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08卷 軒轅考核(二)萬更

008卷 軒轅考核(二)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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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卷 軒轅考核(二)萬更

蘇琚嵐道:“夜深了,父王,先讓二姐先回房歇息吧,免得受風吹了涼,一時糊塗了再做出這等手足相殘的事嵐郡主。愛殘璨睵”

蘇飛玉雖說惱火,卻見蘇西梁這番狼狽驚駭的模樣,心中不忍,走過去想要扶著蘇西梁。誰知蘇西梁卻迅速撲到蘇琚嵐面前,攫住她雙肩用力晃盪,咆哮道:“你到底是誰?你根本就不是蘇琚嵐那個廢物!”

蘇琚嵐冷冷望著她,“蘇西梁,那你又是誰?是誰在我五歲生辰那日,將我推進池塘?又是誰在父王三年前的壽宴毀了玉觀音,然後誣陷我?二姐,糊塗事你做的也不比琚嵐少吧?夜深了,你確實該好好休息了。”然後伸手反握住蘇西梁的手腕,冰冷刺骨的觸感從她的指,逐漸滲入蘇西梁的血管中肆意爬動。

蘇西梁的瞳仁緩緩散開,往她肩頭倒了下去。

蘇琚嵐扶穩她,朝蘇飛玉看了一眼。蘇飛玉點頭,走上前將睡了的蘇西梁打橫抱起。

蘇王連忙揮手,示意他將蘇西梁先帶走,然後看著負手而立的蘇琚嵐,一時之間也是無話可說,語氣頗為痠痛:“明日便要參加考核,琚嵐,你先早點休息吧。”

“是。”蘇琚嵐福身道,目送蘇王離去,然後轉身進屋看著房裡的狼狽,又循著散落遍地的灰燼,略是心疼。這條金蛇鞭用的時間也不短,當真毀了,也會可惜。

翌日清晨,蘇琚嵐免去府邸諸多繁瑣奢華的細節,帶著邵樂特地挑了輛樸實無華的馬車坐。一路上,蘇琚嵐跟邵樂不約而同決定:低調行事。

馬車朝城外駛去,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多久停下來。蘇琚嵐挑開車簾往前望去,發現前方全是車馬如流,人頭攢動,自己這輛馬車定是難過去了。她同邵樂直接下了車,先讓車伕駕車離開,然後自己步行。

這軒轅考核堪稱“大登科”,許多學子都由家人陪同。蘇琚嵐與邵樂剛走了沒多久,公孫錦幣就從萬千人群中一眼瞅見他們,急衝衝撥開兩邊人群衝過來。

蘇琚嵐穿著簡潔素衣,紫發如緞,盈盈而立。邵樂穿著淨白,身形清俊,但不顯絲毫羸弱。兩人均是美貌俊朗的人物,衣著不比他人的錦服玉帛,但難掩這身脫俗氣度,站在人群中亦是引人注目。

公孫錦幣抱著許多紙張衝過來,“總算等到你們了!來來來,一枚銀幣一張地圖,友情價,買一送一。這軒轅學院圖形複雜,要是迷路找不到考場就慘了。”

蘇琚嵐沒有伸手接,只是仰望著山腰間被樹木遮蔽,半隱半現的層臺累榭,淡淡笑了一聲。

公孫錦幣道:“我說你能不能少擺這副模樣,好像看破紅塵要去當和尚——我呸!又不是公的,哪能當和尚,重來一遍——我說你能不能少擺這副模樣,好像看破紅塵要去當尼姑了!我告訴你現在廟宇的香油錢都很少,一天三頓吃六個饅頭都有問題,勸你想開點,年紀輕輕,學學我,全天精神充沛的賺錢,每天抱著錢睡覺才是幸福人生。”

蘇琚嵐白了他一眼,“俗不可耐。”

公孫錦幣“喲”了一聲,“這白眼翻得還挺熟練的。前面路都被馬車堵死了,跟我走這邊,不然這時辰都要耽誤了!”

蘇琚嵐點頭,正要跟著他走,卻聽得有聲拔尖刺耳的聲音喊開:“君主駕到!”

前方人群頓時自覺往兩邊撥,人人屈膝跪下去,蘇琚嵐蹙眉,卻和邵樂迅速被公孫錦幣拉到旁邊,他低聲道:“還不快跪,想被問罪呀?”

蘇琚嵐攥緊袖口的手緩緩鬆了,然後屈膝跪下身,與眾人一同磕下頭去。伏地時,只看見一陣腳步整齊如一的走過。待君主抬轎走過來,她便抬起頭望過去,看見那座八人抬的金絲繡龍大轎,數十名宮娥侍衛緊緊跟隨。

那大轎在前方忽然停下,然後轉過身面對著眾人,緩緩放落。

兩名宮娥掀開轎簾,正值中年的傲君主正襟危坐,方臉長眉,面色雍白,一團養尊處優的富貴氣象,但眉宇卻散著鷹銳的光芒。他高高而坐,俯瞰而看,沉聲笑道:“朕聽說今日是軒轅考核的第一日,便來瞧瞧,諸位請起吧。希望諸位學子好好考,爭取進去學院獲得進修,學業有成後為國效力。”

蘇琚嵐隨著眾人緩緩起身,卻見傲君主那目光如炬在人群中快速瀏覽,先後停頓在幾個眉宇傲岸的少年身上,眼見他要巡向這邊,蘇琚嵐藉助公孫錦幣跟邵樂的身軀,自己微微下蹲藏了起來。

待傲

君主又命人起轎離去時,蘇琚嵐低聲道:“公孫,那幾人是誰?”然後伸手將傲君主目光停頓的幾人,一一指出。

公孫錦幣逐一念道:“兵馬大將軍的二公子耿瓷,賀親王娣長女賀棲,御史**子宋靜嬰,中書省庶子納蘭若,以及神策大將軍的義子龍潛——哇哦,都是熱門種子呀!”

蘇琚嵐冷冷道:“都是地位尊貴,年少高修,傲君主如此矚目,看來今年的軒轅考核,參雜了不少政治因素!邵樂,槍打出頭鳥。公孫,帶路。”

公孫錦幣急忙招手將自家阿福換來,把地圖統統塞入他懷中,幾番吩咐要掛牌售賣,然後帶著蘇琚嵐跟邵樂從小門進去。才剛跨入軒轅學院的地盤,空氣瞬息清新起來,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軒轅學院出現在蘇琚嵐眼前,面積超乎想象的大,古樸的大門,青色的石階,處處雕刻著歲月的滄桑,且有一種莊嚴、神聖的氣息瀰漫在整座學院中。這是一種千載歲月沉澱而成的大氣!這裡蘊育了無數強者,桃李天下。

蘇琚嵐心中湧起一股熟悉複雜的情緒,“鍾天地之靈秀,聚千秋萬代強者之氣息”,軒轅學院的確是修煉的聖地,就像極三百年前天下一統的大陸,無數強者崛起,百家崢嶸,光芒照耀大地那樣。只可惜三百年前那場霍亂,令這大陸諸多驚豔奇才死絕,名典化零,天下四亂。直至數十年後,大陸喘息重崛,才分割成這敖鳳國、燕赤國、殷悅國、永固國四方鼎足,可惜修煉者、典籍等卻大不如三百年前,均是重頭探索。

公孫錦幣帶著他們從羊腸小道走,暫時距離那些殿堂樓閣比較遠,可仍有強烈的宗法波動而來,可以想象這裡到處都是高手。三人又從處矮山走過去,穿過大片密林,眼見就要望見一座碧瓦朱簷的閣樓時,有聲嘶吼從左側傳來,襲帶一股疾風讓他們身形忍不住踉蹌了一下。

蘇琚嵐伸出手迎著這股風,緩緩翻轉,五指摩挲間發現風裡帶著血跡?而這血顏色偏藍,不像人類的血液。

“過去看看。”她掏出絲帕將手擦淨,然後走過去。走到山邊緣,腳下頓時是片深陷的盆地,匍匐著許多龐然大物。在左下方的角落,幾名穿著藍白青衫的年輕男子正極力安撫一頭暴走的怪獸。這怪獸有兩人高,四肢抓地,背上卻還有兩對類似禿鷲的羽翼,它正在狂吼亂撞,兩對羽翼也在狂舞,在空中劃過陣陣破空之聲。

幾名年輕男子制不住,先後被它撞飛出去,這隻魔獸的雙翅登時展開想要飛起,半空中陡現一個倒罩著的半圓光圈,它觸碰到這光圈登時痛得墜地,“砰”地四濺灰塵。

“欽闢最近是怎麼了?”那些年輕男子爬起來後,顧不得自身傷勢,圍在這頭魔獸身邊急得團團轉。魔獸斷斷續續地呻吟什麼,有位男子頓時從懷裡掏出本書,口裡重複著魔獸呻吟的話語,然後快速翻閱,“痛……好……血……”

“藍師兄,欽闢到底在說什麼?”另外有位模樣稍微稚嫩的少年急道。

“我不是正在查嗎?欽闢雖然通了靈,能聽懂我們的話,可它講的語言卻太古老了,非得翻閱字典逐字對照啊!”那位藍師兄也很慌張。

公孫錦幣正要催蘇琚嵐別多管閒事,轉身見到她面色微沉時,頓時呆了一下,“蘇琚嵐?”

蘇琚嵐忽然縱身跳了下去,雙足墊在山壁上然後飛躍著,幾個跟頭就輕盈落到盆地地面。

“什麼人?”那些藍白青衫的男子感覺到有生人氣息,頓時轉身。

那位藍師兄見蘇琚嵐衣著素雅,面容清麗,盈盈舉眸,這危機感忍不住松下一半,口氣稍微軟了:“姑娘是來參加今日的考核嗎?這裡是學院重地不能擅自闖入,還請姑娘早點離開的好。”

“它腹部有傷,難道你們不知道?”蘇琚嵐冷冷道。

這幾人登時愣住,藍師兄與師弟們面面相覷:“欽闢受傷了?姑娘,這怎麼可能,我們日夜輪流照看它也沒發現異樣。”

蘇琚嵐將絲帕上的藍血抖現出來,然後朝伏地呻吟的欽闢走過去。

藍師兄認出這絲帕的血液是欽闢的,登時吃驚,卻見她正要走近欽闢,急忙伸手梗住:“姑娘危險,欽闢正狂性大發……”

蘇琚嵐斜睨他一眼,並不說話,然後隔著幾丈距離直直望向欽闢,紅眸流轉,那頭原本狂躁暴動的欽闢在她寒眸注視中,漸漸安靜下來,只是出口的狂烈呻吟逐漸沾染了幾分悲涼。

些藍白青衫的男子頓時又驚又喜地看著重恢平靜的欽闢。

藍師兄急忙揮手道:“辰西,慕白,你們趕緊看下欽闢腹部上是否有傷?”

兩名男子頓時“哦”了聲,趕緊衝到欽闢身邊,一人摸毛安撫,一人趁機將手往它白毛遍佈的腹部抹去,突然在柔軟光滑的白毛間沾染到了溼黏黏的**,欽闢身子忍不住顫了下,這人頓時摸出滿手藍血驚道:“師兄,欽闢果真受傷了!”

“快,趕緊給欽闢治療。”其他人頓時四處散開找藥箱,然後齊齊圍在欽闢身邊,“藍師兄,傷口好深,幸好發現的早!”

藍師兄一聽頓時大驚,連忙撫胸暗道:幸好發現的早!正要好好感謝這位姑娘時,卻發現梗在身後的人早已不見了,他四處張望一會兒,反射性抬頭望見三道人影站在盆地頂端,那紫色緞發轉身飛揚,餘剩三道綽綽身影。,

“藍師兄,這位姑娘怎麼知道欽闢是腹部受傷?”慕白突然衝過來問道。

藍師兄也詫異地搖頭,突然將剛才還未查完的欽闢呻吟語繼續對照下去,理清文字順序後,錯愕道:“剛才欽闢說的是‘吾腹傷痛’,莫非這姑娘能聽懂這百年前的古語?”

慕白驚喜道:“如果她真能聽懂就太好了!倘若我們都能學懂這古語,日後與魔獸相處豈不更方便?”

“是呀!可看她衣著,並非本院學子,估計是今日來參加考核。倘若能考上,我們再去找她吧。走,先看看欽闢。”

三人繼續並肩往前走。公孫錦幣手掌摩挲,殷勤獻媚:“請問英明神武、聰明美麗的嵐郡主,您是怎麼知道欽闢是腹部受傷呢?”

“你想知道?”蘇琚嵐斜飛的眸子笑望著他。

公孫錦幣連忙點頭,那臉猶如千樹萬樹梨花開。

蘇琚嵐莞爾道:“可我偏不說。”

然後走到考場前的階梯停住,又道:“我們進場考試了,公孫,你再跟了也進不去。”然後跟竊喜的邵樂對視一眼,各自亮出考生的腰牌就魚躍而入,令公孫錦幣目呲盡裂,咬牙切齒。

考場分了很多間,蘇琚嵐跟邵樂循著號找到考室坐下,均挑了不起眼的角落坐。整個考室嘰喳不停,但暗地沉浸那股緊張窒息感。

沒多久,窗外傳來沉重響亮的黃銅鐘聲,有位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懷揣厚厚紙捲走進來,目光沁涼涼地掃過全場,沉聲冷笑:“我監考十年,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作弊成功,不信的話大可試試。”口氣略帶狂妄,然後逐一發卷。

當看著這兩張白紙黑字時,蘇琚嵐支著下頜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考的大陸史盡是圍繞當今君主登基以來的諸多大小措施,而四門學則以“身、家、國、天下”四項圍繞談論當今治國之略。這是考軒轅,還是考狀元?

諸多學子下筆皆如神助。邵樂也正抓著筆桿要落,斜眼瞟著蘇琚嵐那複雜的神情,忍不住眨了眨眼。許是感應到他關切的目光,蘇琚嵐剛要回個安撫的眼神,卻見那道長袍霍地橫擋在兩人視線交匯中間。

邵樂趕緊低頭。

蘇琚嵐遂點頭提筆。

這位監考的男子冷哼了聲,然後拂袖晃到考場另外一邊巡視。時間約莫過了一半,考場氣息頓時有了起伏,有人終究按捺不住要出手了。

想在案桌下傳紙條?監考男子見中間幾桌的少年袖口窸窣,伸手一探,幾點火光頓時將他們暗地傳遞的紙條燒燬。

想偷看小抄?有位少年眼力特好,今日特地穿了雙白色靴子,遠遠看著上面遍佈精緻花紋,近距離看,這些花紋全由各種文字細繡圍成。監考男子左拂袖,直接將他鞋子燒成灰燼打赤腳。

想敲桌傳遞暗號?監考男子右拂袖。

想色誘考官?再拂袖。

想延時交卷?還是拂袖。

想想……

統統拂袖!待考試結束後,監考男子站在門口接娟,笑得陰森森的。大半個考室的人都被他燒了個遍,都是邊咳嗽邊淚眼朦朧地將手中填得慘不忍睹的試卷交上去。

蘇琚嵐跟邵樂排在人群最後,兩人雙手恭敬地奉上試卷。監考男子見兩人毫髮未傷,笑哼一聲,然後揣緊試卷走遠。

nbsp;“我們也走吧。”蘇琚嵐道,跟邵樂先後走出考場,卻難得發現公孫錦幣那傢伙還等在那,環抱雙臂,望眼欲穿,一看到他們兩人頓時飛撲上來,“考的怎樣?”

蘇琚嵐淡淡笑道:“你應該問我們抄得怎樣。”

“反正我也下課了,現在就免費陪你們四處逛逛,等下午揭曉成績再看。”公孫錦幣早就打定這三天考試,賴定他們二人了。

“隨你。”

公孫錦幣便帶著他們就近走著,一路桐蔭委地,鳳尾森森。有些地方聚滿人十分熱鬧,有些地方偏僻寂靜只聞鳥聲啾啾。緩緩走近個湖泊了,蘇琚嵐遙望湖光景色,忽然瞳仁緊鎖,凝視著修築在湖水中央的雕像。那座白玉雕像迎風而立,無雙容貌,盛世風華。

公孫錦幣指著雕像道:“每座學院都會雕制歷代最突出的能人異士,喏,這是近代最著名的宗師,數十年前曾在此地顯神蹟,所以軒轅學院從那時起就記住了郝師旋。”

這次,蘇琚嵐並沒有像當初第一次見到雕像時陷入歇斯底里的悲痛中。她淡淡笑了一聲,明眸波光流轉但卻泛著陰森寒光。然後低頭看著湖水裡的鯉魚優遊,折了幾片湖邊樹葉,緩緩揉碎,然後拋向湖面,引得鯉魚爭相而食。

正對面的湖岸,有十幾名同著白絹、帶著儒帽的學子走過,談笑風生,嘻嘻鬧鬧,忽然有人在萬千翠綠中望見一抹紫亮,情不自禁喊道:“快看,那邊站著是哪家姑娘?紫色的頭髮,可真漂亮啊!”其他學子也駐足眺望。

公孫錦幣忍不住動起念頭,想將蘇琚嵐圈養然後收門票。

蘇琚嵐卻拍淨手,靜靜背過身。

下午揭曉成績,數千人熙熙攘攘地圍在學院大門前的圍牆上,爭相往前擠。公孫錦幣派阿福也跟著擠,然後呆在馬車裡看著兩個鎮定自若的人。蘇琚嵐親自動手泡茶,邵樂樂得品析,馬車內的一派和寧與外面那熙攘流竄,實有天壤之別。

阿福擠了半天才擠到人群裡,又擠了半天出來,天已黑了,他急忙揮著手衝回馬車喊道:“郡主,邵小主,你們都過了。”

“嗯,”蘇琚嵐點頭。其他透過測試的人均是笑得合不攏嘴,也唯有她榮辱不驚,沉穩一如往昔。

“啟程吧,估計父王他們也得等急了。”

馬車回到王府時,抬頭已是明月當空了,但門前燈籠高掛,容管家帶著幾名婢女家丁站在等候。見馬車徐徐駛來,趕緊叫了一個手腳快的家丁進府稟告,然後拱手迎上去。

邵樂掀開車簾跳了下來,然後伸手將蘇琚嵐扶下車。

榮管家雖然站久了,雙腿有點痠麻,但面上的喜色確是掩不住的:“恭喜四小姐、邵小主,王爺、三少爺正在客廳等候,特地命老奴在此等候。”即便只是過了第一科,但這屬不易了,下午揭榜訊息傳來,全府上下難掩喜色,面上均是有光。

蘇琚嵐點頭,改由翹楚扶著。翹楚眸中微微泛著淚光,低聲咕噥道:“四小姐,太好了。”

蘇琚嵐跟邵樂走到大廳前。邵樂知道她要與自家人談貼心話,便自覺先回房。

蘇琚嵐進了廳,發現廳內只有蘇王與蘇飛玉兩人,沒有婢女伺候,立即將攙扶自己的翹楚也退下。

蘇飛玉頓時站起身,走過來拉住她,湛湛雙目喜道:“琚嵐,萬事開頭難,如今過了第一關,至少也是成功了一半。”

蘇琚嵐只是笑,落座後便望向沉默的蘇王。“父王,您知道傲君主今日特地到軒轅學院的事吧?”

蘇王撫頜點頭,,目光威厲。“君心難測,四丫頭,你又是作何猜想?”

蘇琚嵐捧著早早備好的茶碗,撥動碗蓋沉默著。這是她思考時慣有的動作,茶香清幽最能清神醒腦,也能讓思路清晰開闊下來。她的平靜,也讓廳內瞬息靜了下去。

蘇飛玉自覺沒有她的冷靜,但也沒有開口催促,直到蘇琚嵐主動說道:“估計這傲君主是要有所為了。他這些年來都在宮內培養奇人能士,如今竟將主意打到百年軒轅上,這野心——”後面省略的話,皆是心知肚明。

蘇王釋然微笑:“就知道你看得明白。”

“父王,傲君主與百年軒轅的關係如何?”蘇琚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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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蘇王沉聲道:“不和。”

“不和?!”蘇琚嵐皺眉,再度沉默,最後輕笑著搖頭,耳墜上的珠鏈點點碰著脖頸。“父王,琚嵐這就看不清了。如果這百年軒轅跟傲君主不合,那就不會將第一科的考題設成試探人心的內容!三哥,你還記得去年考的內容嗎?”

蘇飛玉思慮了會,因著這軒轅考核的重要性,去年諸多細節自然記在心上。他將題目回憶起來,一一述說。

蘇琚嵐叩著食指,也將今日考題,逐一烈清。兩年試卷的內容相互對照,其中貓膩自然明顯了。

蘇王心中頓寒,“雖說考卷由君主指定朝廷文官與學院共同評分,但去年考題還算公正,今天全倒了。傲君主這些年的作為有功也有過,而今日考卷出得卻是圍繞他的‘過’來詳述,稍有不當便會透露心中不滿,必定會被刷下來。能讓他動手設局的,也僅有當前第一科文考,所以他先將那些異心人剔除,後面兩科放任百年軒轅抉擇。他要人才,更要人心。”

蘇琚嵐瞭然於心,她也正是猜中這點,所以在答題時特地留了心眼,三分貶義七分褒獎,處於中庸的角度評價,不虛偽倒答得真實。所以她能過皆是意料之中!聰明的,皆能看出這題目出得詭異,決計不亂點評,答得留有餘地。

“父王,最好能先確定傲君主跟百年軒轅的真正態度。”她沉思道,“有些時候‘不和’,其實是掩人耳目!”

蘇飛玉聽著這些話,心頭有茫然未知的恐懼襲來,只是茫茫然說不出來,一時間陷入沉思。

蘇王面無表情。

蘇琚嵐目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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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清氣朗,是個好天氣。

而今日依舊筆考,考基礎題,佔分三十。律學、算學、書學擇一科附加必考的一張卷。

律學:雅樂、燕樂、四夷樂、國樂。

算學:天文、地理、術算、格物、禽獸、草木、金石。

書學:經、史、子、集。至於附加捲,依舊是個未知數。

邵氏九族文武並重,故邵樂毫不猶豫選擇書學,而蘇琚嵐思考了會,選擇了算學。

兩人分開走,各自找考場。

這考室的環境比昨日那間容納百人的大考室好很多。每間考室容納考生二十人,各配陳木桌椅,陽光明媚,位置疏朗。

再度挑揀角落後,她發現諸多視線先後投射而來,抬眸巡視了眼,後知後覺:原來這其中一間的“算學”考室,僅她一名女子。算學與書學都是治國之學,而入朝為官均是男子,所以女子大多以律學為主,蘇琚嵐此刻順理成了這個“奇貨可居”,再加上她清麗貌美,這些打量的目光逐漸轉成驚豔,已經有人開始低聲揣測她的身份。

幾股似曾相識的玉蘭、桂秋、月季、素菊、白蓮、茉莉的花香突然滲入這間考室,蘇琚嵐眼皮微跳,手指按在太陽穴上,心中暗叫:“不……會……吧?”

卻見那抹粉紅色的身影一步一晃地走了進來,她撫著額低下頭去,搖頭嘆道:果真是——冤家路窄,陰魂不散,流年不利,普天衰敗!

依舊扇著那把吊了六個香包的奢華金扇,贏駟歪著腦袋走進來,那股晶瑩玲瓏的稚嫩不減半分,神色舒緩,一雙瑰麗如琉璃似的眸溢著燦華,宛若明光。

這吊香的金扇,花俏的紅衫,笑靨如花笑容璀璨的,誰人不知是小尊王?!

贏駟笑吟吟地環顧四周後,突然“咦”了一聲,看見坐在角落撫額垂眸的人。他頓時三步並兩步地邁過去,卻彎腰對蘇琚嵐隔壁的青衣少年道:“我喜歡這個位置,可不可以讓給我?”這玲瓏剔透的面容,這甜膩嬌軟的聲音,讓人紛紛覺得拒絕這樣一位如玉公子,當真是殘忍了!

可青衣少年看了一眼掩目扮作視而不見的少女後,抬頭對著笑吟吟的贏駟,淡淡笑道:“先來後到。”

眾人暗地譁然。

贏駟將金扇收起,笑吟吟道:“哦,那一起坐吧。”然後盪開衣衫,直接坐在他偏向於蘇琚嵐的那側。

這單人桌椅成了兩人並坐,青衣少

年皺眉,對著贏駟正要說什麼,贏駟搶先一步道:“本少爺不介意兩人並坐的!”

蘇琚嵐知道躲不過,只能斜眸剮了這唯恐天下不亂的贏駟一眼,然後看了眼那青衣少年。這少年有一股英氣,面容俊朗,眼睫微抬,眼裡有微微的血絲讓這雙大眼顯得並不清澈明亮,宛然有一種含血的清俊。

青衣少年見她望來,微微頷首,有禮有節。

nbsp;蘇琚嵐也稍作福身,算是回禮,然後轉過頭,沉靜不語。

兩名監考人懷揣試卷走進來,有人瞬息見到末尾那排竟有兩人,當下喊道:“一人一桌,你們兩個趕緊分開坐!”

贏駟支著下頜為難道:“可是我跟耿瓷都喜歡這個風水寶‘位’呀!”

眾人心中暴汗,倒是蘇琚嵐聽見“耿瓷”這個名字,瞬間明白贏駟為什麼專挑他的位置作亂!兩位監考人見“為難”的兩人,一個是贏駟,一個是耿瓷,對視相怔,這兩人可都是學院今年看重的人物。

耿瓷拍桌冷道:“贏駟,別依仗著贏尊王的權威就肆意妄為!”

“本少爺就愛肆意妄為,你奈我何?”贏駟無辜地眨了眨眼,氣死人不償命,將他夾槍帶炮的怒火直接挑高。

耿瓷瞪著他,被他氣到竟無言以對。

蘇琚嵐知道耿瓷原本好心想要幫她,便不做袖手旁觀,當下輕輕咳嗽一聲,站起身來:“小尊王,我讓座給你吧。”

贏駟高高揚眉,偷偷伸出腳,特地連名帶姓地喊:“蘇——”

蘇琚嵐抬腳直接踩下去,贏駟迅速縮腿,伸手捂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蘇琚嵐朝兩位暗地鬆了一口氣的監考人點頭,然後隨便挑了張桌椅坐下。

“今日一見,小尊王果真是名不虛傳呀!”耿瓷冷冷笑道,然後也站起身走向其他桌椅。一下次為他空出兩套桌椅。

面對其他人的側目,贏駟若無其事地支著下頜,目光在蘇琚嵐跟耿瓷的背影來回打轉。

試卷發下來後,蘇琚嵐立即抽出那張附加捲看,粗略瀏覽後,雙目遍佈寒意,握著筆桿的手微微鎖緊。

一個時辰過去。監考人開始收卷,收齊後這才放他們離開。

蘇琚嵐剛站起身,花香頓時逼近。她若無其事地推開椅子,低頭從贏駟身邊跨過。贏駟卻也不攔她,仍是那副沒心沒肺的甜膩軟笑。她從耿瓷身邊走過時,稍微拜下身道:“多謝了。”

“不用謝,反正我看這人不順眼。”耿瓷如實道,聲音明朗宛如清風。

蘇琚嵐再拜了身。

耿瓷正要問她的名字,卻見她已疾風走出科室,略微怔了怔,隨即肩膀一重,卻是贏駟壓在他左邊,口齒一動要開口呵斥時,贏駟一笑,“咔”的一記摺扇敲在他頭頂,“得罪本少爺的後果,是非常非常嚴重的!若非看你是出於一片好心,本少爺管你是誰,直接把你倒吊起來當風鈴。明白不?”

贏駟說的飛快,這敲在耿瓷頭頂上的摺扇也收得飛快。

在此之前,要給耿瓷說有人能一記扇子敲在他頭頂上,他是斷然不信的。但贏駟出手很快,出乎他對這個紈絝公子的預料,所以他清俊的眼睛看著這位實質深藏卻故作俏皮風流的小尊王,緩緩地道:“小尊王,你可真會戲弄人啊!”

贏駟將他的話當做讚美,笑眯眯地全盤接收,“你知道你剛才幫的人是誰嗎?前幾日差點做你大嫂的人!”

耿瓷滯了滯,“誰?”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前幾日盜迤城傳得沸沸揚揚的談親大事,雖說大哥庸碌無為,但平日謹守本分也無過錯,卻因那媒婆給蘇家四小姐談親時提及了大哥,可憐大哥無辜就被人推上輿論舌尖,他便對這蘇家四小姐心生惱怒。

可這少女容貌清麗,舉止得體,又怎麼會是那囂張粗俗的蘇家四小姐?耿瓷看了一眼這小尊王,懷疑是他在甩伎倆,便拱手客氣道:“多謝小尊王提醒,告辭。”然後轉身離去。

贏駟揮手送別,然後玩味一笑。

公孫錦幣跟邵樂在外面等候已久。可蘇琚嵐還沒出來,她在匆匆跨出考場的考生中走得很慢,甚至幾次被人差點撞倒,姍姍走出考場大門時,邵樂與公孫錦幣正原地踏步等著,一聲“琚嵐

——”才剛出口,沒被人撞倒的蘇琚嵐,反而被門檻給絆倒了。

公孫錦幣第一反應是:奇蹟!才跟邵樂衝過去,將她左右扶起。

“琚嵐,你怎麼心不在焉的?”邵樂道。

蘇琚嵐拍著膝蓋處的灰塵,在邵樂的攙扶中緩緩站直身子,恢復淡然:“事出突然了!邵樂,你跟公孫在這裡等下午的揭曉結果,我有急事要辦。”不待反問,她立即疾步朝大門走去。

今日的馬車是由兩匹馬拉著,蘇琚嵐讓車伕迅速拆除其中一匹馬的綁繩,拽住綁在馬口上的韁繩,利落躍上,然後夾緊馬肚,抽緊馬鞭快速朝前驅使。她騎馬技術不錯,這匹馬四蹄蹬地揚起一片塵土,猶如風捲殘雲就要衝出綠意怏然的學院大門——

一輛豪華馬車從左側闖出,橫空擋在這兩根巨大的白玉柱子上!軒轅學院的大門,說是大門,其實卻沒有門,只是憑藉這兩根盤著漆黑長龍的白玉主子隔開而已。

蘇琚嵐揪住韁繩,突然的剎止讓馬的前蹄高高揚起,差點將她摔落下去。蘇琚嵐拍著馬鬢將它安撫下去,然後看著那輛馬車橫在柱子中央,顯然沒有讓開之意。後面也有幾輛馬車隨即而來,見路被這堵住了,不少下人出聲喊道:“請前方的馬車讓讓,我家主子要過去!”

那輛駕車的車伕正拽著失控躁動的馬,頭也不抬地吼道:“吵什麼吵?沒看見是這馬抽瘋了嗎?”

只是個下人居然如此囂張?!蘇琚嵐不語,可在她身後急著要過的人卻怒了,“既然馬抽瘋了,為什麼不用鞭子抽開?”

“這是西北進攻的馬,拿鞭子抽,抽你們還差不不多!”馬車裡頓時鑽出個婢女模樣的少女,伸手抬起染成豆蔻紅的指甲,指著出聲的人吼道,然後朝駕馬的人說道:“阿術,估計赤火是餓了,你下車喂點東西吧。”

那阿術面對俏婢,粗嗓頓時掐軟連忙獻笑,然後跳下車轅,從馬車底部嵌格抽出了一堆草,繞到躁動的馬面前飼養。

唯一通路被擋,後面馬車也跟著堵住,有人指著這輛擋路卻囂張的馬車罵道:“既然要餵馬,怎麼不牽到路邊去,偏偏堵住在這裡?這邊還有很多馬車還要急著過呢!”

那婢女冷笑了一聲,揚高聲音鄙夷道:“這可是指揮使大人的馬,西北進攻,當今傲君主御賜的赤血寶馬,伺候不好它便是欺君之罪,你們這些人哪裡比得上這匹寶馬?”

“你——”

“原來是御賜的馬,難怪這麼囂張?”

“指揮使大人,莫怪了,得罪不起。”

“算了算了,就等等吧,就算少爺知道我誤時了也能原諒我。”

……原先怒意灼灼的下人被這婢女的話嚇住,只能強壓下怒意靜聲等待。那婢女見眾人如此溫順,登時拍著手,那股得意溢於表面。

蘇琚嵐心中本有怒意,又被仗勢欺人的狗奴婢擋道,心中冷笑了。“指揮使?可是南宮家的?”

“當今指揮使也只有南宮家的,是哪家賤婢問的?”那婢女仗著寵愛竟忘了自身婢女的身份了,聽見有人問,立即嗤聲鄙夷,然後循聲望著來源處——騎在馬背上的蘇琚嵐。

她打量著蘇琚嵐,明顯被這罕見的紫發怔了一怔,但又迅速打量蘇琚嵐衣著髮飾,髮飾簡單並無珠花,裙衫普通無華,根本不像有身份地位的人。這婢女頓時抱臂傲視馬背上的蘇琚嵐,一臉輕蔑神色。

“狗仗人勢,天天作耗。”蘇琚嵐脣齒間溢位一絲薄笑。這笑頓時像刺直直刺入婢女心中,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她怒指蘇琚嵐道:“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出口汙衊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南宮家的一等丫鬟,我家大小姐與當今七皇子情誼匪淺,我家老爺可是指揮使,當朝四品的大人!”

“好!很好!”蘇琚嵐怒極反笑,雙手擊了兩掌,一連道了兩聲好。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她還未打算出手,這南宮家這麼快就犯她頭上來了?正愁沒個出氣的地方,這婢女果真巧了,自覺送上門,果真是太好了。

蘇琚嵐大笑,拂袖撐在馬鞍上,原本清淡五證的氣質瞬間變成咄咄逼人的睥睨氣勢,冷冷瞧著她,目光已經有了森然意味:“行,既然你拿指揮使四品這個官銜壓人,那好,本座就隨了你!就連你家老爺見了本座都要磕頭行禮,你一介賤婢,命賤三分,膽敢對本座出言不遜,擋本座之路,真是放肆!”

bsp;最後“放肆”兩字,隨著蘇琚嵐將手中馬車劈空一甩,變得威嚴懾人。