫如山的藏品中特意挑的一隻梧桐清音杯，注水，喝茶時均會發出清雅的琴聲，彷彿是上好的梧桐料製成的琴的琴音。
梧桐像往常一樣端起這隻曾經屬於他的杯子，輕輕喝了一口茶，聽著耳邊響起熟悉的清音。風嬰寧看著他穿的朝服，微微一笑：“現今再也沒有人敢詬病你是靠著妻子才在朝堂上獲得陛下的寵幸吧。”
“不，他們認為我是託了洛安王殿下的福。”梧桐好看的眉眼因為歲月的歷練越發的動人，真的彷彿一棵俊秀筆挺的梧桐。
風嬰寧笑了一下，然後問他：“你今天來做什麼？”
“陛下要我來看看他的妹妹過得怎麼樣？”梧桐看了一眼面色一僵的風嬰寧接著說：“順便帶夜寧過來走走。”
風嬰寧聽到女兒的名字，面部頓時軟化了不少，問道：“夜寧呢？”
“她在外面。”
“為什麼不讓她進來？”風嬰寧連忙站起身，梧桐卻沒動：“因為我想單獨先和你說兩句話。”風嬰寧站在那裡：“那你快點說，不要讓夜寧在外面久等了。”
“我告訴她她的生父不是我了。”梧桐剛說完，就看到風嬰寧臉上呈現了一種叫做憤怒的表情，那是在他們離異的時候，風嬰寧都沒有的失態：“你就這麼快想撇清和她的關係嗎？”
“不是的。”梧桐皺起眉，似乎有些焦急，他甚至伸手按住了風嬰寧的肩：“她之前想要自殺，我是沒有辦法的，才告訴她的。”
風嬰寧愣住了：“她要自殺，為什麼？”
紀書聽到自己的女兒要自殺這件事也驚訝的抬起頭。
“陛下把她視為親生女兒，並沒有因為我而剝奪她公主的名號。她是慈氏皇后和官氏皇貴妃帶大的，後來跟隨明月。就算我被罷黜，對她也沒什麼影響。這麼多年了，她為什麼想自殺？在這個天朝還有人能羞辱她嗎？”風嬰寧對梧桐的話簡直感到不可思議。梧桐的表情也充滿了無奈與痛苦：“我也是這麼問她的，但是嬰寧，我認為這件事只有你有資格來跟她談談，所以我帶她來了。”
“她到底為什麼？”
“她說……”梧桐又躊躇了一下，這到讓風嬰寧急了：“你當年逼若耶退位的時候也沒見這麼猶豫，你如此為難，難不成她要你娶她不是……”
“是。”梧桐接著的這個字，讓風嬰寧險些沒站穩，紀書扶了她一把，看著她立刻抓住梧桐的胳膊確定道：“你不是跟我開玩笑，梧桐！她根本不知道你不是她的父親，她難道在以為你是她的父親的情況下還愛上了你？”
梧桐顯然更加焦躁了：“是的。她之所以自殺就是因為這樣。她說我是她的父親，她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但是活著每天看到我實在是太痛苦了，所以才會選擇去死。我是為了安撫她的情緒才告訴她我不是她的生父。”
“但是你……”風嬰寧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有些懊惱道：“我們母女上輩子是欠了你的嗎？”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這樣。”梧桐褐色的眸子泛起的也是抑鬱：“我本以為她二十歲還不願意嫁人，是小孩子心性。陛下和我也都隨著她。畢竟是一國的公主，難道還愁嫁不成？但是誰想到她懷的是這個心思。風嵐也是不學好的幫她，陛下都快被氣死了。我想著這樣也不是個辦法，就叫她來見你。我說你若是答應了，我便答應。所以，你要勸勸她。”
風嬰寧看向同樣還處在震驚中的紀書，有些為難：“她根本不是跟我長大的，怎麼可能聽我的？前皇后和皇貴妃均已去世，明月她又不肯開口說話，誰能治得了她？你讓我說，也是徒然。她現在知道了你並非她的生父，更是上了心思，怎麼可能……”
“我有一個辦法……”紀書突然開口了，風嬰寧和梧桐都看著這個一向沉默的姜氏小公子，時間已經將他磨練成了一個溫文儒雅的男人：“就是要冒犯梧桐大人了。”
“現在只要能解決這件事情，陛下甚至不在乎你冒犯他。”梧桐說道：“你也知道陛下的情節，對洛安王留下的一切都格外珍惜。夜寧是洛安王殿下起的名字，那紫黑色的發和當年的洛安王極為相似，他捧在手上，比女兒還寶貝。不想傷她，更不想她自己傷自己。你有什麼辦法，只管說來聽聽。她性子急，一會闖進來了就不好了。”
“您只要告訴她，您愛的還是她的母親就好。”紀書淡淡一笑：“如果還不行，您就和殿下復婚。”
“你瘋了嗎，紀書？”風嬰寧扭過頭看著說出這一切的紀書：“我現在是被軟禁的親王，怎麼可能再與梧桐復婚？”
“如果是為了解決這件事情，這樣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紀書盯著梧桐開始沉思的眸子：“這樣，在名義上，梧桐大人有了妻子，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公主心裡還有希望，所以不會輕易傷害自己，總是要活著才能爭取梧桐大人的吧。當然，對殿下也有些好處，這樣或許您可以稍微自由些，這也是我的私心。”
梧桐略微考慮了一下，然後褐色的眸子看向風
嬰寧：“嬰寧，十多年過去了，你始終知道我心中其實是另有所愛的。但是你也知道，我永遠不可能得到我愛的那個人。當初我和你離婚就是為了告訴你，愛情並不是權利更夠得到的。但是我傷害了你，也欠了你。年輕的時候不知道用報復對待仇恨是沒有盡頭的。夜寧雖然是你和紀書的女兒，但是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時至今日，我也有錯。如果你並不介意我之前對你的傷害，願意解決這個問題，我想有名無實的夫妻還是可以做的。我若是能搬回這裡住，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風嬰寧看著他平靜的眼神，突然笑了一下：“沒想到，當時我的一時興起，居然讓你花了十幾年才原諒我。她是我的女兒，我沒有理由拒絕這個對我來說很好的提議。我們先和她談談，如果不行，那就要請你上奏陛下，允許我們復婚。”
在達成了這樣的協議以後，梧桐很明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看了風嬰寧一眼：“我去叫她進來。”
風嬰寧很久沒有見過她的女兒夜寧了。所以當一身華麗的公主裝的夜寧出現在她眼前時，她覺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那與姐姐相似的黑紫色的發眸帶著她並不熟悉的氣息。姐姐永遠都是那樣堅毅勇敢的樣子，而她的女兒則是在王室嬌寵下長大的牡丹，冷豔高傲。但是對於自己，夜寧很顯然還是充滿了尊敬的，規規矩矩的行了禮，在風嬰寧的吩咐下坐下了。風嬰寧在夜寧的對面坐下，紀書如同往常一般伴在她的身後，而梧桐也如他們還是夫妻時那樣坐在了她的身旁。風嬰寧看了臉色還有些蒼白的女兒，淡淡的開口了：“我聽你父親說了你的事，你這樣太草率了，夜寧。”
“母親大人。”夜寧的聲音雖然尊敬，但是說出的話卻堅硬：“梧桐不是我的父親。我一開始就這樣認為，他和您是不可能生下有這樣頭髮和眼睛的我的。我聽人說過，我這樣的髮色，我的父親一定是黑髮。”說著她微微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風嬰寧身後的紀書：“他不是我的父親，而我深愛著他，請您答應我們的婚事。”
風嬰寧看了略有些侷促的梧桐一眼，笑了一下：“夜寧，你知道我和你的父親為什麼會離婚嗎？”
“不知道。”夜寧躊躇了一下，回答了。
“你在想是因為他不愛我，是嗎？”風嬰寧看著自己的女兒低著頭：“但是你想錯了。夜寧，你現在就可以問他，你知道的，他現在權傾天下，根本不用討好我，否則他也不會和我離婚了。你現在問問他，他愛我還是愛你，夜寧。你愛他，就要尊重他，給他一個選擇。你，問過他愛著誰嗎？”
夜寧低著的頭搖了搖。
“那你要問嗎？”
夜寧有些微微的抬起頭，看向並不迴避她目光的梧桐，接著開口問道：“梧桐，你……愛誰？”
梧桐看了一眼風嬰寧微微有些**的眉眼，很多年以前，榮若義無反顧的在這個問題面前走向了那個暗紫色眸發的女人，只留下嬰寧獨自悵惘。現在命運反了過來，他在這個問題面前無所選擇，嬰寧看著在與暗紫色之間，頭一次有人選擇她，但是傷害的卻是她的女兒，她又怎能高興地起來。說到底，她一輩子還是敗給了她的姐姐，一塌糊塗，片甲不留。
“夜寧，如果我不愛她，為什麼會承認你是我的女兒？”梧桐看向夜寧：“你有沒有想過，你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我為什麼要教養你，我為什麼要承認你是我的血脈。沒有一個男人願意做這樣的烏龜，但是我做了，因為我愛她。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兒這件事可以保護我愛的女人的女兒。不管這個女兒是不是我的……”
“我不信，你騙我！”夜寧帶著淚猛然抬起頭：“你根本不愛她，你只不過是不想娶我，你害怕被人說，你騙我。”
“我沒必要騙你。誰也不能逼我娶你，你自己心裡清楚。我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她的女兒的份上，我根本不用擔心你的任何事情，因為夜寧你和我毫無關係，真正會為你的死心痛的是你的母親和這個男人，而不是我。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我對你仁至義盡，夜寧。”梧桐突然強硬的話讓風嬰寧有些不忍，就連他們離婚的時候，梧桐都沒有如此決絕過。梧桐在她的心中始終是那樣溫柔的嘆惋著所有的事情，雖然冷漠決絕，但是卻也柔情似水。他從來不會如此阻絕任何事情。
“我不信。如果你愛她，你不會離開她。”
“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和你的母親鬧了小矛盾，就賭氣離開她。但是我還在照顧你，就是還對她有情。今日你既然不信，既然如此問了，那麼我告訴你，夜寧，明天我就會上書請求陛下和你的母親復婚，做你真正的父親。”梧桐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舉到一臉蒼白震驚的夜寧眼前：“看到了嗎？這是我和你母親新婚的時候，你母親送給我的，這麼多年，這隻杯子始終是我的，在這裡，從來沒有離開過。夜寧我的妻子只有一個人，只會有一個人，那就是你的母親，我永遠是你的父親，不會改變。如果你需要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確認這件事，我會試著努力看看。”
“你住口。”夜寧猛然站起身：“我不會相信你的話的，就算你娶了母親，我也不會放棄，你不是我的父親，有一天，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承認你是愛我的。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又一次假裝熟睡，你吻了我，如果你不愛我，何必如此！”
“因為你像你的母親。”梧桐淡定的一句話氣的夜寧握緊拳站起身：“我不相信！”說完哭著轉身跑走了。
風嬰寧看著女兒跑走的背影，和突然沒有力氣一樣坐下的梧桐，蒼涼的笑了一下：“以前我知道你喜歡著一個女人，曾經我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明月，因為你是如此忠於風淨璃，常常走動去看他。我以為你喜歡的是明月。但我該想到的，你們慈家的男人，沒有一個能逃過姐姐的微笑。”
“你在胡說什麼？”梧桐喝了一口茶，聽著杯子再次發出悅耳的聲音：“我與殿下並不熟悉……”
“不是因為夜寧的輪廓很像姐姐嗎？不是因為那暗紫色的發讓你想起了那個你從來不能靠近洛安王？”
“嬰寧，現在再來說
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嗎？”
“有。我想知道，是不是所有我喜歡的人都會喜歡姐姐。”嬰寧咬著脣，梧桐看向他身後的紀書：“至少他沒有，不是嗎？”
“但是你有。你曾經困惑於你的哥哥們為何將全部的忠誠獻於姐姐，你是在姐姐停下站在你面前時就有這個疑問的，從你開始有這個疑問起，你就愛上了她。你不肯承認自己的內心，你告訴自己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助你的好友，為了實現你的夢想。但事實上，你並沒有比任何人好到哪裡去，你自己的內心深處知道，你愛著她。但你比別人幸運的在於你可以控制你的感情。可是，姐姐去世了以後，你發現，你後悔了……你寧願像死去的人們一樣，像你的哥哥們一樣，喜歡她，告訴所有的人，你喜歡她。但是她不知道，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想你需要冷靜一下，嬰寧。”梧桐看進嬰寧悲哀的眸子裡：“無論如何，夜寧才是眼前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我愛著誰這件事，對任何人來說都不重要。”
“淨璃也知道你喜歡這姐姐，所以才這麼放心你不可能背叛的吧。哪怕你的妹妹是皇后，你也說動了仰慕著姐姐的她離開陛下，不是嗎？”
“夠了，嬰寧。”梧桐突然爆出一句，讓嬰寧呆在那裡，隨即，梧桐低下頭：“抱歉。嬰寧，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你要講所有的事情都像計算國庫的金錢一樣計算清楚，痛苦的會是你，嬰寧。洛安王殿下已經死了，不管有多少人愛著她，他都死了，你明白嗎？你活著，有一個人愛著你，你就比她幸福了。你和她比較了一輩子，最終還是你勝利了，活著才是贏，你懂嗎，嬰寧？”梧桐看著逐漸冷靜下來的風嬰寧嘆了口氣：“夜寧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你準備一下，我明天就會上書陛下，婚禮很快會舉行的。”
夜寧在宮中的涼亭中哭泣，風嵐安慰著她，侍女們都不敢靠近這個脾氣火爆的公主，遠遠地看著兩位公主在亭中，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穆軒路過涼亭的時候看到侍女們遠遠地圍在那裡，而風嵐和夜寧在在亭中，隱隱的還有哭泣聲。略微停下了腳步，穆軒走到庭外，風嵐看到他，連忙站起身，和臉上還有著淚痕的夜寧一起向穆軒行禮。穆軒微微點頭，示意她們起身，溫和的聲音帶著關切：“夜寧，你這是怎麼了？”
“姑父。”夜寧哽咽的問：“姑父，您早就知道父親不是我的父親，是不是？”
穆軒愣了一下，然後笑道：“夜寧，你在說什麼，父親怎麼不是你的父親啦？”
“梧桐，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夜寧有些賭氣的看著他，以為他故意裝糊塗，穆軒聽她這麼說，便道：“我明白了，原來前些日子你鬧騰成那個樣子，是為了梧桐。梧桐他怎麼你了，你告訴我。”
“他要和母親復婚。”夜寧說著淚又下來了：“他為了擺脫我，居然要和母親復婚。”
“你越說我越糊塗了，他和你母親復婚不是更擺脫不了你了嗎？那樣他就是你真正的父親了。”
“誰要他做我父親，我要他娶我。”
這句話一下說的穆軒幾乎被噎過去。想想之前見過的女兒也是對修羅如痴如狂的樣子，便不懂了公主們怎麼都愛這些老男人了。琥珀色的眸子有些無奈：“可是梧桐他本身也確實是你母親的丈夫，如果他不喜歡你母親，怎麼會把你當做女兒養了那麼多年。”
“我不要聽。”夜寧捂住自己的耳朵：“我要梧桐，我不管。”
穆軒嘆了口氣：“夜寧，你想要梧桐永遠在你身邊嗎？還是失去他？”
夜寧被這個問題問的先是一愣，然後說道：“當然是永遠陪著我了。”
穆軒將目光看向遠方：“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覺得我愛著一個人，那個人也愛我。我們就應當永遠的在一起。”
“是姑姑嗎？”夜寧哽咽著問。穆軒輕輕笑了一下：“是的。但是你姑姑用一生的時間告訴我一個道理，夜寧，在愛情中僅僅有愛情是不夠的。你是一國的公主，人民用賦稅來供養你，不是讓你和你的母親爭奪你的父親的。而你的父親從來不是一個把愛情放在第一位的人，他和你的姑姑一樣總是將國家和人民放在生命最重要的位置。一個優秀的公主，應當表現出皇家的氣度，你是天下人民，是舉國少女的表率，公主，你要天下的女子都同你一樣跟母親搶自己的父親嗎？”穆軒說著表情嚴肅了起來：“知道梧桐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嗎？你愛他，希望他喜歡你，就去做那樣一個女子，永遠將國家放在第一位，他自然會永遠在你身邊，因為他離不開這個國家。”
夜寧淚眼朦朧的看著穆軒站起身，銀色的長髮在陽光下反射出好看的光，他剛剛轉身要走，卻被風嵐的話攔下了：“姑父，那麼你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是姑姑那樣的嗎？”
穆軒頓了一下，回頭看著黑髮黑眸的風嵐，如同她的父親一樣溫柔又堅定，是和自己妻子完全相反的兩種型別。接著他輕輕一笑：“我只愛你的姑姑，為她的希望活著。我愛著她愛的人，替她看著她愛著的人幸福。你這麼聰明，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嵐兒。”穆軒說完，轉身便走了。風嵐伸出手，握著已然停止哭泣的夜寧，手一樣的冰涼，風嵐苦笑了一下：“夜寧，我們真的是好姐妹呢。讓我們偷偷找個地方揹著父皇好好喝一杯吧。”
“為什麼？”夜寧有些奇怪的看著她。
黑眸閃過一絲光，由於太快，夜寧甚至不確定那是眼淚：“為了慶祝我們終於都死心了。”
她的弟弟在十七歲時去世，這個跟著姑母長大的弟弟在姑母去世後迅速的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當他最後閉上眼睛前，他的副官說，他是微笑著的。他說他終於可以去見他想見的人了。這是父皇欠姑母的，所以要他們前來報償。她的弟弟留下了一屋子的君生我未生，而她們甚至不能寫出，只能刻在心裡，她們是一國的公主，她們要代表國家的風範，她們不能愛上她們想要愛的人。她們其實和姑母一樣，這個帝國不改變，那麼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改變。風嵐閉上眼睛，為了她們永不能愛的人，做一個完美的公主，天下太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